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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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公布后的两个月里,我已经大概了解到了所有好朋友的结果,可谓是喜忧参半吧。
但是直到现在,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人的情况我不知道,那就是海伦。
她似乎在故意躲着我,每次电话要么无人接听,要么讲不了几句就急着挂断,根本不给我机会开口问她。
转眼已经到了八月中旬,距离开学的日子屈指可数了,很多去外地上学的朋友们已经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
而就在今天,送别了亚凡和小艾的同时,海伦竟破天荒的给我打了个电话,她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左岸咖啡厅里,我们坐在最熟悉的靠窗第二排座位上,她静静的用玻璃棒搅拌着面前的咖啡,看着那棕榈色的液体在杯子里缓缓旋转。在她脸上我看不出开心或是难过的痕迹。
“最近在忙什么?”我开口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没有啊。”她浅笑,搅动玻璃棒的手渐渐放缓。
“你......考的怎么样?”我犹豫了一下,终于问出了这个我最关心的问题。
她没回答,而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我笑道:“今天我们不说这个。”然后习惯的把包挂在我胳膊上,轻轻拉起我的手站起身来:“一起出去走走吧。”
“去哪儿?”我感觉今天的她很奇怪,就连笑都有点勉强。
她还是没回答我,就这么拉着我结帐出门,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开始了游荡。
“好看么?”精品店里,她拿着一个小卡子站在我面前开心的蹦来蹦去。“这个怎么样?”她又指着一个超可爱的包包问。“那个......”
我们就这样一家店一家店的扫遍了整个儿步行街,海伦彻底满足了自己小女人的购物欲。
在尽头的扭蛋机前,她还得到了一只可爱的大头熊。
“喂。”她忽然拽了拽我衣角。
“怎么了?”我转过头,她正狡猾的笑着,用手指了指旁边卖棉花糖的阿姨,然后一闪身躲到了我的身后。
“你呀。”我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阿姨看海伦可爱的象个孩子,给她特制了一个比平时大的多的棉花糖。
一口咬下,砂糖挂满了嘴边,路边洒满了她银铃般的欢笑。
我们又经过了百富勒广场,一起看了街舞表演,还在涂鸦墙上留下了自己的杰作。海伦画了一个小女孩儿,孤独的坐在海边眺望。
摩秀街,商业街,琴台路......一条条熟悉的街道,一个个我们一起走过的地方,糖果餐厅,CD店,车站,路口,街边的坐椅,公园的小道。
就这样一刻没有停歇,不知疲倦的仿佛要把米蓝城的每一个地方走遍。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了。
“海伦,我们该回去了。”
她使劲儿摇了摇头。
“都这么晚了,明天可以继续啊。”我安慰她。
“哲元。”她忽然叫起了我的名字。“再陪我呆会儿好吗。”
“你今天怪怪的。”我撇了撇嘴。
她没理会我,自己向着远处的桥头走去,靠上栏杆,用手托起下巴,独自看着远出繁华的夜景出神。

米蓝城的夜晚永远都是这么繁华时尚的,缤纷绚彩,街灯迷离。
忽然,她摘下了一直带在脖子上的那串珊瑚石,轻轻挂在了我的脖子上。“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不会想我呢?”她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会,当然会。”我戳了下她的额头笑道,女生总是喜欢玩儿这种“如果”的游戏。
“我要听你认真的回答。”她没有一丝笑意。。
“我是认真的啊。”我看着她的眼睛问:“海伦,你一定有心事对不对?”
“哪有。”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然后把脸扭向了一边。
一种强烈的不安在我胸中涌动。我捉住她的手,把她的身子硬扭了过来。
我看到了她的眼睛,和我初见她时别无两样,大大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只是,此时那里面闪着晶莹的泪花儿。
“你到底怎么了!?”我惊讶,她竟然哭了
“我......”面对我急切的眼神,她终于决堤:“我要去英国了。”
“什么!?”海伦的话犹如突然卷起的暴雨狂风,瞬间划破了宁静的海湾:“为什么!?”我的声音里挂满难以置信。
“是爸爸安排的,威尔斯皇家音乐学院,爷爷和妈妈也同意了。”海伦的声音已经抽搐起来。
我却怔在了原地,自己早已习惯了这样一个......这样一个妹妹在身边的感觉,温暖而亲切。然而这个暑假的主题似乎就是离别,和一切熟悉而难舍的东西告别。
“要去多久?”我咬牙问。
她的话彻底将我沉入深渊:“四年。”
我只感觉自己的大脑嗡的一片空白,爆米花儿从手里轻轻滑落,象雪花儿一样散开。
“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啊。”她擦净了溢出的泪水,把头轻轻靠在我肩上,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再唱首歌给我听吧......”
桥头上,五光十色的夜灯下,月光浮起了一对少男少女恍惚的身形,眼神显得如此迷离。
那一刻,时光仿佛开始倒流。
教室门口,那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高傲的神态永远挥之不去:“韩哲元,今天我要去糖果餐厅参加朋友的生日,特意选你做我的男伴。”
舞池中,那奋不顾身的纵身一扑,倒在我怀中不住颤抖的柔弱娇躯,依稀还能感受到你的体温。
陆家大院外,你红着脸颊害羞的样子:“笨蛋,谁要你还...”
电话里,那个带着点儿孩子气的调皮声音:“怎么,一天没见就想我啦?”
还有一起逛街时你快乐的象只小麻雀一样在我身边左蹦右跳的情景......
一切的一切,都在时光的轮盘中疯狂旋转......
※※※※※
我躺在洁沙滩上
阳光照着我很温暖
温暖的光线下开始了回忆
这蔚蓝的海好像我的心情
气温这么飘忽
地铁这么挤塞
但我总不焦急
仍然乐得悠闲
蓝色的无风的天空
在我的天
也没有流云
唱着这首《夏天》,我毕业了。
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夏天,得到很多,也失去很多。
伴随着云淡风轻,九月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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