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半仙说完这句话后，就紧紧闭上了嘴巴。火翼好奇地问，他露出痛苦之色。火翼懒得理会他了。
当夜，火翼带着思雨梦看了石楼的几个石室。
石楼底层两边各有一个屋子，中间夹个大厅。这是火翼预备养蝶的巢。
石楼的顶层分了四个屋子，左边一大一小，右边一大一小，中间隔着一个室内的小花园。
左边一大一小的屋子是留给母亲住的。火翼早想过了，他和思雨梦在一起一定会被逐族，母亲势必受到牵累。本来红狐狸在狐族的地位就低，他也从不被看中，他一直想离开，只是碍于母亲。
至于母亲能否同意他与思雨梦的事，火翼自有主意，人类不常说，生米做成熟饭，大罗神仙也没着吗？先将事办了，日后在慢慢告诉母亲。把母亲往身边一接，他、思雨梦、母亲，三个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火翼美滋滋笑了，逐族是肯定的，挨骂也是躲不过的。不过——
他看看思雨梦围着他身前身后，顿时觉得一切都值了。
右边一大一小的屋子是属于他和思雨梦的。一间用来睡觉，一间用来炼丹。炼丹的屋子自然不必说了，除了盆盆罐罐、草药堆积、炼丹小炉，简单凌乱。
而睡觉的屋子可就讲究多了，火翼不但花费了心思，还狠狠地下了一番苦功。
单是正中放的一块红白两色的圆玉，就用去了他两年的时间。玉容易找，可纯白纯红的两色，又是完整的一块，世上实数罕见，更何况还是块暖玉。抚上去温润怡心，细腻柔滑，凉热适宜。
暖玉做床，水晶为地。若说红白两色的暖玉稀有，铺在地上的紫水晶可就属于神仙洞府的东西了。方圆二三十丈的紫水晶泛着奢侈的光泽，使整个石室看起来高贵而梦幻。
窗帘、门幔、床帐皆是从人类那里偷来的上好白色的蝉翼纱。颜色纯正、洁白、明亮，质地轻密，软厚，远远地看，好似烟雾，风一吹，这烟雾就开始荡。
除了这蝉翼纱外，火翼又给它们配上了一匹匹红色的长绸。拖地几尺，红白反衬，极是夺目。
门窗皆由藤蔓编织而成，半开半掩。外面山峰虽被火翼布了阵，风比以前小多了，可夜里仍有清风溜入，拂起窗、拂起门、拂起红色的长绸、拂起白色的纱幔……
思雨梦呆住了，她的紫蝴蝶色、她的白衣色、她红狐狸的红色，这里应有尽有。
“红狐狸……”
她感到自己像化成了一脉水流，静静地在这石室里流淌着。
“真好，红狐狸，这里真好……”
思雨梦目光湿润了，感到有什么东西无形中撞了她一下，使自己沉睡在心中的什么渐渐苏醒，她也随着这种苏醒明白了、懂得了一些。
火翼牵着她的衣袖，搂着她的肩径直走到门口。
——遥远的夜空，星星又大又亮，像嵌满了一天的眼睛，神气得很。
他突发奇想，紧紧拥住她，飞逝上虚空，越拔越高，直到手一伸好像就能摘到星星的地方，停下。
“你想要他们吗？我摘给你！”
思雨梦仰脸看着，星星们像是在对她笑。连连点头。
“好，我要！”
火翼身形轻轻向上飘了个半弧，双手一拢，返回时，两手捧着无数亮晶晶的东西，送到她的面前。
“看，星星，我给你摘到了。”
思雨梦惊喜地把脸埋进亮晶晶中，激动地叫着。
“红狐狸，星星！看，星星，还亮着呢！你真的摘到了！”
火翼双手一扬，手捧的亮晶晶的东西落了思雨梦一身。
思雨梦快乐地看着，转着圈，咿咿呀呀地唱起来。
火翼歪着头，望着她，痴痴地望着她，眸光一潮。
“小白狼，那不是星星，那是我的幻术。”
“不，是星星，你看它们还亮呢！”
火翼张臂抱住了她。
“傻丫头……”
思雨梦靠在他的肩上，望着她与他的身上都是亮晶晶的，像是溶在了星光里。她甜甜地笑了，真好，这样真好……
火翼抱着她，抱着抱着便生出一个念头，他顿觉全身都有些发颤，强制压下去，可那念头好像更加坚定地在心上不动了。
“小白狼……我们……我给你洗澡好不好……”
……
从思雨梦化人形后，火翼还没有再给她洗过澡，只是经常给她梳妆打扮。
今晚，星光灿烂，月华轻柔，风儿絮语，虫儿低吟……到处弥漫着迷醉的气息，也使他激荡涌动了。
石楼前一弯潭水，里面植了几株白荷。稀疏的荷叶，顶着含苞的小荷。尖尖的小脑袋顶着朦朦的月光点，点点宛若清露。
思雨梦除去玉衣，跳进水里，弄碎了水面上的月光，像是打破了一池的琼屑碎玉。她身体随水游荡，像条秀美的鱼。
“来呀，红狐狸！”
水的清凉让思雨梦感到无限的惬意。她笑着，双腿打出水花，对着火翼快活地笑着。
火翼望着水里的她，目不转睛。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到没有玉衣的她，有点奇怪的感觉。
思雨梦像一支会涌动的白荷。长长的黑发平散在水面上像荷叶，笑容明灿的脸像绽放的白荷，那上面滚动着圆润的水珠，像遗落的星光。
五年了，思雨梦长类十岁少女的样子，窈窕的身影晃动在水里，散着一种不知名的香气。像荷香，像水草，又像是由各种香料调出最纯、最淡、最清的那种，可又好像不是。从思雨梦身上发出的香气是具体的，却不可琢磨，是看得见的，却又说不清楚。那香气有点杨柳依依的感觉，索绕着火翼，使他一阵阵的晕眩，思雨梦在眼里一会变得朦胧，一会变得明晃晃。他吃力地喘息着，整个身体滚动着股热流，一冲上又冲下。
思雨梦没有发现火翼发呆的眼睛，半张的嘴，她只顾在水里玩了。刚下水，好像还感到水有点凉，现在好多了。水轻柔地抚动着肌肤，风徐徐吹过，她像是在飘。这种飘的感觉痒痒的，让她忍不住咯咯地笑。
“红狐狸！快来呀，可好玩了！”
她对他喊着，扑腾出一片水花。
透过水花，火翼恍惚中像看到了什么，双腿一软，掉进了水里。
思雨梦以为他在逗她，游过来，不停地向他踢着水。
火翼歪着头看着她，热烈而大胆。他似乎已经适应过来了，双手解开衣服，随便一抛，向她一扑。思雨梦哈哈大笑，火翼也笑了，拥着她在水里游动。
他们的肌肤无间地亲密着，划开的水漾出一圈圈美丽的波纹，不断地扩散。
火翼双臂极有力地在她身后搂着她，咬了咬她的耳朵。思雨梦偏头望见他乌黑的眼睛，不尽的温柔。她在里面看到了一天的星光，和自己的样子。
她对他送上一个极美好的笑，头靠上去，学着他的样子，咬咬火翼的脸颊，毛茸茸的狐脸贴上去，有种奇妙的温暖。
“红狐狸……”
她把整个脸都贴在火翼的脸上，火翼身体颤抖着，轻咬着，低而含糊地说着什么。
思雨梦被火翼传出火热的气息迷乱了，也感到有一种东西在体内逐渐炙热、奔涌，胸口那其中一股温热的气息乱蹦乱跳的。
她糊糊，轻飘飘地被火翼抱着飞出了水里。
火翼一招手，驱过自己的衣服和思雨梦的玉衣胡乱地往身上一裹，飞快地逝进石楼的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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