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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闻猿啸凄厉,山远而近,分明那猩猩遇上了劲敌,又被迫退了回来。
长眉老人霍然惊觉站了起来,轻声说道:“猩猩遇上了劲敌,只怕就要退回来了。”
丁玲道:“我身受内伤,已无拒敌之能。”
金老二豪壮地接道:“生有处,死有地,我金某人走了一辈子江湖,遇上的凶险,难以计数,但都履险如夷,仍然未死,如若命该死在古墓之中,那也无可奈何,不论来人是谁,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丁玲突然放低了声音,道:“金老前辈,晚辈倒是有一个拒敌之策,但需仗凭金老前辈相助。”
金老二怔了一怔,道:“能进入这古墓之人,大都是武林中一流高手,只怕我金某人,难以是人家的敌手,姑娘如想凭仗于我,那可是找错人了……”
丁玲道:“晚辈自受内伤,行动之间极是缓慢,只要老前辈能拒挡强敌的豪气,晚辈隐在你的身后,出其不意,施展**药粉,在这等幽暗的夹道之中,或可制服来人。”
金老二道:“好啊,我倒是忘了你们鬼王谷的**药了!”
只听悲厉的长啸,传入耳际,想是那猩猩,受人重击,发出的啸声。
金老二已知那长眉老人不会武功,急急说道:“老前辈请躲入这渡船之中,由在下和这位丁姑娘设法拒敌。”
那长眉老人一沉吟,道:“好吧!如若你们打他不过,那就设法把他引到这棺材旁边,让我来收拾他!”
金老二淡淡一笑,道:“好吧!”呼的一声,把那燃烧的火折子吹熄,大步走到那棺材后面,捡起一把单刀。
这时,那逐渐后退声,突然停了下来。
丁玲牙齿紧咬,暗中提聚真气,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缓缓把身体移靠在夹壁上。
夹道中幽暗如夜,虽然练武之人,目力大异常人,但也难见五尺以外的景物。
金老二握刀在手,大步走了回来。丁玲轻声说道:“老前辈只要挡得来人两招,我就有机会施这**药粉了。”微微一停顿,接道:“这古墓之中,一片黑暗,对咱们大是有利……”话至此处,突然重重的喘息几声,倏然住口不言。
金老二见闻何等广博,听得心中一动,道:“孩子,你怎么啦?”丁玲缓步走了过来,道:“我被他们严刑迫害,受了很重的伤,说话一多,伤势就疼痛难忍……”,她又喘了两口气,接道:“这玉瓶之中,藏的解药,你抹在鼻子上,就不怕那**药粉了。”
只听拳风盈耳,一围黑影,缓缓向两人停身之处退来。
丁玲迅快的闪到金老二的身后,道:“老前辈豪壮一些。”
金老二打开玉瓶,抹上解药,横刀而立。
眨眼之间,那团黑影,已退至两人身侧,果然是那金毛猩猩。
这时,那金毛猩猩似是已累的无力啸叫,双爪护在胸前,缓步而来。
紧逼那猩猩的是一个身躯高大的长髯老人。
只见他神情凝重,满头大汗,隐隐可听到喘息之声。他虽然迫退了猩猩,但亦似累的筋疲力尽,是以不肯妄发一拳。
金老二让过猩猩,沉喝一声:“站住!”挥手一刀,直劈过去。
那白髯老人全神贯注在那猩猩身上,听得金老二的喝声,刀光已到身前,左手斜斜拍出一拳,一股潜力,逼住了刀势,正待开口说话,忽见一只素手由敌人身后伸出,不禁微微一怔。
就这一缓,丁玲已弹出“**药粉”。
那长髯老人话还未说出口,人已被药粉迷倒,砰的一声,倒摔在地上。
金老二单刀一挥,直劈而下。
丁玲急急叫道:“老前辈不要伤了他。”喝声中,右手全力向金老二臂上推去。
她身负内伤甚重,全力一推,虽把金老二推了开去,但却震动伤势,吐了一口血,跌坐在地上。
金老二被丁玲全力一推,单刀砍在石壁上,当的一声,激起了一串火星。
丁玲右掌紧紧的按住前胸,吃力地说道:“别伤他。”
金老二缓步走了过来,说道:“孩子,你先运气调息,不要忙着说话。”
那躲入舟中的长眉老人,突然站了起来,接道:“伤的很重吗,让老夫看看。”跨出木舟,大步走到了丁玲身侧,也不问丁玲同不同意,抓过右腕,伸手就按在脉门之上。
夹道中恢复了原有的幽寂,那经过激战的猩猩,也疲累的倒卧在地上。
大约过了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那长眉老人突然叹息一声,谟道:“孩子,你伤的很重,老夫身上虽然带有成药,只是毒性重了一些,不知你愿不愿服用?”
丁玲道:“我还想多活几天!纵然要受尽痛苦,我也不怕。”
长眉老人敞声笑道:“好啊!你想活多长时间……’金老二接口说道:“老前辈,咱们处境险恶的很,随时均可能有武林中一流高手来袭,你这般敞声大笑,岂不是把我们停身之处,告诉别人吗?”
丁玲娇喘几声,接道:“我想再活十天……”
长眉老人道:“那太容易了。”伸手从怀中摸出几粒丹药,道:“你自己收着吃吧!如若能把几粒丸药吃完,吾道又多一人了。”
金老二道:“你又想多制造一个毒人出来。”
长眉老人道:”如若老夫早出道几年,今日武林当又是一番形势了。”
金老二对他把徐元平变成毒人一事,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当下冷笑一声,道:“你要创出一个毒人派来。”
长眉老人道:“不错,可惜时不我与,已经太晚了。”
丁玲缓缓捏起一粒丸药,轻声对金老二道:“他这丸药,当真能疗治伤势吗?”
金老二道:“能疗伤势,确实不错,只是无异饮鸩止渴,伤势疗好之后,剧毒也侵入了内腑之中。”
丁玲自知伤势难再支持下去,听金老二说能够疗治伤势,立时吞下一粒。
金老二看出丁玲的内伤,已到了万分险恶之境,也不再劝止。站起身来,把那长须老人抱了过来,心中害怕那药物效力过后,此人突然醒了过来,想问丁玲如何处置,但见她服药之后,正在运气调息中,又不便惊扰,只好用单刀架在那人项颈之上,只要他—醒过来,立时挥刀斩下。那长眉老人一语不发,静静的坐在一侧,双日凝注在丁玲的脸上,似是等待丁玲服药后的反应。
丁玲坐息一刻工夫之久,忽然睁开双目,笑对长眉老人说道:“你这药物很灵,我觉着伤势已好多了。”
长眉老人道:“如若说药到病除,当时见效,老夫敢夸当今之世,唯吾独尊……”,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长叹一声,回顾金老二道:“也许这世界还有一个人可以和老夫相比。”
金老二道:“什么人?”
长眉老人摇头说道:“不知道,好像那人还是一个妇道人家……”
丁玲接道:“如若那人是女人,定然是南海门下那个鬼丫头了……”
遥遥的传过来一声轻笑,道:“背人之后,说长道短,不怕嚼烂舌根子嘛。”柔音细细,分明是女子口音。
丁玲呆了一呆,道:“什么人?”仔细听去,那声音似是从一侧石壁传出。
再不闻回答之声,那人说完一句话后,似是已掉头而去。
长眉老人骂道:“这阴风森森的所在,当真都是些鬼鬼祟祟的人物……”
金老二道:“这古墓建筑灵巧,到处是密室夹壁,隔壁传音,算不得什么稀奇之事。”
丁玲目光一掠躺在身前的长须老人,道:“你没有伤了他吗?”
金老二道:“没有,但你要留下他来,不知有何作用?”
丁玲道:“此人武功很高,杀了他未免可惜……”
金老二道:“好吧!那就留着他醒来之后,杀咱们吧!”
丁玲笑道:“老前辈且莫心急,我说他武功高强之意,是可以帮助咱们拒敌。”
金老二道:“这个只怕不容易吧!”
丁玲道:“晚辈白有妙策,让他甘心受命。”说话之间缓缓站了起来,走向那长须老人的停身之处蹲了下去。
金老二缓缓收回架在那人颈上的单刀,说道:“你最好先把他降服之后,再给他嗅上解药,要是被他先醒过来,咱们谁也别想活了。”
丁玲道:“老前辈尽管放心。”突然伸出了纤纤玉指,点了他双臂、双腿上四处要**,然后从怀里摸出一瓶解药,涂在那长须老人鼻孔之上。
只听那长须老人打一个喷嚏,缓缓睁开双目,望了丁玲、金老二等一眼,挺身坐了起来。
他双臂、双腿,要**被点,除了腰之外,四肢难动,右手一抬未起,立时缓缓的躺了下去。
丁玲待他躺好之后,才冷冷说道:“你如妄想运气自解**道,那可是自找苦吃。”
长须老人冷冷的望了丁玲一眼,默然不语,他虽在生死关头,仍然有一股倔强之气。
丁玲用手捡起单刀,冷冷说道:“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长须老人冷哼一声道:“龙遇水浅遭虾戏,虎落平川被犬欺。”
丁玲单刀一挥,一股冷芒疚掠那长须老人前胸扫过,一绺长须,应手而飞,接道:“不论你如何骂我们,但眼下你无反抗之能,我只要一挥手间,立时可以要你身首异处,魂游鬼府。”
长须老人怔了一怔,道:“哪两条路,先容老夫忖思一阵,才能答复。”
丁玲道:“简单的很,一条是你答应受我指挥,不得有丝毫抗违之心,一直到咱们离开这古墓为止,我就还你自由之身,另一条路就是拒绝我,我一刀把你杀死。”
长须老人怒道:“老夫是何等身份之人,岂肯受你这个黄毛丫头支使?”
丁玲冷笑道:“那你是选择后一条的死亡之路了。”缓缓举起手中单刀接道:“我现在先斩你一条右腿。”刀光一闪而下。
长须老人急急摇头,说道:“且慢动手。”
丁玲收住刀势,笑道:“你可是想活命吗?哼!能伸能曲,才是英雄人物,何况你出了这古墓之后,还有一雪此辱之机,如是被我一刀杀死,你就永远无法洗雪此辱了。”
长须老人道:“老夫出了这古墓之后,必要把你迫作奴婢,以雪此辱。”
丁玲笑道:“那你是答应了。”
长须老人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道:“就算答应了吧!”
金老二急急说道:“孩子,江湖上人,极少信义,你放了他,他如不肯履行承诺之言,怎生是好?”
丁玲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我相信这位老前辈答应了,决然不会反悔。”
金老二道:“你相信,我可不相信……”
丁玲右手一挥,拍在那长须老人的“曲池**”上,推活他左臂**道。
金老二心头大急.独臂一伸,夺过丁玲手中单刀,对着那长须老人,作势欲劈。
丁玲缓缓从怀中取出一粒丹丸。长髯老人回顾了丁玲一眼,说道:“你手中的丹丸是何等毒物?先说给老夫听听再说。”
丁玲笑道:“这丹丸名叫百步断肠散,乃五种绝毒之物,混合而成,服用之后,行上百步,毒性就要发作,断肠而死……”
她举起丹丸,嫣然一笑,接道:“不过,我带有解毒之药,你吃下这粒药丸之后,立时再服下一粒解药,一个时辰内毒性就不会发作了。”
长髯老人似是异常留恋生命,摇摇头说道:“一个时辰之后呢?”
丁玲道:“我再给你服用一粒。”
长髯老人道:“如此轮服不息,你那药丸,总有服完之日。”
丁玲道:“你服用一十二粒之后,其毒自解。”说话之间,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一把白色丹丸,数出一十二粒,把余下丹丸捏的片片粉碎,洒在地上,接道:
“我现在手中只余一十二粒解毒丸,只要我再毁去一粒,你就别想再活。”
长髯老人一皱眉头,说道:“你这般毁去解毒药物,不知是何用心?”
丁玲道:“最是简单不过,只要你一有背叛我的举动,我立时毁去一粒丹丸,那时你可能把我杀死,但你也难再活命,落个同归于尽。”
长髯老人目光一掠金老二道:“此人可也要算进去吗?”
丁玲一皱眉头,道:“这个,这个……”
金老二道:“想不到你还看上金某人这条命了。”
长髯老人道:“一个换一个,老夫未免大吃亏了。”
金老二道:“好吧,你先说出用什么方法,把我们生命限制于十二个时辰之内?”
长髯老人道:“我用独门手法点你们五阴绝脉,十二个时辰之内,不得解救,百**凝结而死。”
金老二抬头望着丁玲道:“孩子,咱们答不答应?”
丁玲笑道:“晚辈的看法,咱们都无生离这古墓之望,答应或可助他一臂之力。”
金老二道:“姑娘口中之他,可是指平儿吗?”
丁玲道:“是啊!不是他是谁呢?”
金老二笑道:“好!好!只要对他有助,咱们死了也不冤枉。”
丁玲两指夹着丹丸说道:“老前辈,相约已好,你可以吃下去吧!”
那长髯老人果然不再推辞,张口吞下了丁玲手中的药丹。
丁玲双手齐挥,拍活他双臂双腿的**道。
长髯老人突然—挺而起,挥手一把,抓住了丁玲右腕。
丁玲左手一伸,把一粒丹药交到金老二的手中说道:“老前辈好好的拿着,他一杀我,你就捏碎那粒。”
金老二远距那长髯老人手臂可及之外,大部药丸又在丁玲手中,气的长髯老人顿足,牙齿咬的格格作声。
丁玲迅快的一扬左手道:“你不用打坏主意,快吃下一粒药吧,再晚了毒性就要发作。”
长髯老人接过丹丸,冷冷说道:“转过身去,老夫要点你五阴绝脉。”
丁玲一面转动娇躯,一面笑道:“我这里还有十粒药丸,我那位叔叔那里一粒,你只要一下子不能把我们两人杀死,就你也无法活了。”
长髯老人道:“别说你们两人,就是十条八条人命,也不值老夫一命。”说话之间,右手挥动,连在丁玲身后点了数指。
他每指点下之时,寸玲就觉着全身一震,数指点过,半身酸麻难耐。
长髯老人放过丁玲,大步向金老二走了过去。
丁玲急声说道:“喂!你这点五阴绝脉手法,伤人之后,半身麻木,如何还能行动。”
长髯老人冷冷说道:“片刻之后,那酸麻即将消失,十二个时辰内,无碍你的行动。”
金老二自行转过身子,让那长髯老人点了五阴绝脉。
长髯老人似是意犹未足,大跨两步,伸手向那长眉老人抓去。
丁玲怒声道:“住手,咱们订约之时,并未连他计上,你一动他,我就捏碎解药,干脆都别括了。”

长髯老人年纪虽大,但他似是对生命,仍有着无比的珍惜,听得丁玲喝叫之言,果然不敢再动。
那长眉老人正在低头为他的猩猩疗伤,对强敌准备施袭一事,恍无所觉。
丁玲一面运气调息,一面又服了两颗毒丸,果然精神大好,当下高声说道:“咱们守在此地,实非长久之策,早些走啦!”目光一瞥那长髯老人道:“你走在前面开路。”
在这些人中,丁玲的年事最幼,但她机智过人,才气纵横,几番料事谈话之后,隐隐成了主宰大局的领袖。
长髯老人冷冷的横了丁玲一眼,大步向前走去。
丁玲低声对金老二说道:“你要毒老人带着猩猩走中间。”急迈一步,抢随在那长髯老人身后而行。
第三十五回自相残杀
走了十丈远,仍然不见一处岔道,那长髯老人却是愈走愈快,似是要一口气走完夹道。
丁玲停下身子,喝道:“站住,不要走啦。”
长髯老人冷笑一声,回头说道:“为什么?”
丁玲道:“这夹道乃行水之路,穿越孤独之墓而过,咱们再往前走,那将离开心脏地带了!”
长髯老人纵声大笑,道:“老夫受命行动,心中不乐的很,哪里还管得水道旱道?”
丁玲道:“哼!不论咱们是否出墓,我已存必死之心……”
长髯老人道:“你倒是还有自知之明。”
丁玲道:“在十二时辰之内,你最好不要妄动恶念,等十二时辰已过,你服用剧毒化解,再动妄念不迟。”
长髯老人干咳两声,欲言又止。
丁玲道:“你在石劈上敲两拳,看看这一边有没有暗室夹道。”
长髯老人果然挥手一拳,击在石壁之上。但闻砰然一声,回音震耳。
丁玲道:“听石壁回音,里面不是夹道,就是暗室,你想法子把这石壁敲开吧!”
长髯老人怒道:“石壁坚硬,我赤手空拳,如何能够撞开?”
丁玲冷冷说道:“那是你的事了,反正我最多还活一十二个时辰,早死一些时间,打什么紧。”
长髯老人突然向后退开两步,探手从长衫之下,取出一把铁凿,冷冷说道:“除非你遇到老夫这等细心之人,谁也不会带着开凿坚壁之物。”
丁玲看他神力惊人,想到他用的兵刃,定然也十分沉重,故意逼他取出兵刃,击打石壁,却未料到他竟带了专以凿开石壁钢凿,心中大喜,微微赞道:“老前辈智谋超人,超异群伦,竟然能事先备带此物。”
长髯老人随手一凿,击在石壁上,一片碎石,应手而落,口中却冷冷答道:“老夫一时失神,受你们暗算,心中实在不服的很。”
丁玲笑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也算不得什么大憾之事。”
长髯老人似是被丁玲几句颂赞之言,说的大为高兴,手中特制的钢凿不停的挥动,耳际一片碎石落地之音,不大工夫,已凿开一个两尺见方的石洞,一片清辉,由洞中透射出来。
丁玲走了过去,探头一望,不自禁的赞道:“这建筑当真是巧夺天工……”,忽然住口不言,一跃穿入。
金老二急行两步,抢到那洞口之处。
洞口里映射出一片蒙蒙的青光,照亮了数尺方圆。
那长髯老人突然一伸右手,按住了金老二的后背“命门”要**,低声说道:“想要命,就把你手中的解药给我。”
金老二重重的咳了一声,道:“我只要大声一叫,她立时可以毁去手中部分解药,你的武功虽可以把我们杀死,但却无法在一刹那间抢到所有的解药。”
长髯老人冷哼一声,缓缓收回右手。
金老二身子一侧,道:“你先进去吧!”
长髯老人冷冷的看了金老二两眼,抡动手中特制钢凿,又击裂一些石壁,才探首而入。
原来他身材高大,不似丁玲那般娇小,可以一跃而入。
金老二回头对那长眉老人,道:“老前辈看看壁洞,那猩猩能不能过。”
长眉老人冷冷说道:“人都能过,猩猩自然能过了。”
金老二知他生性孤僻,也不再理他,身子一侧,穿过壁洞。
这是一座广大的暗室,足足有四五问房子大小,四壁间,各嵌着四颗龙眼大小的明珠,屋顶上却垂悬着一盏琉璃长明灯。
奇怪的是那长明灯仍然火焰熊熊,四壁明珠,吃那灯光一照,反映出一片蒙蒙的青光。
只见丁玲凝神站在—堵石壁之前,仰望着一幅壁画,那长髯老人就站立她身后两三尺处。
金老二一皱眉头,暗暗忖道:这孩子究竟是经验不够,在这等险恶的环境中,竟然还有心观赏壁画。
凝目望去,亦不禁为之一呆。
只见那壁上,画着一座广大的墓园,夹道纵横,好像就是这孤独之墓的全图。
只听丁玲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呀!奇怪……”
那长髯老人也似为那壁画吸引,缓步向前走去。
金老二似是被丁玲的声音所动,霍然惊觉赶忙叫道:“丁姑娘。”
丁玲回头一笑,缓步走了过来,说道:“这室中陈设的富丽堂皇,哪里像座古墓……”
金老二道:“那孤独老人既能把玉蝉、金蝶和无数的珠宝,搬入此墓,这些陈设自非难事。”
丁玲目光一抬,望了那玻璃长明灯一眼,道:“难道那灯内之油,也燃烧了百年之久吗?”
金老二呆了一呆,想不出回答之言。
丁玲谈淡一笑,又道:“这富丽堂皇的陈设不奇,奇在那纤尘不染,似是这室中经常有人打扫。”
金老二心头一震,目光环扫了全室一周,但见锦墩玉案,金杯银器,果是净洁如洗……
但闻丁玲长长吁一口气,道:“唉!神秘的孤独之墓,只怕是一场旷绝千古的骗局。”
金老二和那长髯老人,同时听得一惊,齐声问道:“为什么?”
丁玲举手理一理垂下的散发,缓缓走到一座锦墩旁坐了下来,目光缓缓由两人脸上掠过,微微一笑,道:“我笑你们这些蠢人,财迷心窍,中了江湖上流言之毒……”
长髯老人大声吼道:“老夫哪里蠢了。”声音如春雷绽动,震得人耳际间长鸣不绝。
丁玲谈然一笑,道:“我如指出了你的蠢处,你就自己打一个耳刮子给我瞧瞧?”
长髯老人道:“如若你说的让老夫心服口服,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丁玲道:“你活了八十二岁,可见过孤独老人吗?”
长髯老人道:“武林中人,有谁不知此事,难道还用老夫亲目所见不成?”
丁玲道:“玉蝉、金蝶,武林双宝,但不知有谁见过,只怕都是道听途说而已。”
长髯老人呆了一呆,道:“老夫虽未见过玉蝉、金蝶武林二宝,但却亲耳闻过它的妙用!”
丁玲道:“这就是了,有一位才智绝世之人,编造了玉蝉、金蝶的故事,借人人好奇之心传播开去,于是,江湖上充满了玉蝉、金蝶的传说,一而百,百而千,极短的时间中,传诵于整个武林之中,那人就借了玉蝉、金蝶之力,创造出了孤独之墓。”
长髯老人听得又是一怔,举起右手,叭的一声,自行打了一耳刮子,说道:“不论你说的对与不对,但这些却是老夫生平中从未闻过之言。”
她缓缓把目光扫掠过那壁画:“除了这房中的洁净之外,另一件可疑之处,就是那壁画了。”
金老二和长髯老人一齐转过头去,把目光凝注在那壁画之上,只见图纹环绕,但却无什么特异之处。
丁玲轻轻叹息一声,道:“两位可看出可疑之处吗?”
长髯老人和金老二二人相互望了一眼,瞠目不知所对。
丁玲道:“两位仔细的看看那墨色可像是经过了数百年的时间吗?”
金老二独手在腿上一拍,道:“不错,江湖上久已传闻鬼谷二娇智谋过人,今日一见,果使人五体投地……”
丁玲微微一叹,接道:“老前辈不用称赞晚辈,咱们都已成网中之鱼,凡是进入这古墓之人,只怕都难再生离此墓了!”
金老二道:“这人能一手掩尽天下英雄耳目,虽非孤独老人,倒也是值得一见。”
丁玲道:“这一点晚辈倒未能想通,多承老前辈示教了。”
金老二道:“好说,好说,只不知这人费尽了心血,耗用了无比庞大财力,建筑了这一座孤独之墓,是何用心?”
丁玲道:“他为了诱使天下武林高手人来此,散布出玉蝉、金蝶之谣,他的愿望终于达到了,这人的才智,确实高人一等……”
长髯老人突然打断了丁玲未完之言,接道:“有人来……”
余音未绝,一条人影已由那壁洞中穿跃而人,凌空一个转身,落着实地,举手护住前胸,防敌施袭,双目环扫了室中形势,拱手对丁玲说道:“丁姑娘……”
丁玲冷冷地接道:“你可是以为我死了吗?”
目光一转,凝注着金老二,道:“老前辈,最好能想法子把那洞壁堵上,免得室中光亮外透,引来强敌。”
丁玲两道清澈的眼神,转注那长髯老人身上,接道:“这位是查家堡的少堡主查玉,查家堡以百步神拳驰誉武林,想来老前辈定然识得了?”
金老二顺手提起一个锦墩,大步走了过去,修补壁洞。
长髯老人道:“晚一辈中之人,老夫相识不多。”
丁玲笑道:“查少堡主深得家传武功之秘,你先攻十招试试他的功力吧!”
查玉看那长髯老人满脸红光,重眉环目两面太阳**高高突起,一望之下,即知是位身负上乘内功的高手,赶忙说道:“丁姑娘,这是何意……”,他话刚说,那长髯老人已挥拳攻到,果然是拳风强劲,带起了一片啸风之声。
形势迫得查玉不得不挥拳招架,举手一招“天王托塔”斜向长髯老人的脉**上面扣去。
长髯老人冷哼一声,拳势忽变,双拳连环击出,倏忽之间,左右双手各攻五拳。
他拳势猛厉,招招如铁锤击岩一般,十拳猛攻,把查玉迫退了四五步。
长髯老人攻过五拳之后,立时一收拳,退回原位,说道:“百招之内,我可取此人之命。”
丁玲嫣然一笑,回顾那长眉老人说道:“毒老前辈,要你那猩猩出手攻他几招吧?”
自入到这石室之后,那长眉老人一直和猩猩并肩闭目而坐,他似在默想心事,又似在运气调息,金老二、丁玲和那长髯老人纵论古墓之秘,他连眼皮也未睁动过一下。只待听得丁玲相呼之言,才缓缓睁开双目,一掠查玉,道:“是他吗?”
丁玲笑道:“这人年事虽轻,武功却是高强得很啊!”
长眉老人冷笑一声,举手一掌,拍在那猩猩后背之上。
查玉勉强接了那老人十拳,喘息尚未平复,听丁玲遣派人手攻来,赶忙一拱手,道:
“丁姑娘,在下有要事奉告……”
丁玲冷然接道:“等等谈吧!”
耳际间响起了一声厉啸,那闭目而坐的猩猩,突然一跃而起,怪目圆睁,金毛怒竖,利爪箕张,厉啸一声,扑向查玉。
查玉右手一扬,打出一记百步神拳,人却疾闪一侧,顺手抓起了一把银壶。
那猩猩被查玉一记百步神拳,打的身子一颤,但它皮粗肉厚,虽受重击,毫无损伤,去势一缓,立时又向前面扑去。
查玉暗运内力,举起银壶,高声说道:“丁姑娘,再不喝止那畜生,可别怪我重手伤它了!”
丁玲冷笑一声,道:“你如一壶把它打死,自会有人找你算帐!”
查玉听得一怔,还未来得及回答丁玲之言,那猩猩已扑到身侧,赶忙一闪,举手一壶打了过去。
他受了丁玲警告的影响,不敢运足全力,只怕一壶把猩猩打死之后,激起那猩猩主人的拼命之心,是以,只用出了五成劲力。
只见那猩猩巨掌一挥,银壶应手飞去,长臂一伸,五爪已近查玉前胸。
查玉吃了一惊,急急吸气缩胸,堪堪避开利爪,反手一把,横斩过去。
但觉一掌如击在铁石之上一般,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反而把自己震得退了一步。
查玉久经大敌,一击之下,已知不可力敌,必须设法巧取,借那反震之力,一个倒翻,跃飞上一张桌面之上。
那猩猩剽悍异常,利爪挥舞,紧追不舍,毛臂撞击之处,桌椅横飞。
查玉借室中布设护身,闪避那猩猩追击,间以拳脚反击,但那猩猩毛皮坚厚,挨上几拳,恍如无事,可是它那利爪毛臂,却是蓄力无穷,起落之间,微带啸风。
他既知无能和这猩猩硬拼力拒,只好以闪避为主,被那猩猩紧紧追逐的室中绕行不息。
丁玲目睹查玉狼狈之情,格格大笑了一阵,才对那长眉老人说道:“老前辈,要那猩猩停下手吧!”
长眉老人重重的咳了一声,双掌互击一响,口中唔唔呀呀,喝了两声,那追逐查玉的猩猩,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回去。
查玉停下身子,喘息了两声,说道:“丁姑娘……”
丁玲冷冰冰地接道:“什么事,你现在可以说了?”
查玉看她发号施令的威风,心中暗暗奇怪,忖道:这些人中,除了金老二外,我全不相识,想这个鬼丫头,也未必会认得,不知她用的什么方法,竟能让这些人甘心受她之命。
心中虽然奇怪,但口中却是不敢多问,整整身上的衣服,笑道:“丁姑娘,可看到家父吗?”
丁玲道:“哼!没话找话说,看到了,只怕他现在已经死啦?”
查玉呆了一呆,道:“姑娘说笑话了?”
丁玲冷冷说道:“谁和你说笑话了,这实是千真万确的事,他被徐元平苦苦追逼,你想他还能活得了吗?”
查玉淡淡一笑道:“此刻这古墓之中,步步充满杀机,虽是亲若父子,也是无能相护。”
丁玲格格一笑,道:“你倒是想得开呀……”,她眼珠儿转了两转,接道:“你怎么走单了,易天行呢?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就告诉你爹爹的真实下落。”
查玉道:“自你逃走之后,易天行大为震怒,掌毙两个下属,下令所有之人,分头追寻你的下落,在下本和家父同行,途中遇上了千毒谷主,他和家父互接两掌,彼此闪错而过,在下也和千毒谷主随行之人互攻三招……”
丁玲道:“不用问定然是你败了?”
查玉道:“三招硬拼,未分胜负,但这一来却把我们父子冲散,在下迷失方向,转入此地,想不到竟会遇上丁姑娘……”
只听一个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道:“玉儿……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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