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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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四点一个衣着破破烂烂的男孩,左手拖着一个脏兮兮的破麻袋,右手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火钳。敏捷的游走在街道两旁的小吃摊边,拾取着客人吃完剩下的饮料瓶、酒瓶、包装纸。
男孩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脸。只见他熟练的用火钳夹起,街道两旁留下来的破烂,又熟练的将它们扔进左手拖着的破麻袋,直到自己手里的破麻袋被装得满满的,这才停下来。将火钳一起放入麻袋里面,双手将麻袋提起来抖了抖,又伸手用力压了压里面,然后反手将麻袋背起来,朝自己来的方向往回走,这才看到他的脸。
男孩的脸晒得有些黑,脸边沾了少许的灰尘,看上去很是邋遢。扁扁的鼻子上面,一双漆黑的眼睛却在灯光的反射下,发出亮亮的光彩。小嘴微微上翘着,似乎在笑,一副洋溢乐观的样子,并没有因为自己现在的样子而抱怨世俗。
他叫田梁,今年十七岁,是个孤儿,从小被一个捡破烂姓田的老头养大的。
原来田梁以为他是田老头的孙子,后来才知道不是,因为田老头临死前,拉着他的小手对他说:“我快要死了,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其实我不是你的亲爷爷,你是我捡来的。嘎~”田老头说完,就断气了。
“爷爷!”
田梁见田老头断气了,大叫了一声后,趴在田老头的身体上,动情的哭了起来。
“呃~”
突然,本来已经死了的田老头,一下子又坐了起来。拉过自己床下的一个箱子,从里面又翻出一小麻袋。掏出里面一大把,从一毛到一百都有的毛票。一块黑黢黢,圆溜溜,像铁又像石头的东西。还有一本破得不能再破,旧得不能再旧的书。拉过满脸惊慌失措的田梁手里,断断续续的对他说道:“差点..忘了..这一万三千八百四十二块三毛钱是我..一生的积蓄……”
说着,田老头把钱全部放到田梁的手里。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又接着说道:“还有这个东西..别小看它..今后.洗澡前..先把这块东西..放在水里..然后再..再洗澡..最好是...是用..东西全身蹭蹭..对你..对你有好处……”说到这里,田老头又将那坨黑黢黢,圆溜溜,像铁又像石头的东西,递到田梁的手里。艰难的咽了口气,接着说道:“还有这本书..这本书..是捡破烂秘籍...是我生的心血..你拿着它..以后捡破烂的时候..就不会..不会捡不到破烂了...还有就是..就是一定要读书!起码..起码..混个文凭..好了..我要死了..你不用难过..也不用埋葬我..我死了。嘎~”说完,田老头将那本捡破烂秘籍放到田梁的手里,不顾一脸惊慌诧异的田梁,脖子一歪又倒在了床上。
……
回到自己的家里,田梁顺手打开杂物间的门。将自己今天捡来的破烂往里面一放,三下五除二的脱光了身上的衣服。走到洗手间里面,大瓢舀起水桶里面的凉水,朝着自己身上一泼。
“呼~”冰冷的凉水,让田梁忍不住舒畅一口气。接着田梁又拿起泡在水桶里面,田老头临终前给他的那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像抹肥皂一样在自己身上蹭了一会,又将它丢回水桶里面。再舀起一大瓢水,拿过台上一把都不知道用了几个月,毛头都开叉了的牙刷!牙膏也不放,就这样往嘴里捅了几下。然后喝一大口水,含在嘴里一会后,吞下……
田梁重复了几次恶心的习惯,将牙刷放回原处。又往身上冲了几瓢水,接着像狗一样抖了抖全身。拿起台上的毛巾,全身上下抹了几下,再盖在头上胡乱的擦了几下。随手将毛巾往台上一扔,大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来到自己睡觉的房间,田梁翻箱倒柜的翻出一根,面有一个大洞的三角裤。闻了闻,味不重。舔了舔,还没咸。就这样往身上一套,大半个漏在外面也不管。又翻出柜子里一件校服,穿在自己身上。
校服?对,就是校服。
别看田梁是个捡破烂的。自从翻他看并学习了田老头留下来的捡破烂秘籍,田梁每天晚上用不了多久,就能捡到很大一堆破烂卖钱。这些破烂不但能够田梁自己每天所需的生活,余下的还能交上他的学杂费!
弄完这些后,田梁抬起头来,看了看墙上的挂表。
6:29:57。
“3.2.1!”田梁看着墙上的挂表数道。
“叩叩叩!”
田梁刚刚数完,就听见一声敲门声。接着一个温柔中带着少许稚嫩的女声,在外喊道:“梁子哥!了!”
听到敲门声后,田梁就站起来,走过去拉开门。一个粉嫩得像个洋娃娃,穿着一身可爱的校裙,梳着两条大辫子,忽闪着乌黑明亮的大眼睛。背着个小书包,手里提着两杯豆奶,和两袋稀粥,外加几根油条,面带微笑的站在门口。
“小欣你怎么又来了?每天六点半,你就准时来敲门。”田梁看着两手提着早餐的林欣,疼爱中,又有些无奈的对她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这里是捡破烂的窝,里面都是垃圾,脏兮兮、臭烘烘的。你一个女孩家家的,不要老是往我这里串!你妈妈也不是不让你来我这里吗?让她看见回去又要说你了!”
林欣是田梁家对面的小区里面,一个美丽,可爱,善良的。去年刚搬来的。林欣的爸爸妈妈都是市一中学的老师,两人都是知识份子。
自打半年前,田梁一次偶然见到林欣的自行车掉了链子,帮她上了那次自行车的链条后。林欣只要没什么事的话,每天早上都会来叫田梁起床。还给他买早餐。

这让田梁非常不好意思,虽然自己脸皮够厚,但是上一次链条,就吃了人家半年的早餐,田梁还是觉得有点脸红。自己也早说过不让她来了,可是林欣还是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来叫他。
“没事了,我妈已经去上课了。”林欣完全没把田梁说的话当一回事,笑着说完。直径走到田梁的屋里,将早餐放在桌子上后。又走到厨房拿出田梁仅有的两个小碗和一个盘子,放在桌子上。将早餐整理好,抬起头来对田梁说道:“梁子哥快吃,吃完去上课了!”说着将一碗稀粥和一杯豆奶,推到田梁面前,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递到田梁手里,微笑着温柔的看着他。
“谢谢!”田梁见自己说的话还是没什么效果,无奈的接过林欣的筷子,对她道谢了一声。端起碗,向里面的稀粥吹了两口,接着就一口气喝完了碗里稀粥。深呼出一口气,然后又端起豆奶,将吸管插进豆奶的杯子里。
“啊!慢点!”林欣还没来得及阻止,田梁又一口气喝光了豆奶。揉了揉装豆奶的杯子,朝自己存放垃圾的地方扔了过去。
“没事,我习惯了!你慢慢吃,我等你!”田梁转过头来,抓起两根油条往嘴里一塞,无所谓的含糊着对林欣说道。
‘早知道不买粥了。’林欣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暗想道。
田梁每次只要吃液体状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一口气喝光,然后舒舒服服的呼出一口气。对他来说,这是一种享受!
等到林欣吃完早餐,田梁将她的书包,往自己身上一背,就朝门口走去。田梁他自己没有背书包的习惯,书本都放在学校的课桌里面。
林欣将碗收拾好,放回原处,又将田梁床上的被单叠好,这才跟着走出田梁的狗窝。
两人同在市一高。只不过田梁上的是高二,林欣晚田梁一届,上的是高一。
田梁的学习成绩并不好,上高中的时候,仅仅只是超越分数线三分,勉勉强强的上了高中。而林欣却是市一高的王牌!中考的时候超越分数线近三百分!是重点培养的对象。
市一高离田梁家不远,慢走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以前没认识田梁的时候,林欣是独自一人骑着自行车。自从认识了田梁以后,林欣就抛弃了自行车。每天早上都来叫田梁,跟着他步行。
来到学校,田梁一直将林欣送到教室后,才朝自己的教室走去。
“小欣,你还在和那个捡破烂的一起啊?”林欣刚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同桌李倩就小声的再她耳边嘀咕道。
“李倩!我再说一遍,以后别再这样说梁子哥,不然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听了李倩的话,林欣立刻扭过头来,有些生气的对李倩说道。
“你!”李倩被林欣这样一说,气得不行,涨红着脸气鼓鼓的对她说道:“我还不是为你好!以后后悔来不及,你不听就算了!”说完。李倩扭过头,拿过一本书遮着自己的脸,不再理林欣。
“哎!”林欣看了看同桌,叹了口气,摇摇头拿出一本课本来预习起来。
田梁回到自己的教室,默默的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平常田梁都是一个人闷闷的,不怎么和人说话。班里的人也大都知道,田梁是个捡破烂的破烂仔。加上他学习又不好,所以也都不怎么理他。除非是真有什么事情,才会去和他说上几句。刚好全班五十三个人,单了一个人。没人愿意和他坐,他就一个人坐了一张桌子。不过田梁对这些并不在意,别人不理他,他倒落得个清闲。
也许是上天知道田梁是个闷骚男,上课的时候,班主任领着一个恬静可人的女同学,走进教室对大家介绍到:“同学们,这位是刚从省城转学下来的王思茹同学,大家欢迎。”说完带头鼓掌起来。
接着,“噼里啪啦”的一阵掌声就响了起来。大部分的都是男同学在鼓掌,女同学都在打量着眼前这个美女同学,眼中多多少少都带有一点敌意。
“大家好,我叫王思茹,希望以后能融入这个集体,也希望在以后的相处中,请大家多多关照!”等掌声落下后,王思茹走到讲台上,落落大方的微笑着说道。说完,她又朝对大家鞠了个躬。
“啪啪啪!”这次不用班主任带头,大家都鼓起掌来。两句话下来,王思茹就赢得了同学们的好感。
“好了!”等到掌声再次落下,班主任对王思茹说道:“王思茹你下去找个位置坐下。”
“谢谢老师!”王思茹对班主任道谢,朝下面瞟了一眼。直径走到田梁的旁边,坐了下来。对田梁伸出手说道:“你好!王思茹,请多多关照!”
一直都在打盹的田梁,听到声音扭过头来。看见一双美目,正笑吟吟的看着他。愣了愣,慌忙伸手握住王思茹柔嫩无骨的小手。
梁,多多关照,多多关照!”眼前这个大方的女孩子,让田梁有点不知所措,结巴的说道。
“扑哧!”看见田梁这副窘样,王思茹忍不住,捂住小嘴娇声笑了起来。
呵!”田梁一脸尴尬的陪笑道。心里暗骂自己无能,‘不就是和女孩子说话么,紧张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面带笑容的女孩,田梁觉得她很漂亮。虽然王思茹本来就很美,但是田梁总觉得心中有些异样。可能是第一次摸到女孩子的手,感觉有些心痒痒的吧!所以一直抓着王思茹的手,忘了缩回来。
“好,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王思茹轻轻的抽回一直被田梁的狼爪握住的小手,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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