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饥饿感袭来。
“可米，我要登出。”
“你终于要回王城了吗？”
“原地！！你不要捣乱。等我回去吃完饭再来修理你。”
回到办公室，发现窗外天已全黑。办公室里开了一支日光灯，光线严重不足。看看墙上的挂钟，居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站起来一阵脚软，才想起中午那盒青菜白饭能支持到现在已经是很了不起。
看看其他人，除了001缺席外，其余两个都还在游戏里。
没到开饭时间吗？怎么都不起来吃饭。我四处瞄了一下，发现我的003号机旁摆着两个饭盒。打开上面的一看，还是青菜白饭，上面有一个明显的凹印，看得出来鸡腿被掠夺过的痕迹。我对下面的饭盒寄予了莫大的希望，打开时，不免生出几分悲壮之情，里面装了半盒青菜，没猜错的话，一定是主管投桃报李，私人赠的。怒火中烧，我举起那盒饭，想投进垃圾桶，无奈肚子里空城计唱得正欢。
“好，我忍。”我坐下来大口地往嘴里拨饭。
题外话，先前我不是打定主意晚上叫外卖吗？其实那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今天才第二天上班，离发薪日还早得很。找到工作前，我已经穷得只剩下几大元了。有时候想，穷人其实也有穷人的幸福，穷人的愿望可以很多，而且相对都很容易实现，（就象我，只要把菜换成普通的肉片就行了）所以比其他人有更多的满足感。
“吃饭呢？”主管从门外闪了进来，手里拿着笔和本子，“正好，我在四处收集意见，你有意见吗？”
“伙食太差了……”
“与游戏无关，下一个。”他还真的打开本子准备记录。
“灯太暗了，看不清菜叶上有几条虫子……”
“与游戏无关，下一个。”顿了一下，他接着说：“再给你一次机会，收集完意见后，我会去订明天的饭菜。”
“其实游戏嘛，做得还不错，不过就是有小小的缺点，例如水草做得不是很好……”
“这个你已经说过了。”
“呃……既然是实境游戏，为什么会没有触感和嗅觉？没有痛感我还可以理解。”我被他的态度感染，居然认真起来。
他哼了一声，十分不屑地白了我一眼。
我使劲地咽下最后一口饭，剩下的青菜正好凑成一盒。
“你先不要进游戏，去恶补一下游戏的操作手册。触感和嗅觉作为实境游戏的首要元素，是最先研制成功的核心部分。它们可以说是实境类游戏赖以生存的条件。你不会是把实境游戏和以前玩过的拟人化4D游戏搞混了吧？”
“呵呵，说起来，我还以为实境游戏就是以前那些4D换个叫法呢，进去时都差不多。”
心虚，我怎么从没想过问一下什么是实境游戏？
“不要把实境游戏和那种平民化的4D混为一谈！实境游戏可不是人人玩得起的，目前市场上真正的实境游戏只有寥寥可数的几款，就是因为开发的费用太高昂。”
我不是很明白，可能我就是他说的那种平民吧，只不过一款游戏而已，能让人快乐就行，平民和非平民玩游戏都是为了得到快乐，难道有钱人的快乐就会昂贵一点？我不关心这些。
“你是说在游戏里也一样会有触感和嗅觉？”我关心的是这个与一般游戏不同的问题。
“当然，因为那样的功能可能给予玩家过大的官能刺激，所以默认的是关闭，想要更真实感的玩家可以自己开启。”
“方法也是一样？向引路精灵要求？”
主管白了我一眼，没回答，看来是对的。
“我不明白，如果连这样的感觉都有的话，痛觉就不可能会消失吧？”
“当然，凡事有利必有弊，有了仿真实的感觉后，痛觉也会出现，这样才形成一个更完整的‘真实世界’，不过可以放心，对痛觉神经的模拟刺激已经被调到最低值，就算你被‘咔嚓’掉，”他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个砍头的手势，“也不会太痛的，只是感觉好象有痛而已。”
我摸摸自己的脖子，不太痛的断头感觉？无论如何我也不想去试。但开启触觉的想法令我兴奋不已，我想牵婷婷的手。
“喂，喂，叫你别进游戏，去看操作……”
后面是主管的叫声，没听完我已经再进到游戏里了。
“可米，我要开启所有能用的功能~~”
“你不后悔？”可米认真地问我。
“我会后悔，不过我要开。”
我被再次送到小巫山，还是那条路，脚踏在厚厚的草丛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象脚下垫着一张凹凸不平的草垫，软软的，很舒服。我高兴地蹦了两下，不料踩到隐藏在草中的尖石子，“疼痛？”一闪而过的感觉促使我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我索性躺下去，仰望着从高高的乱草间穿过来的阳光。地面有草根涩涩的草腥气，还有泥土特有的潮湿气息，多么真实，我想起小学三年级郊游时在森林公园迷路的事情。
“若风，快起来了。”可米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看到可米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叉着腰，象个小管家婆。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我抓抓头发，“我好象风湿了，呵呵，这地真潮。”
“若风，你不打算完任务了吗？”可米不喜欢我的笑话，小小年纪居然这么古板。
“完，当然要完。”我跳起来，“不过我真的很想睡啊，附近有水吗？最好是冰凉的，我洗洗。”
“那边就有条河。”可米指一下东边。
“真的吗？我还以为你刚才说看到河是在骗我呢。”我踮起脚尖也看不到那边的情形，因为偏离山路太远，我不太想走过去。
“若风你有很多坏毛病，你总是觉得别人在骗你。”
“是吗？……”我看一下可米，这个智能化的精灵也未免太聪明了吧？连人性都懂？她和那些固定在一个地方的NPC有着天渊之别，如果说她是一个电脑设计出来的精灵，我宁愿相信她本身也是一个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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