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暑假2005——向梵净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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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的夏季,虽不及中部地区燥热,但也算得上是夏日炎炎。正午那炽热的太阳烤着大地,树叶被晒得打了卷,外面停着的汽车明晃晃地反射着阳光,刺着人的眼。街上行人不多,花花绿绿的遮阳伞倒是格外惹眼。
虚竹咳嗽一声,让我把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他叫赵远鹏,从高中时就是我的好朋友,一个快乐的胖子。在无所事事的时候他总能为自己找到快乐,虽然这种快乐很多时候是躲在家里的空调下玩电脑游戏。奶茶店里光线不甚明亮,外边反射的阳光照得他白白的脸显出淡黄色。他又咳嗽一声,懒懒地说:“虚寅,这种鬼天气叫我出来干吗?别告诉我你打算就在这里喝奶茶。”他不满地瞅瞅旁边的高中小女生。
“去玩吗?”我倒不在意,“今年这个暑假。”他有点不满地咕哝:“热成这样去哪啊?要自虐也不用这样。”我不急不慢地从背包里拿出一幅贵州省地图,让手指在上面游走。停下来的时候,指尖正指着梵净山。“去梵净山?”他似乎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你想去省外。”“就当去避暑。”我收起地图,这时,门开了,一个女生走了进来,左顾右盼好象在找什么。“王倩!”我招呼她过来,看见虚竹显然在她意外之外。“虚竹你也在啊?”
王倩也是我高中的好友,现在在武大读经济。我简单地对她说了一下我的旅游计划。“那还不如去宽阔水呢。”她把长发捋到耳后。虚竹对此很不屑:“那里只适合钓鱼。”我把梵净山的景色形容了一番,两杯奶茶下肚以后,大家终于达成了一致:就去梵净山,我和虚竹去3天,她去1天。因为我们还要去露营,女孩子不太方便。“没关系我们会把你当男生看。”虚竹大大咧咧地说。“原来你是女生啊,刚知道。”我开玩笑。当然是被她各赏一拳。
临走前准备装备花了不少工夫,当然也花了不少钱,好在很多钱是虚竹出的。等出发前拿给王倩看时,差点吓到她。折叠帐篷、头灯、电筒和冷烟火、水壶、瑞士军刀、开山刀、野外生存用匕首、登山鞋、指南针和口哨、望远镜和防风打火机。点了一下,她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我们:“这加起来将近有30公斤,陈朱我太崇拜你们了。”虚竹还晃荡着拿出他刚买不久的索尼VAIOU,这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本本让他喜欢得不得了。王倩拎出来一个小包:“我准备了一些药啊什么的,以放万一。还有驱虫剂和绷带。希望别用上。”
走之前,同样是好友的廖涵、高磊和张中强来送我们。本来想约他们同去,可这几个家伙老是推三阻四找了一堆借口。也没多说什么,站在三菱帕杰罗前面的一堆人倒有点“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道,在虚竹和王倩面前但我没敢说出来。不然我估计会被他们给“出师未捷”了。
梵净山在铜仁,贵州省东北部,离遵义也有那么一大段路。好在虚竹有驾照,没经他出差在外的老爸同意就直接把帕杰罗给征用了。我开着窗户吹风,王倩翻看地图,虚竹哼着歌开车。车里的音乐随着风飘到外边,那里有大片的菜田,青色的远山和上边瓦蓝的云天。

心情不错。
遗憾的是我们选择的出发时间不太好,等到了山脚,日头都偏西了。我们只好找个旅馆先住下。我是主张夜登梵净山的,因为运气好的话可以拍到云海日出。我不厌其烦地向他们讲述我以前是怎样和同学夜登泰山的。但他们对电视节目的兴趣多过对我的故事。算了我也不愿自找没趣,推开窗,外面是森森的树林,风声和鸟声呼啸着穿过。月光如水,静静地泻下来。我躺上床,凝望着月亮,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睁开眼我正看见墙上钟——9点20,我连忙起身,虚竹坐在桌边吃早餐。见我醒了,朝桌上努努嘴,示意我一起吃。没过多久,王倩从她住的隔壁房间过来了。背起包我们就朝梵净山前进。梵净山是武陵山脉的主峰,海拔2572米,绝对海拔并不算高,但绵延很长。有很大面积的原始森林。我和虚竹就打算去那里露营。
来梵净山,必看蘑菇石、万卷书和老鹰岩。他们倒是兴致盎然,但遗憾的是看石头不是我的兴趣。我更宁愿去看看稀罕的紫薇神树、珙桐和野生动物。
大概下午5点的时候,我们在山上找了一间不大的木头旅店住下。虚竹本来想住在条件比较好的庙上,被我们说服后,还是一百个不愿意。实际上这间旅馆位置不错,前面是小路,后面就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只是设施稍显简陋。老板是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没有多少白发,只是笑起来眼角就皱成了一团。我们的语言和当地方言有一定距离,但还听得懂。我给她讲了今天我们去看石头的事,并和她聊起来。她告诉我们,后面的森林是去不得的,因为有山神出没。具体问,她才不好意思地说,也是听老人家说的,据说50年代曾有过“山神”把牛犊拖走的事。现在想想,也可能是大猫或狼。大猫即是山豹子或野猫类的大型猫科动物,有时也指老虎。
“虚寅,有没有关系啊?”虚竹看着我,“有‘大猫’,大猫是什么?”我随便说是一种野猫。这胆小如鼠的家伙,要告诉他他还真有可能打道回府。按原计划,王倩明天就回家,但看她在外面打电话,好象有什么情况。“业务这么繁忙啊?在这里还联系谁,男朋友?”等她走进来,我随口问。“哪有。我男友现在还在东北呢。”她停了一下,“明天可能不回去了。我爸妈去拜访一个亲戚,要好几天才回来,他们叫我去小姨家拿钥匙。”“那去拿啊。”虚竹头也不抬地用笔记本上网。“我不久前和小姨家的儿子大吵了一架,还是等他们回来吧。”
反正车里也多准备了一套东西,正好给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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