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别样的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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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白说的哦,嘻嘻。”我的眼睛看向了从林里的果子树。
“走吧!清凝,我们去摘果子吃。”我拖起地上的他,向果子树跑去。
“哇!是梨,熟透了、熟透了,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我冲到树下,开心的大喊起来。
有句话叫:心动不如行动,我是这样想的,也就这样做的。于是,树林里出现一个抱着树干流着口水向上爬的假小子。
“啊!”我才爬了不到两米,就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枫清凝那家伙却依然站在旁边淡淡的看着我。
“喂!我想吃那个。”我指着高高的树上那诱人的果实对他说。
他没有答话,随手摘下一片树叶,以食指与中指夹住,然后向上飞出,极快极准的击下一个果子,稳稳的接住,递到我手里。
“我想去上面吃。”我指着那根大树枝,它的旁边结了很多黄灿灿的梨。
在现代的时候就想体会坐在树上的感觉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我又怎么会放过呢?坐在树上吃的感觉一定与树下大不一样。
只见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站住!”我冲过去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连他击落的“战利品”都掉在了地上。
“不行,我一定要去树上看看,快带我去啦!”我索性紧紧的抱住这只手臂。
是我一直哇哇大叫没有听清楚还是怎么回事?为何我感觉有一声极轻的叹息,还有一点点无奈的感觉。
风突然从头顶吹下来,我抬头看,那张脸看向上方,我在他的臂弯里只能看到一个有着优美弧度的侧脸。
他将我放在靠近主干的树枝上,自己在我外侧坐下来。我伸手摘下前方的一个梨,从包里拿出水果刀削起皮来。
“清凝,你的武艺是跟谁学的?好厉害。”我将削好的水果插在刀尖上递给他,他愣了一下,接过梨咬了一口。似乎犹豫的一下,然后淡淡的说:
“他已经失踪了。”
“失踪了?为什么?”我一边问着他,随手又摘下一个梨削起来。
“因为我。”他的表情还是那样冷傲。
“因为你?!”我有些惊讶,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哀伤,是的,是哀伤,他那样自责的悲伤,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居然坦言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
他低下头,好像在看着什么,又好像是没有焦距的,只是将目光定向一处,陷入回忆。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母亲在山间采野菜时发现了一名身受重伤而昏迷不醒的男子,由于怕带回家遭父母阻挠,只好将他安置在一个隐蔽的山洞,每天以采野菜为由上山照料他。一个多月后,那名男子在母亲的悉心照料下终于好转。一个月的朝夕相处,母亲爱上了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还在那个人将要离开的前一晚,留在了山洞内。那个人对母亲说让她不要离开那个地方,他会回来接她。但是,在他离开后的第二天,村里就被官兵搜察,一无所获的官兵十分气恼,杀死了许多村民后,放火烧了村子,母亲好不容易逃出了火海,但脸上和身上多处被严重烧伤,只好躲回山洞终日以野菜充饥,数月后却发现自己已有身孕,在艰难的环境下独自生下我,为了抚育尚在襁褓中的我,母亲只得去乞讨,却因脸上的疤经常被人追着打,最后变得时而清醒时而疯颠。在我的记忆里,母亲从来没有笑过,疯的时候就会一直哭着问一句“为什么还不来接我?”有一次母亲带着年幼的我乞讨时,师父出现了,他将我们带到一处非常隐蔽的山间小屋,为我们送来粮食,还教我读书习武。后来,母亲重病,多方医治始终无效,临终时突然清醒,告诉了我一切。我一个人在山间过了3年,亲身父亲终于找到了我,命人将我接回了他身边,那时我才发现,原来师父是父亲身边的人。父亲的家族很复杂,除我以外还有其他子女,他们似乎都不喜欢我。父亲终日忙碌,几乎没有与他单独在一起的时间。那段日子,除了师父偶尔会来看我,其它时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后来我闯了祸,被赶出了家门,还连累了师父,不得已与师父分开,我一个人在外流浪了多年,一直找机会寻找师父的下落,但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再后来,我就被丞相带了回来。”
这是他对我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我就那样跟着他的回忆安静的听着,他始终定在一处的目光里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悲伤。他居然有着如此惨痛的过去。面对疯颠的母亲,听她心碎的哭泣,亲眼看着她死去,虽然在一起却无法得到父亲的关爱,还要忍受兄弟姐妹的欺负,最后还因为一个错误剥夺了他的一切,失去了唯一守护他的师父。辛酸的童年与漫长的孤单之路,让他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有生命的实体,不哭、不笑,只剩下冷漠与麻木,也许,他还有恨!

到底是怎样的错误非要给予如此严厉的惩罚?需要赶出家门?但是我不会问他,是我打开了他痛苦记忆的闸门,怎么还能继续让他想那相不堪回首的往事?卸下冰冷的面具,他是孤单又无助的吧?
到此为止了,你也会累,也需要休息,至少这一刻,你不需要伪装。
“清凝,我可以借你肩膀靠一下吗?”我小声的问他。
“啊?”他有些惊讶的看向我。
不等他回答,我轻轻靠在他肩上。
“清凝,你不是一个人。”我轻声说着,感觉到他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清凝,如果有个人依靠着你,是否你就觉得不再孤单了呢?也许孤单是有期限的,请记住你肩上的这个重量,不仅是我,还有丞相,还有很多在乎你的人。你已经勇敢的撑过了孤单期,现在你再也不用一个人了,因为你有了许多需要你的人。我在心里鼓励着他。
清凝,你需要一些美好的记忆来填补心中的空白,掩埋那些沉痛的过去。
“清凝,我们来野餐吧!”我想也不想就从高高的树上往下跳。
“喂!太乱来了!”他连忙从树上纵身跃下接住我。
“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定会接住我的。”我开心的对他笑,满意的在他脸上找到一个不太自然的表情。
“下次不会再有这种事了。”他将脸转向一边凶巴巴的对我说。
我笑了笑,抓起他的手向着一块空旷的草地奔去。
“清凝,让你见识一个我‘百宝袋’的威力哦!”我打开背包充分利用。
他看着我变魔术似的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大大的冰蓝色台布,然后我们齐心协力的将布铺在草地上固定好,坐定,我又从背包里拿出三明治、茶叶蛋、瓶装饮料、薯片等,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我,我给他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
“清凝,开动喽!”我拿起一片三明治递给他,自己也拿起一片咬一口。
“好不好吃?”我一脸期待的等着他的反应。
“哦!”他居然淡淡的哦了一声就算了?不过我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对象。
放下三明治,随手拿起一个茶叶蛋,嘴角挂起了恶作剧的笑容,我装模作样的在饮料瓶上敲了敲,又在草地上磕了几下,然后弯起手指叩了叩,蛋壳如我所愿,“坚固”的防守着。
“好难敲开啊!”我作无奈状。
“给我吧!”他摇了摇头,伸手过来,我一看,机会来了。
“叩!”茶叶蛋准确无误的敲在他的额头,蛋壳碎了一小块。
“哇!清凝好厉害,蛋壳终于碎了,真的碎了耶!”我指着蛋壳碎掉的那一小块,你发现新大陆似的冲他笑,似乎刚才只是一个意外。
“叩!”他的手轻敲我额头,皱着眉头对我说:“别把我当笨蛋!”
“哇!清凝打我。”我故作生气的嘟起嘴,扑上前去把手中的茶叶蛋当成武器如雨点般敲在他额头。
“住手、住手!”他一边挡着,一边叫我停下。我有些得意,那个惜字如金的家伙居然把一个词同时说两次,我没有听错吧?!
看着他被砸得“凄惨”的额头,作为“罪魁祸首”,我放下了那颗可怜的茶叶蛋,从背包里拿出湿纸巾,很自然的帮他擦着。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我看向他的眼,目光对上的那一秒,他迅速的转移了视线。我这才发现此时的动作有多暧昧,他的手从后面支撑着身体,而我而跪坐在他面前,微前倾着帮他擦着额头,此时脸与脸的距离只相差了20厘米左右。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真的有些呆住了。
我突然如触电般跳了起来,退后坐正,拆了袋薯片胡乱塞进嘴里掩饰着心跳的强烈起伏。他也不太自然的坐直了身体,拿起一片三明治咬了起来。
我们都没有说话,气氛尴尬到不行。感觉有些渴了,我打开饮料灌了一口。
“咳咳咳……”我被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
“之夜,你没事吧?”他连忙凑过来,为我轻拍后背。
“咳咳咳……”我依然有些忍不住的咳嗽,但是刚才,我幻听还是怎么回事?他叫了我名字?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是不是他开始接受我这个不是妹妹的妹妹了呢?
“咳……嗯,我没事。”我向他摇了摇手,内心一阵欣喜,也许,和这个人和平相处会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吧?
晚秋的午后、微凉的秋风,温暖的阳光晒得人有些慵懒,呼吸都变得微甜。
迷糊中,我似乎呢喃着:“清凝,要开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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