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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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锋发觉浮吉又在悄悄哼战歌,必是妄图再以沉睡光环放倒自己,大叫:“浮吉,再他妈玩阴的我立码儿割掉托尼的头。”他担心重蹈覆辙,于是朝池中大叫一声“克利特罗”,趁众人扭头观看之际,猛地把托尼推到前面的伯士顿身上,伯士顿接着撞倒了浮吉。
浮吉知道张天锋使诈,刚低声吟完战歌正要发出“沉睡光环”,猛不防被撞倒在地,眼看着老张一纵落入树丛,再纵没了踪影。
夜色笼罩了大森林,雨后的晚风清凉如水。静寂的夜幕下,虫儿伏在草丛中吱吱鸣叫,树叶摇窗沙沙作响。木屋里“萤火灯”亮着青白色的光,贝茜在卧室独守着沉睡的魔狼洛蒂,心神不宁。她已把洛蒂的伤口缝合并包扎好了,她不敢叫醒洛蒂怕这女孩子受不了疼痛。贝茜心里掂记着张天锋,一会儿气恼一会儿担心,站起来走几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漂亮的绿色蛾眉拧结在了一块儿。
今天傍晚是普里斯酋长带卫兵亲自把她送回来的。普里斯问她保尔为什么要拆毁神庙,贝茜哑口无言,她也为老张的狂妄行为而生气,站在一个弗端斯人立场上,张天锋的罪过真是不可饶恕的。
普里斯说:“保尔杀害阿隆索修士,就算是为了上回那一锤的仇恨吧,也算个原由,可是我们女神的庙宇碍着他什么了?啊!那是多么精美壮观神圣的庙宇啊!”普里斯能担当酋长那也是部落中有智慧的人,可对老张的乖劣的行径百思不解,他一定要见到张天锋,问个究竟。所以他守在贝茜房前不走了,他上一次到神庙为张天锋说情,便瞧出了老张与贝茜的感情,认为老张一定会回来,可是等到半夜也没等到。
其实张天锋早回来了,但是发现普里斯带着七八个各持刀枪的士兵守在院里,便躲藏起来。后来又悄悄从一角爬到自己所住树上,从屋里摸黑取了一道昨天画好的隐身符。倒不是惧怕,他是不愿意跟普里斯动手,怎么说人家也帮过忙,出来混得讲义气不是。
普里斯没想着抓捕张天锋,他明白不可能打败老张。他看到张天锋所招唤的两个巨怪,仿佛传说中的战争魔兽一样力大无比,无坚不催,倘若还会攻击性魔法的话,那将是弗端斯部落的灭顶之灾。
他出城护送贝茜之后,浮吉为安定满街恐慌的居民而发表了讲话。他代表神庙表示一定能够捉到张天锋,消灭怪兽,重建神庙。可是,这个精明的老祭司没料到会遭到市民的反对。矮人们虽然憎恶老张毁坏了神圣的庙宇,但随即想到捕捉张天锋的后果将会比庙宇的倒塌更为可怕。他们得知克利特罗下落不明,猜测是被巨怪吞吃了。连神术最高强的大萨满都不行,谁还会相信浮吉等人的能力。
矮人们不知道牛头马面呆在阳间是有时限的,以为巨怪跟着老张随时会出现,所以认定招惹张天锋是愚蠢的自取灭亡的行为。市民们看到破烂的庙宇,看到被牛头怪捏扁脑袋而摔下来的大蝙蝠,被踩倒的芒果树,看到二怪留下的大脚印,人人心惊胆颤。
这种恐惧心理象瘟疫一样很快传遍全城。全城男女老少涌到神庙破烂的台基下,议论纷纷一片嘈杂,有的埋怨祭司们无能,有的对托尼等人招惹张天锋表示不满,最后竟有许多人要求托尼向张天锋道歉。
“你们、你们怎么敢这样?反了,都反了!”托尼气愤地挥动胳膊叫嚷,从来没有一个平民敢对他这样说话。一个老汉走上前抱怨托尼没保护好神庙,只会在老百姓面前耍威风,不料被托尼推倒,这一下更激起群众的反对,一时人声鼎沸。
自视过高的浮吉祭司气得直戳法杖,这种集体公然反对神职人员的情况有史以来可从未出现过。他哼唱了一曲“祝福神曲”引发了两个淡蓝色“安定光环”罩下去,竟然丝毫无效,乱哄哄的情形依旧。“安静、安静——”站在神庙的残骸上,面对市民们一片反对声,浮吉焦急地挥着法杖大声喊:“大家要相信我们。”
“算了老伙计,先安抚下来再说吧。”伯士顿拉了一下浮吉的袍袖,尴尬地说。
浮吉也是个聪明人,考虑情势,无奈地叹口气,然后两手紧握法杖念动咒语,眼见那四尺长的木杖变化成了一个喇叭形竹筒,其上还嵌着原来法杖上的白色魔晶。浮吉把这竹筒的小口一端对在嘴上,喊了声“请安静——”扩音效果相当不错。众人的议论声在法杖变竹筒时便小了一些,当浮吉洪亮的声音如高音喇叭一响,全场很快安静下来。

“大家不要慌乱,你们的意见,我们一定认真考虑。本祭司会找到伍德族的那个保尔,保证巨怪不再来扰乱格端因城,大家放心,仁慈的梦娜女神会保佑弗端斯人的,都回家去吧——”
市民中有几个知名人士,上前说:“老祭司既然做了承诺,我们就先回去吧,都回去吧。”于是众人边议论着边散开了。
这些情况是贝茜出城以后发生的,她并不知道,她还以为张天锋的罪行会激起民愤,必然遭到所有矮人的强烈遣责,一致声讨。因为弗端斯人都是梦娜女神的忠实信徒,在大萨满或祭司的发动下,应该为了女神,为神庙而浴血奋战。所以今夜贝茜忐忑不安,为张天锋生气也为他担心。好在普里斯等得不奈烦了,终于告辞,贝茜感觉老张应该回来了。
贝茜送走普里斯酋长,四周看了看,一片漆黑。她下意识地走到张天锋所住的木屋下,看到屋里也是黑的,听了听没有动静。贝茜知道当时张天锋脱了身,但是不见回来,又担心起来。她忧心忡忡地走回到自己屋中,看看床上难以褪却狼皮的受伤的洛蒂,秀眉紧蹙,满怀焦虑地叹了口气。
突然,背后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腰,贝茜大吃一惊,分明捉到了腰间的手臂却看不到人。她正要喊叫,忽然嘴巴被捂住了,同时听到身后人说:“别喊,是我。”
“保尔,你、吓死我了!”贝茜听出是张天锋的嗓音,手抚惊跳的心口,责备说:“装神弄鬼的,快收了你的隐形魔法。”
“小声点。”张天锋放开贝茜,摘下隐身符现出形体。
贝茜转身看了看头发蓬乱的张天锋,挥起小拳头使劲在老张胸膛上捶了几下。张天锋一下子将贝茜抱起来,因为贝茜身材矮小,他想接吻还得鞠躬——张天锋原先爱上洛蒂时,在身高问题上还有心理障碍,现在他已经看惯了森林矮人,视贝茜的瘦小为正常,并深深爱上了这个小美女。
“干什么你?”贝茜又羞又气,双手捂住了老张噘长了的嘴巴,嗔道,“放我下来,你也不看看洛蒂。”
张天锋不情愿地放下贝茜,望向竹床上的洛蒂说:“我先看过了,是托尼那王八蛋砍伤的吧?嗯,多亏你照料她。”
贝茜哼了一声,生呼呼地坐到椅子上,瞪了老张一眼,责问:“你说,你今天是不是疯了。”
“我怎么疯了?”张天锋两手一摊。
“说好了我去找克利特罗萨满,你怎么又跑去打闹?不仅没帮洛蒂解除诅咒,反而使她受了伤,你、你要害死她吗?”贝茜快要急哭了,张天锋惭愧地低下了头。
贝茜的小胸脯气得一起一伏的,扭过脸不想瞧老张的傻相,停了一会儿又数落:“又是杀人,又是拆庙,本事不小啊,你是邪魔附体了吧。”
“贝茜,你不知道,那伙修士……日他姑姑的。”老张想说托尼等人洗澡时污辱贝茜,可又不好出口。
贝茜站起来继续埋怨:“阿隆索是伤过你,可你不该杀了他啊。就算他有错,可你为什么要拆毁神庙呢?你说,说不出个理由我永远不理你。”说完又给了老张一个脊背。
张天锋咂了一下嘴,一脸无辜地说:“好贝茜,你别生气了。都是浮吉、不,是克利特罗使妖法把我打晕了,俺醒来一瞧,庙已经塌了,不关我的事啊!”
这时,忽听外面有人朗声道:“好汉做事好汉当,不要撒谎。”
张天锋和贝茜惊诧地对望一眼,走出了卧室,只见外间客厅里站着一个健壮的矮人,正是普里斯。普里斯仍然是短发倒竖,绿髯浓密,不同的是今夜披了件黑布披风,更显威仪。
“大酋长,你是来抓我的吗?”张天锋抱臂在胸,若无其事地问。
“哼!我知道斗不过你。”普里斯直率地说,“但是,对于神庙,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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