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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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
——我们变得刻薄起来,感受不到身边的人给我们无微不至的关怀?
每个人都习惯性的对某件事物或感觉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依赖。
例如,你每天放学或下班妈妈摆在餐桌上的热菜热饭。天冷的时候爱人替你点起火炉让你取暖,车水马龙的路上人行道让你最有安全感。
但规律终有一天会被意外破坏,你不会永远被别人捧在手掌心里,像宝贝一样被宠爱。
妈妈有一天,突然病倒被送进医院。爱人爱上别人,决意要抛夫弃子一定离开。人行道撞出一辆大卡,你还在思索今晚约会的地点。
有时连我们自己赖以生存的信念都会被自己的习惯改变,但我们还是那么执著的相信天理,相信一成不变。相信还会有人会在每天7点准时会喊;‘快,起床了!’
这时,就注定了我们的失败。
幸亏我没有和德仁一样有裸睡的习惯,不然那一定会增加我穿衣的时间。
我明知道上班时间快来不及,但我还是翻箱倒柜找那件李薛梅上次帮我洗过的衣服。
之前,我傻得可怜,一直把它藏在柜子里面不舍得穿。仿佛那是帝王朝圣用过的物品,穿上它就可以让我原本阴暗的心重新又明亮起来。
穿之前我用力用鼻子闻了闻上面残留的香味,那样的香味让我有依恋有幻想。但衣服上残留的香味淡的让我感觉心里发慌,原来物质上的东西和心理上的感觉一样,不管你藏的再严,压抑的再深,终究会慢慢变淡。或许还是你想要的那种香味,想要爱的那个人,但这些终究会被另一种东西替代覆盖。
想要得要不回来,该怎么办?
昨晚,我弄到半夜才终于想通,她们离开你,不是她们薄情寡义而是我们期望过高。
做朋友,已经是她们自贬身价委曲求全。我们还有什么好埋怨?
但为了让自己和对方都多一些余地和发展空间,我还是边跑边给阿甘发了一条短讯,拔掉你花瓶里的带刺玫瑰,我愿为你换上一束清香的百合,朋友文哲。
谢谢你,我们都会幸福!——她回道。
我看着苦笑,是的,我们都会幸福而不是我们会一起幸福!
我没有洗脸没有刷牙甚至还节省下买早点的时间,却还是上班来晚,所有的早会已经全部结束。走进办公室之前我用力的呼吸三下,尽量把心放的平和,收起一贯的腼腆,找最优雅的姿势敲门问候说:‘嘿,大家早啊?’
但我就像高山清新却微薄的空气,她们呼吸顺畅才感觉不到我的存在。
前段时间努力建立起来的尊严,被自己全部塞在袜子里面。
只有那个短发的女孩微笑的看了我一眼,和李薛梅手里捏着的笔(我),表情恨不得将笔(我)齐腰折断。
我说过,对美丽的事物我有一种天生的畏惧感。
这是否也代表畏惧感越深,事物(李薛梅)也就越美丽,而我也就越迷恋?
。‘文哲早啊?如果你现在不是很忙的话,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吧!’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和翻动的文件仿佛办公室里出了恐怖事件。
而我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除了心里的畏惧,还有一丝强烈的负罪感。如果畏惧只是缘于李薛梅的美丽,那么那种负罪感的起源呢?
其实,后来我才知道李薛梅在背后为我付出多少。和崔艳的那次事件以后,在经理面前为我的荒纽辩解,相信我为我争取晋升的机会。下班后为我整理桌子,一丝不苟替我检查我未完成的工作。

而我却那么乐于坦然的接受她不知不觉给我的一切。仿佛一切都在情理,一切都在如自己所愿。到后来才知道积欠她那么多,辜负她那么多。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把迈进办公室里的一支脚重新又收回来的,然后跟随李薛梅进了她的办公室。
只是在转身的霎那,我看到俯在办公桌上崔艳略显微红的双眼。
。‘狗日的德仁,难道昨晚对崔艳动粗了?’我想。
昨晚,我大概一点半才睡的觉,但德仁还没回家。凭借我对德仁的了解,对一个刚认识的女孩下毒手,这样的兽行他完全干的出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善良,会在关键时刻用残留的理智把怀里的女孩推开。
虽然,推开以后,又懊悔的恨不得全部再重来一遍。
。‘文哲,难道你还没睡醒?”李薛梅用纤长的手掌敲打桌面。
我回过神来,李薛梅已经气的坐在椅子上。
。‘文哲,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出一种溃败的无力,我知道,那是一种冷心的失望。说实话,有时连我自己都很痛恨自己这种类似于‘人格分裂’的奇怪性格。明明自己已经身处险境,步履薄冰,却还在为别人着想。
这么说,并不想证明自己到底有多善良,只是,,,,为什么?偏又说不清楚。
。‘解释给我听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应该不会伤害你强烈的自尊。’
她,摘掉眼镜,闭上眼睛。
不经意的我看到她眼角已有淡淡的鱼尾纹。那鱼尾纹真的像鱼一样游进我的心里,我的心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悲哀与凄凉,为我也是为她。
不知道何时,我们的心里开始住着一个鬼。
因为心里的恐惧与不安,所以整个世界变的混淆阴霾。快乐就像中奖或剪彩,不是期盼就可以如愿。伤心则像一个人在家啃方便面,成为自然与习惯。
于是,伤心的时候,我就做清扫。擦玻璃,拖地,倒垃圾,洗白色的棉布衬衣。却怎么样也扫不掉她----那个美的‘像是一般的女孩’,倒在我心里的一堆垃圾。有时我会自鸣得意,26岁还可以保持清白,哪怕思想上已经越轨千遍。有时又会垂胸顿首,处男就像入伍的新兵,没有实战经验却被派往前线。
所以长久以来,我的内心一直都很挣扎。究竟是找个善良的女孩,认真谈场恋爱,过去的一切就用来缅怀?还是像德仁说的那样,人的心就像一个人的房间,当另一个人住进去的时候,也必定有另一个人要搬出来。随便找个女人住进我的房间。
结果,就是在这种挣扎中混混谔谔过了4年,
看见李薛梅的眼角,我发觉自己也在变的苍老。
如果说,德仁是在情海颠簸的调度的水手,那我就是他脚下的甲板。大风大浪,竟然没有认真谈过一次恋爱。什么时候我们变得刻薄起来,感受不到身边的人给我们无微不至的关怀?春天不再浪漫,夏季变得呆板。相信一连串的遭遇,都是前世欠下的赌债,今生用来偿还。
快乐,像一只红酒杯,但有谁来帮我来倒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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