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巨刀和迷失的灵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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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默尔的铸造室在帝都东郊的边缘,距离召唤工会确实有一定的路程,无怪乎希丁可有点不情愿,最后实在耗不住陈若的干耗,希丁可只好苦笑地吩咐着侍者准备马车,临行时看了看光着膀子的陈若,随意在实验室中找了一件破旧的类似于抹布的布料给陈若穿上,陈若也豪不为意,简单地用这块布料在自己上身上围了一圈,然后仰着脖子犹如公鸡般踏进早已停在实验室门前的马车。
希丁可瞧了一眼穿的不伦不类的陈若,摇头苦笑一翻,便随后也踏进了马车车厢。
或许是因为车夫娴熟的驾驶技巧,也或者是因为希丁可的马车属于精装豪华版,一路上,车厢之内并没有多大的颠簸,甚至还有点迫使人昏昏欲睡的冲动,陈若抬头看了看一上车便闭目养神的希丁可,顿感一阵无趣,便四平八仰地躺在狭窄的车厢之中,不久,强烈的疲劳感让陈若沉睡过去。
随着车夫一阵高亢的吆喝声,陈若也警觉地惊醒,他知道目的地已经到了。
“哦,尊贵的国师阁下,我的老友,不知你深夜到访为了何事,不是说好,那些材料你明天送过来吗?”
打雷一般的大嗓门在夜空中四处扩散,然后反射到陈若的耳朵里,不过声音中有些恼意。
“深夜打扰你们矮人一族的休息时间,实在很冒昧;可是,我的弟子很没耐性。”
希丁可仔细地整理了下召唤衣袍,翻下马车歉意地说道。矮人对于睡眠的质量要求很高,他们很不喜欢自己睡眠的时候受到外界的打扰,这也是为什么希丁可不愿意过来的缘故之一。
陈若也随即从车厢中走了出来,一个一脸周围脸色红黑的矮人映入陈若的眼前,一脸的胡子几乎延伸到颌颈,满身破烂的衣服布满了被高温灼烧的痕迹。他浑身非常强壮,只是整个人的比例看起来都宽的有些失调了,因为他的身高目测只到陈若的腰间,或许是因为常年生活在地底的缘故,缺乏阳光滋润,身型偏于畸形;另外,长相看起来非常普通,不过他那双棕色的眼睛之中却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你的弟子?难道是那件兵器图样的绘制者?”
因为矮人默尔的本色肤色,陈若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出矮人默尔那异常激动的语气。
希丁可无奈地点了点头,矮人对于兵器和器具的铸造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而眼前的默尔更是放弃矮人一族的族长之位而选择续做一名铸造师,所以希丁可对于默尔的表现并无多大的惊讶。
“太奇特了,太有创造性,它的刀刃切割点,已经达到了黄金比例,太完美了,它简直是为了收割生命而量身定做的。”
矮人默尔异常兴奋地迈着小短腿飞快地走到陈若面前用异常亢奋的语气直直地盯着陈若。
“当然,它是杀人掠货的不二之选。”
陈若很骄傲地说道。
“哈哈,小子,你很有意思,既然你今天过来了,那我就这把兵刃最后的一到程序完成。”
矮人这个种族似乎有着超乎一般人想象的洒脱,他们豪爽,直接,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他们的心情立刻好转,他们甚至是用用知觉去判断一个人的好恶。
陈若的嗓门很大,也很强壮,这些都符合矮人心目中评定的标准,陈若上身那破旧和凌乱的衣布也相当符合矮人不修边幅的审美观,所以矮人默尔的不悦消失的很快,然后便拉着陈若就冲进了那间也一样相当破旧的铸造室。

铸造室中摆放着很多燃烧着大火的壁炉,因此陈若感觉到相当地炙热,而里面有着作为一个铸造师所需要的所有东西,严格来说,几乎是轻一色的铁器,与其说这是铸造室,更像一件铁匠铺。
“那是什么?”
陈若惊讶地问道,只见铸造室的正中央一个更加巨大的壁炉之中,横插着一件很大条的兵刃,异常大条,甚至比陈若的身型还要来的巨大,兵刃的轮廓陈若很熟悉,此时,陈若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的那件兵刃。”
矮人默尔眼放异彩的盯着壁炉中的兵器随口应道。
“那是,我的--砍刀?”
陈若相惊讶地问道,结巴的言语显示出陈若多么不可思议。很显然,壁炉上的兵刃正是陈若梦寐以求的砍刀,只是型号大N倍的砍刀。
“难道你在怀疑我矮人一族的铸造技巧?它几乎和你图纸上所绘制的形状一模一样,甚至更加地完美。”
对于陈若这略带怀疑的语气,矮人声音中充满了不悦。
“妈勒个逼,你见过比大刀还大的砍刀吗?”
陈若的公鸭嗓子瞬间吼了起来,极度的失望导致陈若情绪的暴躁,似乎完全忽略了矮人越来越黑的大脸。
“阿诺,注意你的言辞;我的朋友,你应该会原谅一个后辈对你的冒犯?”
身后的希丁可连忙喝止陈若,然后略带歉意地向矮人默尔说道。
“希丁可的弟子,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有权利去剥夺一个刚刚侮辱过矮人的生命。”
默尔的声音音调不像他平时说话那么高,反而很低沉,这也说明他在极力地压制自己的怒气。
“砍刀,它是贴身的,小巧的,犹如手臂的延续;你把它造成如此大条,唬人用吗?”
陈若直接漠视不停打着眼色的希丁可,语气愤慨地说道。陈若对于砍刀的要求是非常高的,毕竟这是陈若前世吃饭的家伙,用陈若的话说,这是有感情滴!这也难怪陈若不爽。
“小巧,手臂的延续。”
矮人默尔没有出现希丁想象中的暴走和愤怒,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一直以来,为了逢迎这些贵族,我盲目地追求着细节的精致,外在的奢华;但是,我却忽略了铸造最精髓的理念,任何一件兵器都是手臂的延续;哎,枉费我顷尽一生铸造,竟然连这个浅显的道理却不明白。”
矮人默尔使劲地拍了拍脑袋,然后不尽唏嘘地说道。语气中尽是自责和懊悔。
“如臂使唤就是这个道理。”
陈若随即道。心中不仅赞叹矮人真是一个简单的种族,他们很容易接受自己的错误。
“这件兵刃,是我要求默尔铸造成这样的。”
希丁可看着默尔并没有暴走,心中轻嘘一口气,不过看见默尔低落的情绪,希丁可也不忍地开口说道。
“你?为什么?”
陈若回过头,一脸惊疑地询问希丁可。
“因为,你是斗士。”
希丁可的答案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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