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借尸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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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沉的,初夏的午后有些闷热。屠宰场的老常带着几个人正在收拾街道上的野兽和牲畜的尸体,满满的装了三大车,有些已经发出恶臭了,一大堆绿头苍蝇围着动物尸体兴奋得嗡嗡直叫。
一阵北风吹来,商岳打了一个寒颤。天上的云好像更浓了,风像海上的浪,一波又一波的吹来,一波比一波猛一波比一波冷。有人抱着肩从他身边跑过去。这算什么天哪,夏天怎会刮腊月的风?
商岳和小黑站在门口,疑惑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下雪了!怎么会呢?是真的!雪花像米粒一般洒下来,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哎呀,我的妈呀!”老常一帮人极度恐惧的四散奔逃。一辆装满动物尸体的拖拉机斗歪倒在街心,那些死了半天的野兽又活了过来,地上的颤巍巍的爬起,车上的拥挤着从车上往下跳。
复活了,怎么会?不对!瘸腿的,瞎眼的都活过来了。商岳汗毛倒竖简直有些毛骨悚然了。
商岳和街上的人们惊骇的退到街边,他们完全叫眼前的状况惊呆了。
死过一次,早已没了呼吸的野兽,残肢破腹摇摇摆摆从他们身边经过向山上涌去。有些被野兽伤害的家畜家禽也加入了它们的行列,一只断了头的山羊,胸前拖着只连这一点皮肉的羊头,扬着凝结了黑红血液的脖颈跟在断了一条腿的野狼后边。
远处呼呼啦啦又跑来一群人,为首的是常二、肖艳艳,他们身后还跟随几个消瘦的女人和几个形容枯耗瘦小的男人,最后面还跟着两个粗壮的白衣男子。
有人惊叫道:“镇上医院的病人怎么跑出来了?还穿着病号服呢!”
那些人目光呆滞,旁若无人,紧随了野兽向山上走去。他们的亲人得到消息,赶了来拦截,他们竟凶狠的回转身连掐带咬,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一般。
“糟了,艳艳姐着魔了,小黑,帮我拦住她。”商岳一面说一面脱下外衣。
商岳站在街心,艳艳恰好从身边走过,他甩出外衣缠住艳艳胳膊用力一拉,艳艳被拽出人群。艳艳曲起五指抓住商岳的胳膊,张开嘴巴露出洁白的牙齿凶狠得咬向商岳的咽喉。
小黑大惊,一抖缠住艳艳左臂的外衣,将艳艳双臂缠住用力一拉,艳艳和商岳同时摔倒,艳艳的五指几乎掐进商岳胳膊的肉里。她抓得太紧了,商岳奋力挣扎,却没能摆脱艳艳的五指。这时更有几个失魂的人扑上来围住商岳和小黑,大有分而食之的意思。
“闪开!”一声断喝,四个白衣人站在众人面前。
沈仙儿玉掌连拍,迫使那群人止住脚步,仙儿趁机点击艳艳身上几处要**,艳艳五指一松,仙儿拉起商岳准备跳出圈外。
那些离魂之人呆呆的站了十几秒钟,忽然身形晃动龇牙咧嘴扑向沈仙儿。仙儿哎呀一声拍出几掌,护住商岳,趁他们脚步一滞,抱起商岳一式白鹤冲天飞身跃过他们头顶退到白发苍髯老者背后。小黑也一个筋斗翻了出来,在场的人齐声喝彩。
白发苍髯老者就是上清门的掌门人玄通道长。玄通挥手抖出一条长索,恰如一条游龙在离魂人丛之中穿梭,片刻之间将众人捆住。
这时,已有十几头鲜血淋淋动作僵硬的野兽扑上前来。
沐天龙宝剑出鞘,白光一闪,一头恶狼拦腰被砍为两段,倒在地下的两段身子颤抖了一会儿,前端身子竟又站了起来,昂起头,两条前腿支撑着身体跳跃着冲上前去,心肝胃肠里牵牵连连在身后拖出好远。
沈仙儿急忙闪到父亲身后,捂住嘴忍不住呕吐起来。沈无畏慈爱的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玄通从腰间拿出一只葫芦抛到空中,葫芦仿佛定在空中一般一动不动。玄通又抖手扬出一把白沙,口喊一声:“收!”白沙渐渐化成一团白雾罩住那些人,不消片刻已融入他们的身体。不久,群兽和被缚之人身上现出一团黑气,随着一阵叽叽的惨叫被嗖嗖地收入葫芦里去。
玄通收了葫芦递与沐天龙,一招手,解了缚住众人的绳索,绳索轻飘飘回到手上,手一合绳索已不知所踪。常二等人像被抽去了筋骨,软绵绵的萎顿于地。
人群后面两个高大粗壮的白衣人一左一右走向沐天龙,左边壮汉出手如电,在沐天龙胸前猛击一掌,一把抢过沐天龙腰间的葫芦。沐天龙身子被震飞,在空中翻了五六个跟头落到二十几米以外。沐天龙大怒,张开双臂跳到空中拔出宝剑,人剑合一,直扑白衣壮汉,白衣壮汉闪身推出一掌,与沐天龙的剑光相撞,只听嘭的一响,白衣壮汉晃了几晃,衣服尽裂,露出雪白的胸膛,他咧咧嘴,嘴角淌下一丝鲜血。沐天龙一个跟头翻出十几米外,噔噔噔退了几步,气血翻滚。
玄通运目观瞧已知端地,双手一合,默念雷火咒,跟着用力推出。轰隆一声,左边白衣壮汉胸膛中掌,与此同时,玄通袖中飞出游龙索缠住葫芦夺回手中。
噗!白衣壮汉周身升起一团雪雾,雪霜飞扬,紧接着从雪雾中射出一道寒气,寒气刺骨,在场的人行动一缓,从心底产生一股凉气。
沈无畏抖身,身上的白袍冲到前面,呼啦啦展开,鼓得像个白色的气球,将寒气尽数裹住。
玄通跟着又劈出一掌,雪雾中又一股冷气涌出,两股气团相交,轰隆隆,雪雾飞散,白衣人口喷鲜血,一声嘶吼化作一只白熊跌倒在地。
右边白衣壮汉伸出蒲扇般的大掌凶猛的劈出两掌,掌风中,数十只冰箭射向玄通等人。沈无畏一记火云掌使出,一团火云罩住冰箭,冰箭遇火融化,变作腾腾水汽弥散空中。
玄通趁机使出雷火咒。白衣壮汉仿佛识得厉害,身体旋转,眨眼化作冰雪做成的陀螺,被雷火掌震得粉碎,纷纷扬扬飘散空中。半空中冰雪渐渐汇聚,化作白雾裹住倒在地上的白熊。突然,白雾中又射出一股冰箭,玄通与沈无畏四掌齐出,一道强劲的气墙挡住冰箭,两人后退几步,白熊趁机遁地而去。
天龙奇怪,走上前四处寻找。
“玄通大师,法力高深,果然名不虚传。”三个红衣僧人不知何时站在街心,一位胖大的僧人双手合十冲玄通微笑施礼。
玄通微微一笑,“慧可大师见笑了,在下这点微末道行,与佛门高深的法力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他说话时故意把佛门二字说得既缓慢又清楚。
“哈哈!”慧可大师也笑道:“佛法无边,道法自然,虽非同根同源,普度众生救苦救难何分彼此?”
商岳站在旁边绕有趣味的看着忘记了寒冷,但他却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
通玄乃玄门正宗上清门掌门,慧可大师乃是佛门密宗大慧寺住持,两派一僧一道,认知不同,千百年来为着孰是孰非纠缠不已。
“哈哈!慧可大师所言极是,大家都是方外之人何分彼此。”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汉子从江家茶叶铺大踏步走出来,身后还跟着老老少少三四个人,一色的青衣软打扮,腰上系着黄色的丝绦,茶叶店老板和女儿江晓薇赫然在列。
慧可大师回过头来朗声笑道:“原来是如意门丰掌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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