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道观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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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大喘着粗气坐下来。有人道:“看来镇上不太平了,怪事一桩接一桩。”
吴一晃眨巴一下小眼睛踱到郝大跟前慢悠悠的说道:“要说怪事,最大的还是在山上,这山上红光满天如雷如鼓的一闹就是一宿,不知是什么东西作怪呢?郝大哥、王二哥你们可是咱们镇上的好汉,敢不敢夜上龙首山探探是什么东西作怪,好叫大伙弄个明白。”
这吴一晃看起来文绉绉却不是什么好鸟,原来与此地搞运输的胡家三兄弟过从甚密,垄断了阳城到龙首及所有到龙首的客运货运业务,最近又投靠了某个开发龙首山的开发商,为拆迁卖地出了不少馊主意,他又动用黑社会的力量逼迫不少人家廉价卖出了房屋和山地。
虽然人们讨厌他,但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也随声附和着:“是啊!是啊!也只有你们两个才有这样的功夫和胆量。”
郝大休息了一会,心情平静了许多,几瓶啤酒下肚,黑脸涨成了猪肝色,人也跟着兴奋起来。
“来,再上两瓶啤酒,老二,咱们哥俩今儿晚就上山看看,怎么样?你敢不敢?”
王二还没开口,吴一晃就尖声叫道:“老板,来两瓶白酒,我请客,当年武松三拳两脚打死猛虎,还不是有好酒提神,拿好酒,就拿杜康吧,我要给两位大哥敬酒以壮行色。”
吴一晃斟满两杯酒,高声道:“二位大哥请干一杯!”
吴一晃自有他的打算,一来山上怪事连连影响了开发的工程进度,开发商让他摸清情况,这几天连着催问了好几次;二来郝王二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和胡氏兄弟虽然在龙首独霸一方,却也不敢招惹二人,此番用激将法激他们上山,如被凶猛的恶兽伤了性命也算去掉心头一患。
不料,王二搔搔头皮慢吞吞的说:“我,我还有事…”说罢转身要走。
吴一晃伸手将他拦住,“怎么了二哥,怕啦?不会让郝大哥比下去吧?”
人们都知道郝王二人都是极冲动又好面子的人,吴一晃的话正好击在软肋,从不服输的王二一定会冲动起来。
“晚上,我,我真的有事。”王二额头上有些冒汗了。
“不会是有了相好吧?舍不得热被窝。”
“没,没有的事。”王二有些扭捏起来,这还是从来没有的事。“我真的有事儿,我得走,走了。”王二摸一把脸上的汗水慌慌张张走出去。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王二也有服软的时候,看他扭扭捏捏的样子,难不成真有了女人?”
“不会,傻不啦叽的,谁会看上他?”
郝大又莫名非常兴奋起来,他终于战胜了王二,以前人们总是把他和王二相提并论,他们交过手半斤八两,论力气郝大占先,论功夫王二为胜,今天他终于大获全胜了,心里一高兴连干了几杯,大叫一声:“你不敢去,老子一个人去!”
吴一晃为他鼓起掌来。
郝大酒足饭饱,揉着朦胧的醉眼,从店里抄起一根铁棒,伸了个懒腰,摇摇晃晃的走出四方饭店。
四方饭店的后面有一条上山的小路,从饭店的西墙跟向上再向东绕一个弯,经过山腰的一座破败的如意道观就能到达山顶。
来到道观外已经是星光满天。进了前院,郝大摇摇摆摆一脚踏空,跌入一个坑内。以前没记得此处有坑,大概是炸山炸的吧。坑内满是碎石,硌得他龇牙咧嘴,他想往上爬,酒却涌上来,他干脆躺下来休息一会儿,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好像有人在说话,声音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虽然已经初夏,山上的夜风依然料峭,他激灵打一个冷战,看看天空满天的星斗,也不知什么时候了,什么人在这里说话呢?他屏息静气侧耳细听。
“重千斤,道友们都来了吗?”一个粗犷的声音问道。
“青衫客,我们久候多时了。”洪亮的声音回答。
“是啊,我和铁将军久候多时了,就差你和白头翁了。”一个低沉的声音道。
“对不住,我来晚了,如绵姑娘到了吗?”老气横秋的声音问道。
“快别提如绵了,这么聪明竟让一个傻子迷住了,天天往人家跑,把朋友都忘了。”
“听说昨天她还领着一帮小妖造反了呢。”
“可不,听说把镇上的瞎老常撞伤了。唉!为情所困,恐怕要引火烧身了,咱们得劝劝她。”
“没用!”粗犷的声音道,“听说今儿他上了常二的身,在大庭广众之下又吵又闹,一个叫江彬的人和她交上手,后来听说她的元神差点被人抓住,我看镇上鱼龙混杂,说不定三大门派的高手又回来了,我们还是要多加小心,不然,数百年的道行毁于一旦,岂不可惜?”
“是啊,是啊!”几个声音一起附和。

老气横秋的声音又说道:“青衫道友,你与如绵姑娘素来交好,本以为你们是天生的一对,她怎会抛下你找上那个傻子?”
那粗犷的声音尴尬的一笑。
“唉!怪我多管闲事。一日,偶然看到道观后墙外古槐下的小芍药修炼不易,便以内丹助她一臂之力,使她修**形。小芍药心存感激,行事太过轻浮、妖娆,对我不免亲热了些,我见她娇艳可人也有些心猿意马,正好被如绵姑娘发现,她一怒下了山,再不理我,后来就找上了那傻子。
洪亮的声音大笑,说:“青衫客,你也太过风流了,怪不得如绵姑娘生气。不过,据我所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听说那傻子救过她的命,为保救命之恩,她才以身相许。”
“噢!是吗?”
低沉的声音道:“别提她了,还是请青衫客说说山上的事情吧?”
“好吧!”粗犷的声音道:“自从开山炸石,山上的封印被毁,禁锢的雷兽和穷奇,获得自由,开始了另一番争斗,玉鸟的到来更使争斗升级,因为它找到了藏于山中的玉如意。”
“玉如意又出现了吗?”
“是啊!三百年前一场灭顶之灾,一百二十年前生灵涂炭,唉!龙首山要大难临头了,我等何去何从还是未知数呢。”
“这可也是我们的机会呀!”
郝大越听越奇怪,忍不住爬起来向大殿里观望,断壁残垣遮不住大殿里的风景。
大殿内灯火通明,却看不出灯火来自何处,原本破败的殿宇变得豪华庄严,金碧辉煌。五六个窈窕的娇媚少女手捧珍馐、鲜果往来穿梭。须发苍苍的老者面南而坐,左首一位青衣虬髯的壮汉,右首一位峨冠银袍的壮汉,南面之人黑袍罩体,身材魁梧健壮,面貌看不真切。
深更半夜,如意观内灯火通明,以前也曾听人说起。有人还听到过大声说笑和呜呜咽咽的哭泣哀号,甚至还有人被突如其来的碎石瓦片打得头破血流。郝大根本不信,今天看来,如意观真的有鬼。
虽然郝大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但鬼怪他从未见过,心里也不由发毛,脚下一滑,碎石哗啦一响。
“不好!有生人气,不要放他跑了。”白发老者话音未落,身形一晃已站到郝大面前。
郝大奋力挣扎,不料酒往上涌,哇哇吐出几口秽物。白发老者迅速飘出几丈之外,大叫:“晦气,哪来的孽障?差点坏了我几百年的道行。”
洪亮的声音怒吼道:“待我斩了他的狗头!”
一道亮光向郝大的颈项飞来,其快如电,那里躲闪得及,郝大心里一凉,闭目等死。
当当!当!几声激烈连续的刀剑撞击声在郝大耳旁响起。一个细若游丝却异常清晰的声音说道:“还不快走!”
郝大睁开一目,一个白色的身影正与银衣大汉斗在一处,那白色影子不像是人,倒像一只白猿。
郝大如蒙大赦,顾不得多想,爬出坑来撒腿就跑。
郝大跌跌撞撞跑回家,屋门虚掩着,门上的锁已经不见了。郝大心里一跳,难道她又来了?他顾不得疼痛低声,兴奋而亲切的低声叫道:“朱珠,是你吗?”
“扑哧!”黑暗中一个女人一笑,跟着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不是我还会是哪个?你有别的女人吗?”
黑影一闪,一个肥硕滑腻的女人的身子缠上来,郝大猛吸了一口凉气,她碰上了郝大的伤口。
郝大无父无母,光棍一条,父母遗留的三间老房子他并不常住,反正到哪里都是孤家寡人一个,所以住单位的时间要多一些,自从眼前这个朱珠出现,他这才经常回来。
朱珠是个奇怪的女子,三十来岁,皮肤黝黑却异常滑腻。她说她在附近的印刷厂上班,是个寡妇。她只肯与他在夜晚见面,不许他去厂里打听她的情况,更不准他去厂里找她。她只在每月的初一至初十与他不定期约会,那些天都是月光黯淡的日子。
朱珠发现了郝大身上的创伤,她打开灯,灯光幽暗。她一面询问一面为他包扎伤口。她皮肤黝黑,不算漂亮,但体型丰满,温柔多情,郝大觉得她和自己正好般配。他多次表示要娶她,她都拒绝了,她说:“我每天夜里来陪你,跟嫁给你有什么区别?”
郝大唠唠叨叨向朱珠说起山上的怪事。
朱珠埋怨说:“你怎么这么傻?那吴一晃是在害你,亏你还把他当成好人。山上的精怪不来害咱,要你管那么多闲事?再说,咱们也惹不起他们,听我的话,咱不逞能了,我不想你有事。”
郝大被人关心,内心欢喜,揽住朱珠的腰动情地说:“还是朱珠真心待我好。”
两人说着不觉情动,朱珠乜斜着双眼扑进郝大怀里,四唇相对吱吱吧吧直响。郝大顾不得浑身疼痛,与朱珠缠绵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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