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街头霸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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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开、闪开!”一头气势汹汹的野猪从街北的角落里冲了出来,坐在猪背上的青年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
街上的路人尖叫着纷纷逃避,地痞们远远叫骂:“他娘的,还不停下来,冲撞了严太傅的侄子,老子们要了你狗命!”
“野猪可会不管你是盐太傅,还是油太傅,再不让开,野猪会要了你们的狗命!”林寒青嬉皮笑脸地回敬道,转眼间,野猪已经冲到了地痞们身前。
一帮乌合之众哪里见过如此阵势,哄然中把帷幕往天上一扬,四下逃窜,也顾不得他们的主子了。帷幕落下,里面那个叫做严淙的富家子弟还未觉察到外面的异样,仍旧专心致志地从事**大业,女子上衣的领口已经被他撕裂,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如凝脂滑玉,细嫩柔腻。
严淙吞了一口口水,一个虎扑,肉球般的身体向那女子压去。“虎扑”的过程中,他的身体还在半空,却突然感觉多了一道劲力,预想中的轨迹发生了改变,他整个人凌空飞起,自那女子的头顶掠过,摔在了三米之外的路面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地痞们大惊失色,急忙奔了过去,查看主子是否有恙,想到严太傅的手段,他要是知道自己的侄子遭遇不测,这驱骑野猪的青年自不必说了,自己这群人的小命怕也是不保。
林寒青在野猪背上哈哈大笑:“何苦呢?何必呢?古有螳螂挡车,今有傻瓜挡猪,这位公子真是位趣人,莫非把自己当成了螳螂不成?你就算是要挡猪,也该挑一下吧,我这猪可不是凡品,很不一般啊,嘿嘿,很不一般!”
的野猪听见主人在夸奖自己,也不由昂头挺胸,“嗡嗡”叫了两声,鼻子中更喷出了一蓬蓬白雾,倒真有点神气非凡了。
严淙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瞧见罪魁祸首正在耀武扬威,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大怒道:“给本公子把这小子宰了喂狗,那头野猪今天晚上红烧、清蒸,再加一个烤猪肉串,咦!好美的小姑娘,哈哈哈哈,真是走桃花运了,也抢回府里养起来,将来给本公子收为第108位小妾!”
街东角落里的少女在见到野猪闯出来的刹那,冰雪般的眉眼中竟有了一丝喜色,但听到严淙最后几句话时,突然眼眸一横,杀气弥漫。
洛雅瞧见严淙望向自己的目光,登时嘴巴一瘪,朝林寒青说道:“哥哥,这个人长得好丑啊,雅儿怕怕。”说着,又往林寒青的怀里钻去。
林寒青现在基本已经摸清楚了这个便宜妹妹的性格,知道她受那个叫做紫隅的影响,喜欢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虽然略感头痛,但也无可奈何,也就由她去了。
“雅儿不要怕,这不就是你童话书里的蛤蟆大王吗?”林寒青也陪她演起戏来。严淙身材又肥又矮,
洛雅自他怀里扭头一望,嘟着嘴道:“他比蛤蟆大王还丑呢,哥哥,可蛤蟆大王应该是在妖怪山庄里出现的呀,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恩,大概是因为太丑了,妖怪山庄里的妖怪们也嫌弃他,所以才迁移到这里来了。”
两人一问一答,配合得天衣无缝,每每还能妙语连珠,路人见那小女孩天真烂漫,青年也是一表人才,不由心生好感,知道他们是在讽刺那纨绔恶少,无不应和着哄然大笑。
只有几个晓得厉害的人面带忧色,担心地看着这一男一女一猪,想劝他们赶快逃走,但忌惮严淙的淫威,终究不敢上前劝说。
众地痞见主子一醒过来,还能生龙活虎地长篇大论,知道他没有受伤,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一时间也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严淙听到这对兄妹竟敢出言讽刺自己,想他纵横钜蟹城二十余年,平生未逢如此大胆之人,登时一脸猪肝色,将他身侧一干人等饱以老拳,大骂道:“你们都他妈的聋了啊?这小子敢骂本公子,你们还不快把他给我拿下往死揍!”
地痞们大喝一声,如鹰如犬般向林寒青冲了过来。林寒青苦着脸道:“何苦呢?何必呢?我又不是故意的,都喊了叫你让开了,你自己非要往猪身上撞,怎么又来怨恨我呢?”
围观的人见他刚才谈笑间将恶少骂得体无完肤,只当他有所依仗,才敢如此胆大妄为,此时听他出言示弱,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无不惋惜叹道:“原来是个山野傻小子,唉,钜蟹城又要出一件人命官司了。”
那个被恶少欺负的女子此时已经走到她爷爷身旁,爷孙俩蹲在地上,小声的哭泣,可他们偶尔瞥向林寒青的目光中,却没有一丝的害怕或担忧,那美艳女子甚至是饶有兴趣地打量起林寒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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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南。角落。
“大人,让我出去吧,不然会出人命的。”巡捕长急切地道。
中年人沉吟了一下,摇头道:“再等等看,现在钜蟹城正处在多事之秋,龙蛇混杂,这青年衣着古怪,也许并非平常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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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西。角落。
“公子,让我出去吧,这小子若是惹下人命,只怕难以脱身。”阿二冷冷道。
萧梦沉吟了一下,摇头道:“再等等看,若是连这点小麻烦都处理不了,将来又如何与我一起为帝国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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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北。角落。
白衣少女微微蹙起了眉头,正犹豫是否要出手救人,不出手,万一洛雅有个闪失,她于宗主那里难以交代;出手,可她又想看看这青年有何不凡之处。因为内心深处,竟隐隐地对这从未蒙面的男子,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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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中,不是角落。
严淙笑得极为狰狞,阴森地道:“嘿嘿嘿嘿,现在知道怕了吧?晚了!本公子就是这钜蟹城的街头霸王,惹着我了,死路一条!打死他!”
见那些地痞就要冲近身前,林寒青往野猪头上一拍,幸灾乐祸地道:“都是你这野猪惹的祸,那你自己摆平吧,不然等会儿你让人给烤了,我可不救你!”
野猪“嗡嗡”抗议了两声,也不含糊,一甩头、一踢脚、一摆臀,登时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众地痞无不抱头乱窜。
洛雅拍掌而笑:“猪猪好厉害耶,把坏人都打倒了。”野猪神气活现地立定,俨然自己已经不再是一头猪了,而是所向披靡的雄狮。
林寒青也有些傻眼了,他其实并没有想到自己的宠物猪会有这等能耐,不由感慨道:“就算是一头野猪,只要它是从蓬莱仙山里闯出来的,那它也得沾点仙气啊。”
严淙看着一众狼狈而回的手下,只觉颜面扫地,登时破口大骂道:“养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如养一头猪呢,全都给我滚!”
他阴狠恶毒地盯着林寒青,今天有人敢抚了自己的面子,那明天就有人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小子非死不可!当下冷笑道:“好,很好,你最好不要离开钜蟹城,并且通知你的家人,明天过来给你收尸!”
都这样了还敢横?林寒青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笑嘻嘻地道:“幸好你遇见的是我,要是我的朋友,他听到你说这种话后,肯定会当场杀了你,因为他最怕麻烦了,如其让你改日再来送死,不如现在就一并结果了你!”
“哈哈哈哈……”严淙嚣张已极地大笑起来,“你要是敢杀了我,我可以向你保证,明日黄昏时分,这整座钜蟹城不会有一个活人!所有的人都得给我陪葬!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严淙,当朝太傅严嵩的侄子!”
“太傅一怒,流血漂橹!”严淙阴狠狠地吐出了这八个字,周围的百姓无不打了个寒战。
严淙?他就是师父要自己杀的严淙?林寒青心中一动,刚进钜蟹城就与自己的第一个目标不期而遇,未免太过蹊跷了,不过此人倒的确有可杀之处。
所有人的眼睛忽然眨了一下,似乎有一片光闪过,等他们再次睁开眼时,严淙还是严淙,青年还是青年,野猪也仍是野猪,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一切又似乎都变了。
“你刚才对本公子做可什么?”严淙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但隐隐觉得他一定做了什么手脚,突然只觉得身上一凉,整个衣服四分五裂,迸炸飞离。
林寒青将洛雅的小脸往胸前一揽,不让她看到场中情形,看着光着身体呆立当场的严淙,往他下面瞥了一眼,哈哈笑道:“原来你的这么小啊,居然也敢在大街上脱光衣服展览,兄弟你的勇气实在惊人,我对你崇拜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
看着眼前的青年口若悬河,严淙气急败坏,也不理众手下从自己身上脱下来递给他的衣服,无比怨毒地望了林寒青一眼,一跺脚,竟极为彪悍地,赤条条地转身离去。
林寒青望着严淙的背影,自叹弗如之余,也不免感叹:自己终究不能像阿墨那样,一出手便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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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很多年后,当他亲手葬送了自己的数百万大军时,若是忆及今日之念,却不知又要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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