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女幽灵与回力标老妖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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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人类跟猿猴刚刚分化没多久的古早古早以前,所谓的‘灵’或‘魂’这种感念,就已经深入切渗透到人类的文化之中。然而,可以看见灵魂的存在,或是跟灵魂交谈的。只有极少数的特殊分子。而且,就连科学也没办法证明,这些人是否真的拥有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因此,一般人并不了解幽灵这种东西,它到底是不是真的实际存在?即使是科学如此发达的现代社会,不相信幽灵存在的人,恐怕还是占大多数吧。
一直到三年前。
从三年前开始,几乎就没有人不相信幽灵的存在了。因为过世的人,约有百分之十左右,会重生成一般普通人也可以看得见、听得到,并能与他们交谈的幽灵——“鬼魂”。
三年前的除夕夜,发生了一件神社遭到恐怖炸弹攻击的悲惨事件。造成当时前往参拜的民众、及神社相关人员,共一百五十六人丧命。但是在新年播报的头条新闻,却不是这件惨剧本身,而是与它有关的某个现象。
因为在那次时间的死亡名单中,有二十二个人居然以鬼魂的身份,继续存在这个世界上。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就此结束。那之后,相同的现象在世界各地陆续发生。依照统计,死者中的一成左右,会以鬼魂的身份继续留在人世间。变成鬼魂的人,大致可以扫类出:‘较年轻的人’、‘生前意识坚强的人’、‘因为交通事故或杀人时间、不治之症等等戏剧性死法过世的人’三个共通点,但真正的详细情况却不得而知。
这种重生的‘鬼魂’跟一般人所说的‘幽灵’到底是不是同样的东西?好象也没人知道。有说法指出,这是以当事人的记忆为基础而重现的一种程式。也就是说,鬼魂的行为不过是根据“这个人生前应该会这样做吧”、“这个人生前应该会这样说吧”的情境,所产生的反映罢了。但是,‘到底鬼魂是以什么样的原理,停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呢?又到底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现象哩?’类似这样的基本问题,却完全没有解答。
鬼魂是一种跳脱物理法则的存在。既可以在天上飞,也能够穿越墙壁,就连声音似乎也不是透过空气震动传递的。大部分的鬼魂说话时都会张开嘴巴,但那只不过是生前留下来的习惯,他们真正的声音,其实是像电波(没想到这种字眼,会像这样地出现在日常生活当中啊)一样的,因此没有办法录下他们的声音。当然他们也没办法出现在照片或是电视上。
……总而言之,从三年前起,就变得很普通的这种鬼魂化奇迹(唉唉,‘奇迹’这说法还真方便啊),还有变成了鬼魂的当事人与相关人士(这样说来,我也是其中一个),虽然有很多人为了不必生离死别,而感到非常高兴,但事实上,却有许多令人困扰的问题伴随而来。
例如,鬼魂的人权该如何处理呢?如果被杀的人变成了鬼魂的话,那犯人到底还适不适用杀人罪?鬼魂的证言能够被采信吗?可不可以跟鬼魂结婚呢?万一鬼魂犯法了该怎么办?特别是对鬼魂而言,所谓的物理现象是没有用的,因此,鬼魂所造成的‘侵犯**权’变成了很严重的问题。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鬼魂的数量仍然稳定地增加中(以鬼魂产生大约是死亡人数的10%,而每年死亡人数为六千万人的情况下,简单计算一下,一年就会产生约六百万的鬼魂。也就是说,现在世界上,大约有将近两千万的鬼魂存在。要说他们是少数派的话,这个数量也太多了点……)。现况是,无论是鬼魂形成的真正原因、或是要解决他们带来的各种问题所需要的法律,从三年前到现在,几乎毫无进展。真是伤脑筋啊。
“起床咯——!”
耳边响起了直击大脑深处的巨大声音,我一点都不夸张。可能是睡傻了,脑袋瓜里,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一些有的没的,在意识朦胧的时候,想这些没有用的事情,是我的坏习惯。
按着发晕的头起身,在我隔壁的就是声音的主人。那是个小男生似的美少女,穿着短袖T恤跟迷你裙。只不过,她的身体浮在半空中,而且我可以透过她看到后面的景色。顺带一提,她的衣服也是透明的。
她叫白咲深春,又名“爱与和平的使者”。一个月前死与交通意外之后,成为了鬼魂。不但是我的青梅竹马,而且由于我在不算出于本意的情况之下,因神智错乱在大庭广众前连叫了好几次“我喜欢你”,而使她成为了我的女朋友。
“早安!悠纪,难得今天不用上课,不要一直睡了啦!”
“……深春。你是从哪里进来的啊?”
“恩?从那边的窗子啊。跟早上的太阳一起咻地射进来的。”
房间里的窗户完全大开,因为太温暖的关系,所以睡觉的我好象忘记关了。窗户玻璃的正中央,贴着一张看不出来上面写了什么的护身符。不只是那里,家里的墙壁还有门上也都贴着一模一样的东西(只有玄关跟老妹的房间挂着十字架)。
听起来好象我是被什么奇怪的宗教集团给洗脑了一样,不过这实在是没办法。因为这些东西真的有用,可以有效地防止鬼魂进入。
在护身符或是十字架这种所谓有灵力的东西所保护的地方,鬼魂是没有办法进入的。
就如同我刚刚所说的,实际上到底是这些东西真的有灵力呢?还是由于鬼魂是一种精神性的存在,因此容易受到暗示呢?详细的理由并没有人知道。
反正,大部分人的意见都是:只要有用,管它什么原因呢!
顺带一提,这个护身符贴纸,在百圆商店一百圆就可以买到五张一套。看起来只不过是印着复杂图案的贴纸罢了,所以比起什么有灵力之类的,我倒觉‘具有影响力的暗示’这个说法,还比较有说服力哩!
“……好啦,有什么事?”
深春嘿嘿嘿地笑着,看了看蹩眉的我。
“我们去约会吧。”
“不要。”
“啊?”
“我跟你说,每个礼拜都出去玩还得了。放假的时候我得预习数学,还有现代国文的作业,缴交期限应该是星期一没错吧?”
深春目前还是继续去学校上课。不过以现在的法律来看,就算变成了鬼魂,还是算作已经死亡,因此深春实际上并没有学籍。(但因为老师跟同学们的好意……还是该说故意找麻烦?居然把深春的位置安排在我隔壁。她生前我们可是不同班耶!)
“讨厌啦,你也太认真了吧。光只有念书的话,你以后会变成无聊的大人喔!”
“那也无所谓啊。将来进入好大学之后,可以找到好工作,然后建立一个美满的家庭。我愿意成为一颗现代社会中的小螺丝钉来度过我的一生。”
“一点都不像个年轻人。”
鼓起双颊气呼呼的深春,也实在管得太多了点。
“好嘛好嘛~我们去约会嘛!我们可以去逛街买东西,去吃饭,去看电影啊。要不然,就去宾馆吧。反正我们是情侣了啊!”
“……去宾馆?然后咧?”
“看你喜欢怎么样都可以啊~”
“物理上来说根本不可能嘛!”
“这个部分我会用精神力量支持下去的。”
“哪有可能啊!”
……虽然听起来很蠢的对话,不过也是很实际的问题。
我跟深春的关系从青梅竹马变成情侣,这点就算了啦。反正我也觉得她满可爱的。
但是,好不容易变成了情侣,却连爱爱甚至亲亲都没办法,往后也百分之百没有机会做这档事,要我接受这种柏拉图式的爱情,实在是不可能。随便聊些五四三,然后偶尔一起出去玩的话,这跟我们是青梅竹马的时候根本没啥两样嘛。唯一庆幸的是,我不用再担心深春的物理攻击。
但现在,即使我想对其他女生下手也没有机会,在深春发生意外的时候,我那丢脸的**裸告白,不知为何已经成为全校美谈,过了一个月之后还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因此我跟深春就这样成为了全校公认的情侣。如果我想做点什么别的事情,绝对会被学校里的同学吊起来痛扁吧!因此,这一个月来,我可以说是欲求不满到了顶点。
倒是深春,虽然鬼魂似乎失去了人类三大欲求中的食欲跟**,但她对现状却一点也没有不满的样子。
“我告诉你啊,深春。现在我就把话挑明了来讲,我对不能摸不能抱的女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对我来说,女人就是**的对象,只不过是我发泄**的出口罢了。”
我带着极度冷淡的表情大放厥词。这种与所有女性为敌的台词,就连深春听了也瞪大了眼睛。
“哇,你真是肮脏耶。”
“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自我中心的肮脏家伙,不但低级又超可恶。比发情的苍蝇还不如,比再生的蜥蜴尾巴还要不堪,没有人会爱我。我就像被诅咒的蛇蝎一样,走在路上会被小孩子丢石头,被女人吐口水,最后还会脑满肠肥地死在路边。我就是这样。”
……为什么要把自己贬得这么一文不值呢?其实我也觉得很好奇。
“悠纪……”
听了我的话之后,深春考虑了一下。
“但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
她满脸笑容地说着。大部分的男人大概都会因为这个笑容就陷下去了吧?
……深春本来就是很有自我主张的女孩,变成鬼魂之后,这样的个性似乎又更明显了。也或许跟她变成鬼魂没有关系,而是因为告白之后让她变得轻松大胆起来了吧?不管如何,都是很麻烦的。
“唉唉。”我终于放弃了。“好啦,我知道了。你等我一向秒。我还没吃早餐咧!”
“你愿意跟我去约会了?”
我一边叹气一边点头。深春的表情豁然开朗了起来,用力抱住了我。不过因为其实她无法触碰到我,因此只是模仿了一下抱的动作。但我却忍不住脸红,唉唉,我还真是脸嫩啊。
“悠纪,我最喜欢你了!”
“是是是,我也最喜欢你了,深春。我的眼里只有你。”
我以毫无诚意的平板声音说道。
“嘿嘿,我也是。”
完全无视于我的嘲讽口吻,深春做出了亲吻的动作。
……我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啊?真是的。
“对了,要去哪啊?”
一出家门,我便问了深春。她跟在我的身后,浮在离地面三十公尺的空中。不知道有什么好开心的,不过深春笑得很高兴。
“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都可以啊。”
“……我家。”
“不~行,除了那之外。”
“……那就由你决定嘛。前提是不要到什么成层圈,或是地球中心之类的地方就好。”
“啊哈哈,那种地方,就是鬼魂也去不了啊!”
深春的话倒是真的。虽说鬼魂可以无视于物理法则,穿越各式各样的物体,在空间中自由自在地飞翔(不过只有平常跑步的速度而已),但根据真的曾打算挑战到天空彼端或是地底深层去、那些不知道该说是勇敢还是愚蠢的鬼魂的说法,只要一到了距离地表或是地底下数十公尺的地方,就会突然感受到强烈的呼吸困难,有强烈的压迫感让他们动弹不得,最后只好打道回府。这一般认为是心理因素的影响,不过详细的状况还是未知数。
“恩,那就去商店街吧……不用花交通费用,走路就可以到了。”
我一提议,深春便开心的点头。
所谓的商店街,不就是有一堆店开在一起的地方嘛!
这里算是远夜市里比较热闹的地方,到处都是服饰店、咖啡馆或是电动游乐场之类的商店。
虽然偶尔可以看到鬼魂,不过可没有像深春这样,跟活着的人类(在下、我)这样一起挽着手走路的(只是看起来像是这样,其实根本碰不到)。喔喔,讲到这里,马上就有一个二十多岁左右的鬼魂大姐,从我们头上飘过去。
“悠纪,怎么啦?”
“没事。我只是看一下漂亮姐姐罢了。”
深春瞪大眼睛看着我。
“……你今天早上不是才说‘我的眼里只有你’吗?”
“那是骗你的啦!”
“啊,原来如此,这还真像你会做的事耶。”
“你那么快就认同我说的话,还真教人难过呢!好象我是个很不诚实的家伙似的。”
深春爽朗地笑了起来。
“放心啦,放心啦!你不诚实这件事呢,就像是你的个人特质一样。每个人都必须要重视自己的个性啊,如果你不说谎的话,那就不像你了嘛!”
……虽然嘴巴上是这么说,不过要是我真的对别的女孩子有意思的话,深春铁定会妒火中烧,狠狠地发一顿脾气吧?重点是程度上的问题。只是看看漂亮的大姐姐,这还可以被接受,但如果是真的背叛,她肯定会毫不留情地制裁我,这就是深春。
……不过,不诚实是我的个人特质,这种特质还真是令人高兴不起来。而我更为了没有办法否定这件事感到悲哀……
此时——
“啊,这个好可爱唷!”
看到了某家服饰店的橱窗展示,深春高兴地大喊。
“我可不会买喔。”
虽说是来陪她逛街购物,不过反正鬼魂本来就不需要衣服。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就换穿看看啊。”
我瞥了一下深春所说的春装,这么说道。“对耶。”深春点头,闭上眼睛。“嗯嗯嗯嗯。”嘴里喃喃自语,不过她可不是便秘。
数秒钟后,深春的身体开始起了变化。她的全身散发出绿色的磷光,而这光芒非常的不可思议,尽管强烈到让人几乎要看不见深春的样子,但却一点也不会觉得刺眼。有人说这是异空间的能量,也有人说这是鬼魂的精神发光或是灵能。
光芒小时,深春再度出现在我面前时,已经不是她刚刚那穿着短袖T恤跟迷你裙的打扮,而是穿着白色的连身裙,看起来就像个端庄的千金小姐一样,跟橱窗里所展示的衣服是同一件,而且还十分周到地戴了一顶绑有断代的草帽。这可是橱窗里的模特儿所没有的。
“哇喔~”四周一阵骚动。我仔细一瞧,才发现身边有几个路人正盯着我们(正确来说是深春)看。
“嘿嘿,怎么样?”
不知道是否注意到周遭的目光,深春又站在原地转了一圈,周围当然又是欢呼连连,唉,真是丢脸……
鬼魂只要用力想象的话,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外表。虽然变成怎样没有限制,不过以生前的原本样貌示人当然是最轻松的,如果想要变成动物或是其他人的话,会非常地累而无法持久。像深春这样换衣服算是轻松的,有实际物品可以看,当然想象就容易得多……深春是这么说的。
接着,深春就将橱窗里的衣服从最旁边的开始一件件地试穿。不过,喂喂,我说深春哪~现在又不是夏天,你穿成那样会不会太大胆了啊?你的胸部又不大……唔,嗯嗯,这家伙果然还是适合穿迷你裙,因为腿很漂亮嘛。话说回来,小学时的国文课本上面,好像有首称赞迷你裙的诗吧?‘所谓活着,就是为了迷你裙。’虽然我还是不太懂它的意思啦!
……话说回来,我们还真的是‘只看不买’。因为光是只用看的,就能够拷贝商品啦,对店家来说,是一点营利也没有。
深春每换一件衣服,周遭的注目也跟着增加。
我装作不认识她,在隔壁的电器行看电视。
一台电视正在播映新闻节目,内容提到三天前,在东京发生的恐怖分子无差别炸弹攻击时间。自杀教也公开提出犯罪声明了。
‘自杀教’就是最近、正确来说,是三年前鬼魂化现象出现之后,所窜起的新兴宗教。正式名称应该是叫做‘来世幸福与人类进化会’。他们似乎认为‘鬼魂是进化后的人类’,为了制造出更多的鬼魂,常常进行类似的恐怖攻击活动。虽然原本好像是佛教系统的普通宗教团体,但现在已经变成了恐怖组织了。像这种莫名其妙的集团,全世界还不少咧。就连在日本,也有几个行事激烈的宗教集团,以自杀教作掩护,显得较为不起眼。
这个世界还真是有够乱的,本来就已经有战争或是经济不景气等等状况,造成世界动荡不按了,现在又变得更加严重。
此时,响起了超大声的欢呼,我把视线转回深春那边——当场囧掉。
“……喂,你在干嘛啊?”
“嘿嘿,适合我吗?”
“好适合~!”我瞪着一个尖叫的观众让他安静之后,再度凝视着深春。
……我是不知道她去哪里弄来这种衣服的啦。深春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紧身衣,搭配着有荷叶边的迷你裙,右手还拿着跟奇怪的棒子。这种不可思议的打扮,看起来就像卡通里的小魔女。
用手压着爆痛的太阳**一会儿后,我沉默地转身离开。
“啊,等我嘛!”
拨开看热闹的人群,深春紧跟在我之后,而且还是以小魔女的那种打扮……离开服饰店大约数十公尺之后,我忍不住回头说道:
“……拜托你不要打扮得那么诡异好不好?我会被人家说会有怪癖耶!”
“是喔,你明明就很喜欢的啊~”
“很可惜,我的大脑还没办法接受。”
我没力地说道……唉唉,虽然真的是很可爱啦~
离开服饰店之后,我们两个去看了电影。
那部电影据说是全美最卖座的好莱坞超级大作,‘让全世界感动落泪,爱与感动的经典温馨爱情故事’,电影导览手册上是这么写的。
“啊,好好看唷。”
出了电影院之后,深春伸了个懒腰说道。每回她看了电影或是连续剧、漫画之后,说的感想都是‘好好看唷’。因此,这家伙的感想根本一点都没有参考价值。
“CG是做得还算不错啦。”
自称是电影通的我,认为批判才是生命中应该要做的事。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深春还是一副兴奋得很的样子。
“果然还是需要爱呢!爱,爱可以拯救地球。”
“……是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拯救地球的应该是博士所留下来的,谜样的超惊异机器人吧?用超强火力把地球从邪恶组织手里救出来。”

“那就是爱啊。爱的火焰,所谓的爱火啊!”
“什么跟什么啊~”
对深春而言,爱跟物理性攻击好象是同等意义。那样子的爱我可不要。
……对我来说,爱要拯救地球,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代名词。因为爱又没办法用CG尽现出来嘛!
突然,有人撞上了我的肩膀,害我跌了个踉跄。
“哇喔!”
“滚开啊~小鬼!别挡路!”
从后面撞上我的男子,态度很差地慌张跑走。
那是一个中等身材,随处可见的欧吉桑,手里好象抱着什么东西,不过那也不关我的事。
“……真是的,搞什么。”
我拍拍肩膀,蹙紧了眉头。
“唉呀,别介意啦,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呢?”
“这个嘛……”
我正打算要回答深春的话时——
“给我滚开开开开!”
伴随着沙哑的怒吼声,我的背上又中了猛烈的一击。
“啊啊~!”
比刚刚那男人还要凶猛的破坏力,害我往前扑倒。
“悠纪!”
是深春的声音。紧接着——
“给我站住,你这个大坏蛋!不准逃!给我停下来!我要给你好看!”
……我的背上传来沙哑的怒吼声。好重。撞倒我的人,就直接压在我背上大呼小叫。听声音是个老太婆,而且这个声音,我好像有听过……根本就是我认识的人嘛!
“……呃,这位老婆婆。”
“你给我乖乖地滚回来,现在滚回来的话,我还可以饶你一条小命。可是如果你再给我继续逃下去的话,我未至磨常代,今后一辈子将会永永远远地诅咒你全家!”
“借问一下……”
“你这家伙,我都这样讲了还不懂?那好,没办法!我就用我们家先祖代代相传的秘术,让你尝尝地狱的滋味吧!你可别想说能死得痛快喔,我要让你的染色体每一条都清楚地体会到,什么叫做活·地·狱~!”
“你罗嗦够了没,臭老太婆!”
我受不了地大叫出声。然后,婆婆似乎终于注意到别她压在下面的我。
“……嗯嗯?我还想说是谁呢,不就是久远小鬼吗?干嘛在这里睡觉啊?你还是一样兴趣很奇怪耶。”
“那是因为你突然撞过来把我压倒啊!”
“喔,是吗?”
婆婆毫无罪恶感的起身,从我的背上下来。
……真是的。还是一样超有精神的老太婆。
“师傅,好久不见了。”
深春还一派轻松地打招呼。
“嘻嘻,少年春就是有礼貌的好孩子啦,跟这个恶小鬼不一样。”
“罗嗦!”
我一边拍着背上的鞋印一边说道,之后面想婆婆。
未至磨常代。又叫做(在我心里都叫她)‘回力标老妖婆’,跟深春一样,是让我的人生充满黑暗阴影的人。跟这家伙扯上的麻烦事,不知道有多少,对我造成的心灵伤害,可说是比深春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说年龄应该已经超过九十岁了,但她不但没有弯腰驼背,而且还比我高了一个头,是个有精神到让人不爽的老太婆。虽然没有痴呆,但是脑袋里的螺丝肯定比一般人少了几颗,导致她比痴呆还要令人受不了。头发已经全部变白,松垮垮的脸上,满是皱纹。细长的眼睛看起来,总是带着笑意,但仔细看却有着如同嗜血野狼一般的锐利邪恶目光。外表看起来就像个魔女,我敢保证小孩子看到她绝对会哭出来。顺便一提,我刚出生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妈,而是这个老太婆超近的特写。我真该庆幸还好自己不是只鸟。
而且,这个老太婆还是什么‘未至磨抗限流’这种奇怪武术的师傅,深春跟我、还有我妹,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她的门生。而且丢脸的是,其中最弱的就是我。
顺带一提,婆婆的别名‘回力标老妖婆’,是这附近的传说。传说中,那是一只会突然出现在高速公路上,挡在行驶的车子前方,让接近的车子紧急刹车打滑,像回力标一样在空中急速旋转的奇怪妖怪。不过,传说中的妖怪听一听笑笑就算了,眼前这个老太婆惹麻烦的程度,可远远地超过那只妖怪啊!为了地球的和平,早就该毙了她才对。
“……因此呢,可以的话,我是希望你可以解释一下强压上我的原因。请问你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压倒我,是想要对我这年轻、帅气的**做什么奇怪的事呢?”
婆婆露出魔女般的邪恶笑容。
“啊,真不好意思,我还没饥不择食到会对你这种小鬼出手呢!你姑奶奶我可是红得很,非常有人气的喔!”
“哦~有人气?敢问那是几亿年前的事了?侏罗纪吗?”
“不不不,应该是寒武纪的事吧。”
婆婆把我的挖苦,四两拨千斤地轻易化解掉。实在是令人有够火大。
“……你该不会连迅猛龙都玷污过吧?妖怪老太婆!”
“厚~那不重要啦,请问……师傅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深春打断了我和婆婆令人难以置信的超没营养对话,开口说道。
“喔喔,对了对了,得赶快去追刚才那个男的。”
“你那么想要男人啊?果然上了年纪就……啊,痛死人啦!”
婆婆完全无须预备动作,就让我狠狠地吃了一记手刀。
“刚刚那个男人是扒手啦,突然从我背后把皮包抢走了。真是的,最近这社会也太奇怪了吧?连我这种柔弱的老人家也抢。”
婆婆一脸兴奋的表情,跟她嘴里说的话根本是两回事。
“……师傅该不会是故意让对方抢走皮包的吧?”
婆婆爽快地承认了深春的猜测。
“嘿嘿,最近觉得有点无聊嘛!偶尔像这样打发一下时间,也没啥坏处啊!”
“那您一定有在皮包里装追踪器咯!”
“当然啦!”
她就是这种个性。故意让对方觉得有机可趁,然后让对方抢走皮包,等犯人觉得自己逃到了安全地方之后,再追过去把对方抓起来。这种超爱看对方绝望表情的个性,简直就是恶魔。
“……唉,这老太婆简直就跟恶魔一样。”
“我有听到喔,你这死小鬼……算了,我们差不多该追上去了。”
婆婆从大衣里拿出掌上型的卫星导航器。
“是的,师傅。”
深春点点头……等一下,从文法上来看,这实在是太不自然的发展了吧?为什么婆婆去追一个扒手,我们也得跟着去咧?
在我思考的同时,婆婆已经迈开大步前进,深春也轻飘飘地飞在婆婆身后,对这件事一点也没有迟疑。这种乐于招惹麻烦上身的个性,跟她生前还真是没两样。
“厚~悠纪,你快点啦!”
“……喔喔……”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白G深春跟未至磨常代,遇到其中任何一个就已经够麻烦的了,两个人凑在一起,更是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灾难。就像是化学反映,氢和氧结合之后就会变成水一样,‘爱与和平的使者’所持有的恶性吸引麻烦因子,加上‘回力标老妖婆’所持有的理论小时型混乱发生因子,结合在一起,便会产生火暴走型的大破灭式崩毁……抱歉,说这么多,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总而言之,跟这两个家伙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这是因为,我已经经历过非常多次,讨厌到不行的惨痛教训了。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放弃抵抗被卷入这些麻烦的事了。
“世界上有很多事是无能为力的……人必须要学会放弃是很重要的。”
说出了一点也不像年轻人会说的台词之后,我紧跟在两人身后追了上去。
根据导航器上的显示,那个扒手目前应该位于距离电影院约两百公尺远的公元里。那是一个刚好介于商店街跟住宅区之间的一个挺大的公园。犯人一定是想,躲到这里就没事了吧?唉,真可怜……
几分钟后,我们也来到了这个公园,扒手并没有离开。他手里抱着从婆婆那里抢来的皮包,坐在林荫大道旁的一个长椅上。我们透过树缝看着他。
“……喂,我们干嘛要蹲在这,做这种愚蠢的事情啊?”
“有什么关系,悠纪对这个不是很拿手吗?”
“什么跟什么嘛,我只是个普通的善良小市民罢了啊。”
“嘻嘻嘻,真的吗?”
婆婆的笑声还是一样让人觉得很讨厌。
“……真是的。”
我缩缩肩,小心不让扒手发现,从背后悄悄地靠近他。目的是为了在抓他之前,先吓他一下。话说回来,这个任务为什么是由我执行呢?其实我根本不是自愿的,只不过是猜拳猜赢了而已。如果希望事情可以简单解决的话,的确是由我来行动最为妥当。小小地威胁他一下,然后就把皮包拿回来吧!
那是一个看起来大约四十岁左右,没啥精神的胡渣男,正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不知道什么东西来看,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好像是张照片。唉,是什么都无所谓啦!
我偷偷地走到男子背后。
“……不准动!”
我拿着刚刚在便利商店买的签名笔,抵住男子的后背,不带感情的压低声音说道。
“啊?”
“喂,别转头。你敢转头的话,这小家伙可是会喷火的喔!一下就能贯穿你的心脏。”
我持续施力,用笔紧紧压着全身僵硬的男子背后。
“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某组织的杀手。”
“杀、杀手……?”
“我们组织的总部在香港,在中国可是排名前十大的巨大组织呢!你大概有听过这件事吧。两年前,恐怖组织‘稀代魔女工房’在中欧挑起的武装时间,就是我们提供的武器弹药的。你所抢走的皮包里,放有记录这一切往来的详细资料。那个老太婆是我们组织的联络人,真是的,居然丢了这么大的脸。当然啦,她已经不在这世上了,五分钟钱刚刚消失。那家伙啊,没有用的话只好杀了她咯!至于你,不管你是哪个组织的人,首先,先乖乖地把资料交给我,然后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反抗我们的人会有什么下场,等一下就让你见识见识。在死之前就能看到地狱,算是很光荣的事情啦!恩哼,硫酸跟汽油,你比较喜欢哪一种啊?”
“我、我不知道什么组织啊!我知道了,把这个还给你们就好了吧?我还、还给你,拜托你不要杀我……”
男子因为害怕而吓得全身发抖……呜哇,我讲的那些胡言乱语,这笨蛋居然全部都信了。
“哼,蠢蛋,你知道太多有关我们组织的事情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得让你得到点教训,下地狱去吧!”
“啊,那是你自己要讲那么多的吧。”
“罗嗦!那是给你带到地狱去的伴手礼,你要好好地感谢我啊!”
“呀啊——……”
男子发出了这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惨叫声。此时——
“噗,啊哈,啊哈哈哈哈。不行了啦,我不行了!‘硫酸跟汽油,你比较喜欢哪一种啊?’啊哈,啊哈哈哈,悠纪,你实在是很会掰耶!不过这个老伯也太入戏了吧!”
深春跟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的背后,大声得笑起来。
“嘻嘻嘻,真是的,你还真的能不吃螺丝地、一口气说出那一大串台词来耶!……话说回来,你说谁已经死掉了啊?”
“……不要介意嘛。我只不过是把心里‘如果是那样就好了’的希望,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混进去而已啦!你看,小说跟漫画不是常常也反映出作者心底的愿望吗?”
“哼,不好意思唷,我这没有用的老太婆可还活着呢!”
男子好象终于发现事情不对头,而回头看我们。
“你,你们到底是干嘛的啊?啊,你是刚刚那个老太婆!!啊啊,这不就是支笔吗?可恶,死小鬼,你居然敢骗我?”
“大叔,不要那么生气嘛!只不过是跟你开点小玩笑罢啦。”
“开什么玩笑啊!”
恼羞成怒的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冲过来揍我。他既没有用力,动作又单调,我轻松地往旁边移动半步,就躲开了。婆婆看准了男子脚步踉跄,一手就把皮包抢了回来。
“还、还给我!”
“……喂!这不是你的东西吧。不过,如果你赢了我,这个皮包给你也无所谓啦,反正那也是我在电影院捡到的。”
“你拿人家忘掉的东西来玩啊!”
真是乱来,这个老妖婆。不过她根本无视我的说法。
“之后我会拿去交给警察嘛……连这个倒霉鬼一起。”
婆婆对着男子贼贼地一笑,就连已经看习惯了的我,都觉得有点恐怖,那笑容,实在是充满了魄力。男子冒着冷汗,向后退了几步。
“你,你们给我记住!”
留下了老掉牙的台词,男子迅速地逃走。反正皮包也给抢回来了,一般来说,到这就算告一段落了吧,但是——
“深春!久远小鬼!走吧,我们追上去。”
“是,师傅。”
……正如我所想的,婆婆好像打算彻底地击溃对方。我不由得开始同情起这个扒手了。
此时,我在长椅上发现了一张相片。那是刚刚那名男子的东西。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学高年纪或是国中生左右的女孩子,比着胜利手势,看起来十分活泼开朗,是个看起来物欲很强很可爱的女孩。
“这张照片里的是那个人的小孩吧?”深春问到。
“……大概吧。刚刚那个大叔,一定是为了女儿才会出手犯罪的。看样子过得很苦呢!”
我话一说完,深春一副很沉着的表情。
“师傅……”
“恩恩,我知道。”
婆婆也一副很认真的表情点头。深春强势地说道:
“难道以为为了孩子,犯罪也可以被原谅吗?这个愚蠢的坏蛋,我们一定要彻底地击垮她!”
“恩恩,不错。”
……唉唉,果真如此。这两个人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同情心三个字。跟他们扯上关系,算那个男的倒霉。就让他乖乖地到警察局去报到好了嘛,如果他是初犯的话,应该不会被判得很重,如果是惯犯的话,那就没必要同情了。
因此,我们又再度展开追捕扒手的行动。
犯人偶尔回头注意身后的动静,一边持续地在逃走中。
不知道是不是有特地练过,这个中年大叔跑得还不算慢。不过,终究还是比不上我们三个人。先不说妖怪般的回力标老妖婆的运动体能可是远在常人之上,深春生前就以脚程见长,现在鬼魂化之后,体力更是无限发展;而十几年来被这两个人从小(强制性的)锻炼出来的我,当然也非泛泛之辈。我们带着就像在慢跑一般的悠闲表情,在男子身后维持三十公尺左右的距离。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还是可以看出男子脸上带着十分害怕的表情,唉唉,扒手大叔,我很了解你的心情啊!
现在我们抵达的是刚刚那个公园北边,一个高级公寓林立的住宅街。路过的行人不少,不论是活着的人或是鬼魂,都以好奇的眼光看着我们。跟这两个人一起,要是我还那么在意他人的目光的话,早就精神衰弱去跳楼了。所以,我早就习惯了。
“……喂,差不多该把他抓起来了吧。那个大叔看起来也很可怜啊。”
我一边跑一边说。
“嘻嘻嘻,不要那么猴急嘛。让对方焦急也是一种技巧啊,你要记住喔!”
“……你在说什么啊,色老太婆,你是魔鬼啊?一点善良的心都没有。”
“真正的善良是什么呢?笨蛋徒弟,同情就叫善良了吗?”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我敢肯定,你这样绝对一点都不善良啦!”
“悠纪,师傅!扒手大叔进公寓里了喔。”
在我们上空三公尺的深春,打断了我们这种不会有结论的话题。
仔细一看,大叔的确跑进了一间十层楼的公寓。故意跑到没地方可躲的建筑物里,可见他大概真的是精神错乱了。或者是大叔就住在这间公寓,不过这样一来住处就会被锁定,也是笨得可以。
大叔努力地跑上了水泥阶梯,反正看他也逃不了了,我们便慢慢地上楼。
跑到了最上层楼,我们把他逼近了墙角。或者该说,是他自己躲进了墙角。
“呀,啊……”
他站在最里面住户门前的栏杆边,一副快要掉下去的样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们。唉,这个人还真是已经穷途末路了呢。看起来就像是被猫追到无处可逃的老鼠或是受伤的野兽,发现到现在自己无路可逃时,并没有乖乖地束手就擒,反而像是自暴自弃的感觉。
“不,不要过来!赶快给我消失,你们再靠近的话……”
“再靠近的话就怎么样?”
婆婆一边很开心地说着,一边向前踏出一步。男子脸部僵硬。
“再靠近的话……呃呃……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年轻人,你不要笑死我了,好不好?”婆婆一脸嘲笑的表情。“你敢跳的话,就跳啊。就算你死掉,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
“不要把我也算进去‘我们’啦!”
我是不会特别感到难过啦,不过总觉得这样有点不太人道。因为我是个好人嘛。
“可、可恶……”
眼眶浮现泪水,男子终于放弃地跪倒在地上。
“唉,比我想象的还不堪玩。算了,拿来打发时间的话是还可以啦。好啦,接下来你就乖乖地跟我们去警察局——”
就在此时。
最里面的那一户——就在男子的隔壁——门居然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名少女。年纪大概跟我还有深春差不多,或者比我们小一点,稍微有点娃娃脸,一头长发令人印象深刻。看起来是个有点内向的美少女……不过,这家伙出现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不好”、“糟了”,我跟婆婆同时开口。少女好象还是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形,睁大眼睛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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