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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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的是个很长的故事,那么遥远,遥远得我都已经要忘记我是谁了。
说它很娄长,其实却也很简单,你先别急,听我慢慢告诉你。
恩……奇怪,明明是很遥远的事,如今回想起来,却发现脑海里的记忆渐渐变得清晰,好似昨日我还和听雪一起,在田间疯狂地跑,恣意地笑,到了冬日,待下了雪,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打雪仗,每每都是弄得浑身湿透,才舍得回家,这时候,姨爹便会嗔着拉过我两,替我们掸去身上的雪,然后板起脸告诫我们不许再调皮,却又在看见我们露出委屈的表情时作罢,姨爹就是这样,从来舍不得我们难过。
我爹早逝,在我的记忆里也没有多少关于他的记忆,但姨爹不同,虽说他是听雪的生父,却从来对我两一视同仁,在我和听雪最无忧的日子里,他或许扮演着比娘更为重要的角色。
怎么,觉得这样的日子不像是个王爷该有的?的确,正如你所想的,我根本不是王爷,甚至都不是辰国之人,呵呵,很吃惊吧,小心别碰翻了茶盅……好好,我继续说。
我一直以为,娘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妇,每日清早离开家,日落的时候归来,她抚摸过我脸庞的手很粗糙,厚硬的茧就像是过去艰辛岁月的写照和见证。娘少言,也很少笑,甚至脸上都不常有表情,但她对我们却是温和,有时候我总觉得她的魂和身子不是一套,不怎么协调,呵呵。
或者有许多人很羡慕我现在的生活,衣食无忧,但我若能选择,决计不会像现在这样,过去虽说清苦,我却是真正从心底感到幸福……是的,就是幸福。
不过……世间的所谓幸福是不是都很短暂,或者就因为短暂,才令人想要紧紧抓牢。
那一天有颜色……是殷红色的,真的,我一直以为这红已经在我记忆里消退,但是如今想起来,才发觉依然鲜艳,满地的鲜血……艳得刺痛我的眼,红,不是该是愉悦的颜色吗,为什么,为什么带给我们的却是……
不,我没事,你想要知道的,我统统告诉你。
……那天我和听雪从山林里回来,姨爹却没有在屋外等我们,也没有多想,只道是姨爹有事,于是推门而入……
两个人……一天里,我们突然失去了仅有的两个至亲,好像整个世界在我们面前崩塌,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变成了回忆……
呼……见笑了,我想我还是加快速度吧。
之后当时的暗阁阁主就出现了,她身上有和娘一样的黑檀木令牌,她告诉我们娘原是暗阁成员,一次任务后,阁主允许她带着家眷隐居,只是不曾想……竟然会有仇家找上门,若非我和听雪碰巧不在屋里,或者早已……
我有时候想,如果那天我和听雪也一起……呵呵,或者就没这么多烦心事了。
很老的套路,我们为了报答阁主收留,加入了暗阁,严酷的训练,但是我知道,要在这世上活下去,就要让自己更强,要比娘更强,才能保护听雪,听雪很爱哭的,别看她平时总是冷冷淡淡的,心思却细腻得紧,我答应要保护她的,那时候,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之后……阁主交待我来辰监视北堂王爷,呵,真是不习惯,二十多年了,这称呼向来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说,还真是不习惯啊……抱歉,又离题了。
真正的北堂王爷,哈,体内留着辰国皇室的血,暗地里却勾结外敌,妄想自封为王,可笑他的野心竟然因为一场小小的风寒而消逝……那时我已顺利混入影卫堂,顺利成为北堂的影卫,没曾料北堂竟然就在这时候,呵呵……可笑吧,当时主上以为是我施计杀了北堂沉熙,我也不想多辩驳,反正无论如何,结果是一样的,不过她真的是因为风寒丧命的。

主上送来密帖,要我假扮北堂沉熙继续呆在王府里,作为暗阁的内应,而我的行踪也只有主上一人知晓……也就是说,在星国,已经没有我这个人了,只有在主上才能给我命令。
呵,说来也是巧合,我的身形与北堂沉熙有八分相似,易过了容,呵呵,就是这张面具,太久没有取下来了,现在这么扯下来还真有点痛,这么惊异地看着我做什么?哦,太久没有晒太阳,很苍白是吧,呵呵,让我接着说……监视北堂沉熙也有些时日,假称重病恢复了一段时日,已少有人能够看出我们的差别,除了……她的正夫,左苑卿,也没想过要杀他,只是刻意减少和他见面的次数,若非他害死凡儿……我……
唉……之后遇到你爹,有了你……我真的很欣喜,这里让我重新有了家的感觉,甚至让我忘了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曾经以为如果阁主忘记了我,或许我就能够这么过一辈子……但是,天不从人愿,先是你……发现了我的身份,我知道你当时很气恼,很彷徨,也想尽了办法要你安心,但是你却还是……唉……你故意放纵自己,我知道,你惩罚自己,同时也是惩罚我,可是你……真的不能了解我的无奈啊,你要我如何?
那次发现堂里的一些机密外泄……你刚才也听到了,调查之后发觉你的小侍,寒……哦,寒衣很有问题,再深入……发觉寒衣和星暗阁竟然有关联,这已是让我震惊,再加上,那些消息竟然都是你……有意让寒衣知晓的,你……已经很多年没有和我好好沟通了,见了面也只是生疏地叫声“王爷”,好不容易这次……唉……我也是没办法,因此派了黎儿在你身边,要她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起初也没什么,只是到后来,黎儿向我汇报时,常常会说起你的很多事,你在夜里独自哭泣,常常跑到你爹院外张望,之后你昏迷,醒来后,似乎变了一个人,呵呵,别紧张,我只是打比方……之后黎儿便不再愿意向我吐露过多你的事,我问她,她说她相信你,要我这个作娘的也该百分百的相信……呵呵,这丫头过去挺听话的,你醒来跟了你才几日就变得伶牙俐齿起来……也是不得不,我对她下了药,我真的不愿意的,但是除此之外,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知道你的事,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想要多知道一些你的事,才能保护你……真的。
你说琉璃和寒衣的事?……原来你也已经知道了,不错,那个试探寒衣的人确实是我派的,也是我灭的口……二十多年来,我已经学会了心狠手辣,呵呵,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他们的来历,只是不愿去相信……原来最终,他们还是找来了,可是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和我联系,也不知这两人混进王府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有那个锦王爷……总是给我不好的感觉,似乎……知道我的底细……这个稍后再说,不管锦王爷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总之暗阁已经掺合进来了,不知道主上她……
还有听雪……主上说会代我好好照顾她,我还记得我临走时她一万个不情愿的表情,我答应她一定回去的……结果却……唉,这是我最大的遗憾了……也不知现在听雪还好吗……
……
呼,似乎故事也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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