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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阵奔行,经晓风轻柔的吹拂,精神大为爽快,再看当前的景色,朝阳下山如染篇,树同点朱,一片灿烂瑰丽。
他不由得挺了挺身躯,面迎朝阳,长长的舒了口气,口中自言自语地说道:“冷老二,冷老二,我查玉这次跟你们千毒谷梁子是结定了,如若不给你们一点厉害瞧瞧,也无法消我少堡主的心头怒火……”,望着天上耀眼的阳光,发出一声长啸。
这一声长啸,仿佛发泄了心中不少愤怒,也激起了他的雄心暖气,当下一声长笑,又举步向前走去。
走了一阵,但见前面横排着一行高达三丈的树行,这些树乃是苍柏、乌相间杂而植,迤逦的伸展向远方。
查玉一看这树行,就知已到官道大路,脚下又加紧了两步。就在他将要跨越官道之际,陡然“叭”的一声,鞭丝划空,接着一阵得得蹄声,疾走而来。
查玉为人,城府最深,一听鞭响蹄声,立即跃退两步,一矮身,隐在一排棘丛之后,眼睛却向官道上凝神望去。
眨眼间,尘土扬起,一辆双马长程篷车,已得得驰来。
查玉定睛一看,车台上坐着两人,一手执鞭绳,分明是赶车的车夫,与车夫并排而坐的却是一位银嚣老者,但是因为被车夫遮挡,无法看清那老者的面目。再看篷车,来侵低垂,什么也看不出。
查玉心里暗道:“事不关己何必劳心,我查玉也是太爱管这些闲事了,人家走人家的路,与我查玉何干?”
他想到此外,心里倒舒畅了不少,正想站身走出,突然眼前一花,凝神一望,但见那篷车的窗格下飘着一只黑色镶黄花边的衣袖,查玉心里一动,觉得这衣袖非常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他本是极工心计之人,既然心生疑窦.自是不肯放过,待那马车走过去五六丈时,一长身跃出棘丛,随后跟去。
查玉一面盯牢黄尘滚滚的马车,一面暗中思索着那马车窗下的衣袖。想了一阵,他举手拍拍自己前额,哦了一声,付道:难道这车里会是她们姐妹不成吗?
他心念一转,暗中默默推测道:如若是云梦二娇,那么车台上那银蛋老者又是何人?如若不是丁氏姐妹,那么那只衣袖,明明是丁玲穿用之物,一时间,不由得疑云重重。
查玉虽然阴险,但与云梦二娇和徐元平,同过几次患难,历经几次凶险,无形中便产生出一种奇异的意识,这原是人性吁冲奇的一面,何况查玉此次远来中原,许多事正要从他们二谷人物中着手寻查,所以对云梦二娇的关系,更多了一层。
这时突见这衣袖,心中虽多疑问,但还是决定追随马车下去,一查究竟。
这时虽然估定车内之人,十有**是云梦二娇,但是对车前坐的那位银嚣老者,却没有摸清,自己纵然有心追踪下去,也是以不显露真相为宜。
他心念一动,随手在怀中取出一块黄蜡,在脸上一擦,脸色便苍老不少,微微一笑,放眼一望,顺着那马车跟去。
查玉始终跟那马车保持有三四丈的距离,走了两个多时辰,太阳已将正中,正走进一处山村,路边有几家小店,查玉心想:到了此处,你们总要打尖歇脚吧,到时是不是云梦二娇就当可分晓了。
他心里正在想着,前面马车也已收缓慢了下来。
查玉赶忙往路边一隐,双目凝神注意着那银髯老者,那车头“嘟”的一声,车子便停在一家客店的门口,那老者一个缺身,便已落在地面,一转脸,查玉看得心头一跳。
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再定神望去,却一点也没有差错,他心中南道:金陵杨家堡是几时与鬼王谷攀上了交情?
他心里虽这样在想,眼睛却不敢稍瞬。
他指望杨文尧下车之后,必定要把车内之人招呼下来,哪知事实不然,杨文尧下车之后,匆匆忙忙走进那小店,要了两壶水,买了几个大饼,包了卤葱等食物,就又匆匆的爬上车,掉头跟车夫说了两句话,那车夫一挥长鞭,车子就又向前驰去。
这时查玉腹中已觉甚是饥饿,一见杨文尧连脚也米歇,匆匆又走,自己也只得买了一点充饥之物,随后赶去,心中甚觉气恼。
直走到夕阳西沉,进到一座村庄,那马车才停下投店。
查玉心里笑了笑,暗道:我既然跟定了你,量你也逃脱不了。但这时却也不便跟进那家客栈去,便在斜对面一家饭馆先歇了歇,胡乱吃了点东西,这才折到对面,要了一个房间住下。他做事极是谨慎,进房之后,也不出来走动,躺在床上,心里在猜想云梦二娇与杨文尧之事。
想了半天,也没有十分把握,叹了口气,自解自嘲地道:“少时待我查看一番,自不难知道你们耍什么把戏。”
查玉熄了灯,虚掩窗户,躺在床上,好容易挨到三更,侧耳一听,左右前后的旅客,都已入了睡,四周的人家也都静了下来,真是万颇俱寂。他紧了紧衣带靴袜,轻轻的推开窗户,伸头张望了一下,双手一带窗沿,人已像狸猫似的囱上屋顶。
他定睛打量,这客栈倒也不小,前后一共有四进,连带回廊的厢房,房间可也不少,而这时是一片漆黑,要想找杨交尧和云梦二娇住在何处,还是不大容易。
查五优身屋上,四下按望了一阵,见毫无动静,一皱眉头,双脚在瓦面轻轻一点;身子已凌空而起,但见他身子一弓,一式“神龙升天”,人已落到第三进的屋脊之上。
他暗中运足自力,门窗都关得严严的,也不如云梦二娇和杨家堡的杨文尧住在何处。
转眼间,已过去半个时辰,查玉不由得心中纳闷,随手揭下一片青瓦,正准备向天井内投掷,想借此把他们引逗出来,但脑际立即掠过另一个念头,暗暗骂了自己一声:“糊涂!”这次跟踪云梦二娇和杨文尧,主要的在一查杨文尧的用意何在,如若把他们逗引出来,这不但是和杨文尧当面冲突,而且于事无益;想到这里,又把那片青瓦放回原处。
他又绕到了一间厢房上面,正在举步之际,忽听得下面“吱呀”一声,“像是床板的声响,查玉精灵过人,当下闪身一跃,到了屋檐前,双脚往檐口一钩,两手一松,身子换的往下疾沉,人已倒垂榴下,丹田微一用力,身子笔直往檐廊内侧一贴,头贴近窗子,只听屋里一个极细极弱的声音,说道:“姐姐,咱们跟他一天了,到底……”,一阵风过,吹得小院里的花树沙沙作响,底下的话未能听清。查玉心中一喜,因为尽管这声音再细再弱:他也分辨得出是丁凤的声音。
风声过后,就听得丁玲说道:“我想一定会有人知道车内是我们的。”
又听丁凤道:“别人怎么知道呢?”
丁玲道:“告诉你吧二丫头,我今天一天都将衣袖放在外面,我想只要咱们鬼王谷的属下看到,必定会知道是我们两人:他们自会留意的,只要……”,底下的话又被一阵风响所掩。
查玉听得心里笑道:“鬼王谷的人没有看到,”倒被我查家堡的看到了。”
这时他心里忽的一动,暗忖道:是了,看起来这姐妹二人并不甘愿跟杨文尧走。要是出于自愿,又何必暗中作记号,想通知鬼王谷的人呢?
但继而一想,云梦二娇也不是平庸的人物,又怎会被杨文尧带着走呢?
这两种想法一时间困扰住了查玉,使他不知该如何处理,他吸了口气,冷静的一想,觉着无论如何,云梦二娇跟自己总比自己跟杨文尧有感情,现下二娇被杨文尧看守着,不管如何自己总得设法相救才是。
正想到这里,陡然眼前亮光一闪,他暗叫了一声:“糟!”忙地一挺腰,一个“倒卷翠帘”,人已灵捷无比的翻上屋面,一伏身,身子平贴瓦面,他以为自己的行迹已被别人发现。伏了片刻工夫,仍未见动静,胆气一壮,悄悄仰头四下一望,忽见右首房间内,闪烁着一点暗淡的烛火,在窗根上映现着一个长长的人影。
查玉深呼了口气,一展身,迅速的落到有光的房上,身躯往下一坠,一个“云龙入海”,人已倒挂檐下,脸贴窗纸,用舌尖一点,就孔往里一瞧,不由吓了一跳。原来房内暗淡的烛光之下,桌上放着一副笔架,杨文尧正赤光着身子低头站在桌子旁边。
查玉一看这情形,心中大感奇怪。心想这又不是伏暑天气,这老怪物怎么还要**着身子?
闪电手查玉何等精灵,这时看着他这怪模怪样,心里想笑,却不敢笑出声来,当下强忍住一口气,朝里望去。
只见杨文尧端视着他自己左大腿,看了一阵,又用笔在纸上画了几笔,然后又看一阵,又再画几笔。
任凭直玉人再精明;一时之间,也无法了解杨文尧在作什么。
仔细一看,只见杨文尧左腿之上,一块肉已成了酱紫色,查玉乍看之下,只道他是受伤淤血,但继而一看,又隐约见那肉肤之上,有着一丝一丝的白线一般的痕迹,杨文尧正照着那细线的痕迹在朝纸上描绘。查玉看的心头一动,暗道:这老鬼一生,鬼花样极多,这又不知搞得什么把戏?
原来这是杨文尧在古墓中被徐元平逼的将戮情剑匣交还他之时,已暗中把剑匣朝左大腿上用力一按,同时运功把左腿肌肉的经脉一封闭,那剑匣的纹迹,便清晰的嵌留肉上。
这时,杨文尧按图描绘,查玉虽然看在眼里,却不知到底是什么用处,不过他深知杨文尧通晓土木之学,想必又是千种什么构筑的秘图。
查玉看了老半天,也没有眉目,知道再看下去也是无益,何况杨文尧功力不弱,这时不过是专心在描图,没有注意其他,如若时间一长,被他发现,岂不是自找麻烦。
想到这里,双脚用力,腰身一扭,人已翻上屋面,抬头一看,天色已不早,四周看了一眼,两个起落,返回房中。
他躺在床上,暗中思量,付道:要凭自己一人之力,绝难对付杨文尧,现在既知云梦二娇是被杨文尧挟走,谅来也无法隐避起来,只要自己召来查家堡的人手,暗中盯牢,不怕他们飞上天去。
第二天一早,杨文尧就赶车启程,查玉也赶忙在店里布下查家堡留讯传息的特别标志,限见到记号之人,顺着所留示的方向,紧迫自己。
他布置妥当,这才缓缓出了镇甸,拿定了距离,尾随着前面扬坐的马车而去。
到了黄昏时分,又进入一座大镇,查工又跟随扬文尧之后,住了客店,又在客店大门,和自己的门窗上,做了暗记。
约莫二更过后,窗外响起了“笃、笃……笃”二短一长的扣窗声,查玉心中一直,知道自己留的记号,已有路过此处查家堡属下的人看到,立即被衣下床,手持灯台,晃了三晃,又划了一个圈,然后推开窗户,端坐桌旁。
室内衣抉闪动,已有两个黑衣劲装大汉,越窗而入,一见查玉,垂手而立,小声问道:
“小的在前面看到咱们堡中的记号,知道是少堡主有事召唤,特地快马赶来此间,落脚之处,离此不远,不知少堡主有何差遣?”
查玉朝二人瞧了一根,道:“我有一事,要交付你二人,不知你们有无胆气?”
二人连忙躬身答道:“只要少堡主有命。纵然是赴汤蹈火,小的也绝不敢躲懒不去。”
查玉压低声音,道:“我是盯了金陵杨家堡的杨文尧来此,我觉得其中定还有别的文章,这根线绝不能把它放掉,但我另有要事,必须亲去,故而无法两头兼顾,现在我请:二位前来,要你们尾随那辆双马大车,看它到什么地方,你们只管跟下去,但沿途不要忘记暗留标志,待我办完另外一件要事之后,再循你们走的路线,不过两三天,自会追上你们。”
那二人中一个年龄较大的人道:“小的暗中跟踪,相信不致会出什么事,不过,万一有什么,那咱们要不要跟他……”
查玉摇头,道:“只要你们多加小心,谅来不致同他发生冲突。”
查玉又道:“还有两件事,一并交代与你们,第一,不得露出痕迹,以免打草惊蛇。第二,沿途注意可疑之,尤其注意二谷之人,有无任何可疑之处。”说到这里脸色一沉,道:
“此事关系太大,如若叫人走脱了,哼,哼,那你们可要小心。”说罢点了点头,道:
“好,你们去吧,一路多加小心。”
查玉和衣倒在床上,暗中想道:要从杨文尧手里把云梦二娇解救出来,自己不用说没有这等力量,就是有,一时也用不着和杨家堡多结怨恨,如要救她们,除非是找到鬼王谷的人,由他们自己出面。如此一来,不但不得罪杨文尧,而且还交给上鬼王谷。
他心中如意算盘一打,很自然就想到索魂羽土丁炎山,但百忙中要找丁炎山,那实在毫无可循之途。查玉躺在床上,想来想去只觉得丁炎山远离鬼王谷,无非也是为了南海门下奇书,既然如此,必定在碧萝山庄附近逗留,要找人,只有这一条路比较可靠,想到这里,不由自言自语地说道:“对,明天先折回去找找他。”
第二天一清早,查玉便折向碧萝山庄方向奔去。
查玉因心中放不下杨文尧和云梦二娇之事,所以折返碧萝山庄,意欲寻找了炎山,一路上毫不耽搁。
第二天中午时分,觉得腹内饥火中烧,甚是难忍,便在一处镇甸吃用些酒食。正在那里举著进食之时,猛听得一阵阴冷冷的笑声,接着说道:“我只道你上了天,想不到在这里却被我碰上,咱们这笔帐倒要好好的算一算呢……”说着一阵衣换飘风之声,人已欺近桌前。
查玉心头一寒,抬头一看,来人正是苦苦追逼自己的千毒谷的冷公霄。
冷公霄掠身欺进,查玉连筷子也没有来得及丢,挫腰挺腿,踏翻桌椅,人却向后跃升五尺。
查玉借着这一跃之势,“嗤”的一声,张口吐出嘴中的酒莱。
冷公霄哈哈一笑,道:“今天要叫你走脱了,玲老二算是白活了一辈子……”,人随话动,跃身探臂疾向查玉如到。
查玉为人心眼最多,知道这次无法摆脱这老怪物,就在闪身避让之时,心念转动,已经有了主意,当下厉声喝道:“冷老二,你当真以为少堡主怕你不成?”
冷公霄设防查玉会突然发出这种英雄豪气,被他喝的证了一怔。
查五一指冷公霄:“冷老二,你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是要找你家少堡主打架,这地方也不是你我用武之处,待我陪了店家银两,找处静僻之处,我领教你几招绝学,你说可好?”冷公霄吃他一唬,干咳了一声,道:“好,谅你也走不了。”
查玉抛下一锭白银,道:“店家,这赔你的家具。”说着转脸对冷公霄冷冷一笑,道:
“冷老二,前面离此不远有处山坪,查家少堡主前头带路,一在那里等你就是。”
冷笑声中,人已夺门,凌空跃去。”
查玉自幼成名江湖,赢得“闪电手”的美誉,轻功自然了得,这时一长身,疾如流星飞矢,直向前奔去。
冷公霄在武林中也是出色的人物,轻身功夫,也有独到的造诣,双脚一点,随着查玉的身形,紧追而去。
查玉一边奔跑,一边心里暗暗打算,目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想办法摆脱开这老怪物并再一便是想个什么主意,利用这个老鬼人对付杨文尧,让他们互相牵制,这一着不仅可以保得云梦二娇,而且说不定是隔山看虎斗,自己坐收渔利也未可知。
心念至此,不由暗中一笑,决定依计行事,脚下一提劲,转身跃上右首的山坡。
查玉四下一望,周围是一片乱石荆棘,离开大路也甚远,绝不致有人去跑来此处,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倏的转身停立下来。
冷公霄知道查玉为人诡谋最多,见他攸然停身不走,一时间,个知他弄的什么玄虚,倒也不敢大意,身躯歪歪斜斜的闪动了两下,已跃到查工身侧五六尺处。
查玉早已成竹在胸,微一笑道:“冷老前辈,你何苦这样逼我呢?”
冷公霄嘿嘿一阵冷笑,道:“难道你自己还不明白吗?”
查玉一整脸色:“查家堡、干毒谷地分南北,各有所据,可算得无怨无仇,井水河水,互不相犯,如今你却依仗长辈技强,一直想置我于死地,我不明白你是何用心?”
冷公霄于咳一声,道:“你倒说得似很有理,你就忘了你那一把火,那时间你怎么不说查家堡、千毒谷无怨无仇,互不相犯了?”
查玉笑道:“老前辈原来是为了那件事。但那事又怎怪得了我呢,有道是上阵不认亲父子,在那等局面之下,我放火,不过是先求自保,并未存心……”
冷公霄伸手喝止,道:“查玉,你少在我老人家面前逞口舌之能,今日任徐舌翻莲花,冷老二也不信你这一套鬼话。”
查玉摇头叹道:“你要决意不信,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既是如此,你要如何,我查玉也不是贪生枯死之人,一切悉听尊便,我无不奉陪……”,接着又叹息一声道:“不过体智多谋定的冷公霄冷老前辈,做事却竟也如此盲目任性,倒真叫我查五觉得好笑。”说罢仰头哈哈一阵朗笑。冷公霄为人最是奸猾,这时却也被他这一笑,笑得莫名所以,沉声喝道:
“你少信口胡说,我冷老二做事,难道还要你来派不是的么?”
查玉见他心意摇动,便道:“不是我敢派作不是,不过老前辈竞忘了千里来此的目的,把正事放在一边不做,却苦苦与晚辈作对,这岂不是舍本逐末吗?”
冷公霄听得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平静下来,道:“桥归桥,路归路,今天我对付你查玉,乃所以泄火烧竹石阵之恨与千里来此并不相冲突,又算得什么舍本逐未呢?今天我冷老二索性成全你到底,你有什么话,只管病痛快快的说好了,总要使你心服口服。”
查玉瞟了他一眼,当下冷冷一笑,说道:“久仰老前辈作事缜密,但此次依我看,你是智者千虑,依然带有一失之错,我请问你一声,你可知来到此处的有些什么人?”
冷公霄呵呵一哄,道:“这事还要老夫说吗?”
查玉一脸凝重之色,说道:“不是我说老前辈不知道,而我敢断定老前辈是当局者迷,少不得疏漏之处。”
冷公霄长长的“哦”了一声,翻了翻冷漠毫无表情的眼睛,道:“我冷老二当局者迷,你就当局者清明,我有疏漏这之,你就没有疏漏之处,哼,冷老二岂是这等易于受体蒙骗之人?”
查玉这时已看透冷公霄的内心,所以神定气困地道:“不敢,不敢,晚辈哪能比得上老前辈的高明,不过事情往往有许多难逢的机缘;就像晚辈这次……”他说到此处,倏然住口不言。冷公生也是出名的精灵古怪,但他见查玉三番两次说起此事,便认为绝不是空**来风,是被他发现了什么秘密之事。

冷老二不但精灵好猾,而且生性也极多疑,此时被查玉转弯抹角,东拉西拉的一逗引,心里真的疑云重重,当下脸色一缓和,放轻了声音,道:“英雄出少年,你们年轻人自然来得精明。”顿了顿又道:“除了我们几处来人之外,难道你又发现了什么可疑之人了么?”
查王见他口气一软,便知他已经入港,当下也便装模作样的道:“此次天卜武林中人,为了南海门之事,云集一带;但此事绝非任何一月,一派可以独自胜任得了,必须群策群力,全力以赴,才能期望成功。所以晚辈奉命来此之时。家父就再三叮嘱,切不可自以为是,更不可贪功好胜,一定要联络一两处足以互信互托的门派,共同策划,还要晚辈听从几位父执长辈的携带,切不可盲目从事……”
他这番话说的煞有介事,弄得冷公霄一时之间也分不出是真是假,只好干笑一声,道:
“令尊卓见,确实高人一等……”。
查玉也没有理他的话,继续又说道:“晚辈前次一些误会,得罪了老前辈,心里很觉不安;但时间紧迫也不容细加解说,不过现在晚辈发现一件别人不知之事,特地前来找老前辈,以便共同商量,也好表明晚辈心迹……”
冷公霄听得心里一跳,忙问道:“你发现了什么事?”
查玉叹了一声,道:“我虽为此事折返,本是存心想与老前辈商议,但老前辈却这等容不得我。我若说了,你也不肯见信的。”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冷公霄是何等厉害,一看查至此时又不肯实言相告,知他是欲擒放纵,等待自己上钩,心中虽恨查玉的刁难,但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只得装着若无其事地说道:“查家堡、千毒谷,素来是极为和睦,况且令尊之情,对咱们老弟兄不错。就凭这份义气,也该彼此照应。
你这等说法,岂不是见外了吗?”查玉微微一笑。
冷公霄干咳一声,道:“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事,如今四下无人,不妨咱们商量商量。”
查玉四下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依老前辈所知,这最近来了些什么人?”
冷公霄望着查玉,道:“除了你我两家之外,还有鬼王谷的两个丫头,丁老三、金老一二、铁扇银剑于成、混海神龙秦安奇。”又仰头沉思了一下,“还有那讨厌的老化子……”
查玉道:“老前辈没有再碰到别人了吗?”冷公霄道:“那矮、驼二里,咱们自不能把他们算列在内。”
查玉阴阴地笑道:“还有一个是老前辈没有料想得到的……”
冷公霄点头哦了一声,道:“你莫非说的是那个胜徐的吗?”
查玉摇摇头,道:“不是,不是。”说着神秘的笑了笑,道:“老前辈,当今武林,二谷三堡之中,依你看,有几个不够参与此事的?”
他此言一出,问得冷公霄怔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查玉道:“我再问一句,老前辈觉得杨家堡,鬼王谷平素如何?”
冷公霄心头一动,遂道:“金陵杨家堡杨文尧,平素仅堡内机关密布,自以为有天堑之险可据,所以很少与人来往。据老夫所知,杨家堡与鬼王谷,纵然是没有深交,却也没听说有什么恩怨之事。”
查玉笑道:“这就是了,我虽年轻浅薄,但对江湖上几大门户之间的事,也曾闻听老人说过,就想不出杨家堡与鬼王谷有什么交情可攀的。”
冷公霄急急地道:“难道杨文尧也来了吗?”查玉点了点头。
冷公霄又追着问道:“莫非你看到这老鬼是和丁老三在一起吗?”
查玉道:“如若是跟了炎山在一起,我也不会这等惊异了。”说到此处,攸而住口,却神秘的一阵怪笑。
冷公霄向前一步,拖住查玉追问:“难道鬼王谷已倾巢而出了吗?”
查玉看冷公霄那一脸紧张之色,心里骂道:看你这急样子。这时查玉已知冷公霄已被自己逗的疑神疑鬼,不禁十分得意,但他乃深沉之人,脸上还是不形于色报道:“鬼王谷是否会倾巢而出,我不得而知,不过却亲眼看见云梦一二娇跟着杨文尧。”
冷公霄听得脸色变,道:“你说什么?杨文尧会眼云梦二娇在一起走,你可看的真切?”
查玉笑道:“老前辈尽可放心,我查玉敢说眼下还没有看走过人,绝对错不了的。”说着随将如何遇见马车,如何因见油生疑如何追踪,如何深夜搜探等,都—一说出来,但却将自己留讯召查家堡之人的一节,隐瞒起来。
冷公霄翻着两只眼睛,在查玉脸上瞧了一阵,突然问道:“查玉,作此话说的可真,可不准在老夫面前玩什么鬼把戏。”
查玉心里一跳,神色却平静地答道:“此等大事如何能说得了谎。”
冷公霄嘿嘿笑道:“你既发觉了此事,为何不跟下去,为何跑回来,怎么又知道我会在这附近呢?”
查玉被他问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表面上哈哈一阵大笑,借机遮盖去自己的窘态,心里一转动,答道:“那辆双马大车,比不得一根绣花针,还怕找他们不到吗?至于我为什么会折回来,怎么会知道老前辈会在附近,难道这还要说穿了不成吗……”,说罢又是一阵大笑。
查玉对冷公霄的话,不作正面答复,却空空洞洞的支吾了一阵,冷公霄也是久历江湖之人,自不便打破砂锅问到底,也只得随着笑了一笑。
停了片刻,冷公霄问道:“依你看,杨文尧这次在搞什么把戏,由他们的形迹上来看,是到哪里去?”
查玉沉吟了一阵,说道:“杨文尧存什么心,我可不敢瞎精乱测。不过听云梦一二娇口气,似是不大乐意。”顿了一顿,又道:依我猜测他的去向仿佛是返金陵的成份多。”
冷公霄怪里怪气的“哦”了一声,突然又脸色一沉,道:“查玉,以前咱们之事,可以放在一边,暂且不谈,既是你我两家的精谊来找我冷老二,也可表明你的一片衷心,现在咱们也不宜坐失时机。就请你领路,咱们追上去暗中看个究竟,一路之上,咱们可得共进共退,你可不准暗中要花样……”,说到这里,冷公霄猛的疾伸右手,一把扣住查玉脉门,哼哼两声冷笑道:“我冷老二做事,喜欢爽爽快快,咱把话说明了,如果依存心不老实,想打什么歪主意,到时可不要抱怨,你是聪明人,这中间的利害得失.你自己忖度忖度。”说着把手一松。
查玉知道他是在要挟自己,这时也只得硬起头皮,一回答应下来,暗中打算,在见到杨文尧之时,再设法弄点花样,让这两个老鬼冲突起来,自己那时再谋求脱身之法,该非难事。他心念转动,当下朗朗答道:“此番我查玉与老前辈同去,是利是害,乃是我查家堡与千毒谷二家之事,断无虚妄不实之理,这点老前辈尽可放心,再说老前辈明察秋毫,也不容我玩什么花样,难道老前辈还不信吗?”
冷公霄被他一棒,心里甚是受用,冷冷一笑,道:“你能知道就.好。”说着转脸朝着查玉一望,道:“走吧,咱们干正经的去吧!”
查玉点点头,转身向前奔去。冷公霄也不打话,随后拔脚跟去。
第十六回步步陷阱
二人一路走来,却各怀心事。查玉一路在想,见了杨文尧之时,用什么话来离间两个老鬼,自己如何趁机救走云梦二娇……
冷公霄心中也在想着主意。他知道金陵杨家堡杨义尧,如无重大之事,是绝不轻易现身江湖的,而这杨文尧外表看似和善,其实好刁狠毒,是个出名难缠的人物,这时他既挟走云梦二娇,自然有他的用途,自己插手阻梗,无疑是跟杨文尧过不去,翻脸成仇,意料中事,对付一个杨文尧,原本难不住冷公霄,只是杨家堡是否还有高手随行,那就不敢说了。
况且旁边还有个查玉,而查玉的阴狠并不亚于杨文尧。这时查玉虽说的很好,到了紧要关头:他变这脸来,既得罪了杨文尧,查玉再一暗中捣鬼,自己无论如何也敌不过四手,何况还有两个丁家的丫头。
冷公霄处事到底经验丰足,所以一路之上,人币知鬼不晓的,已暗留下了千毒谷的标记,召请人手,前来接应。
查玉虽然不知他暗中在召援手,但他乃是聪慧透顶的人物,已看出冷公霄对自己似极具戒心,自己也就暗中提高警惕。
这一天晚上,二人落店之后,夜半时分,查玉在朦胧入梦之际,猛听得窗纸上“笃、笃、笃”三声轻细的扣弹之声。
查玉心中一动,但又觉这并不是查家堡的招呼晗记,但既然有人找上门来,也不能不理。当下轻轻下床,低声喝道:“是哪方朋友,这段时光,还来下顾兄弟?”
外面一个冷漠的声音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夫来找你,自然是有话问你……”
声音未完,窗子“呀”的一响,一阵飒然风动,房里已站立一个身穿黑色道饱,瘦骨磷驹,背插长剑,右手握一柄拂尘,瘦长的人。
查玉一听此人说话的声音,心里就一怔。再定眼一瞧,见来人正走鬼王谷的丁炎山,内心说不出是惊是喜。
他喜的是丁炎山,和云梦二娇虽因神丐宗涛两句冷言冷语,闹得不痛快;但丁氏姐妹,到底是他的亲侄女,如今被人挟走,他焉有袖手不管的道理?既是要管,无形中双方便站在一起。如若冷公霄对自己不利,说不得也要出面斡旋一番,如此一想,心便宽敞得多。
惊的是这几个老鬼,都是出名的怪物,一个个冷僻异常,翻脸便不认人,自己夹在这几个老鬼中间,说话、行动都极是为难……
查玉心念未完,丁炎山已一甩拂尘,冷冷说道:“几天没有见到你,怎么倒跟冷老二混在一起了?”
查玉双眉轻轻的一挑,脸上现出十分为难的神情,说道:“此事尚请老前辈原谅,恕晚辈一时不能相告。”
丁炎山抖了抖拂尘道:“难道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
这时查玉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他要慢慢引他上钩,当下歉然一笑,道:“非是晚辈不肯直言相告,实在晚辈别有苦衷……”
丁炎山奇道:“这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你又有何苦衷呢?”
查玉叹道:“以鬼王谷与我们查家堡乎日的情谊来说,自是不应瞒着老前辈,何况前时在那山岗,老前辈不为冷老二言词所惑,对查玉的一番情份,我查玉是没齿难忘,对老前辈实在不应有欺瞒之事。”说到此处,盛眉沉吟道:“只是此次,晚辈受制于人,身不由已……
丁炎山眼睛一翻,道:“老夫又不是三岁孩童,难道还会受你的哄骗不成吗?”
查玉正色道:“晚辈怎敢欺骗老前辈。”
丁炎山道:“你查玉也非泛泛之辈,冷老二纵然厉害,你也不致于这等惧眼于他,你说受制于人,身不由己,岂不是骗人么?”
查玉道:“老前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为了表明我的心迹,但求老前辈应允我一件事,我便将此事详细相告。”
丁炎山道:“好,只要老夫力所能及,我一定答应,你且说说看。”
查玉道:“这也并非什么难事;只要老前辈答应,如果我将此事告诉老前辈,他日不论在什么利害被关的情形之下,老前辈不要将此事告诉冷老二就行了。”
丁炎山摸了摸胡子道:“老夫行道,最重信诺,你既以老夫为可信之人,老夫自不能不道义,再将你的话转告他人,这个你大可放心……”
查玉移近一步,面色在重的道:“既是如此,晚辈就说了。”顿了顿,接道:“老前辈可知我为何愿受制于冷老二吗?”
丁炎山眨了眨眼道:“你是自愿受制于他,这又是为何呢?”
查玉道:“说穿了,我全是为了你们鬼王谷……”。
丁炎山望着查玉,长长的哦了一声。
查玉道:“鬼王谷与查家堡平素情感不恶,晚辈又感于老前辈相待之情,鬼王谷有事;晚辈自是应尽力以赴……”。
丁炎山道:“我鬼王谷又有什么事?你越说我越不明白了。”
查玉道:“我大胆问一句,鬼王谷与金陵杨家堡相处如何?”
丁炎山道:“两家并无什么往来,但也没有什么过不去。”
查玉道:“那么老前辈可晓得令侄女被杨文尧挟走吗?”
万炎山竞毫不惊奇地道:“老夫问你与冷公霄之事,谁问杨文尧之事了?”
他这话听得查玉心里一寒,只得答道:“这事乃是由杨文尧而起;晚辈因杨文尧挟走二位姑娘,因感于鬼王谷与查家堡的友谊,所以决心暗中相护,并没法查察杨文尧的用心何在,一方面也想候机相救,可是又怕自己力单势孤,才折返回去,想寻找老前辈,不料……”
丁炎山冷笑道:“不料却遇到了冷老二可是么?”
查玉道:“正是,晚辈在情急之下,只得与他说明,希他能义伸援手,但他却以利害相威胁,要挟于我……”
丁炎山道:“他如何要挟于你?”
查玉道:“他以杨文尧之事,以及南海门下奇书诸种利害相挟,所以晚辈处处受制,不便对老前辈直言。”
丁炎山望着查玉瞧了半天,嘿嘿笑了一阵,道:“查玉,你只道老夫不知杨文尧之事吗?”
查玉心中一震,怔了半晌,不知如何答复是好,丁炎山笑道:“实对你说了罢,杨文尧挟走两个丫头,老夫早就知道,你可知道杨文尧现在何处吗?”
查玉这时却不敢隐瞒,道:“晚辈已有人暗中盯了下去。”
丁炎山哼了一声,道:“你也太看轻了杨文尧了,他人称神算子,什么事能鹏得了这个精灵鬼,你以为你派出去的人就能有用了吗……”
他一言未完,窗外一声冷笑,道:“丁老三,深更半夜你还比吹些什么?”
丁炎山、直至一听这声音,都吓了一跳,还没有来得及咨舌,冷公霄已一飞闪入内。
查玉一见冷公霄进来,便朝丁炎山靠近了一步。
丁炎山知道查玉的心意,便抢先开口说道:“舍侄女被杨文尧挟走之事,蒙冷兄义伸援手,丁老三甚是感激。”
冷公霄朝查玉望了一眼,道:“查玉,丁兄来此,你怎么不招呼老夫一下,难道你对我还有隐瞒之事吗?”说着,朝查玉身前欺进一步。
丁炎山因受徐元手掌势震伤,在二十天之内,无法跟人动手,见冷公霄对查玉气焰凶凶,心中大感为难,担心冷公霄出手施袭查卫,到时自己是救还是不救?救是无法出手,不救又觉愧对查玉对自己一片信托之意。
他沉忖了一阵,道:“冷兄千万不要误会,现在咱们三家既然在一起,实不能先互操干戈,让别人安安稳稳的走脱。据兄弟所知,查家堡追踪杨文尧之人,已被他击伤:他已兼程赶返金陵,咱们也不要争什么意气,应当合力同心,赶到金陵,看看那老怪物到底搞什么把戏。”
查玉借机接口说道:“晚辈一见杨文尧挟走两位姑娘,心里实是忧急。幸而遇到冷老前辈,我把事一说,冷老前辈慨然答应,如今此事已非我们一家之事。既然今天千毒谷、鬼王谷、查家堡人碰在一起,而且我们三家素来相互尊敬,此番自是更应集合咱们三家力量来对付杨家堡,既有二位老前辈在此,一切全凭二位做主;晚辈唯马首是瞻。”
冷公霄望着丁炎山,干咳一声道:“此番前去金陵杨家堡,全是为了令侄女,我冷老二也不过是为了与几位老弟兄的一番情谊,才宁愿与杨家堡反目为敌,以顾全咱们这份交情。
至于如何进杨家堡,还是丁兄拿主张。”
丁炎山沉思片刻,一回味冷公霄的话,知他是把这份交情卖在鬼王谷,想拿话如牢自己,心里暗道:你这老好巨猾的老鬼不说自己另有存心,倒拿帽子朝我头上扣,哼哼,我还不买你这份帐呢!
当下笑道:“金陵杨文尧此次赶来此地,与咱们几处都脱不了关系,他挟走两个丫头,也就是对咱们安下鱼饵,冷兄也不要抬举兄弟,这进杨家堡之事,依兄弟看,还是冷兄多费心。”
冷公霄嘿嘿笑道:“杨文尧精于土木建筑之学,杨家堡乃是他倚为天险之地,那里面的布置,纵不能说是铜墙铁壁,也绝不是和听由咱们随意进进出出的地方……”
丁炎山接道:“冷兄不会不知道,我了老三对这些机关消息,也是一无所知,还真不如冷兄高明。”
冷公霄转脸对查工道:“可惜令尊不在,若有他在此,那杨家堡也不算得什么龙潭虎**了。”
丁炎山听冷公霄提起查子清,便想起竹石阵之事,道:“查老堡主的那份能耐谁人不知,想必少堡主也已深窥堂奥了,此行我看你要多用点心思。”
查玉知他们是不愿正面得罪杨文尧,故意相互推倭,暗道:只要你们到了杨家堡,还怕你们不混水?当下很爽快地答道:“不敢、不敢,晚辈能懂得多少,但此去杨家堡晚辈愿为两位老前辈领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三人一早便向金陵奔去。
不一日,抵达金陵,三人又一番商量,这才向钟山北麓杨家堡而去。
这杨家堡坐落金陵城外、钟山北麓,三人出得城来,道旁树木,虽是叶落枝疏,但是因为林木甚是茂密,葱葱郁郁的依然一望无际,气势甚是不小。
三人走了一阵,眼前骤然一明,只见迎面一片枫林,丹枫如火,再衬着蓝天、青山,颜色更是娇艳。
进入枫林,走了一阵,忽听查玉道:“不对,这枫林里有花样。”
丁炎山、冷公霄倏然停止,见查玉正在四下打量,二人知查玉通晓一点五行八卦的道理,也不打扰于他。
查玉看了一阵,正在沉思之际,陡然由林中传出一声:“几位可是来访杨家堡的吗?”
几人闻声停步,放眼按望,只见枫林之中,卓然站立着一个身着古铜色长衫,五十左右,身材魁梧之人。
冷公霄干咳一声,应道:“不错。”
那人向前移了两步,冷漠地问道:“可有入堡的符令?”
冷公霄道:“没有。”
那人又适:“可有老堡主的信来?”
冷公霄道:“没有。”
那人又道:“那么几位凭什么深入我杨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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