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的时候
——我们都起誓要这样一直走下去，结果都分道扬镳。
因为我的晋升，德仁和阿胜开始讨伐我的不仁不义，好像我是骗财骗色的伪君子，理应受到谴责和道义的批评。
。‘文子，你小子好狠，练过‘隐忍’？’
。‘我练过书法，还得过甲等。’
。‘书法？我剪掉你的头发。’说罢，德仁做手势让阿胜去找剪刀。
。‘你这根‘阑尾’，浪费了我半个晚上就是听你东拉西扯，歪曲事实，扭曲真理？为了省几十块钱，就把我们领到那破地方，吃完就了事了？装的还挺像，喝一杯啤酒还要听你一声叹息。怕你伤心不敢多喝，回到家里还得一个人自斟自饮，又想起了雯丽。’
德仁，咬牙切齿表情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他说的这些当然不能怪我，但提到雯丽却好像全都是我的过错。依照德仁的性格，按道理应该早就把她忘了才对。
我想说对不起，却看见阿胜真的拿着把剪刀愣在德仁的背后，显然，刚才德仁说的最后一句话，阿胜也听到了。
。‘我，不是，，，。’
。‘不是什么？’德仁一语打断；‘你伤害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感情？’我听了以后哈哈大笑；‘你的感情是沙漠的草，永远都不会长高。’
。‘文子，你小子忘恩负义？你忘了你的第一个女友是谁替你介绍，虽然她的容貌还不及雯丽的侧身美妙。记不记得追赶你三条街的社会流氓是被谁用拳头打跑，留下的伤疤在大腿内侧痒了不敢伸手去挠。八点钟的外语补习是谁替你刷卡签到？’
我听了以后感觉确实亏欠德仁不少，嘴上却不依不饶。
。‘吃饭的时候我吃的比你少，你的工作带回家里我来替你先打草稿。满屋的垃圾你从不清扫。有人追到家里怀疑她们的内衣是不是被你所盗？你要我出席前女友的生日派队，为了只是想要替自己省下明天的足球门票。看见穿短裙漂亮MM你就把持不住开始大声嚎叫，引来的憎恨眼神，我是你的同党，，，。’
听到这些德仁气急败坏。
。‘刚从学校毕业的时候你没钱。每到交房租的日子，你就躲在网吧一聊可以几个通宵。没钱吃饭，我就到商店去赊‘液体面包’[即，啤酒]。干净的内裤，你会和我抢夺。吃肉你永远想不到我，，，。’
。‘我并不是不知感恩图报，去年的夏天你带了个女人躲在屋里乱搞，我却等在门外任凭被蚊虫叮咬。你有难言的隐疾和怪僻，我忍受你的脚气和不洗澡的怪异味道。你有易于常人的性格和嗜好，为了追赶黑人美女骑着单车和桑塔纳3000做速度比较，结果摔成重伤我请假用了一个星期给你端屎端尿，，，，。’
。‘上次摔跤只是车子的离合出了问题，摔伤的手臂也没有带来太大困扰。’
德仁悻悻地说。
。‘看来你终于开始服输，你昨天还在吵闹扫地的时候让你感觉手臂像在举重，血管像在燃烧。你过惯了有钱人的少爷生活。忘记了自行车不是你父亲的奔驰车，会有离合。’
德仁，终于沉默不语闭上口舌。
阿胜，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躲在房里。
反而是我因为突然间的冷静，感觉手足无措。
。‘好吧，德仁，事实上一开始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已经搞大她的肚皮。’
我很奇怪，德仁无论谈起什么都可以扯上女人。
。‘事先，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我以为要被拉去枪毙，谁知是被抓去相亲。’
德仁，冷笑一声，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
别说是他，在看到公告之前我都还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而在前一个晚上和李薛梅吃饭的时候，她为什么会不告诉我呢？难道就真的为了一个所谓的惊喜？她应该知道，我们都过了会被喜悦冲垮头脑的年纪。
哇靠，你好厉害，这样的话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还很年轻。其实内心老的像个没有水分的茄子，心肠则冷得像把开刃的刀子。大场面永远保持冷静，并且处事不惊。摸女孩的手，像修剪花丛多出的杂枝。搂她们的腰，只是为了证明男女之间的友情。吻她们的唇，只是为了体验爱的神奇。解她们纽扣，只是为了互补所需。
做这些我们表面都彬彬有礼，其实心里早就狼烟四起，我们为达成自己的目的，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好吧文哲，为了让你睡个好觉，我还特意在你睡的时候关掉你的手机。叫阿胜晚起，希望睡眠可以安抚你受伤的情绪，你却到现在还要找那么多借口。我怎么会交上你这样的朋友？’
听德仁的口气，仿佛是误结匪类。
。‘什么？是你关掉我的手机闹铃？还不让阿胜早起？’
我苦笑，不知道该是感谢的痛哭流涕还是该上去和他拼命。
德仁的表情如丧考妣，而我则是罪大恶极。
。‘好吧，德仁让我们想个办法补偿吧？’
。‘怎么补偿？我想你该选择自尽。’
。‘喂，我说过我开始真的不知道，我可以起誓。’
。‘起誓？我和每一个女孩牵手的时候都起誓要这样一直走下去，结果都分道扬镳。’
。‘那毒誓可以了吧？’
。‘你这样的人早就不怕雷劈。’
。‘那你要怎样？’
。‘必须补偿，再请我们吃一顿。’
。‘喂，你还欠我钱没还，你就真的没有一点良心？’
。‘你知道我现在没钱，唯一的良心也都给了雯丽。’
我差点吐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从开始和崔艳荒唐的闹剧开始，请全组的人吃‘肯德基’，和李薛梅共进晚餐，德仁阿胜和我的叮咛大醉，到又请全组的人吃饭。口袋里的钱也差不多‘弹尽粮绝’，我实在不忍心拿出最后一张人民币。
。‘文哲，记得六月八号‘点燃的不只是会燃烧’，，，。’
我开始大声喊停，回忆像迷雾加浓，空气却在变得稀少。六月八号对我来说是段痛苦的回忆，每次想起我都会变得残暴。
我把德仁按在地上，他居然都没有还手；‘好吧，就再补请一次。不过有言在先这是最后一次，往事不许再提。’
。‘可以，就这么办。’
我知道他不还手是存心让我，他说过可以让我一条胳膊，但我还是没有和他动武的勇气。
。‘文子，你不觉得我很过份？你因该好好揍我一顿。’他从口袋掏出一张雯丽的照片。
我开始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无礼纠缠，和表妹雯丽分手后，德仁开始不再酗酒，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不到三周。说实话我宁愿他喝完酒后，无理取闹，也不愿意他太过清醒晚上不肯睡觉。
我以为他会忘了，其实他只是说不出口，毕竟，最爱的女人现在靠在最好朋友的怀抱。那段日子，宿舍的声音没有吵闹。我寂寞的只能在上下班的途中和流浪的猫狗嬉戏打闹。他想激怒我，希望借助**的痛来化疗精神上的伤。
我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他把头埋在我的胸口。
是什么让一个坚强的男人也会变得如此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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