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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毫无温色,仍然笑意迎人地说道:“流言陷人,宗见岂可相信。”
紫衣少女正待什口,暴天行又抢先接道:“如论中原武功应首推少林寺的慧空大师,放眼天下,只怕难有与他匹敌之人……”
肖肖白发的梅娘,轻轻一顿竹权,道:“不知他武功高到何等程度,老身有机会倒要见识见识。”
易天行道:“武功一道,深远宏博,高到何种程度,实在很难说出规格。”
紫衣少女道:“既有正大之学,想来定有偏激武功了。”
易无行道:“姑娘聪明过人,如有未卜先知之能……”
紫衣少女道:“少给我戴高帽子啦!快些说下去吧!”
易天行的涵养工夫,实在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不论何等之人,顶撞于他,他均能隐忍不发,而且脸不变色,笑貌仍旧,轻轻一拂长髯,接道:“世人均以旁门左道,难有大成,其实也不尽然,眼下中原武林道上,就有一个专走偏激异路的人,身集大成,而且那人还是一个女人……”
一直未说话的上宣婉倩,突然接口笑道:“你说的可是我师傅吗?”易天行道:“不错,正是令师恨天一妪。”
紫衣少女轻轻的一颦秀眉,说道:“如若有人把慧空大师和恨天一妪打败,那人的武功就算天下第一了。”
易天行道:“慧空大师和恨天一眼可算是我们中原武林中百年来的两大奇才,各集其成,正邪二绝。”
紫衣少女道:“这么说来,你们几人都是中原武林道上微不足道的人物?”
易天行道:“中原武林大都以拳掌兵刃和轻身功夫成名获誉,纵然是偏激之学,也不过是在招术身法别起蹊径,至于近乎妖异的瑜枷、移魂之术,在下还未闻得中原武林中有人精通此道。”
上官嵩接造:“易兄说的不错,动手比武讲求一拿一拳的求胜,邪道异术,胜之不武……”
紫衣少女聪明绝伦,如何听不懂二人弦外之音,淡然一笑接道:“是啦,你们刚才看到我胜宗涛的一法,是种邪道异术,对吗?”
易天行道:“在下孤陋寡闻,姑娘刚才用的什么武功,恕难说得出来;不过从全室中人无不身受感染一事看来,似乎和传言中的移魂**,颇多类似之处。
紫衣少女娇声笑道:“移魂**虽然和我所用的心法有很多类似之处,但我用的并非移魂**,看来你倒是知道不少,竟然能看出一点门道。”
易天行道:“好说,好说,姑娘过奖了。”
紫衣少女突然把面色一冷,说道:“你们口口声声指我用的邪道异术,不算武功,想来定然是想和我较量一举一掌的功夫了?”
上官嵩暗忖道:看她比倩儿还小上几岁,纵然禀赋过人,一出娘胎就开始练武功,总共也不过十七八年光景,就算聪明过人,能有多大的运行,如果真要一拳一掌动手,就算不胜,也可支撑上三五百招,看她两个师兄的武功,她也强不过哪里去。
心念一转,大声接道:“如是一掌一拳相搏,在下愿当先领教姑娘武功!”
紫衣少女冷笑一声,道:“你自信比神州一君易无行的武功高明吗?’上官嵩征了一怔,道:“这个……”
紫衣少女说道:“别这个那个啦!你如自知不是易天行的敌手,那就早些藏拙的好,免得我多费一番唇舌。”
上官嵩心中感激易天行相救女儿之思,诚心相让神州一君,当下默然不言。
暴天行微微一笑,道:“姑娘如果一定要和在下动手,在下只好舍命奉陪了,但不知是分出胜败算数见?还是打完几招就算比过?”
紫衣少女道:“自然要分出胜败,要不然你也不会输的心服口服。”
易无行原想她会依照适才比武清形,规定几招,打完算数,想不到她竟改了规矩,不觉呆了一呆。
抬头看去,只见她嫩脸匀红,眉目似画,一脸书卷气,怎么看也不像身具上乘内功之八,暗道:“难道她的内功已练到不着皮相了吗?”
要知易天行为人持重,心中没有制胜把握,便不肯轻易出手,沉思了良久,笑道:“好吧!姑娘先请出手。”
紫衣少女满脸不屑之色地说道:“我如真的和你动手相打,岂不污了我的手吗?”
易无行证了征,道:“不能动手,那要怎么个打法,还请姑娘明言相告!”
紫衣少女星目一转,盈盈一笑,道:“你往后退两步!”
易无行皱皱眉头,依言向后退了两步。
紫农少女道:“当心啦!我现在施‘流星赶月’的身法,欺身而上,右手食中二指,点你‘神藏’**。”
易天行略一沉吟,笑道:“姑娘可是要用口述武功,和我比试?”
紫衣少女冷然说道:“你是纵身闪避,还是出手化解,再要延误,我要点中你的**道了!”
易天行道:“我用‘弯弓射雕’之式,让开要害,在掌反击前胸,右手施‘天丝缠脱’反扣你右腕脉门。”
紫衣少女随口说:“我用‘反踩七星’让开你的左掌,疾沉双指,右手点**之式不变,点你‘腹结’**,左手‘回风拂柳’拍向你右肩‘天鼎”**。”
易天行笑道:“我由‘弯弓射雕’之式,施展‘月移花影’身法,避开你两手分袭之势,反臂回手,施展‘云封五岳’,疾攻你‘神庭’**。”
紫衣少女道:“我用‘快马抢渡’,分攻你‘璇巩’、‘天泉’二**。”
易天行微一沉吟道:“姑娘不觉晚了一些吗?”
紫衣少女道:“你用‘云封五岳’反击我‘神庭’**,是左手还是右掌?”
易天行思忖了一阵道:“我用右手。”
期衣少女道:“那就不会错啦!‘天泉’**属于手太阴肺经,我用‘快马抢渡’出手,左手由下向上迎击,你如不收势而退,我必然先伤你‘天泉’**,那时右手经脉,哪里还能听你使唤?”
易天行笑道:“不错,我左手‘铁骑突出’攻作侧背,哪个先伤?”
紫衣少女道:“我右手已经攻出,指袭‘璇巩’大**,你右臂受伤,左手纵然能够击中我的侧背,但已无法解救我改向‘璇巩’**的右手了。”
易无行道:“如我用‘分云取月’的招术,双掌由前胸击出,分开作双手攻势能否伤你?”
紫衣少女道:“临敌动手,首重制机,‘分云取月’一招,虽然用的晚了一些,但仍不失败中求胜之法,我如借势施用‘铁板桥’功夫,上身平向下面卧去,让开你一招‘分云取月’……。”
易天行笑道:“那时姑娘先机尽失.全身要**都在我指掌的笼罩之下,当世高手,只怕也无解救之策了……”
紫衣少女道:“未必见得,我借背脊贴地之力,双脚齐起,踢你右脚‘阳关’、左腿‘地机’两**,你是躲也不躲?”
易天行怔了一怔,道:“姑娘聪明过人,才思敏捷,此法是不错,但不知叫什么招术?”
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左脚叫‘神君投笔’,右脚叫‘化子打狗’。”
易天行道:“那‘神君投笔’,也还罢了,这‘化子打狗”之名,倒使我想起一招和姑娘用的这一招颇有相似之处。”
紫衣少女道:“你说是‘仙狐参摔’。”
易天行道:“法赖心传,名由人定,在下觉着姑娘踢出的右脚叫‘妖狐吐丹’,听起来比姑娘那‘化子打狗’雅的多了。”
紫衣少女道:“南海门一十八招‘旋天腿法’,专凭双脚克敌,这不过是起式两把,下面一十六招连环踢出,招招都是取人要害大**,这两招你是让也不让?”
易天行暗暗忖道:此女口齿伶俐,才学广博,不论她那招术名称是否有意骂我,但两脚能有备踢出,势必把我迫退不可……他忖思良久,想不出破敌之策,只好说道:“我用‘金鲤穿波’的身法,让开两脚,蓄势待敌。”
紫衣少女道:“承让,承让,你既然收势败退,我自是要乘胜而追,你知道‘龙形一式’吧!”
易天行脸色渐转严肃,说道:“我用‘金鸡铃朔’变‘春云乍展’以选待劳。”
紫衣少女道:“我用‘乱剪梅花”变‘起凤腾蛟’。”
两人口述武功招术相比,博及天下各大门派精苹之学,暴天行神色愈来愈是凝重,额头上逐渐现出汗水,直似真的在和人动手相搏一般。
那紫衣少女却是轻轻松松笑容依然,口述武功,滔滔不绝,有如长江大河,洪流滚滚。
两人这口述武功相斗之局,足足相持了一顿饭工夫,易天行口述还击的时间,愈来愈长,额上汗水如珠,直淌下来。
在场之人,大都是中原武林道上有名高手,对两人口述武戏,都能了然于胸,只觉那紫衣少女攻势愈来愈是凌厉,锐不可当,都不自觉的紧张起来,个个脸色,都变的十分凝重,同时也都在心中筹思对敌之策。
这样一来,不只是两人口述武功相斗,连神丐宗涛和上官嵩以及那锦衣大汉、红衣独腿、驼矮二叟等,都被卷入这场口述武功相搏之中。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搏斗,除了紫衣少女和易无行,其他之人都无敌我之分,只是各运心智、思索破敌的招数武功,虽无法在表面上分出胜败,但参与此战之人,心中自己有数。
两人口述的招式,越来越是凌厉,易无行每解答一招,必然苦思解式,那紫衣少女口述武功,党似如数家珍,不假思索,随口而出,在攻让之间,一招胜似一招。
这时,不但易天行额上汗珠滚滚,身上汗水涔涔,脸色凝重,就是站在旁边的神丐宗涛、上官嵩等人,也无不是神色紧张,屏息凝气的如临大敌。
易天行突然吃力的抬起右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吁了口气道:“姑娘才智过人,胸罗奇学,更能将各家之长,融会运用,在下实在佩服……”
紫衣少女秀脸微侧,问道:“如此说来,这场比武,你是认输了?”
易天行略略一怔,道:“姑娘在口述上,虽然比在下略占先机;但这不过是姑娘娴熟招式拆解而已,自不能和动手相搏相提并论。”
紫衣少女对他只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但她这微微一笑,仿佛含有用意,看得暴天行与在场话人,心中各泛起了不同的反应。
易天行也讪讪一笑,道:“要知武功一道,固然讲究机智敏捷;但是功力火候,尤为重要,虽是同一把式,如易人施为,其威力强劲的差异,就无可估计……”
紫衣少女道:“我看你是仗恃自己功力深厚,还想和我真的动手比试一番。”
顿了一顿,未容神州一君易天行说话,又道:“我是真的不愿意和你动手,如果我真想和体动手,又何必贫这番唇舌呢?”说着竞幽幽一叹。
易天行、宗涛、上官嵩以及棉衣大汉等人,听她幽幽一叹,仿佛都受了她这幽怨的感染,不禁一齐面带忧戚的向她望去。
紫衣少女缓缓的移了移身子道:“算了,梅娘,咱们走吧!”
那白发老妪朝她慈爱的看了一眼,突然手里的竹杖在地上一顿,转脸瞧着易天行,沉声说:“不行,当初你救他强行摇去,今天若没有个了断,咱们南海门岂不被人耻笑吗?”
易天行这时已将紧张的精神舒缓过来,又回复了平日的神态,微笑答道:“这位婆婆不要误会,当初这位姑娘虽被在下属下接走,那是属下不知,况且事实上也是他们概伸接手,实非强行劫掳,如若不信,可问姑娘……”

紫衣少女不待易天行说完,扯住那白发老妪的衣袖,道:“过去的事算了,还提它作什么?”她说着话,却把眼光投在神丐宗涛脸上,沉吟了片刻,低低地说道:“方才你应允我做一件事,我想现在就烦托于你。”
神丐宗涛略一沉思,慨然笑道:“老叫化于既然答应过你,五年也好,今天也好,反正都是一样。姑娘,请说吧。”
紫衣少女轻轻说道:“我想……”,她只说了这两个字,不禁秀脸微垂,星跨流波,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霞,倏然住口。
停了半晌,才悠悠接道:“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罢。”
那锦衣大汉接口说道:“师妹,咱们就早些走吧!”
易无行淡然一笑,吩咐那六个抱剑童子道:“你们让开。”
六个抱剑童子一听吩咐之言,立时分向旁边跃去。
驼、矮二叟也同时向后退了两步,让开道路。
紫衣少女双目向前平视,缓缓出了室门向前走去。
易天行望着那签衣少女去势背影,流现出无限凄凉,不禁心中一动,暗道:今夜之战,她威风十足,心中应该快快乐乐才对,为什么竟似有无限伤感一般?
但见满头白发的梅娘和驼、矮二叟,前后护拥那紫衣少女,但步而行,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
那锦衣大汉和缺了一腿的红衣大汉,却仍然站在室门口,锦衣大汉一抱拳,说:“今宵’之事,已成过去,诸位日后遇上我师妹时,让她一二。”
神州一君易无行微笑道:“今宵听得令师妹口述武功,滔滔不绝,有如长江大河,而且博及天下各门各派,胸罗之广,世所罕见。以她年龄来说,能够有此成就,实是百代难遇才人,在下对她十分散服,日后果能有缘再遇上她,定当竭诚接待。”
那锦衣大汉朗朗笑道:“易兄望重武林,一言如山,兄弟这里先领盛情了。”说完,转身大步而去。
易无行左脚一抬,腿木屈膝,手不摆动,全身向前飞出了六七尺远,落在门口,抱拳相送,高声说道:“兄台慢走一步,在下还没有请教上姓大名。”
那锦衣大汉转过头来,沉思了一阵,笑道:“兄弟姓王草字冠中。”答完了一句话,立时转身疾奔而去,红衣缺腿大汉铁拐顿处,紧随跃起,两人飞跃,去如流矢。
易天行目睹两人背影隐入夜暗,才缓缓转过身来,对宗涛和上富嵩拱手作礼,笑道:
“上官兄雄踞首南,领袖西北武林,难得到中原一次,家兄行侠江湖萍踪无定,今宵难得相遇一起,兄弟想作个小东,请两位饮上几杯酒如何?”
神丐宗涛冷笑一声,说:“老叫化吃惯了残肴剩酒,无福消受易兄盛情,我要失陪了。”转过身子大步直向室外走去。”
易天行原本当门而立,一见家涛大步走来,立时向旁倒一闪,让开去路。
上官嵩看见宗涛对待易天行的冷漠模样,甚觉看不过眼,冷笑一声骂道:“哼!臭叫化子,不知好歹!”
宗涛回过头,放声大笑,说道:“自古以来,宴无好宴,会无好会,老叫化奉劝你一句,还是别吃的好……”,也不待上官嵩和易大行答话,纵身跃起,电奔而去。
易天行望着宗涛奔行的方向,眉宇之间忽然泛现杀机,但一时而逝,瞬息之间,又恢复了平静,转脸对上官嵩道:“这位宗兄一向游戏人间,不论对待何人,均难脱玩世不恭之态,但此人心地,却是光明磊落,大有侠风。”上官嵩道。“兄弟久闻宗涛其人冷怪难缠,今宵一见,果然不错。哼,日后他如到西北道上,兄弟非得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不可。”
易天行道:“那倒不必了。据兄弟所知此人口头之上虽然刻薄,但他待人却极纯厚,排难解纷,甚获侠誉。”
上官嵩略一沉吟,叹道:“易兄的风度胸襟,实叫兄弟佩服,宗涛那等冷讽热刺的对你,易兄居然还要替他辩护,无怪江湖上黑白两道,一提到易兄之名,无不肃然起敬,神州一君之名,果非虚传,今宵惊扰,心已不安,不敢再叨光酒饭,兄弟也就此告辞了。”说完,长挥拜别。
易天行抱拳笑道:“上官兄辞意坚决,恕兄弟不远送了。”
上官嵩走到门口,突然回过身来说道:“易兄待人这等宽宏大量,实叫兄弟感到惭愧……”他顿一顿,又道:“兄弟有几句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易无行道:“上宜兄有话尽管请说,兄弟这里洗耳恭听。”
上官嵩道:“易兄可知道兄弟今宵来意吗?”
易天行笑道:“上官兄可是为传言中南海门奇书而来吗?”
上官嵩叹道:“易兄猜的小错,现下这洛阳四周,离乱异常,不但一官、二谷、三大堡中都派有耳目在此,就是少林、武当等自行标榜正大门派中,也派遣有人,所以易兄属下掳得那紫衣少女立时传遍了云集在洛阳四周的高手。”
易天行道:“多谢上官兄指点,兄弟对此事一无所闻。”
上官嵩沉吟了一阵,道:“除了易兄掳得那紫衣少女之事以外江湖间还传说着一件大事……”,话未说完,但却倏然住四。
易天行笑道:“传说之事,难道也和兄弟有关吗?”
上官嵩脸色庄严,又缓步走了进来,声音十分低沉地说道:“兄弟未见易兄之前,亦为那传言所动,但今宵一见,方知是有人故意中伤,但此事非同小可,易兄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易天行愕然问道:“什么事这等严重?”
上官嵩证了一怔,道:“怎么?难道易兄真的就没有听得一点风声?”
易天行道:“兄弟实在不知,还望上官兄指点指点。”
上官商道:“近日江湖传出易兄心怀叵测,在天下各大门派,以及一官、二谷、三大堡中,都派有暗桩,所以对天下武林动态均能了如指掌,此事是真是假,兄弟不敢妄作论断;但此事已引起一官、二谷、三堡中人的不安,兄弟快马兼程,由甘南赶来此地,也和此事有关。”
易天行微微一耸眉头,叹道:“唉!江湖风险,实令人防不胜防,不知上官兄对此事看法如何?”
上官嵩回头望了女儿一眼,说道:“兄弟未见易兄之前,对此事半信半疑,因那一直、二谷、三堡之中,对门下能参与机要的弟子身世,早已调查的清清楚楚,甚难鱼目混珠,但传言凿凿,又不能使人不信。”
易天行又恢复镇静的神色,微微笑道:“如若传言如是,各门各派应该先从门下弟子查起才对,不知赶来中原作甚?”
上官嵩轻轻的咳了一声,道:“不知如何传出易兄今宵要在这座荒凉的在院之中,召集潜伏各门各派的暗桩,听取报告,所以各大门派之中,都派了高手来此,以探虚实……”。
易无行接道:“姑不论此事真伪,但各大门派能这般看重兄弟,实叫兄弟受宠若惊了。”
上官嵩道:“兄弟就闻得传言,据实相告,尚望易兄不要怪兄弟语无伦次了。”
易天行说道:“上官兄肯和兄弟这等赤胆论交,易无行感激还来不及。”
上官嵩抱拳后退三步说道:“易兄相救小女之情,兄弟终生难忘,若有需兄弟效劳之处,但凭一纸相召,生死不计。”
易天行长揖还礼道:“不敢,不敢,日后如有借重之处,兄弟定当亲赴甘南相请……”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适:“不过兄弟生性淡泊,和人无争,生平之中既无深恨大仇之人,亦无肝胆生死之交,今宵和上官兄却一见如故,眼下此处是非正多,兄弟也不勉强留驾,待此一阵风波过后,兄弟当赶往甘南和上宣兄畅饮几杯。”
上官嵩笑道:“语言中伤,必有洗清之日,今宵得谋一面,兄弟深信易兄名不虚传,甘南之行,尚望早日就道,兄弟当邀请西北武林道上高手,替易兄接风洗尘,我这就此别过了。”
说完,大步向外走去。
易天行左手轻轻一挥,六个抱剑的白衣童子齐齐躬身相送。
上宜惋惜大伤初愈,不能施展夜行功夫,但她乃生性好强之人,在易天行和六个白衣童子的眼下,不愿示弱,勉强咬牙,紧随父亲身后,疾奔而去。易天行口齿启动,本待出言阻止,但话到口中,突然又往口不言,目送上官嵩父女两人的背影,隐失在暗夜之中。群豪尽去,广阔的大客室中,只余下了易无行和六个白衣童子。易天行缓缓在室中踱了几步,那经常挂在嘴上的笑容,亦随着隐失不见;但见他举起左手轻轻一挥,六个白衣童子,立时纵身跃出室外,在四周异常仔细的搜查了一遍,各守着一个方位;然后轻击三拿。
客室中的易天行得掌声之后,举步直向左侧壁角走去,移开屋角一张茶几,低声喝道:
“熄去灯光。”
两个留在室中的白衣童子,听得吩咐,突然分头疾行,熄去了室中灯光。刹那间,全室中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耳际间响起了轻微的轧轧之声,屋角间忽然现出一道暗门,易天行举步而下,直向里面走去。
第十八回催命令牌
徐元平吐出胸中一口淤血之后,心头忽觉轻松甚多,放开步子在向在院外面走去,他自知已难施展轻功越屋翻房,索性昂首阔步,沿道而出。
这在院四周虽然埋伏有很多高手,但都早已得到易天行的命令,也无人出手拦截他。
在他想象中,离开这庄院时,定然要经过一番搏斗,才能闯得出去,所以勉强提聚真气戒备。哪知一路行来,竟能畅通无阻。
他已身受重伤,虽然吐出淤血,已无大碍;但必须及时运气调息,才能使伤势好转。这般提气戒备,如临大敌,内伤立时转重,出得庄院大门,心中戒备之念松懈之后,立时觉着全身筋骨,酸疼难忍,举步维艰,勉强向前走了四五丈远,一交欧在地上。只觉全身筋骨,如同散去一般,挣扎坐起两次,又不自主的跌了下去。
夜风如啸,吹得四外枯草沙沙作响,这荒凉的旷野,阴森的庄院,如非他目睹,绝难想到江湖上甚难一见的武林高手,竟由千里之外赶来此处,云集荒凉的庄院之中。
忽然又想起和自己动手的黑衣少女,以一个女流之身,竟练成那等惊世骇俗的武功;而且年龄也和自己在伯仲之间,自己只道得天独厚,短短数月工夫中,从一个籍籍无名之人,列入武林高手,哪知一个女孩子家竟然也有着那等成就,看来武功一道,当真是没有止境了……
他心中胡思乱想了一阵,忽然觉着困倦起来。
这时,他的神志还十分清醒,心中蓦然一惊,暗道:“金叔父铁扇银剑于成,还在这附近等我,我虽然不能行动,何不叫他们一声。”
心念一动,立时张口大叫。只觉如鲠在喉,一张嘴,声音低微,一丈之外难闻。
他忽然惊觉到自己有如将近油尽之灯,如果再勉强挣扎,耗去最后一口真气,不但养息困难,只怕武功也难恢复。
他忽然想到《达摩易筋经》上有一句口诀:“养气一息,易筋之机。”脑际中灵光闪动,忽然大悟这一句口诀之妙,当下凝神调息,尽量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缓缓伸展一下手脚,使身体躺的舒服异常,长长吸一口气,又漫漫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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