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夜幕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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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杨大侠带着我到黑海长生岛上找到了龙凤双厨,二人虽然凶狠猛恶,对杨大侠却十分惧怕。杨大侠叫他们只用出二成真力与我相斗,我便使出一知半解的‘周公问剑’来,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二人被我挑中数处关节,跌跌撞撞、离离矗矗、踉踉跄跄、脸青鼻肿、焦头烂额!皮沙列夫气得大呼小叫:‘扬酷,我哥两个固然不是你的敌手,可也只是稍逊一筹罢了,我们绝对不相信你会厉害到如此境界,这一招到底出自何门何派?’杨大侠低头不语,似乎在想着一件很重大的事情。过了一会儿他才懒心无肠地说:才叫博大精深!经刚才一试,我想,你们大概深信不疑,若这位李老头的功力能达到你们的一半,你们准被他制住,任尔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是黔驴技穷,无力回天;倘若他的功力和你们不相上下,那么,他在一招之间,天下高手就算一拥而上,也必溃不成军!’皮沙列夫说:‘我信,我当然相信!请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功夫?’杨大侠说:‘何必要知道得那么清楚呢?当我知道天下间有人的武学可以达到这般真正超凡脱俗的境界,我便心灰意冷了。你我之辈何须存心积虑争强斗胜甚至图谋不轨?无论你我花费多大心思,结果也是不堪一击也......天下间有这样的高人,凡夫俗子,当可收敛一切雄心壮志,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不就结了么?’第二天,杨大侠便领着我向东而归。
“回到中原以后,老夫退出江湖,躲进深山密林中精心苦练这一式‘周公问剑’。可惜的是,十年过去了,我居然再也没有进步,相反的是一式剑法到头来搞得似是而非,越来越摸不着边际,好像是做了一场春梦,梦醒之后一切杳如黄鹤,无法寻觅......”言下伤感无限,其状之颓废萧瑟,还在深秋凄蝉之上。
九霉真人寂然半晌,说:“各位好汉!适才李先生一席话,应该说已经明确了两件事,第一,龙凤双厨乃天性凶残嗜血如命的屠夫,他们只是欲图荡平中原武林而后快;第二,魔侠扬酷诚为黑海奸徒的天敌克星,我们欲求自保,势必捐弃前嫌,与魔侠共谋御辱。”李穹苍长舒腹臆,太息道:“真人知我肺腑矣!”\r
“哪里话!”风雷笑怒目而视诸人,凛然说:“二十年来,扬酷对中原武林之危害远远胜过域外诸友邦人士,我们怎么可以掉了伤疤忘了痛,自甘堕落与反贼为伍?正气何在?大义何在?大家执意如此,莫不是走火入魔了不是?难不成魔侠那厮给大家灌了汤、塞了糊心果啰?”
郁孤直时时不忘龙丑、雷打天、端木夕三人之死,更将他们的教诲铭刻在心中!他忿然作色,起身对众人抱拳行礼,慷慨陈词:“诸位请想一想,如今龙凤双厨已经和阴龙教并气连枝,中原西域,石海枯必是一碗水端平。抗敌大计,全靠大家觉醒奋斗,岂能浑浑噩噩、引颈就戮哉?”
“说什么啊?”风雷笑盛气凌人道:“你是哪里钻出来的?也敢在天下英雄面前振振有词、危言耸听?中原、西域、东洋,共处一天之下,天下武林,实属一家也!我尝闻‘鼠目寸光’者,不想人目也有光不及寸的,小伙子,你是多么的卑下啊!且‘燕雀安知鸿鹄志’乎?有人意欲成为石大教主稳定江湖的绊脚石,便是江湖上所有英雄豪杰的公敌,人人得而诛之!你真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吗?”

“呜呼!”郁孤直昂扬说道:“人妖颠倒、是非混淆!自古汉胡不两立,路人皆知,何独贵教不知?欲将我泱泱大国堂堂中华拱手送与异域番人,在下肝脑涂地亦要抗争到底!”
气氛立时紧张起来,二人剑拔弩张,四眼发红;拳头紧握,似欲将对方砸扁。群豪劝的劝、说的说,议论纷纷,莫衷一是。石蕾固是抱定了终生追随郁孤直的铁一样的决心,可她毕竟在阴龙教长大,教主正是她的亲生父亲呢。她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对付燕南春,这时左思右想,始终想不通郁孤直为什么老是要仇视阴龙教,而且到了不除不快、甚至不共戴天的地步了呢!怎么办呢?只有诅咒造化弄人。自己身为阴龙教主的女儿,当然是断断不能反抗阴龙教的。不忠不孝她做不到,舍弃心中至爱,又谈何容易?她只感到自己左右为难,穿上了一双内部插着钉子了的夹尖鞋。
危急万分之时,香木禅师喧了一声佛号,殿内安静了下来,听他顿挫有力地问道:“风先生,我辈有诸多不明之处要能见到石总理躬听他老人家圣谕,自该豁然开朗。可是,近有五年以上,听说石教主已不在轩辕台上,各路英雄皆无幸得召,不知何故耶?”
风雷笑揶揄道:“石教主闭关修炼万寿神功,岂是尔等偏帮下派之徒轻而可见?”
殿中各路人马,心中无不窜起无明业火,奈何不敢形之于色。
香木禅师当时难免老脸一烧,大感颜面无存,好生尴尬,灰溜溜地说:“是啊,是啊。今日之事,小僧觉得有关中原武林生死存亡之计,我等切莫意气用事。现在既然众说纷纭,尚难盖棺,不如都先散会休息。各位琢磨透了,明天再来各抒己见,以资善策。”群豪都点头称是,顺序出殿。风雷笑连连怒哼,说:“怎么做我不管,屈服于姓杨的是万万不能!”
当夜,各路豪杰都宿于武当山上。郁孤直独自孤处,辗转反侧、心烦意乱。将近二更时分,他难以成寐,披衣起床,启门出外。
风凉夜寒,天高气清。郁孤直迎着袭人夜色慢步走到了险绝山崖处,坐听虫鸣林涛之声。坐了多时,想起龙丑及师父师伯之死,泪水簌簌而落。望茫茫群山连斗纠错,各抱地势、参差交缠,如巨大的妖怪争奇斗异,只觉自己的重任就似黑夜中的群山一样蔓延无际,而自己,却又是那么的渺小,最多也只是一片落叶。
精神恍恍惚惚、思绪飘飘悠悠,蓦然,背后传来一声十分苍老的人语:“你这个娃娃啊,为何这般心事重重的哩?”他心境忽然清明,循声望去,见不远处有一个十分枯瘦的老和尚,一件僧袍如挂在树枝上一样随风飘来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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