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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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如炬,以前只是听说,现在是……看图学成语,此时坐在榻旁的琉璃,一双美眸喷着火,把这个成语做到了十成十。
在我进房时,琉璃斜靠在床边,照看着寒衣,每次看到这样他我总是觉得心里抽痛,如果没有我,这两个人……
琉璃只是淡淡地望了我一眼,但是等我说清来意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不禁缩了缩脖子,琉璃发火的眼神真恐怖,像要把人烧着似的。
“你究竟想怎样?”压低嗓子,似是压抑着怒火。
在我分析完了所有利弊之后,琉璃终于冒出这么一句让我绝倒的话。我说的你都听到没?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闭上眼默数三秒,再次睁开,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你不想现在就离开,如果你还想要帮寒衣解毒,”我对上琉璃冒火的双眼,“这有这一条路。”
这话怎么听都有威胁的意味,心里再次冒出要逼良为娼的罪恶感,呃,搞什么,我还什么都没做啊……
眯起眼,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来回打量着我。为什么我在琉璃心里就这么不能信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依然凝视着我。
真是伤人的话,“我知道,”我扯出一抹苦笑。
“但是为了寒衣……”转过头看着沉睡中的精致面庞,眼神变得柔和。
“……”有一点点同情**文里的女配了,我摇摇头,甩掉某些萌动的情绪,那些不该有的情绪,“那么你是答应了?”
“我有其他的选择吗?”回头望我,眼里又有了点点火星。
“你放心,这只是一个形式而已,不会再有其他什么,”这算是承诺吧,我感到脸上的笑在琉璃的注视下有点挂不住了,“那就这样吧,稍后会有人来帮你准备的,我先走了,”也不等他在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去。
“用冷水敷一下吧,”身后的人突然出声。
“呃?”我回头,不解地看着他,见他看着我的右脚脚踝。
“这样走路很难看,”别过头不再看我。
“……恩,我知道了,多谢提醒,”我微微一笑,慢慢走了出去。
外面有些炎热,我关上身后的门,低着头想了想。
再次抬起头,笑容重现,不要哭丧着脸,那样会变丑,我告诉自己。
“世子?”溪出现了,原本这个时候她是不会露面的,但是我这几日都没有带侍女,今日又扭伤脚,她只好充当我“拐杖”的角色。
“恩,走吧,”我对她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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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了,琉璃这才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那沉重的门,听着那个人离开时时重时轻的脚步,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外面的阳光很耀眼,可是再耀眼,夜晚也总是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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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纳侍君,所以自然不会很铺张,何况再过两日正夫要过门,这事自然不足为外人道。
只是简单的仪式,琉璃一袭桃红稠衣,颊上淡淡的上了些脂粉,嫣红的唇。
若说初次见他,他的美是妖媚,却总让人觉得少了份韵味,而此时的他……似乎,很不同了。
他就如同火,散发着美丽的光芒,引人情不自禁地走近,然后一起化为灰烬。
此时看着坐在床榻边的嫣红身影,我不禁又露出一抹笑,有些苦涩呢。
见过了爹娘,奉了茶,便算是礼成了,早早的就被送入了洞房,呵,这可是我头一次洞房花烛夜啊。
“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曲子?”我没有走向床榻,只是坐在桌边,桌上燃着两只红烛,烛泪缓缓滴下。
“……”始终低着头的琉璃终于抬起头来,疑惑地望着我。
我笑着看着他,轻轻地唱了起来:
“人如花飞云如短歌
谁曾爱我
时而风光时而坎坷
谁怜惜一个我
镜花岁月没法断绝
我心媲美是明月
情如孤舟愁如深秋
尘如初春雪
寒如深深雪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花虽美
也在期待你留下结果
红如天色蓝如沧海
如何记载
时而光彩时而悲哀
如何等一刹爱”
唱完自己轻笑出声,怎么会把琉璃和洛神里的刘惜惜联系在一起?也许一样是烈美人吧。
“……”看着我默不作声。
“唉……”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些懊恼,难道是因为今天气压低的关系?我向门口一望,隐约可见两个身影站在门外,自然不是焰和溪,这种时候他们通常会自觉地跑的远点,不妨碍“我”,现在门外这两个好像是娘派着的,我还真是被她搞糊涂了,明明是很不屑琉璃的身份,就是刚刚琉璃向她敬茶也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偏偏现在又找人堵在门口……娘难道你希望我快给你生个孙女抱?可是这样似乎也不行啊?
“还欠一杯合卺酒,”还是琉璃开口打破了沉默,起身向桌边走来,拿起桌上的酒壶斟了两杯,伸手将一杯递给我。
合卺酒吗?我有些迷惑,“反正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就免了吧,”我看了看杯中透明的液体,这东西我还是少碰为妙。
手微颤了一下,杯中流出少许,琉璃不语。
“恩……我们干了这杯吧,”我豪迈地说,举杯等着和他捧杯。
“碰……”清脆的捧杯声,琉璃仰头饮尽。
我笑笑,不是合卺酒,会不会少去很多负担?仰头,饮尽,忽略舌尖火辣的感觉。
烛泪仍然在缓缓地滑落,烛光有些眩目。
“琉璃,”我可不想冷场,“你……”但是我还没想好要说什么……

琉璃看着我,估计觉得我很莫名。
“你……喜欢寒衣?”让我打自己一巴掌吧,我实在是找不出话啊。
“……你想说什么?”眼神充满提防。
“没什么没什么,”好恐怖的眼神,“我只是羡慕你和寒衣感情这么好啊。”
“……”看了我一眼,开口道,“我们一起长大。”
呃,没啦?我还等着听故事呢。
“说说你和他小时候的事吧,”我笑吟吟地看着他,“长夜漫漫啊,”啧啧,这话真暧昧。
“……”瞪我一眼,微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不是知道我对他没有非份之想,松了口气?
“我们的小时候可不似你,对我们来说,只有变得更强,变得不择手段,才能活下来……”
于是我听琉璃说他们小时候的残酷的训练,人吃人的可怕的森林……
琉璃说他和寒衣曾经都是独行侠,不说话,他是憎恶所有的东西,也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寒衣则是迷茫,修行时从来不顾生死,有时候,甚至是希望自己能死,他像是不知道活着的原因,不知道该朝哪里前进……
琉璃说他们其实都很怕孤单,所以最后,但他们的队伍只剩下他们两人,他们紧紧地依靠着对方,于是满身是伤的时候不用再自己艰难的上药,就算两个人都不说话,但是背靠着背的时候却仍然感觉温暖,感觉不再孤单一人。
琉璃说主上很赏识他们,因为他们一起执行任务从来干净利落,寒衣是冷漠地听从命令,像是从来不曾在乎过什么,但是他知道不是这样的,其实寒衣自己不知道每次自己杀人时眼里都会闪过哀伤和不解。
琉璃说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容貌变成别人的附属,他说他希望作自己,原以为在暗阁那样的组织里就能得到想要的自由,却不想那里有更多的规矩,细作是不能有情的,不该笑,不该哭,其实这比坐牢还让人难受,但是走不了。
琉璃说他和寒衣一起来辰国,他说他想要和寒衣在一起,因为只有寒衣才能让他觉得不再是一个人,不想再像当初那样在雪地里奔跑,一个人奔跑,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白茫茫的一片,只有自己,只剩下自己。
琉璃说寒衣动了心,所以在寒衣不在的时候他要替寒衣守护寒衣的心,守护寒衣想要守护的东西,他不可以抢走寒衣的东西,若是寒衣不理他,他又是一个人了。
琉璃说他想要自由地笑,自由地哭,疯狂地大叫,作自己,不是花魁琉璃,不是暗阁成员,只是自己。
“你叫什么?”
“致清。”
我想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吧,歪着头看着他,见他又倒了一杯酒饮尽,脸色越发嫣红。
这酒可是真正烈酒,我才一杯下肚,此时也已头昏眼花,何况琉璃刚刚无意识的一杯接一杯的豪饮,怕是有六、七杯了吧。
致清?呵,琉璃致清?琉璃有一颗致清的心?
“我是致清,不是琉璃,”突然站了起来,身形有些摇晃,像是宣誓般地道。
“你谁也不是,你就是你,”我仰头笑着看他,觉得有些耀眼,比烛光还耀眼。
“我就是我?”琉璃看着我,眼里有小小的迷惑,看上去很……可爱。
“恩,你就是你,”我点头。
“那么我能做我想做的事吗?”
“当然,只要是你自己想做的,”我觉得有些像幼儿园老师,琉璃,真正的你也这么迷惘?
“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等等,我似乎看到他眼里闪过邪气的光芒,想干什么?不会要杀我吧。
邪媚地笑着,扑了过来。不,不是吧,我向后一仰,忘了这椅子没靠背,“啊……”
什么情况?
我睁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一手托着我的脑后,避免了我聪明的脑袋和避免做亲密接触,另一手撑在我一侧,额前的发抚过我的脸庞,身子紧紧地压着我。
“那个……”看见他眼里的火焰,我咽了口口水,我都说了酒这东西少碰了……
“我是谁?”他看着我,略带醉意。
“琉璃,你醉……唔……”我瞪大双眼。
他竟然……咬我!
张嘴紧咬住我的下唇,直道嘴里尝到血腥的味道。
“现在,我是我,而你,是我的……”说完更加深入,舌探入我口中,与我的纠缠,深深地吮吸,直到我觉得快要窒息了,他才慢慢抬起头。
“……”一时间只有我的喘气声,我是真的呆住了,幸好没有忘记喘气。
美丽的凤眼中依然满是火花,突然感到腿部接触到了某种硬硬的东西,我尴尬地涨红了脸,这家伙不会是准备借酒行凶吧……
“起来啦!”用手推推他的胸膛,该死,身子都软了,根本使不处力,“你……”
捉住我的手,“记住……”语气有些迟缓,眼神迷离,唇又渐渐靠近……
突然就这么松了下来,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好重啊,头靠在我肩窝处不再动弹,“琉璃?”没有反应。
我费力地推开他的身子,坐起身来,“琉璃?”
双眼紧闭,脸颊嫣红,薄唇上还有没有抹去的一点血迹,形成一幅魅惑的画面,竟然睡着了?!看样子是真的醉了。胸前的桃红衣襟因为我刚刚的轻扯而微松开,露出一些雪白的肌肤和……一个粉色的疤痕,大约有六七公分长……应该是上次的……
我皱皱眉,手已抚上。
你要我记住今日的你是真正的你,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低头吻上他的唇,吮去唇上的血迹,抬头俯看着毫无知觉的琉璃。
“不是北堂游,不是萧游,是我,”我笑。
是我,你会不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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