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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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沈叔叔说,他的亲儿子沈怜悦从加拿大回来了,贺杰对于沈怜悦的印象只留在十一岁那年。那时侯,他父母刚刚过世,他刚成为孤儿,沈瑞尚把他领了回来,初次见到沈怜悦。那时候的他才九岁,比贺杰还小两岁,对于贸然闯入他们家庭的外来者很是排斥。
经常背着他爸爸对他搞小动作,比如过撕掉他的作业,藏起他的课本,害他被学校里的老师罚站。那时候因为搬到沈叔叔这里住,沈叔叔为了方便他上下学,所以就帮他转校了,与沈怜悦同个小学。有一次体育课,他往贺杰运动鞋子里放图钉,扎得贺杰的脚鲜血直流,贺杰知道是沈怜悦做的,蹙眉瞪向他,当时沈怜悦还回给他一个得意的笑容。
想坐下来脱鞋子拔掉图钉,没想到老师却叫人开始集体跑步,贺杰不敢动,只能站着看他们越跑越远。
老师走过来问他:“贺杰,你怎么不跑?”
贺杰默不作声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他不敢告诉老师他脚下踩着图钉,因为那是沈怜悦的杰作,沈叔叔对他那么好,如果被沈叔叔知道沈怜悦这样,一定会很生气,他不想搞得他们父子闹别扭。
“贺杰,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老师继续问道。
“没有。”
“那为什么不跑。”那位体育老师有点生气了,他以为贺杰也是那些黑社会电视剧看多了的调皮小孩,整天想着如何忤逆长辈。
贺杰没有再回答,老师瞪了他一眼:“你给我罚站,上课前不准离开这里。”
贺杰依稀记得,那时候是夏天,太阳很大,连流出来的汗水都像开水般滚烫。那时候贺杰刚入学校,什么朋友也没有,没有人可怜他,路过就是噗嗤一笑,然后抛来鄙夷的眼光。贺杰一直低着头,他看见他的鞋子慢慢渗出血来,染在了灰色的粗糙水泥地上,之后贺杰只感觉身体摇晃了几下,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白净的病床上,沈叔叔坐在他旁边,表情很懊恼,揉了揉他的头发,叫他好好休息便走了出去。他离开没多久,沈怜悦就冲了进来,一边脸上还挂着个红手印。他扑了过来,揪着贺杰的衣服吼道:“滚,滚出去,滚出我们家。”
贺杰垂着眼帘,任他扯着,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你这讨厌鬼,滚出去啊!滚出去,我们不欢迎你啊!”沈怜悦压在贺杰身上,按着他的肩膀吼道。
可能是不小心动到伤口,贺杰白了一张脸。
沈瑞尚进来后看到这阵战顿时气得发抖,拉开沈怜悦怒斥道:“我不是让你进来道歉吗?”
“我没错,道什么歉。”沈怜悦揎拳捋袖仿佛欲再扑上来揍贺杰一顿,奈何被沈瑞尚制住,动弹不得。
沈瑞尚怒不可遏地甩了他一巴掌,顿时沈怜悦另一边脸上也挂上了红掌印,沈怜悦颤抖着双肩,与沈瑞尚僵在那里。
沈怜悦慢慢抬起头,面如死灰瞪了贺杰一眼,看到贺杰那张脸他心里的火顿时涌了上来,他撕心裂肺的咆哮道:“你为了这杂种已经打了我两次了。”指着贺杰道:“我恨你,我恨你!”接着转身跑出病房。
“小悦、小悦……”沈瑞尚想追上去,可回头看了贺杰一下,最终没有追上去。“阿杰,对不起,他还小,不懂事,你别怪他,也别在意他的胡话。”
贺杰点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他很能了解沈怜悦此刻的心情。他的母亲已经离开他,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他的父亲,突然之间闯出一个人,要与他分享这份亲情,抢去他父亲一半的关注,一时间确实让他难以接受,也难怪他那么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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