第九十九章 生性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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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买臣嘴上形容两个美人长相时,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平静。丝毫没有好色男在叙述漂亮女人时那种特有的垂涎三尺样,也没有失意男在咒骂女人时那种恨其不死的狠样,平静的就跟柳下惠他兄弟一般,如一个得道的高人,已达到美女在他眼中不过是堆枯骨的境界。虽然他形容时的语气很冷淡,甚至可以用冰冷来形容,但在听的人脑中还是可以想像得出那两个女人是那么的高贵与美丽,世上其它的女人与之一比全成了丢在路边无人捡拾的垃圾,除了天上有地上无来感慨一声,还有什么话能感慨?
不过,在说女人时他能心如止水,说起刘迁的兽行时却凶象毕露,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徐胜利都被他那股狠劲给震住了。
“这两个美女,各有各的好处,让刘迁欲罢不能,爱到深处,频频对两个女的发誓,许诺将来当了准南王一定封她们两个为皇后。不用我再说什么,你们也应该知道刘迁对这两个美女有多好了吧。”
“嗯!”赵燕点了点头,有些自惭形秽,道:“没想到刘迁还是个知道疼人的好男人。”顿了一下,又道:“而且颇有些手段,能让两个美人彼此不吃醋。不过,这样看来朱丞相说后前后矛盾,你不是说天底下没有不吃醋的女人吗,她们不就没吃醋?”“不吃醋,那是你还没往后听呢?”朱买臣冷笑一声,道:“刘迁十足是个喜新厌旧的货色,因个太子的身份平时里在淮南国里处处留情。到处沾花惹草,没几日又看中一个美女,二话没说注弄进了宫里。这个美女有手段,换作男儿也是个风云人物,可惜身为女儿身没能在广阔的天地间闯出一番作为来。自从她入了后宫,后宫被搅和地翻天覆地,乌云蔽日。”
“慢!”赵燕打断了朱买臣的话。笑道:“朱丞相,你学问有多深我不知道,可这讲故事的本事吗,唉……”
“我讲故事的本事怎么了?”
“你讲故事的本事着实差劲!故事里的人物若是一个两个,不带称呼的也就过去了。如今我听你讲这个故事,似乎人物众多。总得把她们地名字说出来,也好有个分辨。像你这样讲,所有的女子都以美女代替,一会还不把人的脑袋给听晕了过去?”
“哦,这个我还没留意。不过故事也是听旁人给我讲的,里边的女子都叫些什么还真记不太清。那就随便取个名字代替。但,这名字虽不是真名字,事情却是千真万确的真事,还请公主莫真地把它当故事听了!”朱买臣继续讲了起来:
“那两个刘迁最宠爱的美人,一个叫王苹另一个叫王蒂,新入宫的美人叫赵信。人这一辈子哪有不生病的,刘迁虽贵为太子可也会生病,有一次他生了病,躺在床上茶饭不思。难受的要紧。那王苹与王蒂是大户人家地小姐,平时只有人伺候她们两个的份她们哪伺候过人,所以刘迁病了她们也就嘘寒问暖两句,接着就回自己地屋里歇着了。赵信呢,可没这么笨,她是个有手段有心计的人,才入宫没多久,心中明白争宠肯定争不过王蒂与王苹,于是耍了个心眼。趁刘迁生病这段日子。在床前侍奉汤药,温柔体贴。”
“我知道了!”赵燕拍手笑道。那高兴劲如同发现了天底下最大的一个秘密:“本来得宠的王苹、王蒂,因为不懂得照顾刘迁而失宠,那个赵信则因为细心的照料而得宠,对不对?”
“对,你说的没错!”朱买臣点了点头,道:“王苹与王蒂的确失了宠,不过不光因为没有悉心照顾刘迁这个原因,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赵信有强大的媚功,不然刘迁只会感激她,病好了之后很快又会忘记她,哪会对她爱得入骨,竟害了十几条人命!”
“媚功是什么功?”赵燕天真而又无邪地问道。这个问题太过尖锐,朱买臣这样的半大老头怎能开口细讲,不怕别人骂为老不尊?吱吱唔唔了半天,也不知该怎样解释。徐胜利见朱买臣卡了壳,而赵燕又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式,不解释一下只怕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于是道:“媚功就是会发嗲,迷惑男人。”
“发嗲又是什么,怎样才算迷惑到男人?”赵燕又问道。
发嗲?徐胜利还真解释不出来,迷惑男人也不好往深里解释,这种事情只能意会而不能言谈,哪能三言两语说的清的。徐胜利顿了一下,道:“发嗲就是撒娇,迷惑男人就是我让你给我捶腿,你心满意足的给我捶了,我就被你迷惑住了。你不给我捶,或者锤了但满脸的不高兴,那就是没有迷惑住我?”
“谁要迷惑你?”赵燕白了一眼,想到河南衙门大堂里捶头那幕,虽说不是心甘情愿给徐胜利捶的,但心里也没怎么不高兴,心中一惊,暗道一声:“莫非那时我就在迷惑他?”想到这一点,连忙又道:“谁要给你捶
“我也没让你给我捶腿啊!”徐胜利呵呵一笑,转头对朱买臣道:“老哥接着讲。”
“这女人争风吃醋起来可不得了!”朱买臣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徐胜利又看了看赵燕,道:“王苹与王蒂,眼瞅着刘迁来她们地院子越来越少,对赵信越来越好,心中既恨又怒。有地女人遇到这种事情,也就哭哭闹闹,再狠点就上吊以性命威胁。有的女人遇到这种事情,那是恶向胆边生,起了杀心。王苹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地人,见刘迁移情别恋哪能不恨,一恨就起了杀心,时常在袖子里藏了一把刀。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杀了赵信。”
“她倒是够狠的,如果有一天我遇到这种事情,会不会跟她一样!”赵燕心中想着,不自觉得就朝徐胜利看去,见徐胜利也朝她看来,连忙低下头,心跳个不停。道:“她真傻,杀了没有?”
“杀了倒好了,杀了就没有以后发生地惨事了!”朱买臣道:“有一天,刘迁正在屋里与赵信搂抱亲昵,王苹突然闯了进来,拿着刀便向赵信刺去。刘迁大吃一惊。慌忙上前去阻止王苹,一个女人哪是男人的对手,很快王苹手中的利刃被刘迁夺下,而人也被随即赶进来的人拿下。刘迁见以前可人的王苹如今跟个疯子差不多,愤怒到达了顶点。红了眼,把王苹吊在梁上用鞭抽打。问其为何这样做。王苹挨不过,也就一一说了要杀赵信的原因。这事到这也就算完了,可是赵信哪能放了如此好的一个机会,要趁此机会连带着要将王蒂一并铲除,免得日后王蒂又来争宠,附在刘迁耳边道这种杀人地事情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干的,王蒂也一定参与其中。^^^^刘迁那时正在狂怒,又沉迷于赵信的诱惑之下,想想也是这么一个理。再次鞭打王苹,问王蒂是不是同谋。”
“本来以为他还不错,原来竟是个糊涂蛋,轻易被人摆布!”听到此,赵燕恨恨然的道:“后来怎样?”
“不能说他糊涂,只能说他不是东西,根本没把王苹当人看,那些情啊爱啊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仅把她当做玩物。喜欢的时候。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喜欢的时候一脚踢开。恨不得能一刀杀了,免得在眼前晃来晃去烦人。如果,他真有一分爱王苹地话,又怎舍得把王苹吊在梁上鞭打,并逼问王蒂是不是同谋。”徐胜利道。一想到刘迁把一个柔弱的女子吊在梁上鞭打,气就不打一处来。按说王苹欲杀赵信在前,可打根起是因为刘迁喜新厌旧,能治王苹有许多的办法,可以逐出太子宫,可以饿她几天,可以……方法千千万万,为什么偏偏要鞭打呢?
停了一下,又道:“我想,王苹一定挨不住,承认了王蒂是同谋!”
“一个姑娘家,又是大户人家娇宠出来的,哪能受得了雨点似的鞭子。王苹吃痛不起,承认王蒂同谋。这一下刘迁更恨,派人把王蒂抓来,也吊在梁上用鞭抽打。”朱买臣道:“王蒂骨头硬,再说事情本与她无干,咬牙坚持说自己不知道有这回事。刘迁受蛊惑打骨子里相信这事王蒂一定参与,赵信又在旁边火上浇油地说王苹与王蒂两个平时好的跟亲姐妹一样,怎会不知情?一百个不信王蒂与此事无关,勃然大怒,恨王蒂不痛痛快快地交待,命人剥光王蒂的衣服,用铁锥猛刺。直刺到面目全非,身体成为一团血肉,王蒂见再不承认会被活活刺死,只好招认!”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赵燕气呼呼的道,嘴唇都开始哆嗦起来。
“一夜夫妻百日恩,他竟真能下得了手!”徐胜利摇头叹道,低头看时,手中的一双箸不知什么时候已被他捏断。
“再往下听,你不光要杀他,连吃他的心都有了!”朱买臣接着道:“王蒂既已招认,刘迁准备整顿一下后宫的乱势,叫来所有的美姬宫蛾聚于殿中,也是个杀鸡儆猴之意。他先是把王苹、王蒂两人的罪行说了一遍,谈笑间举剑砍死王苹,又教赵信如何杀王蒂,就好像在教赵信如何玩游戏一般。嬉笑间,两个美人,霎时死于剑下。这下总该罢手了吧,可赵信仍不放手,深谋远虑的道:两个狐狸精地婢女们可能也参于此事。于是,三个可怜的婢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被刘迁派人绞死。”
“太狠毒了,女的狠毒,男的也毒,两个人都是蛇蝎心肠!”赵燕气得牙痒痒。
“狠毒?毒的还在后边,事情远没完呢!”朱买臣道:“可能是杀人受了一点惊吓,没过几天赵信患了病,迷迷糊糊间梦到王苹与王蒂的鬼魂来向她索命。醒来之后,她便把这事告诉了刘迁。刘迁不听还好,一听完咆哮道:两个贱人,死了还不安生。今天敢来吓你,改天还可能来吓我,要把她们彻底消灭!说完,下令把两个美人的尸首挖了出来,用火烧成灰烬,然后撒到护城河里冲走。”
人死了还要挫骨扬灰,赵燕已经无话可说。一张小脸吓得惨白。不经意间握住了徐胜利的手,冰凉地手才感到一丝地暖意。从惊惧间缓过一口气来。
“人都说,青蛇口中信,黄蜂尾后针,再毒毒不过女人心。以前我以为这是有人在胡说八道,看来赵信就是蛇蝎一般地女人!”徐胜利感觉出赵燕手的头凉。用力握着,道。
“是啊,她是一个蛇蝎心肠地女人,她的容貌与歹毒成正比。她想要完全占有刘迁,容不下别的女人出现。这当然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因而引发一起起更惨酷的杀戳。”朱买臣道:
“刘迁就是那种见了腥走不动道的猫。很快又把两个美人弄到宫里,一个叫陶青另一个叫崔月。赵信自然容不下这两个新人,先是诬蔑陶青对她不尊重,见了她也不行礼,而且衣服穿得也比她漂亮,常把宫里的东西赏赐给下人等等。那时,刘迁对陶青的新鲜感正浓,根本不去理会赵信的诬蔑,还说你说陶青地坏话没有。不能减少我对她的爱。除非她背着我跟别的男人通奸,给我带绿帽子,那么我便用大锅煮了她。也是说着无心听着有意,一语惊醒了梦中人,从此赵信改变了手段。”
“她从奸情上下手了!”徐胜利冷笑一声,道。
“没错,她从奸情上下手!”朱买臣道:“过了没多久,赵信找了个机会,对刘迁说:有件事情你得注意。前些时不是请了个画师来给我们画像。我看到陶青把衣裳脱到露出肩背,而且对画师眉来眼去的。这小狐狸精还常偷看那些卫士。里边恐怕有问题。怕自己的女人跟别地男人有奸情是所有男人的通病,赵信又说地有鼻子有眼,刘迁自然起了疑心,从此对陶青开始冷淡,并暗暗观察。人一起了疑心,怎么看怀疑的对象怎么觉得有问题,过了没多久刘迁准备试控一下陶青,于是设宴请来所有的美姬在旁伺候。酒过三巡,刘迁高声唱起自己编的一首歌!”徐胜利实在没有想到,一个轻浮、愚蠢,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情,嗜杀成性的人还会谱曲唱歌,问道:“唱的什么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歌是这样的!”朱买臣道:“背叛了我的人啊,就像残花一样,飘飘荡荡,随时都可能凋落。这是多么奇妙地想法啊,是你自己不识好歹,是你自己东奔西跑,是你自己要投入罗网,当初是那么的恩爱,如今你却要自己找死。他一面唱,一面叫所有的美姬都跟着唱,不去看别人,只看陶青。本来,他杀两个美姬的事情宫里上下的人都知道,如今他又凶巴巴的看着陶青,陶青哪能不怕,自是吓得浑身打颤,脸色苍白,让人怀疑。刘迁见陶青到这时还不主动坦白,请求原谅,当时就起了杀心。不过也没说什么,叫美姬们都散了。”
徐胜利开始为陶青的命运担忧,心中把那个编了一首不知所谓歌的刘迁骂了一千八百遍,道:“于是,赵信又往火上浇了一把油,推波助澜了一下!”

朱买臣苦笑一声,他完全能够理解徐胜利的心情,当他刚听到这个故事时也是愤怒异常,道:“赵信知道刘迁心中中下地蛊惑毒剂已经发作,只要再踢上一肢,就会逼得刘迁发狂。^^ ^^过了两天,花钱买通一个郎卫,密告刘迁说:陶青常去禁卫地房间,与一个叫锦的郎卫眉来眼去,有时候还把门关上,也不知在里边干些什么。昨天他不知情撞了进去,两个人衣裳不整,神色甚是慌张,可能有什么奸情。刘迁听了诬告,毫不怀疑,狂暴如雷,立马领着上冲入陶青地房间,把她浑身脱光,先是一顿殴打,又下令姬妾们每个拿一根烧红的铁条,灼烧陶青的身体。刘迁的姬妾有多少?一人烫一下还不把人给烫熟了?陶青哀号逃命,投井求死,刘迁急令人把她从井里救了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赵燕已瘫倒在徐胜利身上。浑身打着颤,眼里滚着泪。听到朱买臣讲到刘迁急令人把陶青从井中救出,终于有了一点欣慰,勉强的一笑,道:“他总算还有点良心,把她救了出来!”
“是啊,把她从井里救了出来。救出来时人还没有断气。可是,救她并不是为了饶她,而是要她受更大地痛苦!”朱买臣悲愤异常的道:“为了防止陶青再次逃跑投井,刘迁绑住了她的手脚,用木橛塞入她的下体,手持剔骨尖刀割下陶青的鼻子。又割下陶青的双唇,见陶青在那叫得让人心烦,拽出舌头也一把割了。凡是有良心的人,见此情况都会闭上眼睛不忍在看,那些美姬们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有胆小地当即就吓晕了过去。刘迁的良心完全叫狗吃了,陶青越痛苦他笑的越开心。陪着他笑的还有另外一人,便是那个蛇蝎心肠的赵信,附在刘迁的耳边继续怂恿,道:前些时候杀王苹、王蒂,她们地鬼魂半夜三更出来吓我们,这次不能再让陶青来吓我们。我记得,你曾说过陶青若敢有奸情,你要用锅煮了她,不如就用锅把她煮烂。让她不**形,看今后如何吓人。刘迁当即同意……”
“朱大哥!”徐胜利叫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赵燕在怀里抖个不停,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怕她承受不了人间的这等惨事,又道:“别讲了!”
“不,让朱大哥继续讲下去,我倒要仔仔细细认清这头禽兽!”赵燕倔强的道。
“唉!”朱买臣叹了一口气。双眼也是一红。又道:“陶青早被折磨的断了气,刘迁命人把她放下。用利斧剁成碎块,丢到大锅里煮。怕煮地不烂,往里边撒上桃灰。还是怕煮的不烂,又往里边扔上毒药。煮就煮吧,他还叫所有地美姬都围在旁边看,谁若敢扭头或者闭眼,一顿鞭子就抽打过去。就这样,大火不熄,一担一担往里添着水,一直煮了一天一夜,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被煮成一团肉糊。陶青还有个妹妹,跟姐姐同一天被刘迁召入宫中,实在不忍心看到姐姐的惨死,一头撞死在柱上。”
赵燕已被吓得不成样子,朱买臣痛苦得也很难再讲下去,准备尽快结束这个悲惨的故事,道:“刘迁沾上一个花,赵信便伸出自己的毒手残害一条性命。最近,他又找来一个名叫荣爱的美人,因其擅饮,常叫荣爱陪他喝酒。除了喝酒,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短,赵信还是不肯放过荣爱,找了个机会对刘迁说:我看那个荣爱,神态眼神整日恍惚不安,似乎有不可告人的勾当。刘迁留了心,再与荣爱喝酒时便打量荣爱的神色,果真看出恍惚不安来。不入太子宫地人不知道,进入太子宫的人又有哪个不知道宫里的腥风血雨,荣爱的恍惚与不安是怕不知什么时候灾难就降到自己的头上,哪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虽然她处处小心,尽一切可能与刘迁保持距离,而灾难还是降临到她的头上。
刘迁心中有了怀疑,气就不打一片来,突然站起身,两步来到荣爱面前,抓起酒樽摔到地上。荣爱瞬时明白恶运降到了自己头上,不愿忍受陶青她们所遭受到的酷刑,起身逃出屋子一头栽进井里。刘迁见自己一句话没问,对方便投井自尽,认定这是做贼心虚,更加相信荣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叫人急行把荣爱从井里救出,痛加鞭打。荣爱受刑不过,只得承认跟上次给她诊脉地大夫有私情。这一承认刘迁立马发了疯,把荣爱绑到柱子上,先用烧红了地牛耳尖刀刺烂荣爱秋水般的又眸,又一块块小心翼翼地割了荣爱**上的肉。双眼被灼刺烂,又承受一块肉一块肉的凌迟,人自然会痛苦的大叫。
刘迁听着哀号,怒斥其偷了人还有脸叫,命人用一碗铅汁从荣爱嘴里灌了进去。可怜的女人,就这样死了,不过她也自此从痛苦中解脱。虽然,刘迁又把她的四肢剁下,用带刺的荆条缠绕埋葬,美名其曰要让荣爱的灵魂永远活在痛苦之中,可人一死。又怎能感觉得到四肢被剁下地痛苦,天知道灵魂会不会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中。”
朱买臣的故事讲完了,赵燕又惊又吓瘫倒在徐胜利怀中,虽意识到这样不妥,可浑身无力哪能起来。在徐胜利的轻轻拍打抚摸之下,恢复一点力气之后,努力坐起身。道:“朱大哥,天底下哪有如此恶毒的人,你一定是编了个故事吓我。如果是真的,似这等绝密大事,都是宫中秘闻,根本不可能从太子宫里传出来。你又怎么会知道。”
朱买臣想告诉她,这个故事绝对不是自己编出来的,而是荣爱的一个亲戚告诉他地。这个亲戚在太子宫里呆了很多年,太子宫里的事情她全知道,因此能够讲得这般详细。而且。他现在住的院子就是以前的太子宫,那些杀戮就是在这里进行的。他也在后花园里挖到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相信属于以前如花似玉地美人的。然而,徐胜利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看出徐胜利眼色里包含的意思,那是不忍赵燕再被惨事所吓的关切,苦笑一声道:
“公主就是聪明,一猜便能猜出我是骗你的。”
“我就知道你是骗我地!”赵燕笑了笑,道:“你给那个蛇蝎女子起了个赵姓,是不是暗喻我便是那个蛇蝎女子啊!”
里边其它女子的名字是假地没错。可赵信这个名字绝对的千真万确,如今人就在太子宫里,随便找个人问下就知。朱买臣连忙摆了摆手,道:“公主千万别误会,我绝对没有一点那种意思!”
“我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赵燕咯咯而笑,笑声中带着苦闷,道:“朱大哥,既然现在我都问你叫大哥了。你也别再问我叫公主了。就叫我小妹行了!一个蛮夷的公主说出去让人笑话。”
“好,那我今后就问你叫小妹了!”朱买臣笑了笑。道。
“喂!”赵燕转头对徐胜利道。虽然徐胜利已严重要求让她今后别问他叫喂,可她称呼徐胜利什么呢?叫大哥,两个人的年纪差不多。叫大人,显得有些生份。她倒是想叫徐郎或者直接称胜利,可又显得太过亲昵,还是喂来的自然。
“我心里发闷,想出去走走。”
“好啊!”
徐胜利有要事与朱买臣商量,很显然现在不是时候,至少不是最佳的时候,站起身拱了拱手道:“我们两个上街转转,今夜就在老哥的府上叨饶了。”
“什么叨饶,我正求之不得呢!”朱买臣把两人送出门外,转身回到屋里。刚才给徐胜利、赵燕讲过故事后,心情除了郁闷便是愤怒,更想马上把这件事情禀报给刘彻,提笔愣了一会神,又不知该从哪里讲起,放下笔叹了一口气。
徐胜利与赵燕在寿县里随随便便的走走看看,每个百姓脸上都畅漾着富足地很笑,走出大约里许地,赵燕突然问道:“朱大哥刚才讲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假的!”徐胜利笑道:“他不是说了,他是在骗你玩呢。”
“是真的,我知道那一定是真的!”赵燕道,顿了顿又道:“我看见你给朱大哥使眼色了。”等了一会见徐胜利不说话,又道:“我知道,你们两个怕吓坏了我,因此骗我说是假的。”
徐胜利还是没说话。
“我有个想法!”赵燕说:“你不是皇上的特使吗,可以写个折子告诉皇上,让皇上杀他的头!”
事情如果能像赵燕说地这么简单,那就好了。他徐胜利前来百越是让南越免除闽越地攻击的,不是多管闲事地。河南郡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头顶已悬了一把剑,这时再管淮南国的事,只怕这把剑不会再悬着,而会掉了下来。再说,为何朱买臣没把这事上报?里边一定有着许多的弯弯道道!或者是因为时机没有成熟,或者其中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更重要的是,刚才朱买臣透露出来一点信息,淮南王与闽越有勾结,如果能拿到淮南王意图谋反的证据,再把百越数十国一并收入大汉版图,这绝对是一件无强比拟的大功。
徐胜利道:“只怕不能!”
“为啥不能?”赵燕道:“你是特使没错吧!”
“没错!”
“杀人需要偿命吧?”
“需要!”
“刘迁杀了那么多的人,把他地恶行告诉皇上。皇上怎会不杀他的头?”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徐胜利沉思了一会,道:“这里是淮南,刘迁是太子!”
“我听说!”赵燕撇着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莫非你害怕刘迁的身份?”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多么冠冕堂皇的说法,同样的罪,平头百姓怎能跟有权有势的太子能一样吗?这件事情报到长安,先不说会不会打草惊蛇。最好地结果就是废了刘迁的爵位,发配到较远的边疆居住,以命偿命,天大的笑话。
由此,徐胜利突然想到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刘迁的肆杀美姬。宁成地草菅人命,究竟是因为什么造成的?还不是无限的权力造成的。无限的权力是可怖地,就因为他们在自己地盘上说一不二的权力造成他们残暴无比地凶残,要想制止这样的事不断重演,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制衡权力。怎样才能制衡权力?
徐胜利想到的民主监督的机制。马上。他又觉得自己这个念头挺可笑的,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刘彻为什么尊儒。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能够使权力最大化,现在你想把权力给他缩小,这不是与虎谋皮,只怕话才说个头,项上的脑袋就没有了。
赵燕等了许久,见徐胜利一句话不说,紧锁双眉,毫无目地的往前走着,以为对方正在苦恼刘迁的身份。权衡举报刘迁地得失,道:“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徐胜利回道,抬头一看眼前是寿县的买卖市场。他有些奇怪,不知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转到这里,从朱买臣府上出来,他本打算去淮南王宫附近转转的,谁知莫名其妙的竟来到了这里。
转过身,正要往淮南王宫的方向走,又想起去朱买臣府上时曾经遇到了李背与王春。在长安遇到李背与王春并没什么。或许他还会假装没看见。可这里是寿县。在寿县与在长安唯一的不同是长安城里他认识许多的人,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寂寞。在寿县除了认识朱买臣之外再无第二个认识地人。因此心里很寂寞,想找人说说话,虽然认识地两个人实在不怎么样,曾经的贼现在地商人。
“我想求你一件事!”赵燕道:“我知道你现在有你的难处,也就不难为你了。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替我杀了刘迁,给那些屈死的女人们报仇!”
“我答应你,一定会的!”徐胜利把身子又转了回来,朝市场走去。
“我们现在去哪?”赵燕问道。
“去市里转转!”徐胜利答道。
“那里有什么好转的,都是一些唯利是图的商人。”赵燕皱了一下眉头。
“跟你认识这么久了,还没送过你什么东西,去里边转转,若有中意的东西我买来送你!”徐胜利不能说去找李背、王春,再说两人也不见得就在这个市集里,随口道。
送东西就代表着有好感,哪怕是一文不值的东西。赵燕很是高兴,但下意识的拿捏了一下,道:“谁稀罕你送的东西,这里又有什么好东西可买!”嘴上这么说,脚却率先的朝市集走去。
市场里的人很多,东西也很丰富,两个人走走停停,正走间听到有人压抑的喊了一句:“大人!”同时,伸出一手拽住徐胜利的胳膊,轻道:“恩人,这真是太巧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徐胜利回头一看,正是李背,笑了笑反问对方:“原来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王春呢?”
“他在那里卖货物呢,知道您来一定高兴的要命!”李背朝一堆人中指道,脸上绽放出真挚而又开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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