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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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若,张校长找你。(网友手打文字更新www.xiaoshuodaquan.com)”正睡得晕晕乎乎,一只手拍了拍我脑袋,把我的注意力拉回了静得出奇的课堂。
“校长?”我揉揉眼睛,艰难地对准双目的焦距,发现门口正站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
“恩,快点去吧。”任课老师指着门口。
“保重啊!”张莹偷偷拍了拍我的背,脸上却挂着很奇怪的笑,让我感道莫名其妙。
“校长找我……难道……”想到这里,我的心猛然一紧,人家果然发现问题了。
见我迟迟不动,门口的老者把脑袋探了进来:“许若同学,你跟我来。”
还是去吧,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就算躲的过十五,还有大年三十呢。我按住胸口,平息一下剧烈的心跳,朝门口走去。
走出教室,背后传来了细微的议论声,他们大概在猜校长为什么会亲自来找我这个每天只会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怪人,或者我为什么那么厉害,居然在开学的第四天就被校长点名请出教室。
“怕什么?反正我本来就不想上大学的,被赶出去正好。我有的是钱,难道还怕饿死?”细细一想,心里居然有一丝莫名的喜悦,脚步也不沉了,跟在老者的背后,盘算着怎么回答他。
可是随着环境变得生疏,我心里又犯嘀咕了,他该不会搞什么三堂会审吧,怎么把我带到行政楼去了?一想到教导主任,学务主任,再加上管学生的校长老大……
越想越怕,我不由得抱住了双臂,因为——好~冷~啊~
“坐吧。”老者打开校长室的门,指着边上的一把椅子,然后坐到了我的对面:“我叫你来是想和你聊聊天,像朋友之间那样,希望你不要拘束,你可以叫我张爷爷,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叫张潮。”
“好吧。”想到“先礼后兵”这个词,我全身一颤,仔细搜索了一下四周,还好,没有什么埋伏。
“我观察你几天了,这几天你一直独来独往,在班级里也不和同学交流,这样下去会出问题的。”张老头的声音突然洪亮起来:“大学是一个缩小了的社会,在这里,你必须学会和别人交往的能力,包括人际关系,事情的处理和解决,自身优势的运用等等,这些在你将来进入社会之后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影响,你懂吗?”
“啊?”我哑然,这老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他管的也太宽了吧?难道他什么都没发现?
木然地点点头:“恩,张老师,这些我懂。”多年同老师周旋的经验告诉我,不要反驳他们的观点,否则就会被他们找到爆发点,引起一大串连锁反应。
张老头咳了一声,突然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为什么你的学籍卡的性别一栏被人改过?”
“啊……”我吓了一跳,几乎坐不稳:“可能是……写错了吧,这个我不知道。(版权归原作者所有,网友上传章节,千载中文网特此申明)”
“哦,那接着说。作为一个大学生,人际关系非常重要,这将关乎你将来在社会里的地位。懂吗?”张老头又给我讲起了大道理,心有余悸的我现在什么都听不清楚了,只是觉得他好象是在试探着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翻脸。
“张老师,我懂……”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冷汗直冒了,校长真不是盖的,虽然是个老头,但是气势压得我说话都有些问难了。
“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快速改变你的性格,使你融入集体中去。”张老头神秘地笑了一下:“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张老师,你说吧。”我最恨话说到一半的人,那样不如不说。
“呵呵,找个男朋友吧。”张老头笑容满面:“你身边应该有合适的人吧。”
“男朋友?合适的人?”我一愣,“什么跟什么啊……”
“你回去再想想吧。不急。”张老头抬抬手:“你回去上课吧,还有,别再睡觉了,把漂亮的脸蛋都印上花了。”
“啊……”我下意识摸了摸脸:“谢谢老师,我回去了。”
一出校长室的门,我长舒了一口气,校长好象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怎么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啊……
“孙子,你小子眼挺贼的啊,这姑娘我见了,不错……我已经和她说了,接下来就看你了……呵呵,你爷爷出马,肯定能成功……”就在我离开之后不久,校长室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
“妹妹,你找到什么没有?她已经离开校长室了。”张川一边朝着教学楼的方向张望,一边对着电话小声说道:“爷爷那边搞定,现在就看你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知道了,知道了!”张莹不耐烦地回应,又把手伸进旅行箱:“她的箱子就像个仓库,方便面,零食,啤酒,还有游戏书,天啊,还有烟,哥,你确定你要追她?”
“这有什么,咱妈不也抽烟嘛,这些我都不在乎,你倒是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没啊?”
“等等,我再找找……”张莹把箱子放回原处,又从柜子里拿出书包,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到床上,开始翻找。
一无所获,张莹又把目标对准了书包上的其他口袋。
“哥,我找到一个信封,我看看……”
“别看了,她回来了!”张川看到书包的主人朝着宿舍走来,立刻躲了起来,悄悄地说:“快把东西放回去,被她发现就完蛋了。”
“恩!”张莹把东西塞回背包,又拿着信封看了一下,把它装进了自己的口袋。(版权归原作者所有,网友上传章节,千载中文网特此申明)想想还是不妥,又从我背包里拿出一包零食,塞到自己的枕头底下,露出半边。
看着坐在床上的张莹,我有些疑惑地问道:“张莹,老师让我问你,怎么不请假直接从课堂上跑出去了?”
“没什么,不想听了。”张莹立刻摆出一副笑脸:“我先出去一下,等会一起去吃饭哈。”说完她便一溜烟消失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都变的这么奇怪……”我拉开柜子,却发现背包的形状有些异样。
“难道?”我脑子“嗡”的一声,立刻拿出书包,拉开内兜的拉链,伸手一摸,还好,证明信还安安稳稳地躺在里面,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发现自己唯一的一包锅巴似乎不见了。
环顾四周,视线停留在张莹枕头下露出的半边塑料袋上。
“居然偷吃我的零食……”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把背包扔回柜子。
“哥,给你。”张莹把从背包里找到的信封交给张川:“念来听听吧。”
张川直接拉着张莹的手,跑到几乎无人经过的学校食堂后厨,拆开了信封。
“小若:
也许你已经发现,自从十月以来,我与你疏远了许多。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了。因为在十月份的时候,我妈突然问了我有没有男朋友的事。我当然一口否决,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妈知道了我和你的事。也许是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被她发现了吧。当然,她不知道你的名字,从那以后,我妈就开始做我的思想工作(要我和你分开),让我好好学习,并且给我讲一些大道理,说什么将来的路还很长,做朋友还可以,不能……以下的想必你一定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面对他们的训斥我当然也反驳,以我的个性,能不和他们吵吗?因为这个,几乎每个星期我都会和他们大吵一次,但时间长了总不是个办法。一边是自己的父母,一边是自己的你,你说我该站在哪一边呢?以前全部与父母吵架的次数也没这几个月加起来的多。想想他们说的话,也是对的呀,可怜天下父母心。看到父母对我的期望那么大,我真不希望伤他们的心。可另一边又是你。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我却让你受到了伤害。我屡次和你吵架,想必你也伤透了心了吧。其实每次我和你吵架之后,我的心都像针扎一样疼痛,我……我……我现在的处境很痛苦,一边是我的父母,一边是你,你说我该怎样选择呢?经过数天的考虑和思索,我还是决定:我们分手吧!因为每次看到父母我都会感到羞愧……算了,不说了,尽是一些伤心的话语。我今后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你,真不希望我们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但愿今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可以吗?就算做不成恋人,你依然是我一生中最Like的人。

小若,今后的路还很长很长,真心的希望你可以找到适合你的人。这是我——一个朋友真心的,永远的祝福。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就让我们用彼此的心灵去真心地嘱咐对方吧!好吗?真不忍心与你分离,我也是忍痛割爱。希望我做出的选择可以得到你的支持。希望你能明白我所做的一切。
小若,不管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如何,只希望你记得曾经有我这么一个人与你相恋过
忘了我吧,好好的生活。
乐乐”
“不对啊,你刚才念的是‘男朋友’?”张莹抢过张川手中的信封,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却发现那个关键字上恰好被某种液体湿过,非常模糊,便数落道:“你瞎念什么啊,吓死我了,我以为小若是百合呢……”
“我也就是看像那个字……”张川辩解着:“下面好象还有。”
张莹的目光回到信纸上,果然,最后的署名“乐乐”这两个字的周围写满了诸如“骗子”,“混蛋”等词语。
“看来小若是被这个人害成这样的的。”张莹把信纸塞回信封:“等会我把它送回去,你想想怎么解开她的心结吧。”
“好吧,我想想。你先把她叫下来吧,就说我有话和她说。”
“找我来什么事?”我根本不想用正眼看面前的这个人:“有话快说。”
“你的表还在我那呢,你跟我来,我还给你。”张川准备拉我的手,被我躲过。
“表你放在哪了?”
“教室。”
我朝张川走去,冷笑着看着他,然后把手伸进他的口袋,直接掏出来一样东西:“这是什么?”
“我……”张川看着我手中的表,哑口无言。
“以后别在我面前耍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都是我玩剩下的,是个爷们就堂堂正正的。”我把表戴到手腕上:“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
“你说的对,是个爷们就要堂堂正正的!”张川突然大喊一声,抓住我的肩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嘴唇就被他狂热地吻住了。
……
……
“妈的,你给我有点反应!”张川猛然推开我,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愤怒,因为我就像一块木头一样,任他的舌头如何纠缠,也一动不动,这对于男人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比拒绝他的吻还要难受。
“呸!呸!”我啐了几口,想把他恶心的唾液吐出来。等自己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回答道:“哼,你想让我像个或者荡妇那样迎合你吗?对不起,我经验不足,所以没法让你满意。不过你可以去找别人呀。”
“你……你真的好过分……你为什么要这样!”张川咆哮起来:“是不是因为乐乐,是那个人把你害成这样的对不对?”
“乐乐?”我心里一紧:“你怎么知道乐乐的?”终于,我想起了回到寝室时,张莹不自然的表情。
“我……”张川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只好硬撑到底:“男人不是都像他那样的,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说完张川又抓住了我的肩膀:“忘了那个男人,和我在一起。”
“扑哧……”我忍不住笑了,闹了半天他把乐乐当男人了,不过这也难怪,这个名字的确容易让人误会。
“你笑什么?”张川诧异道:“不过……第一次见你笑。”
“张莹是你安插在我身边的内线吧。”我收起笑容,推开他的双手:“真没想到,家贼难防啊。”
见我翻脸了,而且句句见血,张川沉默了好久,才憋出一句:“是我逼她这么做的。”
“我不听这个。”我把手伸进口袋,掏出烟盒,但里面已经空了。张川拿出自己的,递给我一支,拿着打火机凑了过来。
赌气似的猛吸一口,浓烈的烟草味让我的肺有些不适应。
看到我咳嗽的样子,张川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打掉我手中的烟,把我抱进了怀里,任我如何挣扎也不肯放手,我放弃了,但身体还是在不停的颤抖。张川发现,自己胸前的衣服,正在被某种液体浸透。
“不管你如何倔强,你还是一个柔弱的女生,在你冰冷的外表下,始终藏着一颗温柔的心。我看到你对佳佳的照顾了。那时的你,才是真正的你,而现在这个,不是。”张川的声音异常温柔:“你可以否认,但你骗不了我,人在不经意间展露的,才是真实的自己。”
说完张川就托起了我的下巴,再次吻住了我。这次虽然我还是毫无反应,但泪水透过了紧闭的眼睑,泉涌而出。张川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我,似乎想给我一些安慰。
“我是在做什么?”我猛然醒悟,用尽全力挣脱他的怀抱。
“做我的女朋友。”张川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不管你答不答应,我们都已经分不开了,你已经属于我了。”
“不!”我用力摇摇自己的头,茫然地后退着:“我不会接受你的,永远不会!”
看着我的身影逐渐远去,张川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我太急了?”
“不可以动心,不可以……”我一边打着自己耳光,一边默念:“我是男人,我是男人……”
可是……刚才我的,竟然那么贪婪地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寻求温暖。
人最悲哀的是什么时候?是自己坚持的东西被粉碎的时候,我似乎,更适合当一个女人。
不可以!不可以!我要离开,永远的离开,不然,我真的会迷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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