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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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走走停停,转了快三十个摊子一只宠物也没买。春生是没看到心仪的宝宝,不肯屈就,飞燕则是准备看春生买什么品种的狗,立定主意自己买的猫要比他的狗排名要高,艾希丝看到小动物就很开心,能多待一会儿求之不得。
一个时辰后,飞燕有些恼了,不就是挑只狗么,他居然走了一条街!“春生哥哥,你看中哪只了?”
春生讷讷,他也不想的,这里的狗品种都名贵,就是一个个娇气的很,不合他的心意,他喜欢朴素平实的狗。“那个,能不能再看看?”
“再看看?你都看了一条街了呀。”飞燕努力克制着脾气,将声音里的埋怨降至最低。
“飞燕,别这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春生不喜欢这些狗,你就先把你猫咪买下好了。”艾希丝看春生今天是不太可能找到喜欢的狗,遂决定先把飞燕的事解决了,“飞燕,你看中哪一只猫了?”
飞燕张口结舌,他,他刚才只注意春生看哪只狗,哪里留意到市场上有哪些猫啊?怎么办怎么办,他要买哪只猫好呢,要是买的猫的排名比春生的狗低自己岂不亏大了?
艾希丝无奈的摇头,这个飞燕啊,说他精明吧,这时候就犯糊涂了。“那我给你挑一只吧,就这只如何?”
她一伸手,从旁边的笼子里抓起一只巴掌大的长毛小猫,通身嫣红,有一道道金色的斑纹,只四只小腿和脚是白色,两只眼睛一只深蓝一只金黄,被艾希丝揪着脖子上的皮的它咪咪直叫。小贩急的直跳脚,“我说姑娘哎,您能不能手轻点,这猫很名贵很名贵很名贵的啊!”
这猫何止名贵,它位居百种名猫排行榜第一位,名叫“踏雪寻梅”,又叫“日月同辉”,特点是通身红毛,只有小腿和脚是白色,所以叫“踏雪寻梅”,因为金色的斑纹颜色像太阳,白色如月亮,因此又叫“日月同辉”,这种猫蓝色眼睛,性情温和,爱亲近人,不挑食,不好生气,是初次养猫的人最理想的伴侣,但它繁殖极其困难,物以稀为贵,相貌又超乎寻常的漂亮,鸳鸯眼的猫更是难找,故身价极高,两三个月的巴掌大的小猫,市价三万两白银。
飞燕当然满意,忙不迭点头,“就要这只,就要这只!”
艾希丝是故意给飞燕选这只猫的,知道他一定满意,掏出六张五千两银票递给小贩,小贩兴高采烈的接过。
艾希丝把猫放到飞燕怀里,问:“想好取什么名字没有?”
飞燕一偏头,狡黠的说:“主子就好人做到底,连名字一起取了吧。”
“恩……她是男猫,叫朝阳吧。”艾希丝挠挠小家伙的下巴,小家伙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
“好,就叫朝阳。”呵呵,这下不管春生买什么样的狗他都不会害怕了。
处理完飞燕的事,艾希丝劝春生,“再看看吧,说不定有喜欢的。”
春生遗憾的摇摇头,“主子,这里的狗很好,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还是走吧。”
见春生心意已定,艾希丝没什么说的,宠物嘛,就要买自己想要的,讲求的是缘法,“好,那我们就去茶馆歇歇,顺便给朝阳买些小鱼回去煮。”
走出宠物乐园,转弯时春生的注意力被墙角的一团所吸引,想过去看看,又怕艾希丝责怪,随艾希丝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艾希丝注意到他心不在焉,就问:“怎么了?有心事?”
春生努努嘴,艾希丝顺着他的眼神方向看去,“哦,明白了。”嘱咐飞燕,“在这待着别动,我和春生去去就来。”
飞燕疑惑的看着两人跑到墙角对着什么东西窃窃私语,偶尔听到艾希丝说“不好收拾”春生说“挺可怜的”,可是听不到全部对话的他依然满头雾水。到底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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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瞅着墙角蓬头垢面瘦小孱弱一副即将咽气模样的小狗,艾希丝皱起眉头,“这狗可不好收拾,要养活它可挺难的。”
“不难,不难!”春生急忙争辩,“它的眼睛里满是想活的**,一定可以养的活的。”
艾希丝若有所思道:“飞燕的猫可是排行榜第一名,你就要只土狗?”
“它挺可怜的,如果我不养它,它会死的。”春生想起两年前那只可怜的小狗,越发坚定他要把这只狗养活。
“想我答应也行,不过要把它送兽医那里,检查一下有什么病,并观察两天,后天再接回府。”流浪狗说不定有传染病,传染了朝阳甚或人就不好了。
“春生明白。”
两人回转,发现飞燕不知在想什么,于是艾希丝就和他开个玩笑,举起小狗到飞燕眼前,叫他;“飞燕?”
飞燕一抬头,没看到艾希丝,而是看到一只瘦骨嶙峋满脸无辜样的小狗,吓的他险险把朝阳给扔了,尖叫:“什么东西?”
小狗被吓到,瑟瑟缩成一团,春生心疼的抱进怀里,柔声解释:“这是我要养的狗,脏了一点点。”
“一点点?”飞燕嫌恶的看着小狗,哪里只有一点点,分明没有一处干净的。
“好了好了,”艾希丝忙出来打圆场,“这只小狗叫中月,女狗。放心,先把它放兽医那两天,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接回来。”
飞燕抱紧朝阳,心想:什么嘛,居然找了只土狗,知道主子喜欢良善之人,想表现你的爱心不成?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的爱心也很丰沛!
三人里只有春生认识兽医,便由春生带路来到兽医家,付了银两,将中月留下观察。中月虽然和春生见面不到一个时辰,却通灵性的很,兽医检查时一声不吭不说,还配合的很,春生离开时它眼泪汪汪,惹的春生就差搂它大哭一场,艾希丝劝解道:“反正兽医说没什么病,就是身上有些跳蚤,让它好好治治跳蚤,后天就带它回去,很快就能见面的。”春生这才抽噎着放手。
掌灯时分,三人回至艾府。春生和飞燕的房间已经焕然一新,可是飞燕根本来不及欣赏,好一阵忙活,又是做猫窝又是煮鱼饭,谁都不让插手,一心一意要自己把朝阳侍候好,不让春生专美于前。朝阳被他抱了一下午,也特别亲他,谁给的东西都不吃,只等飞燕拿来鱼饭方一口一口的大吃起来,弄的艾希丝非常郁闷。春生倒是欢喜的很,直夸猫儿聪明,不会被人抓了去。
入夜,由春生伺候。在卧室的床不远处,甄凤儿找人铺了张舒服的床,春生和飞燕守夜时就睡那里,艾希丝一叫就听的见。
一夜无话。
一早起来,春生是一身浆洗的干干净净的深棕色粗布衣裙,不施脂粉,全身上下连一只木钗都没有。艾希丝是越看越别扭,飞燕虽然有同样清净素雅的衣裙,好歹布料不错,飞燕又喜欢在衣服上弄些花草鸟鱼,看着也有青春少年的快乐烂漫,春生纯粹像个死了娘子的小鳏夫,死气沉沉,一点生气也没有。把雕花金漆木箱翻个底朝天,找到一只金制飞凤钗,凤嘴里衔着红宝石琉璃坠,艾希丝给春生仔细插好,后退几步看看效果,恩,相当不错。
飞燕来时,一眼就看到春生头上的凤钗,心中难免泛酸,好在他早已有心理准备,终将此事抛开,和春生一起合力打扮艾希丝。今天来的都是京城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见多识广,品位高着呢,艾希丝刚回京城,不通此地流行趋势,做小厮的自然打点十二万分的精神,务必要让艾希丝成为她们仰望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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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完毕,艾希丝马不停蹄的叫丫鬟抬八人大轿去请京城里最有名气的算命大师柴渔鱼,柴渔鱼倒也爽快,听得是艾希丝所请,二话不说就上轿来到了艾府。
进了艾府仔细瞧,雍容大气,恢弘壮观,其间又有温情脉脉,妩媚风流。暗自称好,只有叱咤风云的战神方有资格居住于此。进入清风阁,艾希丝迎上来,先塞了一千两银票在她袖子里,悄声道:“柴大师,今日有事相求,请大师禀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的慈悲之怀,帮帮在下。”
柴渔鱼不动声色,仿佛在观赏园中怒放的牡丹,嘴唇微动:“什么事,将军尽管说,老身尽力而为。”
“没什么大事,只求大师回来批命时多说些好话,又不要太好,艾希丝感激不尽。”
“听说是位哥儿?”
艾希丝叹气,“谁说不是呢,所以说八字不好呢。”
柴渔鱼笑眯眯:“这有何难,包在老身身上。”
撩起锦缎门帘,春生和飞燕皆在,隔着繁复的珠帘,柴渔鱼只见两个衣着素净的美人在房里或坐或走,香气袭人。“是哪个?”
“穿棕衣的。”
柴渔鱼拨帘而进,飞燕停下来,和站起的春生一起行礼:“参见大师。”
柴渔鱼细瞧春生,身上并无长物,只插着一根飞凤钗,小脸小嘴,嘴角还有两个小梨涡,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小巧玲珑,弱不胜衣,像只清纯的小羔羊,只绿色的眼睛泄了底,过于深沉,竟看不清楚。
幸得天庭饱满,两眉开阔,是个良善之人,不然就这可怜兮兮的狐媚样,不知会毁了多少好女儿。柴渔鱼又瞥一眼艾希丝,聪明、冷静、精明、公正,有这样的女人,什么样的男人搞不定。
艾希丝拉着飞燕出门,扬声对柴渔鱼道:“大师,您慢慢研究,我们不急。”
柴渔鱼率先坐下,一指对面的圆椅,慈祥的笑着,“春生小哥儿不要拘谨,坐啊。”
春生缓缓入座,心中上下忐忑,声音也有些抖:“大师,您有什么话就直说,我,我不怕打击。”
柴渔鱼安慰他,“哥儿别怕,世事无绝对,就是我说了什么,它不一定会实现,俗话说的好,人定胜天。”
春生黯然,柴渔鱼的话无异于宣判了他死刑,“大师,还有一句俗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老天不帮忙,他又能如何?
柴渔鱼慢慢摇头,“哥儿啊,瞧你是个聪明人,怎么那么不开窍。福祸相辅相依,相互转化,人不会一直倒霉,也不会一直顺遂的。”
春生心提到嗓子眼,她的意思莫非是……
春生心思再多,不过双十年华,柴渔鱼几十年的老江湖,春生的细微心思变化哪逃的过她的厉眼,附和春生道:“哥儿啊,你的八字的确很差,可是你面相好,所以终你一生,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是穿金戴银,衣食无忧是不成问题的。”
“大师,您能不能详细说说?”
柴渔鱼欣然从命,“你的八字老身就不说了,真是差到不能再差的地步。你的面相却天阁饱满,地阁方圆,眉间开阔,两颊丰润,是不可多得的好面相。尤其嘴角的酒窝,恰恰将你面上的福禄线画成一个圆,是贵不可及的面相啊!只是和你的八字一冲,这好运气去了大半,因此你过去二十年处境艰难,如今你已寻得命中注定的妻主,自是否极泰来,好运不断。”
春生眼神飘向门口,主子是他的命中注定?“大师,想来你也已经知道,我连续结三门亲,都以女方去世告终,我很怕会连累主子。”
柴渔鱼眼一瞪,怒斥道:“胡言乱语!你过去二十年的命运多舛,皆是因为你没有找到合适你的妻主,如今找到了,你又怎会连累她?你只管跟着她享福便是。”
“我不明白,为什么过去三个女子不适合我?她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女儿。”
“是,她们是好女儿,但她们不适合你,我说了,你命不好,八字太重,须得有个八字重的压着你,你过去三个妻主八字太轻,压不住你,也害了她们自己。”
春生低头不语,冷不丁轻描淡写的冒出一句:“柴大师,我家主子给你多少银子?”
柴渔鱼心里“咯噔”一声,这小子果然不是善茬,若是个经验少的,必被他诈出来了。她摆出屈辱的表情,厉声道:“小子,你什么意思!竟敢怀疑我柴渔鱼的职业操守!我可是辰国德高望重的算命大仙,不是路边摆摊的骗子!本人向来只收酬金不收贿赂,一切凭良心说话,你不信我不勉强,反正到时吃亏的不是我柴渔鱼。”
春生看着柴渔鱼说至最后痛心不已的表情,终是信服,起身再拜,“谢大师,春生日后若能为我主子生下一女半子,必重重酬谢大师。”
柴渔鱼潇洒的一摆手,道貌岸然,“我辈之人,只愿为人消疑解难,钱之一事,莫要再提。”
说罢,疾步出门,给春生留下视金钱如粪土的背影。
艾希丝带着飞燕来到厢房前的花丛,飞燕一路回头张望,艾希丝打趣道:“后面有金子还是有银子啊
,惹的我们的飞燕小哥儿如此割舍不下。”
飞燕不好意思的回头,鼓起勇气,问道:“主子,你说柴大师会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柴…大师。”差点脱口而出柴渔鱼的名字,艾希丝心叫侥幸,她可不能在相
信柴渔鱼的人面前如此不恭敬,不然前功尽弃。
飞燕故意问:“我以为主子不信这些的。”
“我是不信啊,不过既然春生过去那么倒霉,我还是找人看看的好。要不,让柴大师也替你看看?”
艾希丝把话推回给他。
“不用了,不用了,”飞燕忙摆手,他毕竟不是蔑视神明的艾希丝,从小就被周围环境感染的他对鬼

神怀有敬畏之心,讳疾忌医之下,他不会把自己的心思送上去给鬼神看,“雷霆雨露,灾祸富贵,无论我
以后如何,都是老天的恩赐,提前知道,不好。”
艾希丝摸摸他的头,吓到他了吧,“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没请大师给你看,你春生哥哥反正已经被
人批了无数次了,也不多这一次。”
飞燕观察艾希丝的脸色,心中揣度着,小心的开口:“其实,主子,我一开始是很信春生哥哥的白虎
命的。”
“哦?”艾希丝挑起一边眉毛,一脸惊诧,她当然知道没有多少人会不信春生的命硬,不信的人几乎
都死了,只是没想到飞燕敢大胆说出来,“那现在呢?”
“现在?无所谓了。”
“无所谓?”艾希丝倒真的好奇了。
飞燕重重点头,“因为主子其实是不信的。如果飞燕还相信这种事,肯定会和甄管家一样,做出让主
子不开心的事,飞燕是主子的奴才,主子的开心就是飞燕的幸福,主子不开心飞燕也会难过。飞燕不能说
不信了,但也不能因此让主子不开心,所以飞燕就当没这回事,把过往都做耳旁风,只管和春生哥哥侍候
主子便是。”
艾希丝知道飞燕是在讨好自己,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将讨好的话说的这么慰贴,这么暖人心呢?看着眼
前明艳俏丽的男孩费尽心思的逢迎自己,讨自己喜欢,大大的眼睛亮晶晶充满希冀的看着自己,艾希丝自
认不是圣人,能把持住自己不受诱惑,远离这个满嘴谄媚阿谀的小孩子,这样的孩子,再怎样的小心机小
阴谋也是可爱的,招人怜爱的。心神摇曳,艾希丝勾起飞燕尖尖的小下巴,吻上他红润的双唇。
主子,主子吻他了?主子,主子吻他了!
飞燕脑子轰的一下变成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得主子喜欢,可是,可是主子的吻好温柔哦,像
小时侯在酒铺做工时偷喝的男儿红,又香,又醇,细柔的仿佛池塘里第一丝涟漪。主子,主子,飞燕好喜
欢,飞燕好喜欢啊!
“小傻瓜,接吻要闭上眼睛的,你不知道吗?”
飞燕脸红透了,急急忙忙闭上眼,惟恐艾希丝反悔:“主子,飞燕闭上眼了,主子要吻飞燕的!”
艾希丝宠溺的笑了,“如你所愿。”再次吻上甜蜜的小嘴。
热情如火的吻几乎让飞燕窒息,他情愿死在主子怀里,主子啊主子,你知道,知道飞燕这么喜欢你吗

深深一吻,艾希丝感觉自己身上像浇了火,很想将飞燕抱回房里好好疼爱一番,怎奈心中终究有个结
解不开,只得暂时作罢。
适时柴渔鱼出了厢房,看到耳根发烧的飞燕,不由得挤眉弄眼。艾希丝也不解释,其实也没什么解释
的。
将柴渔鱼送出门,艾希丝塞了酬金和大大的红包,感恩戴德:“多谢大师,多谢大师,以后我宅里清
净必不忘大师的恩德。”
柴渔鱼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收下,临上轿说了句:“艾公小心些,只怕你未来的君郎们有难。”
艾希丝坦荡一笑:“春生善良,飞燕灵透,我倒怕他们吃亏。”
未几,一言成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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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先到的是锦衣坊的老板和助手。老板四五十岁,长相普通,打扮的妖娆,高腰长裙做的富丽华贵
。他一进清风阁就看到艾希丝身边站着两个小厮,高个的漂亮稳重,矮个的我见尤怜,知道是今天的主角
,忙夸道:“哎呦呦,公爵大人的福气实在是大啊,这么水灵灵的人物别家一个都难,公爵大人家里居然
就藏了两个!啧啧啧!”不停的咂嘴。
艾希丝被他说的笑起来,“真不愧是何大叔,说话硬是夸张的了得。这两个孩子扔到人堆里都找不着
,哪配的起水灵灵三个字。”
“哎呦,”何大叔一甩手帕,打抱不平,“公爵大人太挑剔啦,这么好的神仙人物愣被您贬成那样,
您不心疼我老头子还心疼的不行呢!”
“你喜欢,送你了,免得天天吵的我心烦。”
“我倒乐意,”何大叔掩住嘴,笑的贼兮兮,“就怕公爵大人晚上嫌被子冷!”
语毕,飞燕和春生都羞的笑也不是,恼也不是。
“好了,好了,”艾希丝笑的喘不上气,“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何大叔正正神色,招呼助手给飞燕和春生量尺寸。他一心要巴结艾希丝,指挥助手上上下下从头到脚
仔细的量,自己亲自将尺寸记下来。
“公爵大人,您想做几套呢?”
艾希丝想想,说:“先一人二十套吧,不用太多。”
一人二十套?还不多?何大叔差点昏过去,我的佛祖,有钱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啊,底气就是足!
艾希丝继续说道:“再有三个月就夏天了,到时你过来做些夏装,多做几套。”
“是是是,老头子晓得。”何大叔算盘打的多精,艾希丝分明许了他下季度的大额定单,这“多做几
套”,少说也得有三十套,自己多少年没遇到这么慷慨的财神娘娘了,他都想给艾希丝跪上几跪。
“还有,田猎和比武大会时他们可要穿的漂亮一点。何大叔,你多费费心,做几套男孩子穿的骑装,
我指望他们给我增光添彩呢。”
何大叔吃惊不小,女人要带小厮去参加田猎和比武大会?这可是不合传统的,“公爵大人,您,您又
没有夫郎,带小厮去比武大会……”
艾希丝拉过已经完事的飞燕和春生,问他们:“想去看热闹吗?”
两个人点头像小鸡啄米。
艾希丝冲何大叔一乐:“没办法,我心软。”
真是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何大叔不由得羡慕起飞燕和春生,不仅攀了个好妻主,而且这妻主还那
么疼他们,连田猎和比武大会都愿意带他们去。
田猎和比武大会性质是女人之间的竞技大会,拒绝男人,后来比武大会的性质加入相亲元素后,除非
侍候夫郎和未嫁公子的小厮才能托主子的福进去观看比武大会,女人身边没有名分的通房小厮是没有资格
进入比武场的,当然,女人可以带小厮进去,但是会被其他女人耻笑没女儿气概,被男人迷昏头等等,成
为女人之间的笑柄,因此没有女人如此做。
“公爵大人,既然您这么说了,我也给您打包票,到了那一天,您这两个孩子绝对艳压群芳,我以我
脑袋保证!”何大叔豁出去了,难得遇上一个好女人,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的男人给她丢面子。
“那我就万事拜托了。”艾希丝微微笑着。
何大叔要走,艾希丝与他一道,到正堂分手时,艾希丝想起来,喊住何大叔,“何大叔,你回去派
人给我这两个孩子先送三套成衣来,十天后二十套衣服送来时一起付。”她再看春生的模样会吐血。
“没问题,一柱香后送到。”
将军府正堂的名字是艾希锦题的,取名“诚义堂”,艾希丝私底下觉得俗了点,因为哥哥取的名,
将就着用了。
堂上早就坐满了京城里首饰行和金铺的老板娘,听说是护国公要给自己贴身小厮置办首饰,各个拿来
了自己压箱底的宝贝,摆了二十尺的长条木桌满满一桌子。
见艾希丝带着小厮进来,一个个忙起身行礼,艾希丝示意他们坐,然后一个个看她们带来的首饰。说
是看首饰,其实是看飞燕和春生,他们喜欢,她就点头示意老板娘将首饰交给她们身边侍候的小厮。所以
老板娘们也不向艾希丝推销,一双眼睛只盯着飞燕和春生,说得口沫横飞,天花乱坠。一见他们笑笑或眼
睛一亮,不待艾希丝吩咐,直接交给身边的小厮。
飞燕年纪稍小,现在见艾希丝纵着他的性子,索性不再装假,选的首饰或清丽或娇艳或华贵或平实,
各种各样,春生本来看这些身外之物就淡淡的,心中又立定不与飞燕抗衡的心思,挑的首饰反璞归臻的较
多,颜色多素雅,样式清新简洁。饶是两人精挑细选,一切结束,每个老板娘身身边的小厮至少捧了三四
个盒子。
艾希丝不在意自己今天花了多少银子,反正她花的起,女人挣的银子不就是为了给男人花的嘛,把他
们打扮的美丽娇娆是女人最大的骄傲,可是老板娘们暗暗咋舌,她们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么
不拿银子当银子,只管讨好男人的女人她们还真没见过,有些曾经和还是皇太女时的陈雪打过交道的老板
娘不禁窃窃私语,这护国公真不愧是皇上的好朋友,两个人一样的毛病,都把男人宠上了天。
送走满意而归的老板娘们,锦衣坊送来了衣裙,艾希丝命两个人回去换上,再戴上刚选的珠宝首饰,
艳光四射,清雅婀娜,一样的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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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从兽医处接回中月,小家伙初至贵地,有些茫然无措,直扒着春生的肩膀不肯下地,春生怜
它幼小,硬是抱着它过了一天,飞燕没说什么,可是小猫朝阳见了中月便张牙舞爪,中月越发害怕。
第四天是艾希丝走马上任的日子,从今天起她便是辰国的一品武官,每周工作五天,休息两天,休息
日加班按品级发放加班费。辰国官员工作时五更上朝,下朝后回各自衙门处理事务,中午在衙门用饭,一
般未时结束工作。工作结束后没有成家的要么呼朋唤友,一起去吃吃喝喝,要么风花雪月,成过家的要么
赶着回家,要么也去风花雪月。
艾希丝起的很早,在院子里练了一趟剑,到跑马场上纵情驰骋一番后才吃早饭,做了京官也不能把工
夫丢下。
出门时甄凤儿率领丫鬟们送到门口,飞燕和春生更是一直目送她直到没影。
搞什么,又不是生死离别,她只是去工作去赚钱好不好?艾希丝别扭的想,唉,处理完事情尽快回来
吧,不然有人就要成为深闺怨夫了。
她没意识到,她已有了牵挂。
艾希丝来到朝房,里面已经坐满了人,见她掀帘子进来,都站起来寒暄。其中有一人格外热情,一把
抓住艾希丝的手臂,招呼她坐自己身边:“来来来,希丝,坐我旁边,我特地给你留着位子呢。”
此人高高瘦瘦,一双浑浊的老鼠眼闪着狡诈,酒糟鼻子,满嘴酒气,胸前一马平川,穿着三品文官官
服气势却像是一品官员。艾希丝认得她,她是凤后上官行的异父同母的姐姐上官珊瑚,也是齐国公家唯一
的女儿,官居户部员外郎,没什么实权,没什么实务,就一不干活光领俸禄的职位,幸好辰国这种贵族女
人不多。她身为国姑娘娘,弟弟乃父仪天下的皇后,巴结她的人如过江之鲫。
“原来是上官姐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艾希丝不想和她有什么不愉快,犯不着平白无故和一
个关系还能称的上亲近的人交恶。
刚坐下,上官珊瑚就连珠炮的向她发牢骚:“希丝,你太不够意思了,我从你回来就天天送拜贴,你
都给我挡回来。”
艾希丝假装无奈,“上官姐姐,你也知道当时我并未真正上任,不好接受拜访请贴,朝廷有规定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朝廷有规定,”上官珊瑚满不在乎的说,“可是你是公爵,不守规定也没人
敢对你怎么样。”
真为齐国公感到悲哀,她是多么英雄的一位女子,偏偏生个女儿如此不争气。艾希丝淡淡敷衍她:“
我个性拘谨,学不来上官姐姐的豪迈,以后还请上官姐姐多海涵。”
上官珊瑚一摆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你真是不开窍,多少年了还是这样。人不狂放枉少
女,及时行乐才是正道。像你这样,就未老先衰了。”
艾希丝没答话,心想,像你这样,我活着可就没意思了。
上官珊瑚还要对艾希丝说教,帘子一起,又进来一人,大家定睛一看,来人五十近六十的年纪,头发
全白,眉毛习惯性的皱在一起,一双虎目凌厉的能看透人心,嘴角刚毅,头戴丞相官帽,一身深红一品文
官朝服,脚下黑色厚底官靴——林婉!
艾希丝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喝茶,不然一定喷出来,她以为会在朝堂上见到林婉,没想到在朝房遇见,
被她眼光一扫,艾希丝不由得瑟缩一下。林婉是迟暮的老虎,虽然老了,雄威尚在。
林婉仅仅扫了艾希丝一眼,没说什么,和其他官员闲聊起来,听话茬她今年新纳了一房小君郎,不到
十八岁,宠爱异常,把林杨氏气的住进了佛堂,还大病一场。艾希丝心下盘算,这倒好,我还没报复呢他
就快完了,老天还真帮我。不过林婉快三十年只有一个夫君,其他的通房小厮即使生了女儿她也没给名分
,居然会迷恋上一个小男孩,还让他做了君郎,手段不可小觑啊,眼底划过一道冷光,看来比武大会时要
好好看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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