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华丽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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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站在城楼上,目送哥远去的身影,被夕阳拉得修长的影子,拉得好悲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聚。
身边是长兴公主,和我一样难过的眼神,和我一样盼归的表情,和我一样望着那早已看不清的一人一马。才相爱的两个人,便要分离,各在一方,受着思念的煎熬,真的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心里不忍,缓缓转过身,拉起长兴公主的手,“长兴姐姐,我哥他会很快就回来的。”明知道是一句没有根据的话,但是还是觉得有说的必要。
长兴公主温柔的脸上淡出一个坚定的笑:“不管多久,我都等他回来。”美眸垂下,隐约有泪光闪动,“妹妹,我先回宫了。”
看着长兴公主寂静的背影,我的心情低落到了冰点,再次回望着哥远去的方向,漫天飞沙,遮迷了视线。兰儿走上来,“小姐,起风了,回去吧。”我却没有应声,依然望着,很久,很久。
回到墨香阁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隐约看见有一个小太监站在门口。见我走近,小太监马上迎上来,一躬身,“南宫小姐,殿下有请南宫小姐到东宫用晚膳。”
用晚膳?上次去就让我干站着看他用了一顿午膳,这次还想整我?“不去。”我对着小太监就是一吼,直直的就往屋里走。今天我心情特别的不好,火气大得很,这龙亦轩还来惹我,我就是不去,怎样?
小太监声音有些畏缩:“南宫小姐,这可是太子殿下的旨意。”我一回头,指着小太监大声说:“回去告诉太子,要吃他自己吃,我没心情去看着他吃。”我转回身继续往前走,兰儿追上来,“小姐.......”我抬起手,“什么都别说。”
坐在大厅里,也没什么吃饭的意愿。兰儿也不敢说话,帮我捏肩揉背。我定定的盯着门外,脑袋一片茫然,想着哥,想着长兴公主,想着妈妈。
不知道过了多久,刚刚的小太监又回来了。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声音很紧张:“南宫小,小姐,太子请您到,到东宫,用膳。”我‘噌’的跳起来,火气越加的大,“我不去,我今天就是不去。”
转身正准备回卧房,就听‘扑通’一声,身后传来兰儿缀泣,“小姐,你别在闹别扭了,太子的旨意违抗不得。小姐求求你,不要这样,兰儿给你磕头,给你磕头。”
心里一阵堵得慌,看向兰儿。哭泣的脸,头抵在地上,我又让她为我哭了。看向门口的小太监,微微的在颤抖,好象很怕我的样子。突然很不好受,我这是何苦呢,何必拿他们来撒气呢,他们不过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人,他们都很可怜了,我这样对他们发脾气,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无视人命,差得了多少呢?
我急步上前扶起兰儿,抹去她的眼泪,对着小太监说,“走吧。”小太监如释重负舒口气,站起身,“南宫小姐请。”然后就在前面带路,兰儿也如释重负,挽起我的胳膊,跟着小太监的脚步。
夜色蒙蒙,路上无语。
进了东宫,灯火通亮,金碧辉煌,一屋子的太监丫鬟都跪着。龙亦轩坐在正厅,眼睛半眯,看着手里的一本书。旁厅摆了一张很大的桌子,上面全是菜。我站在大厅中央,看着他,他看着书,没有抬过头。我知道他肯定是在生气,不然这太监丫鬟也不会跪着,我今天摆这么大的架子,他可是堂堂太子,不生气才怪。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看他怎么惩罚我。

很久过去了,他却依然看着书。不知道站了多久,我的脚有些发麻,轻轻的左右抖动。却看到有些跪着的丫鬟有些稳不住了,身体不停的抖,摇摇欲坠。我站着脚都麻了,更别说跪着,也不知道这些人跪了多久。心里开始后悔,我这一声‘不去’,连累了多少人。罚我不要紧,可是我不能忍受别人因我而累。
压下不好的心情,压下心中不满的火气,我一个欠身,“太子殿下,今天是南宫寞的不对,请您息怒,以后南宫寞再也不敢了。”
烛光一个摇拽,龙亦轩放下书,歪了歪脖子,站起身,徐步朝我走来。黑色的龙袍,显出王者的气派,而他的脸在烛光中却显得十分妖异。走到面前,龙亦轩挑唇一笑,笑容格外艳丽:“来拉?用膳吧。”没表示生气,也没表示不生气,好象什么事都没有。我来了,然后我们一起用膳就这么简单。
见他转身向旁厅走去。我也一个转身,朝着满地的丫鬟太监低声说:“快起来吧,快起来吧。”他们却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谁也不敢动。
我正着急呢,突然收到龙亦轩一道锐利的眼神,我一下停住。“南宫寞,如果不是这跪了一地的奴才,你会求饶吗?”我脸色一正,“当然......”看着他越加厉害的眼神,“会。”嘴角扯出一个笑,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都起来吧。”一声令下,一地的人都站了起来。他走到桌边坐下。我也快步来到桌边,并没有要坐的动作。
“坐吧。”龙亦轩看了看他对面的座位。我很规矩的走到他的对面坐下。
龙亦轩并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我也就看着他,不动。
只听他冷冷一声:“南宫寞,最近你是越来越放肆了。”我一愣,原来坐下不是叫我吃,是训话,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饶了我。
我一低头,“南宫寞不敢。”
却听见更加阴冷的声音,“你以为你真的就是太子妃了?架子大了?还敢违抗本宫的旨意了?”龙亦轩的眼神好冷好冷,比我第一次看见的他还要冷,“要不是看着相爷的面,你会进得了宫?本宫告诉你,太子妃的位置你想都别想。”
压了好久的火气和新的火气混杂着,一冲直上,要不是相爷,我能在这宫里,要不是相爷,真正的南宫寞早就和心上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还用得着自杀?这见了鬼的太子妃。我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盯着龙亦轩的眼睛,冰冷的说:“太子,殿下,我说,这太子妃谁爱当谁当去,本小姐我不,稀,罕。”
一个转身,裙角摆动,极其华丽,仍然丢给龙亦轩一个漂亮的背影,但是龙亦轩居然没有叫住我,所以我漂亮的背影可以一直持续到离开他的视线。
就在一刹那间,我突然有种感觉,这个优雅美丽的男人,他真实的目光似乎永远都只能停留在我身后,我永远都看不清他,也永远不会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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