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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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南山,大陆四大名山之一,紧靠着东南郡,为魏齐两国边界,山势连绵起伏,东西长八百里,宽两百里。山中珍禽猛兽不计其数,相传还有神秘的巫族和仙人隐蔽其间,留下了无尽的传说。
魏军没有能力对这一座大山实施全面封锁,只能在大山的边缘地带寻找怪物的蛛丝马迹。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孟州军的战场遗迹,近半数人战死,死状可怖,像是被大力活活撕裂一般,其余的人不知所踪。孟州军是在行军途中遭到攻击的,受攻击面有数里长。这数里之内,遗下了无数的残肢断骸。南溟等经过战场评估,认为大军不宜进山,但又不能空手而回。最后决定由南溟带领五千精锐入山查探,寻找机会与刘玄汇合,实在不行就退出幽南山,其余的部队做接应。
南溟和这五千精锐轻装从简,只带五天的口粮,由青阳门吴坚做向导,向幽南山挺进。
也许是有大军过境,路上连一只鸟兽都没碰到,这让想尝尝鲜的兵士们郁闷不已。山路越到后来越难走,有些地方近于无人区。南溟等一直沿着怪物退走留下的痕迹,倒也省去了少许麻烦,只是有些特别危险的路段这不知道那些庞大的怪物群是怎么过去的,难道个个怪物都能飞檐走壁不成。
南溟也适时与吴坚谈论怪物的情况。原来刘玄察觉到幽南山中似乎有一股很邪异的力量波动,因此率门人绕过东南郡,直接进幽南山,刚好目睹了孟州军被潮水般退走的怪物席卷的惨状,因此留下吴坚往军中报讯。刘玄则率领弟子继续跟涉,沿途留下了印记。
部队跟随着刘玄留下的印记前进。南溟和几个千户私下讨论过刘玄的可靠度,毕竟他这个门派崛起的很突兀,还自称是仙人弟子,虽然手段的确很高明,但仙人毕竟是传说中的存在,仙人的门徒也近似虚幻,很容易和某些招摇撞骗的神棍联系起来。再加上对怪物的热心,难免不让人怀疑。
但是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去看看,东南郡的二十万军民、飞虎骑、还有孟州军的近半数失踪人马,都和怪物有直接的联系,不搞清楚难以面对那么多失踪的人们。
在幽南山中穿行了两日,就算是感应再差的人,也感觉到了前方那摄人心魄的力量,似乎在召唤他们前去。一种悲观,绝望的念头忽然从心底冒了出来,而且越往前走这种念头越强烈,本来被众人强压下去的恐惧也开始头。
像南溟这类心智坚毅的人还好,普通士兵的承受能力就差多了,虽然他们是其他士兵眼中的精锐,在战场上杀人如草芥,但是不代表他们不害怕,见过的血多了就开始麻木了。可是现在,以前那些在战场上那些杀人的场面不断的在脑中回放,孟州军战场遗迹的可怖碎尸时时浮现眼前,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起很多人紧张,部队的士气跌落到了最低谷。
“不战而屈人之兵,乃兵家大计,可是眼下一个敌人都没看到,兄弟们已经紧张过头了。”
一名千户向南溟抱怨。
南溟也是疑惑不已,这种看不见的威压最为棘手,看来山中果然是有些不正常,先不说这无数的怪物,就是今天这有如实质化的精神压迫,也是极为恐怖的事情。打仗杀敌最重气势,只要一个人有强大的气势,就有可能发挥出完美的状态,甚至能越阶杀人;而只要气势弱下去,只能发挥实力的几成,此消彼长之下,气势是战斗中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一名合格的军官就是激励士气的专家。

几个千户轮番下去做安抚工作,才令骚动不已的队伍安静一点。
终于,他们遇到了一小群四处游荡的怪物,早已被折磨的痛苦不堪的士兵们发了疯的冲上去,把这些怪物撕了个粉碎,手段无比残忍,比怪物还怪物。这让南溟心中暗暗警惕,虽说打仗勇猛是好事,但是这种疯狂的状态还是让人心中不安。
“太好了,从师尊留下的印记来看,我们似乎离他不远了。”吴坚又发现了青阳门做下的路标。
部队一阵急行军,终于听到了前面传来的阵阵喊杀之声。负面情绪在这时也到了一个新的顶点,一声声的怪物嘶吼和人类惨叫入耳,恐惧、愤怒、悲观、冲动在众人心底反复交集,最后都化作了残暴。害怕到了极点居然就是残忍,越是害怕就越是想疯狂的破坏。这回南溟的心志都受到了丝丝影响。身为一个四阶大成的高手,居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想想就让人害怕,情绪波动是人最大的破绽。
话虽如此,但前面是一定要去的,部队分成两翼,以包夹的阵势围了过去。
只见在一个山谷的入口处,数百名青衣武士和上千怪物战做一团,山谷之内不断有怪物涌出来。刘玄手持一把墨色宝剑守在山谷口,剑芒挥动,便有十几名怪物血溅当场,他前面十米之类,到处是怪物的断肢。
“太强了,剑气出体!”南溟等人暗暗咂舌。
就因为这样一个超级高手拦在山谷门口,山谷就被他守了一半去了,侥幸冲过来的怪物和他后面的数百门徒战在一起,堪堪被抵住。怪物在一般人眼中是强,在习武之人看来却算不了什么,空有三阶高手的壳子,但是数量太多了,而且寻常伤势奈何不了它,任谁碰到了都是大麻烦。
南溟现在才见识到了青阳门的强大,基本都到了真实三阶,四阶很普遍,而且还有几个五阶以上的高手,虽然数目不多,但是个人战力比怪物强的多了,如果不是怪物近乎无限补充,目视之类的怪物早被清干净了,眼下却吃了点小亏。
战斗随着南溟等人的加入发生了一边倒的逆转,几千名早已眼红的士兵围上来了,配合青阳青阳门,将怪物生生的逼进了山谷。
刘玄墨剑连挥对南溟点头示意了一下,带头冲进了谷内,搅起了一阵碎尸风暴,青阳门众及南溟等人,跟在后面也冲进了山谷。
进山谷一看,让南溟倒吸了一口凉气,方圆几十里的山谷中间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大坑,都是裸露的黑色焦土,附近一片几乎是寸草不生,在大坑旁边有无数的怪物和人战在了一起,这些人不仅仅是青衣门,还有穿蓝衣的,白衣的,紫衣的,几方的目的很明确都是针对怪物的。在大坑的附近,散落了无数的人类骸骨,更看见有的怪物居然就拿起骨头啃起来。虽然早知道怪物吃人,但是亲眼见到还是有些毛骨悚然。
战场仅仅靠近山谷入口,再往里面有无数的怪物,密密麻麻的旁观着,时不时有大吼一声的怪物冲进战圈。
山谷对那种精神压迫的感觉更加的强烈,犹如实质化。斗争的双方都狂暴不已,悍不畏死。
山谷内是一片血染之地。
“大哥、周烈、沈远、闻天,我来了。”
南溟呼啸着加入了战团。
这时候,很难分清谁是怪物,谁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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