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又走了好一會兒，蕭梓夜來到了正門口，可能因為正門時常有來客，所以在這裏掃雪的下人也較多。
其中一個負責管理，看似總管的老人一見蕭梓夜，連忙跑了上來，帶著關心的口吻道：“王爺，這麼冷的天，您穿這麼少會得風寒的。”
他應該是管家吧？這麼想著的蕭梓夜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一個名字──老焦。
奇怪，為什麼他會知道？難道這也是殷焱翼的能力之一，或者他繼承了殷焱翼的一切記憶？那他之前向那小子打聽的不就是浪費嗎？真是不劃算的交易……
看王爺滿面愁容的老焦顯然誤會了，暗地裏向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趕忙離去，待人走後，老焦才笑著說：“王爺不必為那個齷齪白子傷神，想來也是他自己為了榮華富貴，自掩身份進了王府。不過王爺放心，以後若再有公子進府，奴才一定會查清他們的底細，這樣的事絕不會發生第二次。”
“白子？”蕭梓夜剛才似乎也從那孩子口中聽到這個詞了。
閉上眼睛細細搜索腦海裏殷焱翼的記憶，起初“白子”代指了那些被親人拋棄沒有姓名的孩子，這些孩子若被人撿到或遇到，都要被送到官府，官府給他們戴上特制的手環，象征著他們的身份。
可是隨著白子們逐漸長大不知何時起，這群人成為了皇朝中最下層的階級，因為沒有姓名，沒有教養，沒有文化而遭人鄙視唾罵，沒有人願意接近他們，甚至他們的有些待遇連畜牲都不如。
這個就是那少年害怕的東西？蕭梓夜不禁皺起眉頭。
“王爺？”見他愁容更甚，老焦也頓時奇怪了。
莫非王爺是為其他的事情在生氣？
“老焦。”蕭梓夜突然出聲。
老焦很嚴肅地回答了聲：“是。”
蕭梓夜一臉的認真表情，雙手重重地搭載他的肩膀上，“我餓了！”
“……”
隨後又是一陣兵荒馬亂，不過範圍僅限於下人，而蕭梓夜則頂著王爺的皮相穩當地坐在桌前等，一會兒的功夫，滿滿一桌子的可口飯菜就擺在了他的眼前。
根據規矩，王爺吃飯是不需要下人在一邊的，所以包括總管在內的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留下兩個人在門口候著，碩大空曠的房間裏就剩下了蕭梓夜一人。
一個人用餐對蕭梓夜來說是家常便飯，可面對這麼一大堆食物和這麼大的房間倒還是頭一回。
動動筷子揀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裏──好吃，可就是少了點什麼。
在繼續拿起調羹勺了一口湯──不錯，可調羹碰碗發出的叮當聲使人不悅。
又扒了幾口白飯──淡而無味，實在令人難以下咽。
“媽的。”煩躁地甩下了餐具，蕭梓夜往椅子上倒去。
抬頭閉眼，腦海裏浮現出的居然又是殷焱翼那慵懶不變的微笑，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家夥的影像已經深深印入腦海？連蕭梓夜自己都不知道。
“那個死人……”真的不在了。
一個月的時間，陪那個王爺整天扯東扯西，自己都快忘記了一個人安靜的滋味是什麼了……
好安靜、好虛無、好寂寞……
“王爺，救救我！”
也不知怎麼的，蕭梓夜突然想起了那個少年，他是這個世界上他第一眼看到的人，說起來兩人還真算是有些緣分，若今日九王爺沒死，沒准那個孩子又要被送出去了。
而且剛才也沒有好好看他的臉，既然是男寵應該長得還算不錯，當個弟弟養在身邊觀賞也是好的。
這麼想著，蕭梓夜站了起來，打開門問外面的人：“那孩子呢？把他找來。”
“王爺，您說什麼孩子？”那人不解。
“就是拿昨夜服侍本王的孩子啊！”蕭梓夜盡量學著王爺的口氣。
那人一聽才明白過來，可就算明白了，他還是沒有離開，而是臉色蒼白地站在原地，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王、王爺……您不……那麼快就忘、忘了吧？”
“忘記什麼？”蕭梓夜一聽，就預感事情不對了。
那人覺得王爺好像是真忘記了，於是咽了口口水道：“王爺您昨天才說要清煙公子陪您最後一晚，今早就要送他出府，剛才總管已經派人……”
“什麼！？”蕭梓夜大喊一聲，也不顧那人跪下求饒，立刻朝著剛才的房間跑去。
混帳，不是應該能知道殷焱翼的記憶嗎？為什麼沒有這件事？還是能力有限！？
好吧，他承認，也許他的確沒有耐心，也許他的確過於嚴厲，也許他的確不善於了解別人，這些他都承認，可他好歹也是個遵守承諾的主，剛才答應了那個孩子，所以他遵守諾言──決不舍棄！
“人呢？”一腳踢開房門，蕭梓夜左右環視，卻只見整理屋子的侍女們，不見那個弱小的孩子。
“王爺，您為何……”老焦剛從後面走出來，見到王爺也是一驚。
“那個孩子呢？你們把他送到什麼地方去了？”蕭梓夜一針見血地問。
老焦陂問傻了眼，老實回答：“王爺，那孩子不是您昨夜吩咐讓人扔了的嗎？地點也是您事先河他們說的，奴才不知道啊！”
“媽的！”蕭梓夜自責地抓把頭發。
是他的錯，到這個鬼地方來不明白任何事理，給予別人承諾卻親自毀掉了，不，不能這樣！
“來人，把扔人的幾個家夥給我找來，快點！”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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