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得快晕了过去，但好歹没晕倒，也不知是人比较坚强呢还是痛得不够钻心。松雨胆战心惊地帮我把断臂用绷带缠了个结实，虚涵一直在旁边给我打气，我们现在算是同命相怜了，不，我比他更惨。虚竹从我砍死的“兔子”嘴里掏出了失踪的左手，我让他就地埋掉了，既然装不回去了，干脆放在个看不见的地方省得心烦。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松雨以一种极钦佩的眼神看着我，而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怎么个痛法就不说了，反正是接近死去活来的那种。虚竹代替我做了今天的、我用左臂换来的晚饭。其实味道还不错，只是痛的不太吃的下。为了伤势尽快愈合，我强迫自己多吃了一点。
晚上我们就睡在渔船里，本来是虚竹值夜，但他到了12点过就坐在篝火边睡着了。我和虚涵由于疼痛，几乎一夜没合眼。我们聊了很多，关于从前高中时那些快乐的时光，关于各自大学时的逸事趣闻，关于同学、朋友和感情。“还是和尚一个啊，在大学怎么混的？”虚涵抽抽鼻子，“我和佳良都两年多了。”我轻轻地笑了：“我不主动，人家女生总不可能倒追我吧？再说了，我曾经有个喜欢的女生。”我稍微停了一下，“她在一个叫龙案的地方等着我。我想尽快和她见面。”他用眼角瞟瞟我：“专一是好事，但在有些情况下却是会伤人的。”
我望着外面的夜色，无言。
次日，天气晴朗。我们很晚才启程，我和虚涵多睡了一下。虚竹扶着虚涵，松雨准备来扶我时被我谢绝了。吊着左臂我还能走。不过这下有两个伤员了，虚涵的伤势没有明显的好转迹象，而我每走一步的晃动都会让伤口疼痛不已。主要战力都成这样了，下次遇见危险时不知怎么办。靠养尊处优的虚竹和弱不禁风的女生？我叹了一口气，但愿船到桥头自然直吧。远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座小山丘，孤零零地耸立在那里，与周围的地貌十分不和谐。稍一讨论，我们就达成了共识——朝那座小山进发。虚涵的意见是登上去，以便看哪里有出路。
周围很安静，甚至有些诡异。“有种不详的预感。”虚竹小声地说。“喂，虚寅。知道昨天攻击的是什么怪物吗？”走在前面的虚涵问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我回忆着说。“真的？”他说，“恩，算了。我知道那是什么。”“你知道？”我们都很吃惊，虚涵不是个探险迷，对古代书籍也不感兴趣。他怎么会知道那是什么呢？“那你说，昨天哪个像兔子的玩意到底是什么？”我问。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记得昨天我们聊天时，你问我把怪物傲因当作了谁吗？”他低着头说，“我现在告诉你吧。当时在我眼前的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我叫他华叔，但他已经去世了，就是被昨天那个怪物杀死的。”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他没有说话。从后面我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但看到他垂下的右手在微微颤动。“那是4年前，我和父亲去四川小凉山附近。他的一个朋友，就是华叔，住在附近，就来当导游。他是个很好的人。后来我们走到一个叫关门石里面的峡口。华叔说这里是‘斯豁’，即死亡之谷，是不能进去的。那时天也快黑了，我们就准备回去，但牵着的狗却一直朝里面叫个不停。”
“随着狗吠，里面莫名地冒出大片的烟雾，很快就浓的伸手不见五指。狗跑了，我去追，身旁的华叔怕我出事，就跟在我后面。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雾就散了，但我们却到了一个陌生的丛林里，当时就窜出那些像兔子的猛兽，华叔也是在这一片混了几十年的猎手，年轻时来过这里，差点死在这地方。他说，那些东西叫吼，是古代传说里的一种猛兽，连老虎也畏惧它们。后来……后来，我从来的迷雾里出去了，华叔却没能出来。”说完他就再也不开口了。
“怎么总遇到传说里的东西啊？”虚竹说，“见鬼了。”“不，传说里的东西并不一定就是假的，它们有很多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被古人神话了而已。”我对他说，“像招云致雨、奇异不死等记载都是子虚乌有的，但有些的确是生活在我们所不知的地方。”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附近？”虚竹说，“我好象听到了什么声音。”的确，我向周围看看，发现在那些船坟后面有什么在动。“妈呀真的有鬼啊？”虚竹叫了一声。这一叫不要紧，船坟后面躲着的像兔子一样的吼全都窜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把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呜……”松雨看上去快哭出来了。我把右手悄悄移动到了左腰的开山刀刀柄上，看来这次真要出师未捷了。“都别动！”虚涵突然小声说道：“他们眼睛很不好，只能感觉到移动的东西。只要我们不说话，也别动，它们应该很快就会散去。”于是我们就站在那里装石头，一直到两腿发酸那些叫吼的东西才开始有动的意思。我们都站着不敢动的时候，虚涵他老人家却在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啊啊……”不是吧，我们正想捂住他的嘴，但他已经畅快淋漓地打了出来：“啊——啾！”我们都呆在了那里。“啊，抱歉。”他揉着鼻子说。
本来都开始散去的吼，一听到虚涵的声音，立刻朝我们这里冲了过来。如果就这样被它们逮到，不出3秒我们绝对会身手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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