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潋影 (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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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杀气的同时,我亦开始在空气中集结大量的水汽,凝结成一层薄薄的水之结界,以备加德纳的突然偷袭。
然而,就在空气中的水之结界越来越厚时,不远处的加德纳依旧纹丝不动。我敢打赌,他肯定早就已经看出了我此刻的动作,面对我的警惕,他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大哥已经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了,”他冷淡的声音如同寒秋时节的冰霜,让人光是想到便觉得寒气逼人。
我没有接话,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
“我们,联手吧。唯有这样,我们才能打败大哥,夺走继承人的资格。”
我微微昂起头,嘴角上扬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你明明知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争夺继承人的资格。”
此刻,我分明听到他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我的冷笑却是越来越明显。
“只要你帮我一把,我在正式成为继承人之后,一定保证你的平安,你从今以后想要做什么,想要去哪里,我都不会干涉。”
“呵呵,”我听到他义正言辞的保证后,不禁失声笑出来,脸上的嘲弄之情愈加明显,“你凭什么去干涉?!我要去哪里,去做些什么事,与什么样的人交往,你又凭什么来干涉我?!即使是现在,你似乎也没有权利来干涉我的行为。更何况,你能够活过这次考试的机会又比我大得了多少?”
他闻言,明显一顿,随后压低声音,略有不快地说道:“可是你现在要是不帮助我的话,以大哥那种斩草除根的手段,我们两个怕是都活不过这个考试。”
“你未必就不会斩草除根?!”我的声音如同破冰的利器,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的虚伪。
在我的记忆里,加德纳是我们三兄弟中最小的一个,理所当然地得到了最多的照顾和疼爱,他喜欢任性而为,做功课的时候,总是爱偷懒,没事儿便和父亲顶嘴,即便如此,家里人对他还是关怀有价,只因为——他是最小的。
可是,这种溺爱在无形中形成了他今日这般肆无忌惮的性格,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即使是不择手段也会再所不惜。
就是因为我深知他这种性格,才清楚地明白他此刻在心里打的小算盘。先是花言巧语地拉拢我,与他一同与实力深厚的大哥向抗衡,在关键时刻,我还可以成为他的挡箭牌,即便在他们两个争得你死我活时,我侥幸活了下来。我也绝不会相信,他会这样轻易地放过我。
继承人只有一个,即使我没有争斗之心,最后也只会成为他迈向成功脚下的一块垫脚石。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各自都心知肚明,唯有用实力来解决矛盾了。
就在我正准备将空气中的水之结界启动时,加德纳突然使出火炎术,水火相缠,顿时烟雾缭绕,迷乱人眼。可是,这种情况却对我这个瞎子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凭借着异于常人的敏锐感官,迅速地捕捉到了加德纳的身影,我悄悄地避过他的追踪,在他的四周布下持续减速的结界,使他的动作不得不被结界强行拖慢。
他在发现我这一动作时,立刻掀起一阵狂风,吹散漂浮在空气中的白雾。
因为他的速度被结界拖得慢下了两三倍,他在使出其它对应魔法的同时,很快便被我抓到了漏洞。
即便如此,早已疏于联系魔法攻击的我怎么也比不上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学习的加德纳,他被我逼得只守不攻,而我也捡不到什么实质上的便宜,一时之间,两个人争得不相上下。

可是,我现在很清楚,再这样拖下去,等到持续减速地结界失效后,我一定会变得很被动。
加德纳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干脆放弃攻击,只专注于闪躲我的各式攻击,就等着减速结界失效的那一刻到来。
待到实在拖不下去的时候,我干脆抱着冒险一试的想法,抓住加德纳先前吹散白雾的狂风,加以魔法推动,形成一股强大的龙卷风,天地被我搅得顿时一变,因为这种具有强大伤害力的魔法攻击时,是不会分别对象,即使是作为施法者的我也难免被飓风殃及。
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间,我和加德纳两人都被飓风搅得晕头转向,各自都使出各式各样的魔法盾来为自己防护。
在我的大气魔法盾完成之时,加德纳却因为先前减速魔法还未失去效果的原因,不得不被愈加猛烈的飓风吹得飞上了天空,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此时,一个柔软似蛋糕的生意送我的身后响起:“影。”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景莱来了。
我站在结界中,念动咒语,及时将狂风收住。微微侧身,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是因为加德纳的原因才要走吗?”我听见他上前两步的声音,语气急切,“是吗?”
我没有对此感到惊讶,毕竟以他的占卜能力,要测出我的身份并不是什么难事,之前可能是因为不在乎,而这次,是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得太过凑巧。
“不仅仅是因为他,”我伸手撤掉身边的大气魔法盾解除,“我是’神之子’的继承人之一,回到父亲身边去参加继承人考试,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这次考试对你而言,真的就这么重要吗?”他的声音明显低了许多,略微还有些暗哑,“能够继承’神之子’的名号,对你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我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些事情不是我与他说清,就能够得到理解的。
面对我的不作声,却被他当成了默认。
我听见他慢慢向我靠近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有节凑地落地声。
直到他站在我的面前,余下的清风扬起他的衣角,发出“哗啦”的声响。
“影,你不想知道加德纳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吗?”
“我不在乎。”
景莱的声音带上一丝冷意:“他来找我,请我教他占卜之术,助他过了考试,顺利成为下一任的’神之子’的继承人。”
“……”
“如果,我答应了他,那么现在的你,是不是就成为我要除去的对手?”
“……你们之间事情,与我何干?!”我略微仰起头,感受着晚风拂过的凉意,而此刻的心里,却是暗流汹涌。
他冷冷一笑:“呵呵,你不是很在乎继承人的考试吗?”
我没有再去理会他地质问,打算尽快离开这里,免得夜长梦多。
可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身后那股澎湃的杀气直冲我的背脊,令人发寒。
我本能地在手中聚集一股强大的魔力,以瞬发的方式朝着杀气奔来的方向猛力一击。
然而,这一击却并没有遇到想象中的抵抗,而是直直地穿过了对方的身体,所有的杀气亦在此时消失地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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