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云雨巫山枉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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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寒睁开眼睛便听到一声欢呼:“沐公子你醒了!”
穆寒恍恍惚惚的,呻吟道:“冷月……这里是哪里?”
回想亭前见到的那纤白窈窕的女子,夏姳心中泛酸,强笑道:“沐公子,这里是北堂府。” 穆寒支持而起,还是眼冒金星,睁眼瞧见,勉强笑道:“夏姑娘,是你……我怎么了,怎么会在北堂府?”
夏姳心苦,柔声道:“你把衣服给了我,在园子里冻病了,你不知道么?”
“原来如此,现在是什么时候?”
“今天是大年初二了。”
穆寒惊道:“什么!天啊,月儿一定急疯了,夏姑娘,麻烦你帮我请北堂公子过来,我要向他辞行。”边说边挣扎下床,夏姳忙按住了他,“沐公子……”心中踟躇,吞吞吐吐道:“不用了,您的未婚夫人正在北堂府。”
穆寒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如果冷月知道他在这里,为什么不守候在旁?以前他就是晚归她都要等到他回家才去睡的。穆寒眼中的不信让夏姳很不自在,好像是自己说谎了一样,笑道:“公子的未婚夫人是个纤细的美人儿对不对?长得和仙子似的。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在寒梅亭和北堂公子喝酒。”
穆寒拧紧了眉,“请夏姑娘帮我请北堂公子过来!”语气已是带了怒意,不可辩驳!夏姳吓了一跳,忙道:“好,我这就去!”穆寒艰难地自己穿好衣裳鞋袜,弯下头来就天旋地转,好半日才穿停当,像是做了什么剧烈的运动一般靠着气喘如牛。夏姳半日未归,穆寒等不得了,起身要自己找去,好不容易挨到门口,门打开了,北堂睿自己推门进来,见了他,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
穆寒强打精神,行礼道:“承蒙北堂公子照顾,不胜感激。只是家人还在家中等待,我……这就告辞了。听说冷月……”
北堂睿笑道:“沐公子这样就要走了么?也好,免得家人担心,来人。”
穆寒道:“北堂公子,冷月……”
北堂睿听也没有听,吩咐道:“沐公子要走了,你们好好的将他送到府上去。”
下人应了一声就要来扶穆寒,穆寒越觉得不对,急道:“等等!”这一急头越沉重,忍不住扶住额头。“还不快送沐公子回去?在路上顺便带上大夫!”
“是。”仆人应声而去,可怜穆寒昏昏沉沉的就这样被架了出去,留下冷月一个人在这虎狼之地。
到了家,管家见只回来穆寒一个人,冷月玉玲儿和兴儿都没有跟回来,忙打探道:“冷姑娘跟去了贵府,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那几个佣人倨傲非常,丢下一句不知道就走了。管家无法,只得一面吩咐好好照顾穆寒,一面着人去打听消息。
穆寒直过了几日方养好,一醒来便寻冷月,管家忧道:“冷姑娘自年初一夜出去寻了公子就再没回来,小人着人打探了几日都没有消息。”
穆寒紧握双拳,冷冷道:“不用着急,给我准备车马,我要去北堂府!” 夏姳是不会骗他的,她没有见过冷月,却一口说出冷月大致的特征,一定错不了!好个北堂睿,竟然将他心爱的女子留在身边不放,他要是欺辱了冷月,穆寒发誓要他付出代价!
听了手下的报告,北堂睿差人去对冷月说,穆寒找到了,他已回了家,冷月喜不自禁,北堂睿将关了几天的兴儿放了出来,打发他们原车回去。不见玉玲儿,冷月还当他等不得自己回去了,他毕竟是灵兽,用不着太过担心。
穆寒正要出门,下人来报:“公子,冷姑娘回来了!”
未及抬头,一个纤细的身子便扑进怀里,穆寒将她紧紧抱住,亲吻着她的黑发。这才几日,但穆寒却觉得好像过了几个月几年几个世纪!病榻缠绵中梦见的都是她的身影。捧起她的小脸,那眉那眼,不是他的神仙小冷月是谁?穆寒忽然笑了,冷月也禁不住随着他露出笑容,只要再见到对方,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夫人,穆大哥!”一个小人扑过来,一手搂住一个的腰,管家舒了一口气,责怪道:“哎哟我的小祖宗,这几日你都到哪里去了?”
冷月奇道:“玉玲儿,你不是自己回来了吗?”
玉玲儿扁扁嘴:“夫人没有回来我怎么可能自己回来?我是被洛轩那个大坏蛋大恶魔抓走的!”
洛轩!两人心头一震,冷月问道:“他来了这里?” 穆寒问道:“他抓你做什么?”
“那夜我看见北堂睿那坏蛋要欺辱夫人,正要去帮忙,就被他捉住了不让去!他是成心要看夫人的笑话!对了夫人,那坏蛋有没有欺负夫人?我帮你去杀了他!”
“哈哈哈哈,那当然有咯,不然你家夫人怎么会在人家府上盘桓了那么久?” 洛轩笑嘻嘻地走进来,一脸嘲弄地看着穆寒,身为男人,还有什么样的屈辱比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侮辱更难以忍受呢?
穆寒指关节捏的叭叭作响,下人们听了吃惊地交换着眼神,看看穆寒有看看冷月,均是不可置信。这个魔头真是阴魂不散,冷月还以为逃到了这里就能摆脱他了,没想到还是被跟上了!穆寒冷冷道:“你抓走玉玲儿,是故意看那禽兽欺辱她?”
洛轩得意地点头:“那是当然,你不认为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你该不会忘了吧,我发誓要你们痛苦!”
所有的血一齐冲上脑门,冷静,冷静,这时候冲上去,只是找死罢了!冷月白着脸,问出的话连她自己也觉得意外:“穆寒,你早就知道他跟着我们?”此时此刻,她竟然不着急着辩白而是问这样的话。穆寒的沉默让她心都碎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她说?她还以为甩掉这个噩梦了,没想到只是痴人说梦。
转而对着洛轩,“你还有什么招数?你想凭这样就能让我们误会,你想仅凭这样就让我们痛苦?” 冷月含泪笑了,声音却是那么的苦涩,“我告诉你,不可能的!”回身看着穆寒,“你说,是不是?”
满含希望与期盼地看着他,只希望能得到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她却忘了,再爱她,穆寒也只是一个凡人,是个凡人,他也会有平凡男人的恼怒,满眼的血色,只想着杀人,杀人!哪里想到要和她眼神交汇?

冷月哭着奔入内院。洛轩在她身后哈哈大笑。
菊岚敲了敲穆寒的房门,“公子,吃晚饭了!”半日不应,又敲了敲,管家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叫了。
菊岚道:“冷姑娘那边怎么样?”
“唉,也是不吃不喝不答应。造孽,造孽!”
“管家大人,冷姑娘不会真的被……”管家瞟了她一眼,故意提高声音:“依冷姑娘的性子,你以为呢?冷姑娘要是真被北堂睿欺凌了,现在回来的就是鬼了!”
穆寒端坐在黑暗里,外界的声音一句不闻,他想起在家的时候,大哥穆潇林一旦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就会把自己关在黑暗里,黑暗会将一切的浮华掩盖掉,给眼睛留下空洞的黑色,眼睛清静,脑子自然也就清静。穆寒端坐在黑暗里,静静地想着北堂睿。从初次见面他的怪异举动到夏姳口中的叙述的关于北堂睿的古怪作为的猜想,他的一言一行,举手投足。他对夏姳说“我认为园中的寒梅亭是个好去处,你认为呢”,他折磨的到底是谁?为什么选的是他?
夜深了,只有狂风夹着飞雪呼啸而过,书房里没有暖炉,没有灯火,很冷,穆寒全身都要冻僵了,慢慢站起来,一个想法在脑子里逐渐成型。摸黑行出去,却不觉得黑暗里跌跌撞撞,轻易地行到门边,打开了房门。下人早就睡着了,偌大的庄院,只有他一人看着飞雪。不,应该还有两个人!
玉玲儿在冷月门口睡着了,他是不怕冷的,在哪里都能够睡着。穆寒蹲下来,拍拍他的小脸,玉玲儿惊醒,见了他,“穆大哥!”
穆寒一只手指比在唇间,示意他不要大声说话。
“穆大哥,你来了就好了,夫人连我都不要见!”
“我知道了,你回去睡觉吧,我和月儿说说话。”
玉玲儿乖巧地去了,穆寒敲敲冷月的房门,没有人答应,敲门声在这寂静的夜听来是那么的刺耳,他们之间,竟然连一道门都跨不过去了么?
穆寒执着地等着,外面风大雪大,冰冷透骨。他相信她是知道是谁在外面的。门终于开了,在雪色天光映照下清楚地看见冷月的眼睛是肿的,她的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憔悴,已为心爱的人几天几夜吃不好睡不着了,刚刚得到好消息,马上又被打入深渊,能维持着不垮掉已经是很不错了。穆寒欲抚她的小脸,冷月受惊一般闪入房内。
穆寒跟着进去,“你怎么了?”
“既然你觉得我已经是个不洁的女子……就不要碰我,免得脏了沐公子的手……”支持着说完这句怨毒的话,冷月满心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回身扑到床上搂着被子哭泣。他们在一起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经历了富贵与贫穷的考验,人生中最大的两个考验他们都挨过去了,却要在误会中翻船吗?多么可笑,仅仅是为了男人的尊严,所谓的,男人的尊严!
身子被人抱住了,穆寒就在她耳边说道:“你要是不洁,天底下还有什么女人是纯洁的呢?月儿,你相信我,我的想法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也许女人在遇到事情后首先想到的是得到安慰,而男人想到的是解决的办法和未雨绸缪。冷月到北堂府去找他,他却没有见到她的影子,只听说她来了,他走的时候北堂睿又故意不让他询问,还多留了冷月几天,这样的情形,任何人都会有想法的。但是穆寒太了解冷月,正如老管家所说,要真发生什么,他现在抱着的就是冰凉的鬼魂了!
冷月止住了哭泣,却还是将脸埋在棉被里,“那你的想法是什么?”
穆寒微微一笑:“我在想我的小月儿,在不见我的这么多天里,是怎么过来的。”
冷月听到此言眼泪又掉了下来,想起前几日的煎熬,北堂睿天天派人来告诉她找人不着,又不许她回来,也不许她在府中随意走动,虽自那夜后北堂睿是秋毫不犯,但是冷月时刻有锋芒在背的感觉,又是担心他的安危,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又是害怕。
“自然是担心你,恨你,想你……”
“对不起……我生病了,不能马上来到你身边。” 冷月惊而回眸,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这件事,两人的眼睛近在咫尺,呼吸着对方的呼吸,四片唇终于挨在了一起。穆寒快要醉了,冷月的唇还是如从前那样,似乎带着遥远的芬芳,她的吻总是让人如坠梦境,不知身在何处。
但今夜的她似乎和平常不大一样,她比平常主动,激烈,双手不安分地挑弄着,从胸口往下游移,衣带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穆寒终于感觉到了,忙抓住她的手,“月儿,你……”话未说完便被冷月用唇堵住了,她的脸上带着非同寻常的红晕,秋水盈漾的双眸妩媚动人,带着让人意乱情迷的情愫。
穆寒撑起身子想离她远些,脖颈和胸膛因为他的动作而显露了出来,冷月一点一点地用唇丈量他的胸襟。穆寒忙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一些,“你怎么了!” 冷月抬眸深深地看着他,泪水漫上,却是笑了,什么是梨花一枝春带雨,穆寒总算是知道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和从前是一样的。”
“你不用这样,我不需要你证明,这样我的相信就毫无意义了你明白吗?”
冷月倔强道:“我要这样!”纤指玉兰一般,罗带轻解,裙裳消褪,一片令人晕眩的白,如猝然盛开的芙蓉。穆寒的手握不住她肩膀,最原始的**在此时喷薄而出,却被他死死压抑住,强笑道:“月儿,我要你心甘情愿地给我,而不是为了证明什么……”
“不是我给你,而是,而是你给我……”比从前所触更香更软的娇躯投入怀抱,最后一丝理智终于土崩瓦解,管它什么伦理道德,管它什么不合时宜,火势已成燎天之灾,再也无法扑灭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外面风雪呼啸,屋内却温暖如春,紫带香罗,缤纷灿烂,巫山**飞渡去,红艳滴滴,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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