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我们就急匆匆地往外边赶。“有什么比那些蝙蝠更可怕的？”王倩问，“你说吧我不怕。”我用余光看一下她：“是巨臊。”“什么巨臊？说清楚。”虚竹有点沉不住气了。“就是那个香炉上的，山臊的头目，即传说中的山神。”我解释说，“你们有没有注意，刻有‘蝠地洞天’几个字的石头边缘非常光滑，像长期受什么摩擦。而且，刚才我在铜片上看到的，‘猿至，食蝠’正是说巨臊捕食巨蝠的语句，恐怕是那位古人生前留给后人的最后信息了。”我顿了一下，“也许……”“什么？”王倩问。“没什么，出去再说。”说完我就不理她了。
急匆匆赶了一会，我们停下来喘气。虚竹眯着眼对我说：“我说虚寅，我们不用这么赶吧。就算有那个什么大燥，也不至于现在来吧。”“是啊，陈朱。”王倩也说，“那个古人早死了，巨臊如果是宣德年间的，到现在也有几百岁了。”什么？她怎么知道是宣德年间的？我刚想问，她就继续说，“不好意思，我发现在石头上的‘蝠地洞天’斜下方还有‘宣德三年，张鸣松’的小字。因为觉得没什么价值，就没告诉你们。”宣德……好象是明朝的年号，大概是15世纪早期即1420年左右。“我觉得，那个古人也许是死于其他原因，而并不是蝙蝠和巨臊。”我对他们说，“首先，起名为‘蝠地洞天’，证明是知道洞里有蝙蝠的，但还能从容地居住在这里，看来蝙蝠并不伤人。而且骸骨完整，明显不是死于巨臊之口。”
“那是会什么原因？”虚竹掏出纸巾擦汗。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有点蹊跷。这时，从我退出的洞口方向有什么砰砰的声音，像木锤敲着地。我一下警觉起来，旁边的虚竹和王倩也站了起来，显然他们也察觉到了。“恐怕那老妖怪活着。”我一下拎起背包，“跑，朝里面！”虚竹想反驳，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别吓我们啊，活这么久都会成精了。”虚竹紧张地说。“鬼知道！”我说，“赶快找个地方藏起来！”我们很快又跑到有骸骨的地方，这里是个大厅型的洞**，有相当大的空间。
“前面有很多钟乳石，我们躲那后边！”我们跑到石头后面蹲下，谁也不敢吭声。脚步声的主人似乎知道了有谁在它的领地里，听声音它前进得比先前快了很多。这破洞虽然很大但却没有岔道，一条路走到黑，也不知道往里还有没有路——我们已经快到体力的极限了。我从背包里取出我的十字弩，摸着弩身，我又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
那时我十三岁，我爸带我去参加他们朋友的野炊。地点选在离村庄不远的丛林里，大家生好了火，都去采集野味了，留下我爸和我看东西。也是不走运，那附近正有一群狼在追逐野猪。野猪从我们附近跑过，狼群也紧紧跟上。但有几只跑在后面的狼看见了我们，嗖的一下三只饿狼就窜了过来，贪婪的眼睛盯着我不放，在几丈远的地方来回踱着。那是在找最佳攻击时间，等它们一选好了就会发疯一样冲上来把我撕碎。我爸边大声呼救边把我拉到身后，紧张地拉好十字弩，瞄着当中的一条冲头就是一箭。就在他射箭的刹那，另外两条猛地冲过来，一条扑向我爸，一条扑向我。我极力反抗，但没用，那东西力气太大。我爸挥着弩赶开他那边的，搭上箭瞄都没瞄就朝我们这边射来。我怕得动弹不得，那箭居然射中了它的左眼。狼痛得在地上打滚，这时，爸的朋友们赶来了，我就这样拣回一条命。
揉揉眼，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身边是虚竹和王倩急促的呼吸声，他们把电筒关掉了，四周一片可怕的黑暗。脚步声慢下来，但已经明显快到大厅了。我端着搭好弦的弩静静听着——它已经到了。然后，声音开始嘈杂起来，好象是巨蝙蝠在骚动。大概是巨臊在捕食蝙蝠了。嘈杂的声音很快就变成了全体蝙蝠的骚动，身长将近1米的巨大蝙蝠在洞**中飞来撞去，我感觉到紧靠着我的王倩在瑟瑟发抖。我的手心也渗出冷汗，不断在心里祈祷着那怪物吃饱会回去。
就在我倍感难熬之际，不知谁的开山刀碰到了石头上，发出一声脆响。我火了，冲身边低声责问：“谁？保持安静！”虚竹的声音在旁边委屈地说：“是我的刀，但不是我弄响的。”不是你那还有鬼？我正想骂他，突然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从我的腿上擦过。不好，的确有什么东西。我心里一紧，连忙打开头灯。光有些刺目，但对刚关光源不久的我们还不算什么，面前的东西却尖叫起来。正是我们所见过的山臊！好家伙，张着满是尖牙的大嘴嚎叫着跑开了，估计这下它要瞎了。我们的光线在完全黑暗的洞**中显得格外刺眼，那边的巨臊似乎停止动作了。我暗呼不妙，连忙说：“听着，巨臊已经发现我们了，我数3声，一起冲到旁边，你们一起用电筒照它的眼睛。”我估计这时他们一定很想骂我，但要是能逃过这一劫，随便他们怎么骂我绝不还口。
“1，2，3，冲！”我们一起冲到了石头边上，他们一起拧开电筒，把光射向前面的庞然大物。我们都呆了。这是什么东西啊——有2人多高，一张张开的大嘴可以把一个成年人生吞下去，那嘴里满是一尺多长、刀子般的尖牙。灰白色的长毛裹满全身，粗糙的大手上长着老虎一样的尖爪。怪物正咆哮着挡住眼睛。我楞了几秒后，马上把弦上的箭射向它。很准，箭正中它的心脏。不过好象没什么作用，我连忙又搭上，射中了它左腿，还是没用。他奶奶的我跟你拼了。我拔出开山刀，向它冲去。说实话我怕得要死，但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会处于被动，那就玩完了。我攻击时尽量小心，怪物的爪子能给我肚子开几个天窗。就算皮再厚，我这削铁如泥的Italy产开山刀可不是吃素的。给它左腿肌肉组织见了见光后，我还没来得及回避，就被那畜牲顺手一拍，打出几丈开外，手上的弩和刀也掉到一边。
“陈朱！”“虚寅！”两人大声喊着。我却被打得晕晕忽忽，刚站起来，却看见怪物几步窜到了面前。不知谁及时丢了几个冷烟火过来，把怪物也吓了一跳。我拣起武器，和他们赶紧往洞**深处跑。别问我为什么不往洞口方向逃，我只是觉得我们打不过那么大一堆山臊。怪物很快反应过来，在后面追。巨大的身躯拖慢了它的速度，我们还能占点优势。我也不管我的幽闭恐惧症了，边跑边祈祷洞小些。
前面有什么声音……是水声！地下河吗？“混蛋！”我愤愤骂一句。前有阻碍后有追兵，难道我们注定葬身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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