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双管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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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茜和维吉尔到了拉奥族,受到加图&拉奥的热情接待。二人看加图微胖的老脸上面色正常,金鱼眼依然闪烁着精明的目光,从出门迎接到客厅落座,一直谈笑风生,没有丝毫受伤的迹象。
加图高兴地说:“今天早起听到报喜鸟啼叫,就知有贵客来,可老汉我挠破头也没猜到是你们二位。”
贝茜看到老加图敲着光秃秃的脑门儿便忍俊不禁,说:“老族长,我们是近邻,为什么猜不着是我们呢?”
“哎呀,今天可是个盛大的节日,你们应该在家过节才对啊?”加图故做惊讶地说。
维吉尔点头行礼,微笑着说:“多谢拉奥族长记着我家小姐的生日。”
“不不不,不只是我记的,全部落人都惦记着哩。”老加图手捋稀疏的胡须笑着说。
贝茜挺难为情,说:“老族长,您太夸张了。”
“哎呀,我怎么能在贞女面前信口开河呐?三年了,三年来神庙没有圣坛贞女,我们听不到梦娜女神的指示,如同被蒙上眼睛,走路都不知先迈哪条腿。等啊等盼呀盼,等得老汉的头发都快掉光了,终于等到大小姐年满十八,可以主持女神祭坛通晓神谕了。呵呵,所有弗端斯人都记着这一天呐!赞美主啊!”老加图高兴的手抚心口感慨万千。
贝茜满面羞愧,欲言又止,然后望向维吉尔。维吉尔咳嗽一声,从容地道:“老族长,难道你忘了?你是最先知晓保尔族长神使身份的。神使就是女神的信使,负责传达女神的旨意,格端因公民大会上没有明确这一点吗?”
“是吗?”老加图一怔,然后摸摸光脑门儿堆起笑容,“哦,你看我这记性,可能怪早上多吃了一个鸟蛋吧!”
这时一个奴仆进来禀告:“老爷,夫人说有事请您过去。”神色有些焦急。
老加图一沉脸说:“没看有贵客在吗?下去。”
仆人退出去了,老加图讪讪一笑,以十分关切的目光望着贝茜,惋惜地说:“如此说,小姐是不想进神庙了?姑娘啊,恕老夫多嘴,您不进神庙倒是自在,可你知道吗,通晓神谕意谓着什么?那意谓着未卜先知呀!哦,还有,担当贞女天神庇佑,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将来人们会永远牢记你的名字,这可是人人都渴望、都求之不得的光荣啊!”
贝茜有些被加图的话说动了,垂首思虑,有些后悔,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为了张天锋和洛蒂,即使处女花冠仍在,她想自己还是会献出的。
维吉尔喝了一口茶,说:“拉奥族长,你说的这些,我家小姐当然知道。我听说比蒙国有一只神龟,死去两千年了,国王还把它藏在盒子里,供在庙宇中。你说,这只龟是愿意被包藏着死去,留下骨头被人尊敬呢?还是愿意活着在泥沼中爬行呢?”
贝茜白了维吉尔一眼,心中责怪,你把我比什么了?
“哦……”老加图略一沉吟,笑道:“嘿嘿,人各有志,那倒也是。不过,这是贝茜小姐的‘志’呢?还是浮吉萨满的‘志’?”
“是我自己的意愿。老族长,天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贝茜有些不愉快,说着起身要走。
“哎呀!难得大小姐光临,怎么能只坐一会儿就走呢。我已备下午宴,二位务必赏个脸。”加图连忙挽留。
维吉尔一笑说:“老族长,午饭就不打扰了,酒嘛,我倒想与族长碰一杯。”
加图一怔,然后以探寻的目光与维吉尔目光一撞,随即笑道:“即要喝酒,为什么不留下用饭,老弟不会是嫌我的饭菜难吃吧?”
“那里那里,谁不知拉奥族最富有?菜好,酒更香,老族长不会舍不得赏一杯吧。”维吉尔伸出手,似乎犯了酒瘾。
贝茜秀眉一皱道:“维吉尔,算了,走吧。”
“好,上酒。”加图一抬手,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奴仆端上了一壶酒,倒了两木杯。维吉尔双手端起酒杯,眼睛搜索着加图的表情,脸上却满含微笑,沉稳地说:“请——”语气似乎能把对方的酒杯端起来。
加图笑眯眯地端起杯,与维吉尔轻轻一碰,一饮而尽。维吉尔右手放杯,眼睛仍然盯着加图的脸皮,好象在观察实验结果。只见加图又从容地倒了两杯,维吉尔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地说:“小姐要回去,我想喝也不成了,老族长,多有打扰,告辞。”

加图&:#8226:拉奥又挽留了几句,送客出门。贝茜和维吉尔上驼鹿车离去后,加图快步回到客厅。他刚要推里面套间的门,一个大头侏儒便跟了进来,慌张地说:“老爷,不好了,独眼龙被伍德族活捉了。”
“不可能。”加图声音低沉地说。
大头人焦急地说:“您在招待贝茜的时候,有四个伍德族民兵拿着两张独眼龙的画像,分头游窜,哄族人说,他们救了一个被野兽咬伤的青年,可能是咱们族的,要族人们辨认,认出的有赏。就有一个该死的老汉去认了,说独眼龙曾多次出入咱们家。”
加图一听,忽然紧捂胸口,吐出了一口鲜血。大头侏儒见状一惊,慌忙要叫奴仆。
“不要声张,”老加图一把抓住侏儒的胳膊,忍痛说,“亚里斯多,把血迹清理了,不要跟别人说,我没事。”
说完甩下管家亚里斯多的胳膊,推门进入里间,随手关门。这个亚里斯多,就是当初去馒馒山以孩童换取魔晶和魔兽血,给食人魔头领出主意的矮人。
里面床上盘坐着一个紫袍老者,他就是克利特罗。他的脸依然是张天锋所见过的干尸面孔,灰绿色的长发比以前更为稀疏,露出了黄褐色的干瘪的头皮。两唇已退缩为两条干肉,暴露着两排灰白无光的牙齿。牙齿一张,他说话了,声音沙哑而低闷,竟是腹语——从肚子里发声,因为他的舌头已是又干又硬了。他用浑浊而缓慢的声音说:“内伤尚未痊愈,不应该喝酒。”
“我知道,导师。”加图面对眼前的木乃伊没有丝毫畏惧,而是朝克利特罗点头行礼,然后恶狠狠地说,“那个该死的维吉尔,我一定拆散他的骨头。”
克利特罗两个因眼睑萎缩而凸出的眼球晃动了一下,垂下头来,说道:“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
“我在六个手下的领口都封了两只蓝金虫的,可恶,竟然没毁了独眼龙的脸。”加图想不明白。
“独眼龙死了,和你看到的那两个奴才一样,都化成了石头。”克利特罗肯定地说。
“这些混蛋在诈我。”加图想明白了,倘若独眼龙活着维吉尔也没必要来试探他,问俘虏就行了。想到此,气愤之下又觉胸口疼痛。
克利特罗长叹一声,说道:“你说贝茜挡不住‘化石光环’,我还不信,刚才一看明白了,她竟然真的失去了贞女花冠。啊,那是我唯一的解药。一定是那该死的保尔……梦娜女神啊,我是为了弗端斯的强大,才吞下蓝金虫的,你不应这样对待你忠诚的仆人。”克利特罗觉得自己倒霉透顶,晃着干瘪的脑袋特别伤心,可是他两眼干涩已经没有一滴泪了。
“这小婊子也真愚蠢。”加图骂了一句,他不明白是什么力量使贝茜放弃进神庙的诸多好处。
他也替他的魔法导师着急,他知道克利特罗得到了一套召唤干尸的伟大魔法,可以建立一支天下最勇猛无畏的干尸部队。克利特罗为此而率先变成了“不死干尸”,即保留灵魂能自由活动的干尸。目的是剿灭地精和食人魔,征服沙漠国,占有他们的铜铁矿,使弗端斯部落迅速富强起来。当然,也有建国称王的理想。
不过,干尸当了国王也是没任何乐趣的,克利特罗当然不傻,他这“不死干尸”是可以还原为活人的,解药就是月神贞女的花冠。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捷足先登,打乱了他的如意算盘。
加图&:#8226:拉奥当然为他的导师着急,他咬牙切齿地说:“咱们就用现有的三十个不死战士,跟那小子拼一场,我不信灭不了他。”
克利特罗摇摇头:“不可冲动,你的智慧哪里去了?”
“我的导师,那可恶的小子可能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不拼还能怎样?逃吗,逃到哪儿去?”加图焦急地两手一摊说。
克利特罗仍用腹语说:“我走,你留下。”
“导师,你要到哪里去?你要放弃我们伟大的事业吗?”加图难过地说。
克利特罗拄着黑木法杖站起来,道:“后退,是为了更有力的前进。我要去寻找更多更强壮的不死战士,加图啊,留得蒙菲翳,不怕没柴烧,你要运用自己的智慧,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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