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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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仿佛是来自亘古的黑暗,如此厚密,看不到丝毫的光亮.意识朦胧间,也不知身在何处,如浩瀚大海中一叶孤零的小舟,飘飘荡荡,随波沉浮着.
努力试着去睁开沉重的眼,可无论怎样也无法办到,倒似心还在,身却已木然,根本就再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死了吗?无力地这样想着,觉得空荡荡的,毫无所依.
可,为何心底深处却涌起丝丝细流,带着欣慰,带着疲惫.
模糊的身影忽地浮现在脑海,也似近在眼前,那样熟悉也那样陌生,为什麽?
接着,一幕幕的场面如投影掠过心头,深深切切,心酸绵绵,分明地痛楚!
好痛!不是心,而是无数的记忆,破碎了!
意识开始模糊,这一刻,伸出手去,拼命挽留.
可,化为了粉末,如细小沙粒,随着风,飘向了远方.
不要,不想忘记!即使会痛彻心扉,也要记得!
但老天似乎并不随人愿,那无数的碎片,透过指间,依旧没了去,竟是没有哪怕丁点的剩余,干干净净.
“等我...等我回来...”是信念,是执着,是承诺,但,真的能吗?
忽然,一丝热度从手上传来,轻轻柔柔,在冰凉如斯的此刻,给予一颗无助的心,点点温暖.
那是一双柔弱的手!
几乎在朦胧中也感到了心中的激动,用尽力气去握住,紧紧握住,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不愿放手,也不会放手,因为还有承诺,还有责任!
“嘤咛!”手的主人似乎吃痛,惊慌中发出一声轻呼。接着,那人似乎努力想要挣脱,无奈却被抓得太牢,根本就无从松开.
跟着,手的主人好象向远处呼喊了几声,朦朦胧胧间,只听见是个女子的声音,而她的语气中满是着急.
随即,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迅速从远处靠拢过来,急促有力...
握住那柔若无骨的手,僵硬的全身不禁微微放松下来,体内丝丝温暖升起,而手中握住的力度也不觉轻了些许。也就是在这一刻,柔弱的手忽地挣脱开去,离开了手心.
空荡的感觉再次弥漫在心头,带着一丝恐惧,仿佛黑暗中惟一的光芒突地消失,只剩下独自一人.
可就在这时,脚步声纷至踏来,接着,在毫无征兆下,一股暖流忽地涌入体内.
异样的舒适感在瞬间游遍全身,与此同时,沉重的疲倦更如潮水般不断涌起,向着心底深处冲击流去.
沉重的感觉同样向脑海袭去,慢慢地,周围的一切似乎瞬间变得安静,再不用去想起什么,也不用感到害怕,只要跟着感觉,睡去吧!
但在那一瞬间,好象看见一双眼,一双相识的眼。
七天之后......
毫无预兆地,天成似乎被什么触动,缓缓地从沉睡中清醒,接着睁开了有些疲惫的眼.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已经多久,只不过脑海沉重的睡意暗示着时间怕是不会太短.

慢慢在此时所躺的木床上坐起身,天成只感觉到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虚弱,而脑中也是一阵旋晕,仿佛这微微地一动,便从浑身上下传来的不同程度地疼痛,更是耗去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饶是如此,天成依旧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慢慢坐了起来,接着向周围看了看.
这是一间不大的普通的农舍,阳光透过木窗照射进来,撒在地面上,显得温暖明亮.而农舍之中也是十分的干净简朴,衬着身上不知何时换下的柔和衣衫以及暖和的被褥,整个看上去,给人一种异常温馨的感受.
看着眼前的一切,在短暂的享受过后,天成心中却不知为何觉得空荡荡的.只见他额头紧蹙,口中不禁喃喃道:“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儿?”与此同时,他脸上疑惑与思索的神情开始变得愈加的浓重.
“啊!”天成猛地双手抱头,口中大叫了一声,而脸上的神色也倏地被痛苦取代.此刻,他只觉得自己越是努力去回想,脑海中随即就会有一阵如针刺的剧痛,连续不断,一波强过一波.虽然在刚才那一回想之下,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影像,但却模糊不清,而且转瞬又给遗忘了去.可是,就算很快就会忘记,可脑海中的疼痛不但没有减退,反而变得更加猛烈.
似乎被天成突如其来的动静给惊动,只听屋外忽地响起一个轻盈但又急促的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近,不过片刻间就好象已来到屋前,接着,屋子的木门在“吱呀”一声轻响中,被人推了开.
大片的光亮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顿时给屋子里又平添了几分亮度。跟着,在那光芒的映衬下,一个妙曼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处,只是由于光芒太过强烈了一些,却是让人无法看清那身影的面容.
那身影见天成已然醒过来,心情激动之下,口中不禁惊喜地啊哈了一声,可还不等她来得及上前时,天成不住抱着头,又痛苦地“啊”了一声。
似乎也发觉有些不对劲,身影微怔了一下,跟着不再迟疑,快速走到了天成面前.
天成的全身已被汗水浸透,身体也在微微颤抖.此时,脑海中那剧烈的疼痛不仅没有减轻的迹象,反而猛烈得几乎要令他昏厥过去.
若不是天成意志远超常人,而心中又为执念所占据,恐怕这份痛苦早已让他崩溃了.但尽管如此,他依然咬着牙竭力支撑着,不屈的韧性显露无疑.
可就在这时,脑海中猛地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波动,波动之强,仿佛连意识也要被撕裂一般.虽然天成仍旧强自忍受着,但在这般波动之下,他却是再也不能自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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