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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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岳麓书院的一百二十四名学生便被叫到了讲堂外的草坪上,然后分班站好,等着迎见昨晚抵达书院的国子监祭酒元衡元大人,其中,插班到甲班的白候在经过秦阑身边的时候小声对他道:“我应允你之事已办妥,就在后山抱黄洞附近,你若不信,可以去查看一番,你我上次比试之事,就此了结。”
秦阑知道他所说的是开垦荒地的事,便道:“好啊,我会去查看的。”说完,两人便站到各自的班级队伍里面去了。
不一会,身穿皂色襦袍的元衡便在两位院长的陪同下,微笑着来到了众人面前,然后,周院长向众人介绍道:“诸位同学,这位便是国子监的元衡元大人,元大人奉圣谕来我书院主持编纂《华史纲领》,会在我书院停留一段时日,诸位同学日后若有意向,可以向元大人请教学问,元大人学识渊博,识人爱才,定会悉心解答各位同学的疑问,现在,请各位同学一起向元大人行礼致敬,欢迎元大人来到我岳麓书院。”周院长与元衡也相识,知道他为人喜求实,忌浮夸,所以此番话说的比较平实,并没有什么吹捧逢迎之词。
众人登时都一起朝元衡躬身行礼,元衡上前,颔首示意了一下后微笑道:“岳麓书院不愧为我大华四大书院之一,人杰地灵,钟灵毓秀,诸位同学也是神采飞扬,才华横溢,就是相比于京城国子监的监生们,也是不遑多让啊,此点,老夫甚是欣慰,因为这意味着,我大华人才辈出,国力日盛……”
元衡这一番话讲下来,竟然讲了半个时辰,之后,周院长又说了几句话后,众人才各自回讲堂去开始上课。
在众人上课的时候,元衡却是又带着两名随从,出了书院,然后往临江城内的太守苏府行去。一路询问之后,元衡便来到了苏府门前。
“你二人在此等候,我一人进去便可以了。”元衡转身向身后的两名随从道。
“大人,这?”
“无妨,此乃苏大人府上,不会有事的。”
“是。”
元衡整理了一下衣冠,便往苏府大门步去,苏府门房见来人衣着气度不凡,便恭敬地道:“请问这位老爷前来有何要事?”
元衡从怀中拿出一张拜贴递给门房道:“我是前来拜访你家老爷的,这是我的拜贴,劳烦你前去通告一声。”
门房用双手接过拜贴后扫了眼道:“您稍等,我这便去通告老爷。”说完,他转身快步朝府内步去。不一会,方才的门房便与自家老爷——潭洲(临江属于潭洲)太守苏准一起来到了大门口。
“下官见过元大人!”苏准出来后,见礼道。
元衡却是微笑着道:“八年不见,平仲(苏准的字)你居然与我生分了啊,如此见外,你我还是与以前一样平辈相交吧。”
苏准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下官怎能逾礼相称,请元大人先进府再说吧。”
“你啊,这脾气还是没变,与以前一样的倔!”元衡笑着说完,便与苏准一起进了府去。
来到大厅后,苏准便要吩咐下人去准备酒菜,却被元衡阻止了,苏准便吩咐下人们斟茶。下人们斟好茶,便纷纷退了出去,元衡在四周打量了一会后道:“你身为太守,生活怎如此清贫,连下人都没有几个?”
苏准笑道:“下官独身一人,要那许多下人做甚。”
元衡实在忍受不住了,不悦地道:“平仲,难道八年时间,便抹去了你我十几年的交情?你不要再自称什么下官了,也不要称我大人,否则我马上便告辞离开。”

苏准考虑片刻后道:“也罢,你我此时都不着官服,便以故友身份相交吧。”
元衡微微摇了摇头:“就是你这倔脾气害了你,你却依旧不改,当年你官居昭文馆大学士,地位尊崇,圣上对你也是信重有加,可你为了件小事与圣上发倔,惹得圣上大怒,才将你贬到此地,你我那时一别,再见转眼就是八年了啊。”
见元衡提起往事,苏准沉默了片刻后道:“往日种种,就勿需再提了,当年之事,今日想来,我依旧觉得是圣上错了。”
“你……罢了,此等小事已过多年,我们不必再为它争执,反正圣上似乎也有悔意,加上朝中局势动荡,相信圣上总有一日会招你回京的。”元衡说完,喝了口茶后又道:“对了,莺莺呢,八年不见她应该长成大姑娘了吧,怎不见她出来见我?”
苏准叹了口气道:“她此时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外出了还是出阁了?”
“她拌成男子,到岳麓书院进修读书去了。”
“拌成男子去岳麓书院读书去了?怎会如此?她在府中不能读书吗?你们父女俩还没有和好?”
“莺莺她还在为她娘的事怨恨于我,前不久便变卖了一些首饰,独自去岳麓书院读书去了,说是要自食其力,日后考取功名。”
“她要考取功名?这不是胡闹么,自古至今,从没有女子参加科举的先例,我大华也有相关条例禁止女子科举,她想知法犯法?”
“此事我也劝说不住,便只好与周式周院长打过招呼,让他好生看着她,任她胡闹去了。”
“哎,莺莺这孩子也是可怜,八岁的时候娘亲便离开了她,受了不小的刺激,后因此事与你闹到现在,这性子难免有些偏激,也罢,我正好要在岳麓书院呆一段时日,便帮你好好劝劝她,也好让你们父女早日重修于好。”
“我也希望莺莺能早日原谅我啊,只是此事怕是不易。”
“放心吧,毕竟血浓于水,莺莺就你一个亲人,迟早会原谅你的。”
“但愿吧。”
“好了,旧也叙了,该说正事了。”
“正事?你是说编纂史书之事?此事有何地方需要我帮忙?”
元衡摇头道:“不是此事,我另有要事找你。”
“哦?是何事?”
元衡慎重地道:“此事事关重大,还不能告知与你,你只需尽力帮我便可以了。”
苏准知道官场的规矩,不该你知道的事便不该问,所以道:“好,你请说。”
“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想让你将临江所有田姓人的户籍资料整理出来交与我。”
“田姓人的户籍资料?恩,此事不难办,我尽快让人整理出来。”
“那好,三日之后,我再派人来取,如何?”
“三日之内,定帮你办妥。”
元衡点了点头起身道:“今日就说到此吧,我尚有要事,先告辞了,日后有空,再与你把酒畅谈一番,好好叙叙这八年之别。”
苏准也起身道:“好吧,既然你会在临江留一阵子,那我们日后再痛饮一番。”说完,苏准亲自将元衡送到了大门外,才返身回屋。
元衡离开苏府后,便带着两名随从往湘水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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