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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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西市午德大厦十二楼,书艺茶斋,十三点四十分,星期日。
“大家好,我叫王吠,朋友们都管我叫狂吠,因为我嫉恶如仇,而且话比较快。没办法啦,谁让我是个爱国青年呢?临来时小麦都和我说了,没胡子老的是莲蓬,年青的是李异,有胡子的是老楼,这位长发美女一定是苏京。”
茶几对面那个二十六七的男人一气不停机关枪发射般的说,小麦向众人耸肩一笑,狂吠的性子总是这么急,根本不等她来介绍。
自从鬼影林事件后,幽冥鬼谭就一直想吸收些新鲜血液,在经过反复筛选,莲蓬将目标锁定了小麦的同事狂吠,仅从平日里小麦的描述就可猜测出,这个狂吠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令莲蓬感到意外的是,狂吠说起话来频率这么的快,而且停不下来,像决堤的洪水。
“咱们也都别废话了,今儿的故事就由我开始讲吧,谁让我是新人呢?”
狂吠虽然这样说,但还是看着莲蓬,目光迫切的等待他的同意。莲蓬端起茶盅轻抿一口,环视一周,看大家都没有异议,于是点头。狂吠立即眉飞色舞起来,眼神中却有着恶做剧似的笑意。
“我这个关于影子的故事是从民国开始的。”
“又是你的X档案吧?”
“这回是真事!我发誓!今天我可是连绝密档案都带来了。”
狂吠对小麦打断他很是不满,看得出他本打算最后把档案拿出来,吓大家一跳,结果让小麦一说,不得不改变计划了。莲蓬翻看了下,繁体字,是民国时期的个人档案,纸张都有些发灰发脆了,显然保存环境不是很好。
书艺茶斋里没几个客人,两个女服务员站在吧台后低语,另一个服务员则站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落寞的发呆,只有这边充满生机。阳光透过淡绿色的玻璃射进来,明净的茶具蒙了层妖艳的色彩,随着人的目光移动似乎也在流动般。不知为何,除了狂吠外,几个人都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像心底遗忘了件要说的事,明明就在眼前却就是想不起来。
“那是一九四七年发生在重庆的事,当事的主角叫戴显,字左之,是个古生物学学者,同时也是个民主人士。这份档案上都有记载,戴左之被捕时正在研究一种早已绝迹的古生物,这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它不能独立生存,只能寄生在其他动物体内。当然,这个说法并不准确,因为它只存在于宿主体外。戴左之在《山海经》里找到它的名字:影魅,是住在东离之国的一种奇怪的生物。戴左之甚至发现了这种生物的化石,奇异的化石。小麦你别这么看着我,档案上有记载,这可不是我瞎掰的。影魅的化石是与其他生物在一起的,而且只会在宿主的身后,它的化石只是纸一样薄薄的一片,可是却骨骼齐备,眼鼻耳口样样都有。然而由于深埋地下太久,都变得松散破碎,稍微一碰就都变成粉末,一般考古队都当泥土清理了,可是戴左之却很细心,不但发现了影魅,而且还拼出了一具影魅的骨骼!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甚至捉到只活的影魅。这一发现本该震惊世界,二维的生命,理论上的生物,却是真实的存在,这比战争更惊人!然而戴左之被捕了,他的这一重大发现也被封存了。”
“等一等,这档案上只说他是古生物学学者,并没有说他的发现啊?”
小麦不客气的打断狂吠口若悬河的讲述,这叫狂吠很是抓狂。两个服务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众人身后,听的出神。书艺茶斋靠南是一排排的书架,黄杨木隔断上烫金小字标明各类书籍的位置,古色古香。书架形成的隔断后是间雅间,墙上挂着幅直至地面的寒春腊梅图。透过书架看去,极有神韵。
莲蓬和李异都点上了烟,老楼则在把玩小巧的茶盅,不时品上一口,铁观音的香汤在舌下涌动,满口生津,令人清爽神明。
“还有另外一份档案,但拿不出来,就这份也是我顺出来的,一会还得给人家塞回去。我听说现在有人在借阅这些档案,大概是又要重新研究影魅了吧。别打岔,我说到哪了?噢,想起来了,戴左之被捕,他是被自己的助手,一个叫孙楠惠的女人出卖的,因为他私下为**传递情报,但他到死都不知道出卖他的那个人就是他最想保护的孙楠惠。戴左之整整受了三个月的折磨,不**形了才被秘密杀害。对了,档案里有几张行刑时的照片,你们仔细看看。”
几个人轮流交换着看照片,照片上的人惨不忍睹,一张脸部特写上,戴左之的左面颊已经见骨,**的肉肿胀发灰,围绕着流脓的大洞,如果细看,甚至能看到两排森森的白牙。他的两个眼角都裂开了,眼球突出,让人不敢想像他生前都受过什么样非人的酷刑。这张照片的一角,戴左之的一只手不知什么原因也被拍了进去。这只手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五根乌黑的手指都被砸扁了,又固定在木板上,不给切除,组织已化脓坏死。十指连心,而整只手都烂掉了,真让人难以想像戴左之都承受了怎么样的痛苦。照片上戴左之死不瞑目,他的眼睛出神的望着照片外的某个方向,无端的就让人感到一股幽寒的气息袭来。
苏京喝了口茶,再看照片,突然感觉有些反胃,险些吐了出来。她把照片递给李异,又从老楼那接过下一张照片,就在这时,小麦忽的惊叫一声:“我知道啦!”几个人吓了一跳,都围过去,小麦指着照片解释说:“你们看,他中枪后倒下了,但是影子却还站着!”照片飞快的在几个人间转换,小麦说的没错,照片里那堵墙上,真的立着一个不知何处来的影子!狂吠抿了口茶,再次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目光里有顽皮的神情隐约跳动。
“其实这只是我今天要讲的故事的引子,下面讲的才是正题!”
幽冥鬼谭的几个成员都满脸期待,就连站在他们身后的服务员也是。
现在是下午两点,整个书艺茶斋只有他们六个客人,所以连吧台的收银员也擅离职守,跑过来听狂吠讲故事。这叫狂吠得意扬扬。
“在戴左之死前,他大喊:万物都有影子,它们无处不在!可是没人知道他喊这话的意图何在。一转眼五十年过去了,关于戴左之的事就再没人想起了。但是一个叫孙辉祖的教授无意中发现了戴左之的档案,就是这份,并费了番周折找到了他的研究手记,并根据手记从一个隐秘的地方取出封存多年的证据,那是只年幼的影魅!孙辉祖打算把戴左之未完的工作进行下去。为了保密,他物色了一个叫吴可的物理系的女学生做助手,当孙辉祖把他的秘密给吴可看后,她便同意二十四小时不离左右共同研究那只影魅。但就在孙辉祖准备向全世界宣布他惊世骇俗的发现时,却出了岔子。”
狂吠讲到这突然停住,慢悠悠的喝起茶来,急的几个人直问出什么岔子了,就连后面的服务员也都站不住了,这极大的满足了狂吠的虚荣心(或:这使得狂吠极有成就感),他这才又探了探身子,轻咳一声,开始讲故事。
窗外阳光灿烂,照在明净的茶几和光洁的原木地板上,整个房间里都不见一丝阴影,像在无影灯下。可又隐隐泛着青色,像有无边的黑暗藏匿在光明之后。但所有人都被狂吠的故事所吸引,没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
“根据孙辉祖的记载,那只影魅逃脱了!”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你连孙辉祖的手稿也看过啦?”
小麦惊叫一声问,这次狂吠没有不高兴,而且还一伸大拇指,做出一副赞扬的表情。
“没错,但不止孙辉祖的手稿,就连吴可的日记我也看过了,先别问我是从哪弄到的,听我把故事讲完。事情是这样的,孙辉祖的手稿更像是日记,记录了影魅的形状还有它的生活习惯,还有其他的事情,甚至包括他对女助手吴可的不可实现的爱,以及他的一些幻想。但没有记载他是怎么找到戴左之的手稿,也没有记载他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影魅,可却详细的记录了捉影魅的步骤,还有这个,专用来装影魅的瓶子。”
狂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淡黄色半透明的瓶子,看材质像是犀角,瓶口镶了银边,瓶壁两面雕花,山水渔人图,十分精致。这样一件工艺品,竟然就是影魅的牢笼!
包括服务员在内的十几个人发出一片惊叹。莲蓬是因为这只瓶子的做工,如此精细,一看便知价格不菲。而小麦是因为狂吠这回没吹牛,这真出乎她的意料。其他人则在顺着故事思路看这只瓶子,想为什么它能够装得下影魅。
“根据记录,就是在这只瓶子里,那只影魅像一团黑雾,细看又像一个小人,挤在瓶子里,如果用放大镜,你甚至可以看到它挣扎时的动作,像看皮影戏,透着诡异。如果把它放在阳光下,就会发现影魅的挣扎更加强烈,所以影魅是怕光的生物。而就是在对影魅的畏光性研究中出的问题。孙辉祖设计了一间无影室,就是不论在任何角落都不会有影子的房间,他把影魅放了出来,想观察影魅在强光下的生理反应,但他忽略了自己,活动的物体必然会产生影子,结果影魅钻进了他的身体,从耳朵。孙辉祖惨叫着,拼命的挖耳朵,想要把影魅扯出来,但是影魅已经钻了进去,紧紧的贴在他耳蜗壁上。孙辉祖还不放弃,他的整个食指都插了进去,惨叫声把整幢试验楼里的人都惊动了,可当人们赶来时,孙辉祖已经把整只耳朵连皮带肉的撕了下来!”

狂吠极力的渲染那种血腥的恐怖氛围,像是真的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众人的耳朵,耳壁痒痒的,让人不寒而栗。
“从那天起,孙辉祖的研究暴光了,影魅也失踪了,他的助手吴可又不肯为他做证,所以没人相信他的话,都把他当疯子看。但吴可知道,孙辉祖事实已经变成影魅的宿主!戴左之的记载中说,成为宿主的人会获得影魅的某些特质,而孙辉祖也确得到了些东西,关于这一点,吴可的日记中有详细记录。自从孙辉祖被强行退养后,他整个人就都变了,不但不急着把影魅从身体里弄出来,而且还常常做出些古怪的事情。有一天夜里,吴可接到孙辉祖的电话,要她到学校操场,当吴可赶到时发现,孙辉祖正在用四肢奔跑,速度还非常的快。吴可在记录里直白的说她的第一感觉告诉他,那是野兽,绝对不是人类!孙辉祖径直窜到吴可面前,嘴里叼着束玫瑰,他说他爱吴可,这把吴可吓坏了,她立即就跑掉了。虽然孙辉祖没有追上来,但吴可本能的感觉到,孙辉祖那双充血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他被激怒了。”
服务员换过茶盅,重新烫杯洒茶,茶香再次弥漫了整个房间。
“孙辉祖被影魅寄生了,没人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所以吴可的日记里充满恐惧,她本能的感觉到孙辉祖不会就这么放手,他还会再来,再来时也许就不再是人类了。这种恐惧日日夜夜困扰着吴可,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特别是面对影子时,她不知道那是真的影子还是孙辉祖的另一半。这种折磨整整有三个月,直到孙辉祖因伤人被关进精神病院。就在吴可以为事情真的都过去了时,孙辉祖却突然出现在吴可家里,他逃了出来。一切像是又回到了五十七年前,当戴左之倍受折磨也不肯说出孙楠惠出的名字时,孙楠惠却在庆幸自己逃出生天。而孙辉祖也是一样,当他满怀希望的出现在吴可面前时,却发现吴可想报警把他送回精神病院。那种悲愤像穿越了时光,穿越了一切空间,通过紧贴在背后的影魅把孙辉祖和戴左之变成了一个人,面对无情的背叛,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永远得不到那份不属于他的爱情,于是真的疯了。”
“难道影魅也曾寄生在戴左之的身上?还是影魅是有智慧的生命?”
一直没说话的老楼突然开口了,狂吠愣了下,眨了眨眼。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两者都有吧!孙辉祖到吴可家里时是中午,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进入全封闭式小区的,还有两道要密码和钥匙的门,他像一道影子,无声无息的渗透进来。当吴可躲在卫生间里打电话报警时,孙辉祖突然面目狰狞的出现在她背后,而卫生间的门依旧紧闭着,她拼命的尖叫,却被孙辉祖一拳击晕了,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剥光衣服捆在床上,头部也被固定住了,而孙辉祖就站在床前,手中握着手术刀。吴可问他要干什么,他却只是阴森森的笑,吴可突然意识到他要干什么了,于是拼命的尖叫,邻居们在门外不安的敲门,而孙辉祖却不紧不慢的摆出全套解剖工具,还有制作标本时用的化学材料。孙辉祖疯了,他真的疯了,竟然要把一个人活活解剖制成标本!”
“不要回头,影子会动的。”
狂吠突然对一脸犹疑准备转头看自己影子的服务员说,这吓着那个小姑娘了。狂吠一脸诡异的笑,继续讲述血腥的故事。
“孙辉祖的刀从吴可的下颌切入向下直划过胸腹,割开皮肤,血顿时涌了出来,在洁白的肌肤上淌过。吴可声嘶力竭的惨叫,这让孙辉祖很不高兴,他伸手在吴可颈部摸索着一刀**,割裂了吴可的声带,她的叫声立即变弱了,嘴里不时喷出血沫,而孙辉祖则继续他的暴行。当吴可的皮肤完全被剥离时,她还没有死,因为孙辉祖给她注射了吗啡和一些让心脏跳动缓慢的药剂,所以虽然被孙辉祖折磨了半天,但失血并不很多。可这么活生生的看着自己被剥皮的恐怖,想必没几个人想知道。她张大了嘴巴盯着孙辉祖,看他清理着自己失去皮肤后的身体,把那些结蒂组织切下随手丢在一旁,血把床单浸透变得粘糊糊的,吴可仿佛是床的一部分。孙辉祖终于换工具了,他要剪开吴可的胸骨。这时吴可已经完全绝望了,她只想早点死去。邻居们还在外面敲门,孙辉祖突然神经质的朝门的方向大吼一声,敲门声立即消失了。”
“讲后来的事吧,你这段也太血腥了。”
苏京说完端起茶盅看了眼又放下,老楼身体前倾左手托着下巴,像是回忆起什么往事。莲蓬虽然没说什么,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这段的确是血腥了些。狂吠一转身,目光正与身后的服务员相遇,他看到了恐惧。
“好吧,讲下面,这段本来是精华的啊,唉。说到哪啦?噢……对,孙辉祖对人体解剖标本保存液做了改良,让液体更纯净,就在他一件件的把吴可的器官放入瓶子里时,警察终于破门而入。最先进来的人全吐了,他们见过各种各样的惨象,但从没见过这样的事,床上的是一具微微蠕动的血淋淋的……好好,我不说恶心的了。就在警察冲进来后,孙辉祖还负隅顽抗,用手术刀攻击警察和几个冲进来邻居,由于满地是血,十分湿滑,所以警察竟一时拿孙辉祖没办法,还反被他制住一人。对峙中孙辉祖兽性大发,从福尔马林液里抓出吴可的器官大嚼起来,警察为救人果断开枪将孙辉祖击毙。他死时血污的面部有些扭曲,像是十分痛苦,但又像是在解脱似的笑,让法医很是困惑了一阵子。而床上的吴可却早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也不可能救活。就在大家都认为这一切终于结束了,突然有人发现墙上有一上活动的影子!就在孙辉祖被击毙的地方,那团影子慢慢站了起来,像是吸满了鲜血,在众目睽睽下,向门外走去。等到有人追出去时,那团影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其实这惨剧早在戴左之研究之初就预见到了,他在手稿中写到:每个人都有一个影子,那是**与贪婪的居住地,也是影魅的寄居地,它在时时刻刻窥探着你,并紧贴在你背后,静静的等待你意志薄弱的刹那,取而代之!”
狂吠停了下来,慢条斯理的品茶。茶室里没人说话,因为除了狂吠,其他人都发现四周微妙的变化了,在地上,一个人的影子也没有!李异抬手在桌子外挥了挥,原木地板上只有一个淡淡的影子。狂吠这才注意到问题的严重,他猛的站起来,却被莲蓬按住了,他镇定的对大家说:
“你们还记得在鬼影林的事吗?要不是那个叫庄秦的过路人,咱们大概永远都走不出那片林子,也永远不会知道咱们就在林子边缘转圈,所以一切都是幻觉,只要每个人都保持镇定,不做出过激反应,那就谁也不会受伤。”
这时狂吠身后的服务员跑开了,莲蓬正想叫住她,她却朝角落里的那个男服务员喊:“你干什么呢?大白天的开什么地灯?让老板知道了又要骂我们!”莲蓬眨了眨眼睛,与大家互相看着,终于暴发出一阵大笑。抑郁了很久的恐惧终于在笑声中灰飞烟灭。
在结账时狂吠还吓唬服务员,但那个姑娘只是微笑,虽然眼睛里有些恐惧。就在众人正准备离开书艺茶斋时,突然背阴的书架后传来女服务员的尖叫,几个人立即冲过去,看到那个女服务员一脸惊骇的表情,她向众人指了指墙,只见巨幅直至地面的寒春腊梅图后有什么东西在动,像是要挖透墙壁钻了出来。莲蓬犹疑的问:“出什么事啦?”就在这时,寒春腊梅图突然哗的一声落了下来,七个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因为墙上有一个扭曲的挣扎的影子,他正在试图脱离墙壁走下来。虽然那只是一团影子,可是却让人能清晰的分辨出五官,甚至是充满疯狂的眼神,那双眼睛似乎正在扫过每一个人,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他在墙上蠕动着,仿佛是在黑暗的通道里爬行,很慢却在一点一点的向众人靠近,变得越来越大,终于有一条腿迈了下来,变成灰暗多毛的**的腿。
“瓶子,用瓶子把他装起来!”
老楼大叫,狂吠立即醒悟过来,手忙脚乱的摸身上的口袋。而墙上那个正在下来的影子听到瓶子这两个字时,显得吃了一惊,已迈下的那只脚竟缩了回去,又变回一团影,在墙上蠕动退缩,渐渐变得遥远,最后消失不见了。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这样一幅画面实在太过诡异了。
“这就是影魅?居然是真的!”
“但是,《山海经》里根本就没有东离之国,影魅是我瞎编出来的……”
狂吠呆呆的回答小麦的话。窗外的阳光带着城市的喧嚣闯进来,照在书艺茶斋里每一张苍白无语的脸上,那么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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