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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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起了雨,我睡不着,听着它渐渐地越下越大。暮春的风后原来真的还是雨。没有节奏的雨声多么熟悉,仿佛又是那一年那一日里的那一场。。。。。。
我被雨淋了半湿,冲进校内的一家Cafe里,可是运气总是来得不太及时,里面已经没有空桌子了,都坐满了避雨的学生。我正准备走,一把沙沙的女声响起,“喂,你”!我确定,她叫的不是别人,这所学校的中国学生太少了,只有寥寥几个。已有多久没听过这收在血液里的语言?我有点紧张地转过身去,看见一个美丽的女人,黑亮的长卷发随意地散在肩上,有一种成熟性感的味道。看到我的反应后她露出一个灿烂炫耀的笑容,对身旁的两个男生说:“没错吧,是龙的传人。”然后向我招招手“过来跟大姐姐坐,这里有空位”……
这个就是我们的故事开端,不用说,这女人就是花花,两个男生自然就是李克璇和巴巴,他们都是比我高两三届的建筑系学生。
巴巴是一个高大威猛而且绝对没有一根头毛的黑超壮男,他很会耍酷,你会以为他很酷,但混熟了才知道他很体贴很细心很有爱心。在法国,他和花花就已经把我当婴儿养,用完餐后从不忘把我的嘴擦干净。从那时起,我就把他们当成我的爹娘
另外一个瘦弱一点的就是李克璇。他长得很好看,整个人都清清淡淡的,我甚至觉得他的脸可以净化空气。他很受欢迎,和他害羞程度有着一个正比例关系。女生贴近他或约他时,他会红着脸拒绝。他说,他只会跟喜欢的女孩约会。这种男人现今已遭灭种,所以我很喜欢跟他呆在一起,不仅是因为觉得自己身价提高,而且他很乖,从来不吼我。我最喜欢看他害羞的样子,于是我整天占他便宜,要他喂要他背要他帮我梳头,而他会很温柔地承受我的怪招,慢慢的,我也开始有点温柔地占他的便宜,我的头发好象就是从那时开始没剪过。
有一天,他带我去看他的个人作品展示会。他拉着我的手看完每一件作品,最后,在一幅巨大的城堡设计图前,他说:“这些是我的理想,我会成功的,不用多久”“恩,我相信!”他的作品真的很美,每一件都是艺术品。
他无比温柔地看着我,“以后,我会买一个海岛,在上面建一座最漂亮的城堡,你和我的。”我说不出话来,那是我第一次脸红加心跳加速,我看到,他也和我一样。
然后,我的初吻被他轻轻地抢走,我没有挣扎,就让它藏在他的唇里。他的,也一样。
这就是我的初恋,和一个温柔单纯的男孩子。
我不开心的时候,他会让我咬手臂,他不开心的时候要搂着我睡觉。第一次,我们两个都静静地躺在床上,他开始转过身来拉我到他怀里,我的背贴着他的胸膛,我很紧张。他却笑了,他轻轻地吻我的颈后“小傻瓜,别担心,我们的第一次会在结婚当天晚上进行,遵循最圣洁完整的步序,相识,相爱,等待,婚礼,结合,新生,培育,同心,终身相守……我想给你最好的……我们都为对方等待,好吗?”你总是这么不经意地淹没我,我把我的堤坝都推倒,用它们为你筑一座最高的塔,你乖乖地坐在上面,不要受一点伤,不要染一点风尘好吗?你只需继续你的话语……“我现在只想这样抱着你,在我醒来的时候,看见你依然在我的怀中,天天……”我哭了,他不会知道,因为他睡着了,我小心翼翼地转过身,亲吻他的发线、眉毛、眼睛……我悄悄地对着他的耳朵说:“信不信由你,我真的很爱你,你是我的王子,我只想要嫁给你,所以你一定要带我走,到你海岛上的城堡去,你天天抱着我安静地睡去,我会给你一个吻,然后躺在你的怀里等你醒来看到我,一直到死去那天都这样,知道吗?你在梦里能听到我说话吗?”我祈祷天父在他不开心的时候能把这个长句子送进他的梦里。

可是,我们的幸福被打破了,一些屑碎流失了,永远都找不回来,无论我们多么疯狂的修补,它到底还是死了。
在克璇毕业的那晚,他对我说他要回国了。那天晚上他一直抱着我,我感觉颈后湿了,他在哭,他说他不想回去,他以为自己能逃得了,可是他的两位哥哥都死了,他必须回去继承家业,他不想要那样的生活……他很痛,我知道,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哭,我也很想但现在绝对不能哭,那样只会增加他的负担,我转身紧紧地抱住他,不让他看到我湿红的眼“你不要怕,生活并没有被定下,你可以改变它的。或许条件强迫你必须继承这样的事业,但你还是可以在空余时间里追求自己的理想啊,这样一来你就没时间出轨了,也不错~3年后我就可以毕业了,我会来找你,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像现在一样了。”“我允许你每天偷一下懒想念我,还有我们的海岛和城堡,我会等你建好它,等你求婚,一直等!所以你的任务很重哦”我侧头想看他,却被他按在了胸口,“没事了,睡吧”在女人面前男人的眼泪是最矜持的。我想起了一句话,“看着你努力想微笑的样子,我的心像大雨将至般的潮湿”
如今回头想想,那时我是太天真了,现实从来不会容许我们过度天真。或许在那个夜晚,克璇已经领悟到,所以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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