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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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钱是我的孽障,想来我是逃不过了,」将墨锭包好,秦仲商拿起腰上的算盘播了播:「符爷,这墨总共三十两,你我既然颇投缘,就少些孽障,给你个五分钱折扣。」
见秦仲商显然乐在孽障中,符容只觉有趣,正要伸手接过墨,忽觉眼前有些昏暗,连忙一手扶住额头,一手扶在案上。
「符爷?」见他身形摇晃,秦仲商抬头,眼中有几分关心。
「没什么,」符容勉强站着:「老毛病了。」
话还没说完,忽觉一阵气窒,疼痛便扑天盖地地打了下来,瞬时符容脸上满是痛苦,见他脸色倏然苍白,秦仲商直觉不对。
「你先坐一下,」伸手要扶符容,手方触及符容的身子,符容己是脸色青灰,整个人便直直压了下来,秦仲商一惊:「符爷、符爷……」
遥远的声音传来,有些模糊而急切,他感觉到秦仲商抱住了自己,一时满是温暖的气息,无意识地紧捉着这股气息,在一阵阵的疼痛下,渐渐的失去了感觉。
雨打在窗外,淡淡的墨香中,他做了一个梦。
火红的马纵奔而来,飘零的春雨,打湿了绣着大朵牡丹的衣,犹来不及看清马上的身影,牡丹己大片、大片地飞舞,飞舞入他的怀中,他惊愕、惊艳却又蓦然全成了惊喜,抱住她旋然翩舞,细雨春色,一片人间繁华。
她笑着,唇边笑着,眉间笑着,眼里也笑着,不再冷然决裂,才恍然想起,这风华艳色的女子,己是许久不曾入梦来。
淡淡的墨香散去,符容朦胧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拧着温热的湿布,替他擦拭着颈上细汗,男孩眉目俊秀,几分神似秦仲商。
符容呻吟一声,扶住额头,勉强撑起身子,只见屋内扑拙简单,老旧而方正的案上,堆满墨碇,石砚中未干的墨,散着幽然石气。
见他醒来,男孩朝外叫着:「爹、爹,他醒来了。」
打开房门,秦仲商走了进来,他温和笑着:「符爷你可好些了?你突然倒下,真是弄得我手忙脚乱。」

见符容犹是楞着,秦仲商向旁边的男孩说道:「少尧,你去灶上把稀饭和药端来。」他扶着符容,拿起枕头垫在他身下:「大夫说你太累,又受了风寒,你先吃些稀饭,再喝些药退烧。」
看着男孩端药过来,符容微微皱眉,连御医们都束手无策的病症,一般坊间的大夫又诊得出什么,而在一边舀着稀饭的秦仲商,腕上却露出大片淤青,引起了符容的注意。
见符容目光灼灼,秦仲商一笑,他将碗递给符容:「你的力道还真是吓人,人都昏过去了,还捉着我的手不放,等我把你的手扳开后,整个手腕都淤青了。」
沉默地吃着稀饭,符容看着他,眸中有些歉意。
「多吃一些吧,睡了两天,你应该很饿了。」
「两天?」符容抬起头来,他两日未回府,只怕整个府里现在是沸沸扬扬了,他放下磁碗:「我得回去了。」
「你先喝些药退烧,」秦仲商拦住了他:「休息一下,等会我让人送你回去。」
「当家不好了,」伙计在外面大喊,他急忙跑了进来:「刚才外面来了好多官兵说今天要宵禁,我们的货今晚出不了城了。」
「怎么了?」秦仲商几分讶异:「出了什么事?」
「听说官府在找人,还说子时前没找到人的话,明天就要封城。」
封城?秦仲商眉头一皱:「官府要找什么人?」
伙计摇了摇头:「不知道啊,不过以前有次宵禁,那时是为了捉拿一伙强盗,」伙计想了想,不禁吐舌:「今天官府这仗阵,比上次还大,不知道要捉拿什么凶神恶煞。」
闻言,符容眸色沈了沈,站了起来:「我得回去了。」
秦仲商回过头来:「现在不能出去,符爷你还是先待着,看看外头情况,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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