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风云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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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突兀地被推开,惊散了纠结的四目,不约而同地扭头看时,只见卫萨萨懒散地倚在门上,看不出喜怒,细声慢语地道:“骆尘,姐姐正在四处找你。”骆尘微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卫萨萨关上门,摆动腰肢走过来,道:“我怎么看也觉得你是为骆尘而来,而不是为庞香。”“此话怎讲?”泠炎搞不清她都听到些什么,不动声色地问。“你花在骆尘身的心思比花在庞香身上的要多。”卫萨萨仍不急不躁地道,让人捉摸不定。“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打算。”冷炎说着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暗自揣摸她话中之意。
“噢。”卫萨萨淡淡应着,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庞香太狡猾,我不得不多费些周章。”冷炎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道。“只怕你是白费心机了。”卫萨萨一双勾魂眼风情万种地盯着她。冷炎心下暗自沉吟,面是还是一派泰然。
“不想听庞香怎么看你吗?”卫萨萨挑逗她的好奇心。“想不想在我,讲不讲却在香主。”冷炎平静地道。“你的反应很不寻常。莫非你根本不想找庞香报仇?”“我本就如此,你岂会不知?除非香主也不信任我,把我看成外人。无论我如何说、如何做,在香主看来都不寻常。”
“我不信任你?”卫萨萨苦笑:“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差点跟姐姐吵翻,和庞香反目。庞香是对你有所顾及,姐姐原本没有理由恨你的,可是你偏偏去招惹骆尘。我不是警告过你,别碰他嘛!”“有一件事,香主该清楚,我和骆尘是谁碰谁?不错,我和他是单独见过几次,那是因为我和他先前有点交情,在一起叙叙旧而已。卫堂主岂会吃这种干醋?我看她看我不顺眼,一定另有原因。”
“另有原因?什么原因?”“大家心照不喧就好,不必非要讲明了,免得别人说我居心不正。”卫萨萨瞪大眼看着冷炎。冷炎只当没看见,又道:“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容不下我,不如趁早说出来,我可以走。我不会死皮赖脸地留在这里讨人嫌的。你一句话。”冷炎冷冷注视着卫萨萨,等着她那句话一出,立马走人。
“别这样嘛!”卫萨萨堆起满脸的笑,讨好地道:“我怎么舍得你走呢?别人要说什么,随她去。你怎么样我是最清楚的。所以今日我才跟姐姐她们据理力争。只要你借机好好表现,立个功,她们就再也无话可说了,是不是呀?”
“机会?什么机会?”“我们目前正在对付甘家庄,这你是知道的。只是由于准备不足,一直未曾正面进攻。现在我们万事俱备,决定明日向甘家庄发起攻击,一举全歼对方。”说到这里,卫萨萨有意无意地停下来,仔细观察冷炎的表现。
冷炎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问:“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想让你随我一起去,若这次你表现得好,姐姐她们必然是无话可说了。”“也就是说,让我替你们捉刀喽!”冷炎皮笑肉不笑地道。“别说那么难听吗!”卫萨萨笑道:“你不是要加入我们吗?这可是个好机会呀!”
“我的目的不是甘家庄。”冷炎冷冷地道。“是没错。可是你要我帮你,首先你得先帮帮我才行啊!”“可是我们事先已经讲好条件了。”“这样好了。这次你帮了我,我不要你以身相许了。而且你的私事,我一概不参与,这样总行了吧?”卫萨萨低声下气地道。“好吧。”冷炎略一沉吟,但点头答应了。
于此同时,在另一处的谈话就截然不同了。骆尘一进到卫婷忧的书房,就见到房内一片狼藉。卫婷忧正怒不可遏。她是个美丽的女人,生起气来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仍是秀色不可挡。只是额前眼角隐隐出现几条细纹——毕竟她已不再年轻。
骆尘一见这架式就知道她这次气得不轻,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摔砸。他对她,爱,从不曾有过;恨,也谈不上;怕,也在几年前隐退了。若说对她还残存一丁点儿感觉的话,那就是强烈的恶心和间或存在的怜悯。
卫婷忧把房中能摔、能砸的东西都摔烂砸光后,再四下看看,确实没有可砸的了,才气势汹汹地冲到骆尘面前,嘶声高喝:“说!你究竟看上那骚狐狸哪一点啦?她是比我漂亮,还是比我有权势地位?还是她更能让你在床上得到满足?”她的声音尖锐刺耳,没防备的人非给吓一跳不可。
可是骆尘已经习以为常了,无动于衷地站着,好象只是在看一只猴子在他面前卖弄。骆尘的无动于衷更激怒了卫婷忧,她咬牙切齿地道:“你别以为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我的手段你最明白。你要不是识相,有外心,我不管她是谁,都不会放过她的!”

骆尘扭回头,望着她,满眼疲惫:“你究竟还要怎么样?你究竟几时才肯罢休?这么多年了,我被你**、被你羞辱,天天重复同样的事情,你不感到腻烦吗?”“你是我的!活着时是,死了也是!你休想逃开我!”卫婷忧强横地道。
骆尘一脸不以为然,更触怒了她,她扑上来,紧紧抓住他的双臂,高喊:“你是我的!我的!谁也休想从我这里把你抢走!!你知道吗?谁也不能!你永远是我的!我的!!我的……”她那样子看上去完全是个疯子,还发疯地摇着骆尘。
“够了!”骆尘大喝一声,推开她:“我不是你养的猫狗,任你宰割!这些年,你加诸在我身上的已经太多了,我早就受够了!你冷酷残暴,你恣意妄为,你横行无忌,你残害无辜……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你从来都没把我当人看,从没给过我一点做人的尊严,想要让我一生都在活在你的淫威下,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卫婷忧用一种可怕的目光在看他,而骆尘多年被压抑的话一旦出口,又岂会轻易再咽回去:“本来,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与其一次次去承受别人加诸的耻辱,不如就这样活下去,得过且过。可是既便如此,你加诸给我的痛苦还是一天比一天多。我一忍再忍,也总有个极限吧!即使是没有别的女人,我总有一天也会要离开这里,离开这连鬼都呆不下去的地方。对!你漂亮,也有权力,可是你能算是个人吗?你的所作所为只是让我感到恶心。我对你从来都没有过爱。象你这样的人,连魔鬼也不会爱你!你在外人面前是那么高贵,在我眼里,你连个下贱的婊子都不如!别以为我这些年留在这里,是怕了你的那些卑鄙的手段。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也不怕你再怎么对我!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让我恶心!”
卫婷忧先是震惊地看着他,突然笑起来,先是冷笑,接着是干笑,后来干脆是仰天大笑,象个疯子似的在房里前仰后合。骆尘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突然,卫婷忧又不笑了,比她的笑还来得突然,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她只是恶狠狠地看着骆尘,面目狰狞得变了形,毫无征兆地,她扬手就朝他脸上打过去。
没有脆响,骆尘的面具却被她撕下来,骆尘如磐石般一动不动。以往他最恨别人剥开的他真面目,即使是卫婷忧。在他面具被摘下的瞬间,他都会有片刻的惶恐不安,有一种冲动,一种想杀人或是被人杀的狂乱的冲动。但是这一次,他完全冷静以对,生平第一次不觉得这是耻辱,可以坦然面对。而这份坦然使得他更加荣光焕发。
卫婷忧当然不会错过他这异常的举动,双眸里射出恶毒的光。“你说实话了。你终于可以说出你的真心话了!”卫婷忧冷笑道:“不错!你不爱我。这我跟你一样清楚,而且我也不爱你。这世上还没有人值得我去爱!我只是需要你。男人!我这一生最憎恨的就是男人!他们肮脏、下贱,连替我提鞋都不配!他们只配被我踩在脚下!可是你跟他们不同,你不能算男人,当然也不能算女人,一直以来我都不觉得你是个人,你只是供我玩乐的一件玩物而已!我想要得到的,没有什么得不到!我要怎么玩,你就不能不陪我玩!我的东西,谁也休想夺走!!你现在有了一个比我更亲近的人,就以为可以拍拍**甩开我了。我告诉你:你休想!我卫婷忧得不到的,谁也休想得到!有一个人想要跟我争,我就杀一个!有十个,我就杀五双!!说这话,你该明白我不是吓唬你。明天你就能亲眼得到证实了。你就算再恨我、再讨厌我,你都休想离开我!”再美丽的脸,一旦揉进了太多的表情也不会比一堆牛粪好到哪儿去。骆尘之所以没有当场吐出来,只因为听出她话中有话,莫非血战在际了吗?
骆尘不是个怕死之人,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孟子有云:“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他连死都不怕,这世上也就没什么事可以令他害怕了。可是自从得知卫婷忧的意图之后,他一忐忑不安。他担心的不是自己,也不是红衣门和甘家庄这一战,而且冷炎。她知不知道自己危在旦夕?她知不知道这场阴谋?
可是偏偏卫婷忧缠住他,不许他离开半步。而冷炎也被卫萨萨缠住,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她。冷炎却好象一点也没察觉这其中的阴险,反而对卫萨萨的格外器重欣喜不已。
骆尘希望她是看破了奸计故施障眼法,而不是真的以为有机可乘了。计划并不是很周密,可是往往破绽百出的计划比周密的计划还要阴险,太完美的事物往往是不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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