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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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胜利回长安已经月余,明显的感觉到人情这东西就像孩子的脸一样,说变就变。
苦守‘壶口要塞’这档子事,是功劳是罪过全凭人的上下两片嘴一碰。根据长安城中的舆论(如果长安百姓们茶余饭后的闲谈也算舆论的话!),大家都十分赞赏他敢带五百兵卒挡二十万匈奴骑兵的勇气。但,又十分怪责他为何不能再坚持一天一夜,等李广的骁骑营杀到,完全可以尽歼壶口要塞的匈奴骑兵,要是还是由卫青为将……。所有的人尽情猜测,至于只剩两百兵卒、两千箭矢等客观条件,根本不在闲谈人的考虑之中,好像二十万匈奴骑兵就跟纸糊泥捏的一般,任凭两百兵卒尽戮。
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徐胜利身为侍中,却从不见有人叫他去宫中当值,刘彻似乎已把他彻底的遗忘。呆在京城中的官员嗅觉都十分的敏锐,从这件事上得出徐胜利即将失宠的结论,走到大街上偶有碰到也装作没有看到,躲避瘟疫一般躲避着。甚至于卫青与公孙敖也失了踪,再也寻不到人影。
还有,考工部的大啬夫以前见到他,那副阿谀奉承的嘴脸总是让人生厌,如今爱搭不理的样子更加让人气愤。徐胜利估摸着连弩做的也该差不多了,上门找了几次,每次总是被门房以不在为由打发走了事,连面也见不上。
郁闷的人总是能找到郁闷的人喝酒,与徐胜利同样郁闷的是周冲。两人在一起喝了几次酒,可每次的谈话都驴唇不对马嘴,这不,这一日两人又相约酒楼喝酒,闷酒喝到七分,开始了闲聊。
“听说,你昨日见到陛下了!”徐胜利率先道。
“李将军调任五原郡为郡守,卫青升任朗中署朗中令,公孙敖升羽林衙门中郎将。由此可见,陛下并未怪责我们撤离‘壶口要塞’,你的功劳最大,不日便可升迁。”周冲道。
“他们还欠着我两顿酒呢!”徐胜利醉眼朦胧的一笑,道:“你先出使东海国立了大功,又在‘壶口要塞’流了血,两功加在一起,怎么的也得赏个千石的官来做做。可我横竖看你都不像升官的样子,难道还是为羽林?”
“千万不可做错事,有些事情做错了,一辈子也翻不了身。还有,不能相信女人,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相信,会毁了你一辈子的!”周冲道。
“听你的口风,看来这次还是跟上次一样没有得到升迁,由此可见‘壶口要塞’撤离我还是做错了,难怪陛下月余不见我!可是又不对啊,如果真的错了,卫青与公孙敖不该得到升迁啊,还有庄毕也升了中大夫了。”徐胜利道。
“上次我问你在单于庭见到的女子是否有颗红痣?你吱吱唔唔回答的模棱两可!今天,我去末央宫见驾时瞧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莫非是她?怎么会?她一个女流之辈怎么可能从匈奴地回到大汉。你要小心点,被她缠上没有好结果的!”
“你认得她?我总觉得你的心里藏着一个大秘密,能告诉我吗?”徐胜利道。
“时辰不早了,你我该回去睡觉了!”……
周冲执拗的离去,徐胜利摇摇晃晃的也下了酒楼,爬上马车,眼前始终飘浮着周冲抑郁如大便干结的表情。御手扬手一鞭,马车一动,周冲的脸在眼前一晃而逝,接着出现在单于庭有过一夜风流女人的脸。

“香香?不对!青青?也不对!楚楚?对,她像叫这么个名!”徐胜利嘴中喃喃着,不一会便到了家门口,把门的‘里正’不管他是否失了宠,只认得侍中的身份,早就迎了上来,嘻笑道:“徐侍中回来了!”
“回来了!”徐胜利下了马车,拍拍里正的肩膀,道:“还是你好,对我尊敬不必,改日我再当了将军,请你为军曹如何?”
“小的感激不尽,可小的能耐有限,也就配当个‘里正’把把门而已,哪有能耐当军曹!徐侍中……”里正把徐胜利的一只胳膊架在脖子上,掺扶着往里边走,道:“徐夫人长得可真俊,我一见还当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已把她请到你家中。侍中不会怪我擅做主张吧!”
“徐夫人?”徐胜利一愣,看着里正的神情知道对方在等待打赏,扯了扯对方的胡子,狂笑一声,揶揄道:“我又未成亲,哪来的夫人,不是把个盗儿领回我家吧!”
里正一股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滑,心中暗自揣揣莫非真的放了个盗儿去徐胜利家?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侍中家被盗可是一项不小的罪。他开始惶恐起来,转念又一想,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是盗儿,笑道:“徐侍中又开我的玩笑了!”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徐胜利把脸一寒,屋里反正没什么值钱的物件,他也不心急回家,想要吓吓里正。一声妩媚的让人全身发酥的娇柔声音传来过来:
“徐侍中,你不认得奴家了?”
徐胜利抬头一看,一位身着蛾绿色罗裙的女子依靠在大门旁,一头青丝盘在头上,一根翠绿玉钗垂在脸畔,把白嫩的肌肤衬托的更加白晰。
“这不楚楚吗?什么风儿把你吹到了这里!”徐胜利的表情如同大白天见到了鬼,酒都清醒了几分。他才刚刚与周冲谈过此女子,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在家中等待。
“哟,你还认得我啊,我以为你早把奴家忘了!”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徐胜利把自己惊愕的表情换作一副猪哥样,松开里正伸开双臂朝女子迎过,道:“怎么跑来长安找我了!”
“你应允了奴家东西,可是说话不算数,自个跑长安来了,奴家只得来长安讨要了!”楚楚妩媚的一笑,打徐胜利的臂下逃开,伸出一根葱白玉指,在徐胜利的脸颊上一戳,道:“瞧你那副急色样,还有外人都这个样子,也不怕旁人笑话!”
“圣人云,食色性也!这是天底下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徐胜林一把将楚楚横抱于怀里,撩开女子的衣袖一瞧,果真有一颗腥红豆痣。用脚把门蹬上,浪笑不断的进了屋。
里正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瞧着这一切,良久后才打了个冷颤,暗骂一声:“娘的,好艳福,老子怎么就碰不到。好……”郁闷的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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