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尘埃终有落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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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夕阳是活力的再生,伴随人的生命与欢笑,在万像中落座。”那清晨的朝阳则是阵阵理想的前奏不沾一丝的名利之气,带着祥和的气息,洒向大地,无声无息。
这朝阳的曙光似乎被点醒了一样,终于眷顾到这个为了梦想而孜孜不倦的年轻人。它俏皮得透过木屋稀疏的木板,楞是拐弯抹角的照在了他的脸上,二十年,整整二十年来,它第一次为他当了一回免费闹钟。农村有句俗话,“鸡鸣狗叫见日升”,伴随着曙光的降临,鸡犬开始‘躁动’起来,庭院中,麦田里,争相的向主人卖弄着自己的喉咙。
“喔...”被鸡犬声吵醒的孟地伸了个懒腰。随手从荷包里拿出了那块生日时父亲买给他的廉价手表,“哈!时间还早,应该不会迟到!”他会心一笑,慢慢儿的将手表套到手上。“咯...”孟地伸手打开木门的缓慢动作,弄得门框吱吱作响。
结束了曙光的眷顾,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艳光...穿过薄雾如雨后春笋般一齐向他涌来,虽猛烈但却不刺眼。孟地欣然的闭上双眼,静静的感受着大自然的回归。“恩!真是个不错的天气,好兆头,有搞头!哈哈!哈哈!”孟地就这么两手叉腰,紧闭眼睛站在青苔上傻笑,活脱脱的一个泼妇公仔形象。
“地儿,傻笑什么呢?快下来吃饭了!”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谁,惟有母亲大人才具有如此亲切的声音。
“噢!没什么,今天考试,儿子高兴嘛!”孟地嘴角浮起的一丝邪笑,把母亲弄的云里雾里的。
对于这家人而言,在经过孟地几次失败的历练后,高考已经不再赋予什么特别的寓意了。父亲坐在大堂正方一言不发的喝着老白干,而母亲不停的往孟地碗里夹着菜,虽然只是两碟咸菜和几个窝窝头。
俗话说,“睡靠心情,吃看表情。”看着二老那愁眉苦脸的模样,这软软的米团孟地是难以下咽啊!为了赶紧让自己从罪人的行列中摆脱,孟地快速消灭碗中的饭菜,省得他老人家没胃口。
他轻轻的放下碗筷,规矩的坐着等候父亲的旨意。
“恩!”永远,父亲永远也学不会鼓励、客套的话,只有这沉重而简单的一个字。虽说早已习惯,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来回打转。接到旨意后,他快步的夺门而出,生怕这死死保存了二十年的泪水在这一刻会忍不住掉下来,毕竟,在父亲的眼中,儿子一直都是个坚强的人。
跑出家门老远后,他才停住看了下表,“哇塞!才6点20分耶!喔和!”孟地不由大声欢呼起来,刚从饭桌上**来的不悦,已被这难求的宝贵时间给赶走。
要知道,孟地家地处偏远地带,又受家庭经济条件的限制,他不得不放弃了住校,选择每天这样来回的穿梭在这条崎岖不平的山路上。
照这样算下来,光是走路就得花费他两个小时的时间。高考一般都是上午9点开考,现在才6点20分,预示着他现在有足够的时间赶上考试,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夹带着雀跃的心情,他舞动着书包奔驰于山林之间。爬上山涧半腰,看着那雨过天晴的彩虹,没有点缀,没有衬托,尽情地释放着它的热量,它的光芒,将它所有的色彩展现得淋漓尽致;卧在空旷原野中,盯着那毫无杂质的绿,看似娇嫩,却有着坚韧不屈的灵魂。即使暴雨如鞭子般抽打着它,它的身躯也从不会倒下。它永远昂首挺胸地面对太阳,面对蓝天。它的绿是纯洁的,无瑕的...

在一路鸟语花香的陪伴下,孟地悠悠然的走到考场,看着手表上的指针还在8点40分的线上徘徊,这让他很是得意。轻松的迈进考场,却见考生差不多都到齐了,似乎只差监考老师--这位唯一的配角上场。他迅速找着位置坐下,加入了考生们谈笑风声的行列中。
“佟佟佟...”随着几声皮鞋声的逼近,闹市般的教室立即安静下来,这气氛,静得都能听见彼此的促吸声。
“咯...”门被推开了,一位神采奕奕的胖老头走了进来。他年纪六十上下,一头浅褐色的头发保养得很好,只是胡子已经花白。“可恶!多半又是个难缠的老顽固!”众考生暗自骂道,有的差点骂出声儿来。不过孟地经过刚才大自然的洗礼后,以前的恐惧与紧张似乎在逐渐减少,直至消失,只剩下满满的自信空间,他安坐在位置上,闲适的闭目养神起来。对于考生们的“丰富表情”,执考多年的胖老头根本没理会,而是按照规矩把考试纪律重申了一遍,随后便将考卷一一的发放到各位考生的手中。
不一会儿,“叮咚呤...”广播器里的理想钟声响起,对于每个考生来说意味着梦想开始起程,是腾飞还是坠落,这,谁也断定不下来。
“各位!考试正式开始,请答卷!”简洁的几个字被胖老头用得苍劲有力。“咦?这些题怎么如此的似曾相识?”孟地拿着试卷冥思苦想的回忆这些题的面容,突然他猛拍头颅,两眼直冒金光,“哈!原来就是前几天恶补的内容啊!哇!棒极了!感谢爸妈、感谢老师、感谢上帝、感谢...”孟地在心底噼里啪啦乱感激一通。
以前的孟地一看试卷,脑袋就处于停滞状态,不知该从何入手,而今天的他脑袋似乎被佛祖开了光,不论问题难易程度如何,他都一一迎刃而解,答题答的是得心应手啊!短短的120分钟很快在他掌控的节奏中晃过去。
当很多考生对自己的不佳状态叫苦连天的时候,孟地早已收拾好行当,大摇大摆的迈出了教室。
在接下来的几天考试中,孟地始终保持着第一堂考试时的状态,将试卷操纵得游刃有余。“叮咚呤...”当最后一堂考试的结束铃声响起时,考生们活象一只只囚禁多年后被放飞的小鸟,争相的逃脱苦海。
“呼...”孟地再次伸了个大懒腰,闭上眼睛重新呼吸了一遍大自然的新鲜空气。也许做人做事就应该有始有终吧!这场高考怎样让他开始的,就如何让它结束也挺不错的!虽然刚经过几天的‘浴血奋战’孟地已是疲惫不堪,但他甘愿,因为他脸上已没有了往日的迷茫与彷徨,更多的是自信、激动,他昂首挺胸,微笑着踏上了孟家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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