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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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侯仪的提议下,璇玑,陈寒星还有夏侯仪在吃过午饭后又出去逛街了,璇玑开心得很,逛街逛的次数多了,但和夏侯仪还是第一次,所以璇玑在夏侯仪和陈寒星两人之间跑前跑后,看到什么都问个价,买上点才走,而他俩手上的东西则渐渐多起来。
陈寒星专拣轻的好看的拿,重的丑的全丢给夏侯仪。夏侯仪知道他还在生早上那会的气,笑着都拿上后道:“阿星你什么时候考的秀才啊?”
“没有啊,别胡扯!”陈寒星转过头道。
“那怎么只要秀才用的东西呢?”夏侯仪接着道。
“你儿子才用秀才的东西呢!”陈寒星把手上的东西往身后一藏,骂了夏侯仪一句。
夏侯仪哈哈大笑起来,还要取笑他几句,璇玑在前面喊道:“你们快来啊,来帮我看看这两支钗哪个好?”
两人连忙跑过去,见慕容璇玑在一个货柜边拿了两支玉钗比来比去。
“我看这支好,颜色和样式都适合璇玑你!”陈寒星道。
慕容璇玑又仔细看了看陈寒星说的那支,抬起头来对夏侯仪道:“夏侯大哥,你说呢?”
“我不太懂这些,好象两支都不错,都挺好看的。”夏侯仪含含糊糊的道。
“那你送我这支钗吧!”慕容璇玑拿着陈寒星说好的那支道。
夏侯仪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什么好,看了一眼陈寒星,见到陈寒星更是憋红了脸,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说。
“恩,啊,其实,这两只都不错,那要不我和阿星一人送你一只好了,你那只阿星先看到的就当阿星送给你的,我送另外你看中的那支给你啊。”说完连忙拿起那支钗对老板说:“包起来!”
陈寒星则高兴的拿另一支也抢着让老板包起来,老板更是高兴的一个劲夸道:“这位公子真有办法!”
慕容璇玑则一脸的不高兴接过两只钗后转身走了,陈寒星赶忙追上去,夏侯仪无奈的摇摇头,付了账后也跟上。
前面的街道突然混乱起来,街上的人纷纷乱窜。
几匹马率先冲过来,而马后面是一队衣甲鲜明的西夏士兵,马在街上奔跑已经把人吓坏了,而马上的人还一人拿了一把马刀乱挥乱砍,嘴里叫着:“都闪开,***别挡道!”
一匹马撞到了慕容璇玑身边,慕容璇玑似乎看什么东西正入神,转过头时那把刀已经像一道闪电一样砍过来。
夏侯仪惊呼一声,本能的双脚发力,身形凌空掠起,不过距离太远,要救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另一个身影比夏侯仪更快,而且是贴地直撞过去,一路上的人啊、货柜啊、小推车啊、甚至火炉和柱子都被撞翻,最惨的当然还是那匹马,被打得凌空直飞出去,马上的人和马都变成了一堆碎肉,分不出来了。
慕容璇玑惊魂未定,陈寒星挡在她身前,打出的掌还未收回,已然扭过头道:“不怕,有我呢,没事了!”
已有数十名西夏枪兵把他们包围起来。
夏侯仪已然落到地上,而且再也不便凌空掠起,似洪水般的人流夹着他滚滚而去,他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如果发力去改变的话又唯恐伤到人,只好随波逐流。
等到人流从各个小的胡同分散开来后,夏侯仪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了,而且街上的西夏兵越来越多,到处都戒严,把人往家里赶。
夏侯仪想找个人问路都没有,又不想惹那些西夏兵,于是只好东躲西藏的乱跑,到后来西夏兵实在太多了,以他的身手都很难在白天不被发觉,只好找了间废屋躲起来。
不过他一进屋就发现屋里已经有人进来过,遂低咤了一声道:“谁,出来!”半天的躲躲藏藏把他搞得有点神经过敏。
“是我——”一个清脆的女音,同时一个女子从一张破桌子后面站起来,桌上桌下全是废弃的断木板和破布。
“啊,我,我也是被西夏兵追得紧,不得已才进来的,我这就走,这就走!”夏侯仪觉得刚才的话很是唐突,而且是别人先进的这屋,而且还是早上在镖局里见过的那个女子,遂惶恐的说道。
“没关系,既然都是为了躲避西夏兵,共处一室也无妨,况且这间也是无主的破屋。”女子落落大方,从藏身之处走出来到夏侯仪面前站定,自我介绍道:“我叫封铃笙,小兄弟你呢?”
“夏侯仪”
“恩,暂时在这避一避吧,天黑了再走。”
夏侯仪点点头,开口想问下她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时,屋外有人喊道:“什么人在里面说话,滚出来!”
一边说着让别人滚出来,一边已经自己闯了进去。
是三个西夏兵,一个使刀,两个拿着长抢,那个拿刀的一见到封铃笙便高兴的道:“找到了,找到这女人了,快去报告将军。”一个抢兵随即跑了出去。
封铃笙一声清吒,飞身而起,手中多了一条白色丝带,直向跑出门的小兵卷去。
拿刀的那人似乎武功不弱,举刀直削封铃笙双脚,封铃笙只好一抖丝带,去卷他头,双方都一闪身避开了。
那小兵则跑的没了影。
“小兄弟,你快走吧,不关你的事!”封铃笙对夏侯仪道。
“谁都别想走,怎么,想转移贼脏吗?”使刀的那兵叫道。
夏侯仪本就对封铃笙有好感,心里有助拳之意,加之这个西夏兵气焰嚣张,说的话让人心里极不痛快,遂踏前两步道和封铃笙并肩而立道:“那你待怎地?”
“哼,这么地!”说话间一刀砍来。
这个使刀的武功的确不弱,而且话没说完已出刀,与偷袭无异,饶是夏侯仪也来不及反应,胳膊上中了一刀,鲜血从伤口迸射出来。
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底直冲脑门,夏侯仪觉得额头正中炙热异常,似乎自己没办法控制这股力量,离火诀随心意而起。
“无知下辈,胆敢伤吾尊体!”夏侯仪整张脸变的狰狞恐怖起来。
随即轰的一声巨响,使刀的那个西夏兵全身被火焰包围起来,大声的惨叫一声后倒在地上,竟已是一具焦尸,盔甲和刀全都熔化不见了。
使抢的那个显然吓坏了,撒腿就跑,被封铃笙随手一丝带卷住,哼都没哼一声瘫倒在地上。
“我们快走吧,大队西夏兵应该马上就到了。”封铃笙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金创药来涂在夏侯仪伤口上,外面再用块手帕裹上,神情专注而且动作轻柔,显得熟练之极。
夏侯仪看到封铃笙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涌出一阵阵柔情,连伤口都好象完全不疼了,封铃笙处理好他的伤口后,转身就要走。
夏侯仪连忙道:“我跟着你好吗?我,我都不知道城里的路!”
封铃笙回头笑了笑道:“随你便,他们可全都是要抓我,你不怕的话就跟着。”
夏侯仪跟紧了她道:“没所谓,我保着封姐姐你杀出去有何不可!”
“呵呵,小小年纪,嘴巴可甜得很,骗了不少女孩子了吧!”封铃笙取笑道。
“哪有,没哪种事……”夏侯仪一谈到男欢女爱,舌头像打了节一样。封铃笙暗暗点头,心里想道:看来这个小家伙真的是一片好心,并非是看到好看的女子就装君子或者装有钱的庸俗之辈。
他们在小胡同里躲来躲去,一路上碰到些小股的西夏兵便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但大队人马他们可不敢惹,很快他们就知道出城几乎是没什么希望,东南西北四门敌楼上全都枪戟如林,有数百人之多。而且活动范围越来越小,西夏兵组成搜索大队从城最南边往城北边滚动过来,源源不断的有大量部队还在往城里开进来。
他们在一辆靠墙的马车旁蹲下身来,一队西夏兵从身旁跑过去。
夏侯仪东张西望,确定没有敌踪后,就要起身走人,被封铃笙一把拉住,封铃笙神色凝重道:“我们再跑下去一定会被捉住的,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赌上一把!”
“去闯城门吗?”
“不是,我们上这辆马车,如果这辆马车是西夏军方的运输车的话,我们应该可以逃出去。”
“那怎么知道是不是军方的马车?”
“这么混乱的场面,这辆马车还完好无损,而且我看拉车的马似乎对西夏兵一点都不恐惧,所以我大胆猜的。”
“好,我听封姐姐的!”
两人一跃到马车后面的货蓬里去了。
许久后,马车动起来,果然出城时通行无阻,没有任何人来盘查。
“封姐姐,好厉害啊!”
“呵呵,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两人像说悄悄话似的交谈起来。封铃笙把自己在江湖上见到的奇闻逸事一件件讲给夏侯仪听,不知是夏侯仪白天精神紧张过度,还是封铃笙的故事不够吸引力,夏侯仪竟睡着了。
封铃笙笑了笑,扭过头自去看窗外的月,寒冷的月光下,封铃笙脸上露出母亲般慈祥的神情。
摇摇晃晃的走了快一夜,马车终于停下来,停车时的震动将封铃笙和夏侯仪都震醒过来,静待片刻后,两人对望一眼,便都起身从车上小心翼翼的下来。
四周里点着火把,竟然是一个山洞,里面空无一人,但储藏着大量的粮食和武器。
“这个赫兰铁罕,居心叵测啊!”封铃笙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封姐姐,趁没人我们快走吧。”夏侯仪已经找到了洞口,站在洞口叫道。
“等等,我再看看。”封铃笙从身上拿出张羊皮卷来凑到一个火把前仔细看看,又把火把拿下来四周里去查看墙面,时而又蹲下去查看地面,竟越来越往动深处走去。
一个老兵提着盏灯笼朝洞这边跑过来,远远看见夏侯仪站在洞口,转身飞跑而去,夏侯仪两个起落便追上他,随手扯断根地上的草直刺咽喉。
“饶命!大侠饶命啊!”老头跪地上哀求道。
夏侯仪收了招,一言不发的又掠了回来,封铃笙还没出来,他便自己进洞去找。
洞深处,封铃笙举着火把对着一堵墙发呆,夏侯仪走过去道:“封姐姐,怎么了?”
封铃笙把手里的羊皮卷递给他道:“你看这上面画的和墙上的这图象不象?”
“一模一样的!”夏侯仪仔细看过后道。
“你帮我拿着火,我试试看能不能打开它。”
夏侯仪接过火把,封铃笙便将墙上的花纹拨过来弄过去,玩起拼图游戏来。
“封姐姐,那些西夏兵就是在找这张图吧?”夏侯仪在一旁问道。
封铃笙转过头来对夏侯仪笑笑,又去拼图去了,一边拼一边道:“那个叫赫兰铁罕的将他当宝贝,我偏要拿过来看看是个什么东西,其实来这洞之前我也不知道这张图有什么用,只不过……好了!”
封铃笙突然高兴的叫了声,墙从中间向两边轰的一声打开了,显出一个狭长的通道。
封铃笙率先走进去,夏侯仪紧走两步赶上,因为里面很黑,封铃笙没火把也走不了多远,有些东西从身旁飞过去,有的象蝙蝠,一些则长相奇怪,夏侯仪从来没见过,再往前走,地上也开始有虫子了,起初很小,越往里走,虫子的个头越大,而飞的东西开始攻击他们起来。
起初封铃笙勉强还能应付,当蛇啊、蝎子啊、奇奇怪怪的蠕动的虫子啊满地都是时,女人的天性暴露无遗,封铃笙啊的尖叫一声躲到夏侯仪身后去了。
夏侯仪则忽然觉得自己好象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心里得意的不得了,遂豪气干云的道:“丑陋的家伙们,都给我滚开!”
一扬手,一大团火焰喷射出去,而后洞里满是刺鼻的焦味,夏侯仪将手里的火把丢了不要,牵着封铃笙的手道:“封姐姐,一会有烤蛇肉吃呢!”
封铃笙从他背后走出来,皱皱鼻子做鬼脸似的笑了笑,异常的妩媚动人。
夏侯仪将火逼成一团火球,贴地在他们面前滚动向前,所有的毒虫均退避三舍,封铃笙将手抽回来,神色自若的道:“仪弟你几岁开始学咒的?似乎很不一般呢!”
夏侯仪捎捎头发,指头上的丝丝残香飘进鼻子里去,又想起刚才握着封铃笙纤纤玉手时美妙的感觉,到嘴边的话竟忘了说了。
“仪弟,你几岁学咒法的啊?”
“哦,我学了才一个多月,献丑、献丑。”夏侯仪从想入非非中被封铃笙的话拉回到现实生活中来,非常的难为情,竟觉得自己很是下流。
封铃笙也觉察出他不对劲了,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封铃笙略微想了下,从怀里拿出两块手帕来,递一块给夏侯仪道:“仪弟,你是不是受不了这股烧焦的味儿啊,用这个挡一挡吧。”
夏侯仪接过来捂在脸上,手帕上有沁人心脾的兰香,比刚才不知清晰了多少倍。
夏侯仪慢慢从窘态中解脱出来,偷眼看了下封铃笙,她正用手帕捂了鼻子聚精会神的往前走。
“呵呵,封姐姐的手帕可真多啊!”
“你取笑姐姐啊!”封铃笙嗔怒道:“你再说就把手帕还我!”
“不说了!”夏侯仪赶紧用手帕把嘴捂住。
火球在前面不动了,夏侯仪将火球收回到掌中来,将威力调小到只有一只火把那么大,对封铃笙道:“到头了。”
封铃笙四周看了看,见什么都没有,颇为失望的道:“是啊,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回头吧。”
这次是夏侯仪望着尽头的墙面发呆,封铃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到抢面上有一副日月拼成的图,只是纹路很不清晰,似乎被几千年的时光磨得快消失了一样。

“仪弟……”
“封姐姐,这副图我好象见过,而且我还隐约记得和这图象有关的咒语。”
随后夏侯仪陷入了沉思,可那咒语虽然清晰,但零零碎碎的没办法串得起来,夏侯仪想得头都通起来,连火也没办法控制了,在黑暗里抱着头呻吟起来。
封铃笙连忙拍着他的肩道:“想不起来就算了,想来也无非是些金银财宝之类的东西,对我们也无所谓,我们走吧。”
但夏侯仪竟然还是造不出火来,在黑暗里等了老半天后,封铃笙道:“仪弟,从你一开始用火我就注意到了,你和我见过的咒术师大不相同,你竟然能凭空造出火来,而不需要火灵。”
夏侯仪也颇为奇怪的道:“是啊,我记得璇玑妹妹也是说要火灵的,唉,封姐姐怎么也知道使用咒术吗?”
“呵呵,你是中原术剑五大门的人?”
“不是,我不是江湖中人,只不过是碰巧和慕容盟主认识到而已。”
“哦,难怪呢。”
“难怪什么?”
“你一点江湖阅历都没有啊,而且还对我明白咒术大为吃惊!”
夏侯仪还想说话时,封铃笙道:“闭上眼,我有办法!”
夏侯仪刚一闭眼,封铃笙又道:“睁开眼吧。”
夏侯仪睁开眼一看,竟然已经到了先前满是火把的山洞,夏侯仪一脸惊喜的问道:“封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呵呵,这也是咒法啊,只要地脉不乱,走过一遍的路我都可以任意传送,当然不能太远,太远了我也记不住。”
“那黄泉路呢,你也能传吗?”突然一个粗旷的声音从洞口传来,随后一个人威武的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西夏的枪兵。
“赫兰铁罕!”封铃笙惊得目瞪口呆,“怎么来得这么快!”
“封姐姐,是我的错,我放走了一个西夏兵。”夏侯仪说完已然在手里聚集了大量的火焰,洞里的火把竟像受到什么力的吸引一样全部向夏侯仪所在的方向飘着火舌,而且火把也暗淡了许多,有几个已经完全熄灭,夏侯仪手中的火则炻热已极,变成了一大颗火球,将他和封铃笙完全的遮在后面。
“哈哈,有趣,有趣的紧啊!”那个叫赫兰铁罕的竟然更加兴奋起来。
夏侯仪长啸一声,火球疾撞向赫兰铁罕,赫兰铁罕伸出一只手来将火球接住,威力惊人的一击竟然被他一只手接下来,火球一撞在他手上就象波浪撞在岩石上一样,从中间分开,向两边打去,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唯一留下的是赫兰铁罕手指间还有丝丝的黑气飘着,赫兰铁罕收回手掌,轻轻吹了吹,则连那一丝的黑气也飘散不见了。“中看不中用!”赫兰铁罕极为不屑,夏侯仪一咬牙,凌空飞,手指间剑气如虹,直刺赫兰铁罕。
封铃笙惊呼一声:“不要!”但为时已经晚,赫兰铁罕已经将夏侯仪攻出的那只胳膊整个抓住,而后用力一捏,夏侯仪全身的剑气便溃散不见,被赫兰铁罕如提婴儿般凌空提着。赫兰铁罕身躯似铁塔一般,夏侯仪虚脱的垂在那竟像只有他三分之一大。
赫兰铁罕一挥手,身后两个枪兵挺枪便刺,夏侯仪眼见长枪刺来,心里明白但身体完全动不了,耳听得一声巨响,两杆铁枪齐中而断,又一声霹雳,两个小兵惨叫一声,横尸当场。封铃笙肩上的白色丝带此刻如灵蛇般昂首吐信,而且白炻耀眼,竟如慕容璇玑当日的法珠一般。
赫兰铁罕将夏侯仪抛向封铃笙,自己则侧身直撞过来。
夏侯仪连忙用丝带将夏侯仪卷起卸力。
“要救他你就得死!”赫兰铁罕势如奔马已然撞到了面前。
然而一瞬间的白光一闪,两人都不见了。
赫兰铁罕一挥手,身后的西夏兵个个抢一只火把,齐声呐喊,前呼后拥着赫兰铁罕往洞里冲去。
夏侯仪只觉的一阵刺目的白光过后紧接着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小臂上被赫兰铁罕抓过的地方似火烧样的疼。终于,封铃笙呻吟起来,一片热乎乎的液体滚到夏侯仪手上,夏侯仪忙抬起手来闻了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封姐姐,你受伤了?”
“赫兰铁罕,不愧为西夏国第一猛将,只给他的劲风略微带了下,就伤到这种程度!”
封铃笙丝带上的光华还没有退尽,被强光闪黑的双眼此刻已能微微视物了,籍着那点光华,夏侯仪竟然看到又到了刚才他们来过的山洞尽头。
“封姐姐,干嘛传到这里啊,这里是死胡同呢!”
“我也不想,但我只在这里和我们刚才出去的地方贴了灵符,刚才跟你说任意的传送是逗你的,我只能传到贴了我灵符的地方。”
在洞口进来的通道上已经隐约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封姐姐,他们进来了,我们再传出去,你还有力气么?”
封铃笙虚弱的倚在墙上,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已经能隐约看到红色的火光。
夏侯仪焦急起来,封铃笙勉强的道:“真是对不起啊,仪弟,连累你也……”
“封姐姐,你赶快调息下,我想办法逃出去,想到办法了你得自己跑,要不就只有我抱着你跑了。”夏侯仪不等封铃笙说完便抢着道。
封铃笙当既闭气运功自己调息起来。
夏侯仪则努力的去想那些咒语,尽管不知道往里面跑是不是有路出去,不过人都是这样的——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还好老天保佑,洞里满洞的毒虫阻挡了那些西夏兵前进的速度,而赫兰铁罕似乎不知道他们两个正在洞的尽头,所以站着任由那些西夏兵打扫干净。
夏侯仪最终把那扇门打开了,扶着封铃笙走进去,封铃笙擅长于推宫活血之术,调息过后好了很多,此时,西夏兵还在一步一挪的行进中。
里面与洞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洞里是椭圆形的顶,洞不是很大,在深处的两个角落里各有一把椅子,椅背呈半球状高耸而起直与洞顶相接,在洞的中央是一片水池,水池中一张水晶做成的莲花状的床上躺着一个女子,水晶放出的光芒将整个洞照的柔华似水。
“我们似乎找到了房间的主人。”封铃笙对夏侯仪道。
“恩,不要吵她,我们四周找找看有没有路可以出去。”
两人很快就将整个洞找了个遍,没有任何出路,两人站到水池边,床上的女子清晰的印入他们眼帘。
蓝色的衣裙上画着奇异的图纹,侧身躺着,曲线玲珑的身材圆润而饱满,白玉般的肌肤沐浴在水晶的光芒里,匀称的脸上点缀着两点朱红的唇,一头洁白如雪的长发从肩后面披散下去,看上去直如一尊白玉的雕塑!
夏侯仪呆呆的直看得入了神,封铃笙连叫了几声仪弟才将他叫醒过来遂笑道:“好看吗?”
“恩…..”夏侯仪红着脸道,“这个姑娘我见过!”
“哎,没想到我们会死在这里,又多连累了一位姑娘。”封铃笙凄凉的道。
夏侯仪无言以对,因为封铃笙说的是事实,凭他根本就挡不住赫兰铁罕一招,而封姐姐本来可以放手一搏,又因为救他而伤了内脏,完全发不得力。
所以当赫兰铁罕最终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赫兰铁罕比他们吃惊多了。
“哈哈……”赫兰铁罕纵声长笑,“这就叫瓮中捉鳖!”
夏侯仪和封铃笙已然有死的觉悟,两人都将自己所有的真力聚集起来,准备做临死前的最后一击。
赫兰铁罕大喊一声,先发制人。
夏侯仪和封铃笙同时大喊,劲力暴吐,硬挡赫兰铁罕,不过赫兰铁罕气势如虹,来势如风雷滚滚,夏侯仪和封铃笙两人的气劲加起来也远不如赫兰铁罕的一半,在那些旁观的西夏小兵看来,就如一个巨大的白球撞向一红一白两点豆大的火。
夏侯仪和封铃笙对望一眼,相视苦笑一下,闭上眼等死。
“危险……”像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轻呼,随即是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和一声刀剑割破皮肉的如裂帛般的声响。
夏侯仪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一头齐腰的如雪的白发,由于发力,白发有如细小的微波一起一伏,从头到腰际,周而复始。
赫兰铁罕狼狈的摔向一边,因为他突然看到一柄寒光闪闪的剑直刺向自己的眉心,他只好侧身闪开,利剑在他脸上划了一道血口,而他则把水池中的水晶床撞得粉碎,反震的大力将他重重的摔向一边。
“你,没事吧!”少女转过身来望着夏侯仪,目光中满是关切和久别重逢的喜悦。
“应该…..应该没事吧…..”夏侯仪盯着女子的眼,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发强烈了,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自己曾经认识过这样个女子。
“你是来找我了吧?”少女的声音激动的打颤,似乎饱含着守望千年的沧桑!
“啊……”夏侯仪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
那少女竟然以为夏侯仪是回答了她的话,眼里顿时流下泪来,脸上则开心的笑起来,少女用手把脸上的泪擦了擦,另一只手径来摸夏侯仪的脸!
赫兰铁罕此时已站起身来,抢了一柄士兵的铁枪在手,凶神恶煞的道:“哪来的鬼婆娘,我看你想找死!”挺枪直刺过来。
“他们……”少女冲夏侯仪问道。
“要杀我!”夏侯仪见到赫兰铁罕的铁枪如黑色的巨蟒栏腰扫来,少女又背对着铁枪,是以紧张的喊了出来。
“那就罪无可恕!杀!”少女霍然转过身去,随手一剑将赫兰铁罕全力的一记冲刺挡开,赫兰铁罕跌跌撞撞一连退了三四步才站稳,嘴角流出一死血来。
周遭的西夏兵发一声喊,全部挺枪冲了过来。
少女手中的剑脱手而出,化一束白色光芒,一束由少女手中掌控的白色光芒,所有的西夏兵均在一瞬间被剑穿胸而过,剑回到少女手中时,所有的西夏兵都倒在地上,长枪弃了一地。
“飞剑!”夏侯仪和封铃笙同时惊呼道。
赫兰铁罕则一转身飞似的向外逃,少女似乎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将周身的剑气散去,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剑也收了,像是从手掌中钻进到手臂里去了一样。
洞里又恢复了刚进来时的柔美,不同的是先前水晶床像一个月亮般放出光芒,而现在则是散成碎片洒落一地像荧光粉般熠熠生辉。
少女转过身来,娇俏可人的一笑,痴痴的看着夏侯仪,眼神炻热得像碰到了久别重逢的恋人。
夏侯仪也望着,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生活中有这么个女子,但自己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忆里却找不到丝毫印象,难道在梦里见过吗?
封铃笙见夏侯仪又看得呆住了,遂靠近了点用手指轻轻戳了下他道:“仪弟,我们还没谢人家的救命之恩呢!”
夏侯仪惊醒过来,连忙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小生日后定当报答…..”
“你不记得我了么?一直以来我在你身边就是要将所有威胁你的敌人悉数毙于剑下啊!你…..你不记得了吗?”少女不等夏侯仪说完,急着插嘴道。
“虽然好象我是…..我是见过姑娘,但我……姑娘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夏侯仪没理出个头绪,便随意的说道。
“不会的!我不会认错的,是你,就是你!”少女急切的一边说一边往夏侯仪身上靠,夏侯仪忙忙的退个不停,少女四句话说完,夏侯仪差点退到那水池里去。
封铃笙连忙把夏侯仪拉过去到一边道:“小子,我有话跟你说。”又冲少女道:“姑娘你稍等一会,我和他先说个事。”
“我看这位姑娘似乎是失忆呢,”封铃笙压低了声音道,“可能你长得很像她的一位亲人,所以她才认定了你,而且听说这种病时好时坏,要是她正病重的时候落到坏人手里岂不是大大的不妙?她对你我有救命之恩,恰好又认定了你是他要找的人,我们就帮她一把,等她神智恢复了,我们再和她讲清楚。”
“这……妥当吗?”夏侯仪犹豫着道。
封铃笙轻轻一推夏侯仪道:“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夏侯仪无语,封铃笙便笑着冲少女道:“好妹妹,他和你开玩笑呢,他怎么会忘记你呢?”
少女高兴的紧走两步到夏侯仪身边,一抓夏侯仪的手兴奋的道:“真的?”
“冰璃!”夏侯仪与少女握手的一刹那,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这样两个字,不禁脱口而出。
少女微微一楞,继而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道:“这是我的名字吧,恩,我记起来了,很久以前,你就是这么叫我的!”
封铃笙还以为夏侯仪在继续演戏,心里笑道:“这个仪弟真是玲珑剔透,人家是举一反三,他可不得了,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嘛!”
于是封铃笙也在一旁笑道:“臭小子,才一丁点大就始乱终弃啊?”
“没有啊!这从何说起呢?封姐姐你真是!”夏侯仪急着冲封铃笙道,想讲明白自己的确是只记得这么个名字,压根没见过这姑娘,但又不能当着少女的面说破,憋红了脸简直就是关公转世。半天后迸出句话:“封姐姐,冰璃,我们出去吧。”
“恩!”冰璃自然的拉着他的手道,往外面走去。
“不许你占人家便宜!”封铃笙在后面俏俏的贴着夏侯仪的耳朵道。
三人相继鱼贯走出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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