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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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
夏侯仪:「好暗。。。。好冷。。。。这里。。是哪里?」
冰璃:「。。。。霍雍?你没事吧?放心,已经没事了。」
夏侯仪:「冰。。冰璃?你为什麽在这里?」
冰璃:「。。。。你怎麽这样说呢?我是尊神指派给你的剑使,负有保护你的使命,随侍在你身边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啊。」
夏侯仪:「。。。。是啊。不论何时,你总是在我的身旁。。。。好像我们出生以来就一直在一起似的。冰璃,不管以後会变成怎样,你愿意一直陪在我的身边麽?」
冰璃:「你知道的,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心愿。」
夏侯仪:「是这样麽?。。。。那真是太好了。」
冰璃:「。。。。嗯。好好休息吧,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会用我的性命和幻剑保护你的。。。。」
夏侯仪:「冰璃。。。。」
凉州客栈客房中
夏侯仪:「。。。。冰璃?」
冰璃:「。。。。你醒了。觉得怎样?」
夏侯仪:「唔。。。。全身筋骨酸痛,好像连做了好几天的苦役,别的倒还好。我是怎麽了?」
冰璃:「封。。封女侠说,那个叫周崇的被迫将我们交出,又被大削面子,一时气愤不过,所以暗里对你发了一枚『淬骨神针』泄恨。」
夏侯仪:「淬骨神针?听起来怪可怕的。」
冰璃:「封女侠说,那是紫云派的独门毒针,本是用来擒捕敌手用的,这毒不伤人命,但中毒者会全身剧痛、力气全失,之後连续昏睡三天三夜方醒。」
夏侯仪:「原来如此。那我也睡了三天了麽?」
冰璃:「嗯。若我没有记错,我们回凉州後,你足足睡了两天两夜,加上在马车上的两天,应该有四天之久。」
夏侯仪:「我睡了这麽久啊。。。。」
夏侯仪:「冰璃,这段期间,该不会。。都是你在看顾我吧?」
冰璃:「。。。。也不能说全是我。慕容姑娘。。。。忙进忙出的帮你找大夫、抓药煎药,她也是很关心你的。」
夏侯仪:「嗯。。。。躺了这麽久,我也该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冰璃:「。。。。等等!封女侠说,淬骨神针之毒虽然不伤性命,但对手足筋骨有损,你还是。。多躺一下的好。」
夏侯仪:(我的回答是:)
我就不要拂逆她的一片好意,再躺一会儿好了。
男子汉怎可这般软弱慵懒?该起来走动走动了。
夏侯仪:「呵呵,瞧你担心成这样,我还是听你的好了。不过躺太久也怪难受的,就这样坐在床上好麽?」
冰璃:「。。。。。。。。」
夏侯仪:「还是不放心麽?来,把你的手给我。。。。」
冰璃:「。。。。手?」
冰璃:「。。。。。。。。啊。」
夏侯仪:「。。。。瞧,我的手比你的还暖。我这样像是个毒伤未愈的人麽?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就一直这麽握着好啦。」
冰璃:「。。。。。。。。」
夏侯仪:「。。。。呃,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你该不会生气吧?」
冰璃:「不。。。。我只是。。。。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已经忘了在何时有过的,很怀念的感觉。。。。。。
夏侯仪:「很久很久以前。。。。吗?」
夏侯仪:「冰璃,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谈谈,现在左右没有别人,就在这里对你说了吧。」
冰璃:「。。。。。。」
夏侯仪:「老实说,你说的那些『很久以前』的事情,我半点也不记得,也不明白你为何选择跟着我走。我相信你绝不是在对我胡言乱语,也绝不是讨厌你待在我身边,可是。。。。我真的是你在寻找的人吗?如果是,那又是为了什麽?」
冰璃:「你还是。。一点都不记得吗?」
夏侯仪:「是啊。不知道是在梦里见到或其他什麽的,我的确记得你的名字。可是。。就仅此而已了。老实说,我连你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冰璃:「。。。。没关系的。有一天,你一定会像我一样,慢慢回想起来的。我已经等了这麽久,不在乎再多这一点点时日。。。。」
夏侯仪:「咦?你想起一些事情了吗?在什麽时候想起的?」
冰璃:「。。。。在看到磐沙堡大厅内的壁画时。那壁画上绘的是尊神和我们两人,只是。。那时的你样貌和现在大大不同,你就算看到了大概也认不出来。」
夏侯仪:「那真的是千年之前的事麽?古大哥的老师和皇甫堡主都这麽说,难道你真的是千年之前的人?」
冰璃:「或许真是如此吧。。。。直到你们把我唤醒为止,我一直都在那里沈睡着,不知道究竟沈睡了多久。或许真有千载之遥吧。。。。若非如此长久的时光,我不会把这一切都给忘得一乾二净,而即使见过了那壁画,也只能让我想起一些浮光掠影而已。。。。你一定觉得。。。。我的话很难置信吧?」
夏侯仪:「。。。。不,我当然相信你。虽然是如真似幻的印象,但我还依稀记得。。。。你像这样伴在我身边的时刻。那遥远而又熟悉的感觉,或许就是来自于那千年前的记忆吧。百年也好,千年也好,只要这一切是真有其事,我们也不必急在一时。总有一天,我们会再想起这一切的。」
冰璃:「嗯。。。。」
慕容璇玑:「冰璃姐姐,药汤来啰~~~~。。。。咦?」
夏侯仪:「璇妹,真是辛苦妳啦。」
慕容璇玑:「。。。。。。。。夏侯大哥,您醒啦。」
慕容璇玑:「。。。。大夫说药汤要趁热喝才有效,冰璃姐姐,这就麻烦你啦。我。。我先出去了。」
夏侯仪:「璇妹?你怎麽啦?」
慕容璇玑:「我。。我没什麽。一定是刚才熬药时给烟熏了眼睛啦。」
夏侯仪:「胡说,这不像你平日的样子。谁欺负你啦?我去给你出气!」
慕容璇玑:「没。。没这回事。。。。」
夏侯仪:「不要紧的,你瞧,我已经好了,半点都不碍事。」
封铃笙:「。。。。大师哥,这不干你的事!」
古伦德:「怎麽了?发生了什麽事?」
夏侯仪:「。。。。是封姐姐的声音?他们在隔壁房里麽?」
秦惟刚:「笙妹,难道你一定要师兄再说一次?你忘了当初师父决心将三师弟逐出门墙时,对我们说了什麽话!他说:『这一切原非申儿之过,但他乃是荒灵厉魄转生,不论咱们如何善尽教诲,他迟早都会重堕幽暗血海。既然他难脱此宿命纠缠,咱们只能及早行事,不让他习得本门咒术,也是为了天下苍生的将来。。。。』」
封铃笙:「。。。。我不相信!!三师兄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了!师父突然做此决定之前,有谁会觉得他将来会成为邪派?/L大师哥,说穿了你只是嫉妒三师兄而已!你明知我。。明知我喜欢他,所以就藉师父之言将他排挤出去!师父只说不能让他继续修习本派术法,/K可没说不准他回本门叙旧、没说不准他。。。。回来见我!」
秦惟刚:「笙妹,我也是为了你好。。。。」
封铃笙:「大师兄,我从小就敬重你的天赋和修为,如果没有三师兄的话,即使你比我长了十几岁,我也会欣然答应你的求亲,要怪就怪命运弄人,如今我的一颗心早就全都给了三师兄,你再说什麽也是枉然。。。。/K大师兄,我依然是天瑶派中人,也依然是你的小师妹,只求你别逼我断绝这份师兄妹的情谊,就让我。。让我跟着三师兄去罢。」
秦惟刚:「可是三师弟这几年来一直行踪不明,就算他亲口告诉你他要来西域,西域何其广大,你却要如何在这茫茫荒漠中找到他?」
封铃笙:「。。。。我若不能再见到他一面,就算死了也不会甘愿。就算要花上五年十年,我也要在这里找下去。」

秦惟刚:「笙妹!如果。。。。如果你是为了寄在苏州的那个女孩儿,我无所谓。只要是妳的骨肉,我都愿意当自己的孩子来抚养,只要你答应和我回紫杳峰。。。。」
封铃笙:「大师兄!孩子的事,你、你怎会知道?!」
秦惟刚:「笙妹,之前你不告而别,我和二师弟十分担心,遣人四出向你的亲人旧识打听,这才意外发现此事。。。。」
封铃笙:「既然你都知道了,我还有什麽好说的。。。。大师兄,或许咱们此生注定无缘,孩子的事我会自己打理,你就。。你就忘了我这个傻师妹吧。」
秦惟刚:「。。。。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多说了。这回神阙宫斋女来书请我们天瑶派助阵,我和二师弟会留在凉州随行。若你改变了心意,或是有事要大师兄帮忙的,尽管来这里找我们,我们一定帮你作主。」
封铃笙:「师妹愧对师门,但求不再给天瑶派贻羞惹祸便是,怎敢劳动两位师兄。。。。」
秦惟刚:「唉!。。。。笙妹,妳好好想想吧。我出去外面。。。。散散心。」
常逸风:「师妹,大师兄这人严肃自敛,对谈情说爱极是口拙,虽不曾对你说过恋慕之情,但他在本门照顾你可说是无微不至,旁人有谁看不出他的心意?大师兄性子如此暴躁孤傲,从来容不得他人一句恶言恶语,他今天能对你忍让至此,实是因为对你用情至深之故。」
封铃笙:「。。。。我知道。」
常逸风:「师妹,二师兄自知没资格对你说什麽,但妳今日听二师兄一声劝,所谓当局者迷,其实凡事只在心念一转间。师父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大师兄也未必不是佳侣,你还是再好好想一想吧。」
封铃笙:「。。。。是。」
常逸风:「师妹,还有一件事想对你提一下。那个金发少年。。。。他身上的黑气,和三师弟有点像。我并非对他存疑,不过为防万一,你还是小心一点得好。」
封铃笙:「这我也察觉到了。或许我。。。。就是特别和这种邪气臭味相投也不一定。不过二师兄请放心,我会留意的。」
常逸风:「别老说这种让二师兄担心的话啦。嗯,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房休息了,咱们改天再说。」
封铃笙:「那麽我先回房了。二师兄,您也早点安歇吧。」
封铃笙:「咦,你们。。。。都还醒着?」
夏侯仪:「呃,是。。是啊。」
慕容璇玑:「欸,我是刚刚端药进来。。。。」
封铃笙:「仪弟,璇玑,刚刚我在邻房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是不是?」
夏侯仪:「。。。。嗯。不过,我们不是有意要去听的。」
封铃笙:「我知道。仪弟,这件事我不是有意要瞒你,但事关你为何被卷入这场风波,我想你也有权知道。。。。如果你不累的话,我现在就慢慢说给你听好吗?」
夏侯仪:「我一点都不累。封姐姐,你坐下来说吧。」
封铃笙:「嗯。。。。」
封铃笙:「这要从十七年前说起。。。。」
封铃笙:「十七年前,我的爹娘在一场横祸中双亡,那年我才五岁。我的师父--人称『惊天神叟』的上一代天瑶派掌门,和我爹乃是好友,他念在故友之情上,将我带回黄山紫杳峰收为门徒。」
封铃笙:「本派的祖师爷才智修为极高,当时可说是天下第一,他老人家收徒既少且严,且严令规定本门密法绝学不可外传,因此我们天瑶派在中原剑术一流中不但最是神秘,弟子的术法修为也远胜他派。如你所见,那周崇在我大师兄威压下敢怒不敢言,便知我天瑶派在中原享如何威名。」
封铃笙:「师父是看在故人之情上才收我入门,弟子中自然以我修为悟性最差。而三个师兄就大大不同,个个都是师父精挑细选的俊秀良材。大师兄秦惟刚长我十多岁,我进门时已经代师父掌管门务,在各派之间也颇有名声。二师兄是年长後才拜我师父为师,年纪甚至比大师兄还长。因此在紫杳峰上和我最是要好的,就是长我五岁的三师兄皇甫申了。」
夏侯仪:「。。。。皇甫申?!」
封铃笙:「仪弟,怎麽了?」
夏侯仪:「不,没事。。。。封姐姐,你继续说下去。」
封铃笙:「我和三师兄可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我而言,他是父母双亡的我在紫杳峰上唯一的亲人。也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或许在我还不明白什麽是男女情爱之前,我就喜欢上了他。三师兄和严肃冷峻的大师兄、童心未泯的二师兄不同,他平常并不多话,总是一个人默默的不知想些什麽。可是当我搞砸了什麽事、惹师父生气,或是早该学会的咒法一直学不会时,他总是二话不说的帮我解决;当我着恼沮丧时,他也会耐着性子听我发那些孩子气的牢骚。他。。。。总是那样温柔的望着我微笑,像世间的一切不如意,他都会为我承担一般。。。。」
封铃笙:「然而,我从入门以来就觉得师父并不喜欢三师兄,而直到三年前,我才知道这是为什麽。三师兄他。。。。他是凶年凶月出生的闇星之子。师父收他入门是为了就近监视,并尝试能否以神通圣法镇慑他的荒魂凶性。但是在那日炼法之时,三师兄的火咒不知为何脱缚化为狂猛黑炎,攻破了二师兄的护身禁制,二师兄仅以身免。师父长叹一声之後,当场将不知所措的三师兄封缚于法壁之中,然後在当晚召集我们三个徒儿,说明将三师兄逐出门墙之意,。。。。
封铃笙:「大师兄极力赞成此举,我则拼命反对。虽然师父最後没有改变原意,但在我力说之下,他没有废掉三师兄的修为,只是不许他再修练天瑶派的绝学。师父对三师兄并非没有师徒之情,然而那荒魂宿魄非人智所能化解,他也只能出此下策。可是。。。。」
封铃笙:「可是,在他离开满一年後,大师兄却偷偷向师父提亲,希望能娶我为妻。师父当然是欣然答应,可是当他问我此事时,我才想起那日大师兄力主将三师兄逐出本派,其实是怀有私心。我当面质问大师兄此事,他承认自己确有此心,却又力陈三师兄身怀戾性,并非可以信赖之人。我又是生气又是难过,思及三师兄为此受的委屈,心里便越发想念起他来。最後我熬不住想见他的念头,在那晚偷偷离开了紫杳峰,漫无去向的四处寻找他。。。。」
封铃笙:「我这一离开师门,就在外面晃荡了半年。三师兄一年来音讯全无,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去找他。我只是一个市镇行过一个市镇,像无主孤魂般的走走停停。途中偶尔摆个摊子替人算命,或帮人避邪去祸赚点盘缠,日子也还过得去。就在那年的中秋前夕,我这样一路到了太原,夜里月色正明,我游心忽发,带了一坛酒去西湖边凉亭赏月。我走到亭前时,只见里面已有先客来到,正要出声打个招呼,那人正好转过头来,我在月光下看见他的脸庞时,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封铃笙:「。。。。那是三师兄。我从没想到过,天下竟会有如此之巧的事情,或许真是。。天可怜见吧。」
慕容璇玑:「封姐姐,这一定是你们三生有缘,所以千里来相会,我听娘这麽说过。是吧?」
封铃笙:「是啊。不然以天下之大,怎能这麽凑巧?师兄也没想到会遇到我,我们惊喜之余,一边交杯相敬,一边互叙这些日子来的种种。那时我心里欢喜万分,没一会儿就喝醉了,迷迷糊糊之间,只记得三师兄把我抱回房里,将我放到了榻上,他。。。。他乘着三分酒意靠了上来,我没有拒绝他。。。。结果,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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