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饯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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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活了二十多年,杨峰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境。他颤颤巍巍地掏出钱包交出罚款金,头也不回的上楼去补觉,郁闷的连中午饭都没顾得上吃。
‘咣当’,不知过了多少久,正当某人梦见自己英语四级考试得了一百分呀一百分,就被屋门的惨叫声所惊醒,一翻身,发现小小屁孩约翰睁大了双眼趴在床边,“老大,你真的要走?”
“嗯,啊,如果告诉你的人是那样说的话,那就是了。”杨峰含糊地答应着,赖在床上试图再次召唤周公。
“老大,我舍不得你。”真实的答案并不能把睡眠的敌人赶走,约翰不依不饶地抓住薄被使劲往外拉。
我舍得你!如果可以的话,杨峰真想把心底的实话说出来,都这个时候了还要顾及小屁孩子的心理健康,他觉得自己真是有点毛病。甩开约翰的手,杨大才子猛地坐了起来,没好气地挥手驱赶着对方:“真是的,走开,不要阻挡我追求艺术的脚步。”
“艺术?老大,难道您认为魔法是艺术?噢,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屁,谁说的。”一指头戳在约翰的脑门上,杨峰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双手抱胸,神情肃穆地诉说:“睡眠才是一门伟大的艺术。”扑通,丫背过身又躺下了去。
躺下归躺下,耳畔悉悉索索的声音,习武者对外界事物的敏感和脖子上细微地气流而竖立起来的汗毛,尽管知道约翰没有危险,这一切的一切还是让杨峰很不舒服,他再次转过头去,发现约翰正在眼前拿铜币摆八卦阵,“你干嘛呢,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老大老大,你和约克二哥都要走,不如也带上我吧,听说学魔法要很贵的,你看,我这点钱够不够啊!”
老天哪,我哪儿来那么大的孩子缘!老子好歹也是个高学历的穿越者,虽然身体缩水了,但也不想向柯南同学看齐,没事和一帮小学生混在一起是很丢脸地,“不够!”看着那零零碎碎地几个铜币,杨峰数都不用数,很干脆地吐出两个字。话说,小小屁孩此时能掏出这么多的零用钱,与他杨大编剧有很大关系的说。
“不够啊,我再去找找,老大你等着啊。”果然是小孩子,根本没发觉某人语气中不耐烦地成分,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房间,顺带着,连门都没给关。
“哎,哎。”连忙地喊了好几声,见没人答茬,杨峰就停止了白费力气的行为,再喊下去就该被人参观了吧!懒得动手,他在枕头上烦恼地蹭了蹭头发,顶着眼前地几个铜币发呆。“要是一口气能把那个铜板吹出一米远,我就下地去关门。”他小小地吸了口气,又从鼻子眼里把它们中的大部分放生,“算了,别冒这个险了。”
之前提到了,此时正值初夏季节,地处西北方,再加上自然环境没有收到工业污染的毁坏,天气不冷也不算太热。由于是睡的回笼觉,窗户根本就没关,在暖中带甜的小风吹拂下,杨峰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迷迷糊糊地又要睡着。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虽然已经人为地被迫放弃了自己的使命,可怜的门板却再次闷哼一声,顺理成章地成了卡特琳娜的出气筒。大姐头带着丽丽娅风风火火地走到床前,一只手被在身后,另一个则指着杨峰的鼻子,“小子,你给老娘起来。”
“不。”虽然害怕的直哆嗦,杨峰仍死命地摇头,天可怜见,他现在可只穿着小裤衩,他又不是暴露狂,那儿敢在心理年龄(青年)和身体年龄(少年)相互对位的两个女人面前显摆自己的排骨。
卡特琳娜绝对是个实干派,一言不合当场就要发飚。还好,被一同前来的丽丽娅拦了下来,还是小姑娘心细,脸红红的把堆在一旁的衣服指给大姐头看。算上这次,她已经救助杨峰三次了。
“呵呵。”卡特琳娜干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她除了佣兵任务和跟人斗嘴外,一生气就大大咧咧的,观察力还不如渣,“既然这样,你就不用起来啦,躺着回答我的问题。是你说要带他走的?”大姐头终于把背后的手露了出来,手里拎着一只小约翰。
他还没回答,小小屁孩就连忙喊:“对对,杨老大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小样儿,你还学会抢答了。杨峰狠狠瞪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举起右手,“以库斯特大哥的名义起誓,我绝对没说过。”宣誓还不忘打亲情牌,卡大姐再骠悍也得顾及男朋友的脸面吧,这是杨峰在短时间内做出的自以为英明的决定。
鉴于对某人人品的深刻了解,卡特琳娜磨搓着下巴想了好半天才说,“真是你说的?”
杨峰:“……”。
(远在一里地以外的正在无良执法的无良治安官,也突然地:“……”。)

一顿板子下去,小小屁孩约翰啥都招了,他原本是想找娜塔夏婶婶要点钱,结果在团长夫人的屋里碰到了自己的姐姐和闲得没事瞎溜达的卡特琳娜,在某女魔头长期以来所积累的威压之下,害怕得想都不想就把老大卖了。在他看来,怒气冲冲的大姐头一定会冲到杨峰的屋里,来个屈打成招;他算计的是挺好,但小小屁孩失算就在于,他忽视了杨峰在大姐头心中的地位,嗯,虽然也不高就是了。这件事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身为老大的杨峰,完全激发不起小弟的忠诚感。
交待完自己的罪行,约翰还是没能超越年龄的极限,当场掉下了眼泪,“可是我真的很舍不得你们走。”
啊,真是麻烦!连之前的装疯卖傻都不能把小家伙儿的注意力转移,杨峰早已没了办法;而丽丽娅虽然是姐姐,但限于见识还少,也只能用手指玩转着衣角干瞪眼;还好有大姐头在,只轻轻一哼,就把小家伙儿的眼泪吓了回去,这就是传说中的‘能止夜哭’吧,“哭什么哭,你不是经常说自己是小男子汉吗,遇到这么点挫折就哭啦。”
“我没哭。”请将不如激将,卡特琳娜哄孩子的方法已深得其中三味。尽管脸上还带着金豆豆,约翰却很气愤地忘了哭泣。“我只是,我只是……”毕竟还是孩子,会用的言语不足以表达心中所想,他的‘我只是’一次比一次声小。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啦。”大姐头一边轻声地安慰着小家伙,一边诡异地朝杨峰笑了笑,那笑容,让某人的两个眼皮先后跳动。
啥意思,这是跳灾啊还是跳财(才)啊,杨峰挠挠脑袋,很苦恼地思索着,跳灾是很正常,跳财(才)虽然自己身上没发生过,但别人身上偶尔也能发生,但这两者同时出现,还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这代表的是破财免灾啊,还是因灾得财(才)啊,他想不明白。
事实上也不用等他想明白,大姐头很快就给出了答案,“约翰乖啊,你的杨峰老大跟我说了,等你再长大点,他就接你去上学,还负责替你交学费呢。”
“真的咪?”约翰希冀地看着傻了眼的某男。
“真的!”看着站在约翰身后,把巴掌高高举起的大姐头,杨峰咬着后槽牙答应了下来。果然是破财免灾啊!
不但有眼前的麻烦要处理,连未来都被女魔头随意地出卖掉,杨峰突然发觉自己这两世的人生轨迹,就想棋子一样,既被规则所约束,又被命运所**,反正就是不由自己。
之后的事就好说了,丽丽娅押着不成器的弟弟去向娜塔夏婶婶认错,卡特琳娜则留了下来,把杨峰应得的那一份奖金、城主府颁发的身份证明和一枚小小地佣兵徽章交给了他,“啊,对了,还有件事要和你说。城主大人听了库斯特的报告后,肯定了你为塔马兰的所做出的贡献,当他了解到你失去记忆的时候,当即决定授予你塔马兰城优秀市民的荣誉称号。”以政府公告的口吻复述了事情的经过,她转而很开心地提点了一句,“所以你的那一个请求,还可继续保留。”一中午的时间,经费劲心力地两头欺骗,终于掩盖住了自己的丑事,此时公德圆满,大姐头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感。
“真的!”听到有这种‘好事’,杨峰一高兴,忘乎所以地从床上蹦了起来。“噢,耶!”
除了他一个人的欢呼声,屋子里突然变得很安静,杨峰只觉得全身上下凉飕飕的,心说不好,一低头发现,他终于还是在大姐头面前走光了。
卡特琳娜倒是没觉得有任何尴尬,生理年龄差距在哪儿摆着呢嘛,她用审视的眼光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杨峰的排骨,“嗯~,小身板居然还挺匀称,唷,还有肌肉哪,来,让姐姐掐掐。”
大姐头可是说做就做的主,眼看着伸过来的魔抓,杨峰难得地老脸一红,哧溜钻进了被窝里。开玩笑,他的心理年龄不比卡特琳娜小,让一个风采非凡的女人随便掐摸,万一某些地方有反应怎么办,很难保证大姐头不会一时兴起,把那玩意儿切下来数圈圈,凡事还是小心点好。
“咦,多大的孩子,都知道害羞了。好啦,姐姐不掐了,快起来,我还有事要跟你说。”成功地调戏了害自己跑腾了一中午的小坏孩儿,卡特琳娜并没有为此沾沾自喜,而是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抓空的手,很严肃地问道:“你发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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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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