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陌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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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祭被强大的白光吸进了那通往未知世界的道路他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耳边“轰轰”作响,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周围的强大压力让他头胀欲裂,度日如年。突然间双耳听到呼呼声音,而且还夹带有有冰冷的感觉,潜意识中知道那是狂风。鬼祭蓦然睁开双眼,自己竟然从高空中掉着下来。
漆黑之中,风雨交加,虽然他拥有夜视能力,可是现在离地面高得根本看不清楚地下是什么。忍着全身裂痛在空中尝试解脱,如果真的重重的砸下去就算是水面也必然粉身碎骨。鬼祭强行运起炼狱一叶之境,整个身躯开始变得摇摇曳曳,撞上几只夜雨飞行的苍鹰。
“啪!啪!”
压断无数树枝,最终重重的摔落草地。因为是暴雨之夜,泥土变得松软,鬼祭这才捡回来一条命。全身的,手臂的骨骼已经折断,五脏六腑撕裂如焚。他惊魂未定,“轰隆!”大地摇动,像是两座大山撞击一样,赫赫此时又有雷电闪过,难道自己真的要葬身地狱不成?
鬼祭双眼透露出惊恐,不对,这里不是地狱。
鬼祭狂乱之中摸到了树叶,而且天上落下来的不是血,是雨水。周围也没有逃乱的恶鬼凶灵。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树叶,雨水,这些都是自己从书上看到的事物,难道这里是人间界?鬼祭一直生活在地狱再熟悉不过,这里肯定不是地狱。鬼祭心头又喜又悲,呼吸要有多急速就有多急速,他眼睛扫射四周,心里分不清是什么滋味。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辨别出事情的大概,这种年纪的人怕且也没有几个。
“轰隆!”
大地摇动余波未定,鬼祭所站在的山脉之中逃离出无数野兽。它们狂恐鸣叫的逃离,这种情景竟然与无间地狱混乱的场面有几分相似。鬼祭今晚的心情大起大落,神经都快要接受不了。因为他看到前面一个光秃着上身的青年在地上艰难的爬行。雷电擦过照亮整个大地,鬼祭双拳紧紧握住,青筋突起。
他确定爬行青年头上的是肉色散发,地狱青年。就是他们策划葬月,就是他们戮杀了无数生灵。青年霎时抬头看向鬼祭,感到了浓浓杀气,可惜的是他双脚断了,鲜血淋淋。青年声音颤抖起来,“我们都是来自地狱的,你不能够杀我。我们都回不去了,应该团结起来。”鬼祭无声的向前踏去。
此刻场面实在太过诡异,大地还在激烈摇动,野兽飞禽就在身旁呼啸逃亡,怪鸣嘶叫。黑夜之中,大雨打落在身上。但这些仿佛与鬼祭毫无关系,他一步一步,双眼充满恨意,声音冰冷如天上的雨水,“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那么多生灵,只想满足你们自己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吗?你们必须死。只要我还活着,无论在哪里,我一定会杀光你们。”
“周围还有很多神魔在,你杀了我,你也必定要死。哼,无间地狱的生灵罪有应得,你在为它们报仇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
鬼祭冷笑出声,道:“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法则。无间地狱也一样,死人也有自己的尊严。为什么要活捉我们当祭品。罪有应得,你不要忘记你也是无间地狱的。”
在鬼祭出生以来就一直生活在地狱,在他的意识中对整天相处在一起的异类并没有太多的恨意。有时候他反倒觉得自己是它们的同类一样。鬼祭虽然现在单个手骨断去,全身裂痛,但是他自信炼狱的一叶之境足够自己对付眼前局势。
青年自从进去那条阴森的道路之后,强大的力量也让他动弹不得,刚才在高空掉落,身不由己,双腿摔断鲜血流个不停。但凭着自身强悍的修复力总算保住了性命,只要找见那些神魔双脚一定可以恢复如初,可惜他遇到了充满杀气的鬼祭。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个是最后进入那阴森道路的原因,这一带只有他们两人。
青年性格也是高傲,他看着身旁逃亡的野兽,冷哼出声,“说来说去不就是因为自己被捉做祭品。那来这么多大道理。无论哪里都只有一条法则,那就是弱肉强食。此时此刻你还想着杀我,你和无间那些只剩下的恶鬼有什么区别。想杀我的人都一定要付出代价。”
声音还没有停止,青年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他看到鬼祭毫不动摇,唯有拼死一搏,自己先下杀手。鬼祭心中一寒,连怪责自己大意的丝毫时间也没有,突然背后一阵强大的冲力击来。
“噗!”
鬼祭一口鲜血吐出,身体倒飞出去。实力的差距,一招之下,高低即分。青年身影慢慢显出来,脸色极之苍白。鬼祭知道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自己没有武器在手终究不及以前的巅峰状态。青年的速度实在是无法用双眼来识别,鬼祭自小就崭露头角,聪明灵变。又受了几招之后终于凭着灵感捕捉到雨水的变化。
青年的身影远远不及之前,雨水打落在他身上发生了轻微的变化,这也是为什么鬼祭能够辨别出他在哪里的原因。黑夜之中,万兽逃乱之中,两个黑影在亡命的血战。周围的树木接连倒断,两人所到之处大地瞬时龟裂。
“轰!”的数声,击出几个坑洼,转眼间就被雨水填满。青年本来并不是无间地狱的使者,百十年的修为紧紧是凶灵级别。唯一的区别他是特别的种族,葬月的神魔们找到了这个特殊的种族。强行吸取了青年的一魂一魄,青年凭借着奉献的魂魄自身力量成数十倍增长。却不知神魔们吸取他们的魂魄仅仅是为了从魂魄中更加准确的了解葬月八卦阵的运转。
如今葬月已经完成,神魔当然不会再赐予青年力量了。奴隶用完了,失去了价值。所有被吸取魂魄的青年都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他们一夜之间被剥夺了高高在上的权利。鬼祭在雨中越战越勇,他仿佛感觉不到了自己的裂痛。
滂沱大雨,雷电惊天。
两人的交战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牢,将他们包在里面,惊恐的飞兽撞来,水牢喘息间就将它撕碎,羽翼凋零。鬼祭身上散发出来的滚滚死气比青年还要重,他怒火攻心,所有的攻击招式狠辣阴险。整个人疯疯癫癫,若痴若狂,简直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

轰!
水牢被鬼祭一下扫腿击散,瞬即间又重组起来。青年心中大怒,若是自己还有地狱时候的能力一定狠狠折磨眼前这个小子,那有现在险象环生的局面。
“多罪红莲!”
青年突然爆喊出声,身形旋转起来像片片红莲打开的样子。鬼祭之前险些死在青年这招多罪红莲之中,他一闻此言当下飞身倒退,双手格挡。但是地狱杀式“多罪红莲”是一式连坏踢,如今青年双脚断去,怎么还能使用出来。
鬼祭大喜,青年失去了双脚,自己便能够清楚的看出“多罪红莲”的奥妙之处。“还不快快受死!”鬼祭左拳狠狠打向对方要害。青年身体旋转到了极致,表面的红莲也打开到了最后一片。
血光闪过,青年化为一道残影蓦然冲向鬼祭。右手五指成爪,钩心!
“噗!”
一口黑血喷出。却是失去双腿的青年。鬼祭吓出全身冷汗,他看到青年脸色苍白如纸,他知道一定是青年不够能力完全使出“多罪红莲”。如若不是,他应该早已经被生生挖出心脏,丧命在此。鬼祭丝毫不敢大意,他一心只想着消耗青年体力,然后一击必杀。
苦战百招只际,鬼祭胸前衣衫轻轻抖动,他心中大喜,是地狱蝎子醒过来了。在神魔葬月的时候鬼祭就把它放入了胸前衣衫,他与地狱蝎子生活了十年之久,早已经心意相同。此刻苦战不下,他需要帮忙,转身的一瞬间放出地狱蝎子。这看似简单的招式其实也是阿傍罗刹家族的斩魔招式,相传修炼到极致足可以取敌首级于千里之外。地狱蝎子大小如手腕,全身像是披着银钩利甲。
冷不防的从鬼祭手中闪电射出就像黑夜中的一把夺命飞刀。苦苦支撑的青年大吃一惊,“噗!”胸口血如泉涌。黑影再闪,鬼祭一个刀手把青年劈开两边,鲜血淋漓,场面可谓残忍可怕。没有胜利的喜悦,没有胜利的欢呼,他知道不能够待在这里,疯狂的逃,逃离这里。鬼祭战后体力透支,跌倒好几次,还好有地狱蝎子跟随着他,那些野兽才不敢狂冲过来。看来这只蝎子无论在地狱还是现在的陌生世界都能够震慑万兽。
“嘭!”黑夜之中,听到汹涌澎湃声音,鬼祭神经稍稍一松,扑昏在地。
翌日。
一望无际的大海,发出“哗哗”的拍岸声音,惊动几只白色海鸟。海浪伴随着凉爽的海风扑上沙滩,夹带着点点咸水味道。晨雾降落下来,顷刻间又被海风吹散。东方欲晓,曙光渐现,微晖稍露。天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太阳慢慢从海面升起,亮光熠熠,短暂的搁浅,千变万化。
鬼祭躺在海滩之上,黑发吹动。旁边一只黑红相间的蝎子在悠闲的来回爬动。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清晨气息,天海茫茫,恍如隔世,鬼祭感觉百骸舒畅,凝眸深处是一种平静的境界。朝阳发出了夺目的光亮,射得眼睛隐隐作痛。
第一次看见阳光,原来是如此美好。太阳可以说是万物灵气的根本。鬼祭闭上被刺痛得流出泪水的眼睛,身体悄悄升起来,双脚离地三米。陌生世界的一个清晨,怪异的场面在这刻出现。无边无际的大海边缘,身后是郁郁葱葱的大地山脉,一个黑发青年闭着双眼身体离地面三米。
他在吸收周围的灵气,几乎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在疯狂的吸收。鬼祭一直生活在干涩的地狱之中,如今的他就像一块海绵沉入汪洋里,疯狂的吸收着灵气。他修炼的炼狱自动运转起来。一叶之境的另外一个强大的特点就是可以像绿叶一样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
身体就如一个大熔炉,四肢就是锋利的绞动镰刀,不断收割,疯狂的收割。阳光仿佛要穿透鬼祭的身体一样,晶莹剔透。
“啪!啪!”
断了的骨骼自动接上,肌肉比起以前来更加结实,完美。吸纳之间透出一种平静。鬼祭第一次看见阳光,仿佛接受天地间第一次洗礼。他出生在地狱之中,脸色多少有点苍白。阳光不断的洗刷着他的身躯,一些细小的阻塞的经脉生生被冲开,矿阔。茫茫海岸边,百涛袭岸,鬼祭身体离地吸收着万物灵气。
一直到中午时分,鬼祭才睁开双眼,轻轻的落下地面,炼狱的一叶之境得到了足够的灵气补充。他长啸出声,感到随时有突破一叶之境到达两败之境的可能。此刻远远的超越了过去,脱胎换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虽然他只有炼狱的四层心法,但是着没有什么好沮丧的。这个陌生的世界如此神奇,他几乎承受不住灵气的蜂涌而入。
八岁就丧失双亲的鬼祭没有太多的不舍,他要做的就是为那万千死去的生灵报仇,即使对方是神,是魔。何况,神魔们能够来到这里,就一定有回去的办法。眼中霎时间透露出可怕的死亡神色,他修炼的是邪恶的炼狱,即使是孕育万物的阳光也无法驱散他身上的地狱气息。
安静下来的鬼祭感到一阵饥饿,突然他身躯一颤,身后一座两三千米高的连脉峰峦高耸入云,奇绝险峻。但是一夜一日之间整座连脉山峰的草木都被某种东西吸枯,凋零败萎一片,像风烛残年的佝偻老人将要死去,连大地也是干旱枯黑的。
昨夜自己还和青年在山腰死战,那时候处处都是茂盛的草木。鬼祭白皙的手轻轻颤抖,还难道是自己修炼炼狱时候吸收的?他举目四望,发现干败枯萎的树木都是向上延伸死去,摇了摇头,不是自己。
“滴”
一滴冷汗流了下来,鬼祭肝胆两寒,呼吸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高耸入云的峰峦之颠,山头被夷平,翻涌出来的泥土被染黑。那里横伸着的是鬼祭再熟悉不过的东西,棺木。鲜红如血的妖邪棺木,从无间地狱来到此处的棺木。
至今还黑气缠绕的棺木。里面究竟躺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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