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脸上的伤口？你在意的是我的脸，而不是我的生命？你以前追的女人一定都是长着漂亮脸蛋的女人，即使有那么几个女人有气质有内涵，也不能说明你就不是一个肤浅的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夜仿佛被慕容斐激怒一样，神色激动地说道。“美丽的外表真的能给一个人带来什么？什么也没有，除了无尽的麻烦。”为什么没有人明白呢？这张脸毁便毁了，不值得可惜，不值得遗憾……他这样的人，配不上这样的容貌，正好遂了他的心愿，不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慕容斐无法再说下去了，夜说的没错，他也许根本就没有在意夜的死活，他的血液难道是冰冷的吗？即使他再讨厌夜，也不必这样呀！
“我、我，对不起……”慕容斐低下头，内疚地道歉。
“我受不起！”夜挣扎着挪动残破的身体，冷冷地扔下这句冰冷的话，拖着浑身鲜血的身体缓缓却坚定地挺直脊梁踉跄地走上一个个台阶，慕容斐甚至还可以看见一滴滴血液从夜脸上的伤口中滑落，慢悠悠滚到夜脚下的楼梯上。
“你不要再逞强了！”话语还没有得到思维的首肯，便迫不及待地从他口中跳出。尽管慕容斐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在说出这句话时心中对夜究竟是怎么样的情感，但是他确定自己对夜绝对没有其他逾越他们之间关系的企图。
夜的背影突然晃了晃，脚步也停下来了。随后又重新提起貌似沉重的脚，步入属于他的房间——他的私人空间。
逞强？叫他不要逞强？他怎么能不逞强？血债，他身上的血债由谁来偿还？罪孽，他双手所犯下的罪孽谁能洗净？他怎么能不逞强？他这辈子即使会败在死在逞强上，他也无所谓……这条命的旅程本来早已到结束的时候了，可是就算是死亡也无法、无法解救他。这样活着，这样活着，是他给自己的惩罚，也是他给自己的救渎。所以，不要让他放下这唯一的逞强！那是他所余的唯一的生存的理由和借口了啊……没有人明白，没有人了解，他也不愿别人知道——
“父亲，如果我死了，你可不可以继续替我保守秘密？”夜忍着痛苦给远在深海旅行的他的养父温咏泠打电话，开口便是软弱的请求。
“父亲，你明明知道我……”
“好的，我会努力照顾自己的，即使我还是一心、一心求死……”
“没有事，我会好好活着，不会再说想死的话，既然我今天能够活下来，那么说明我还没有还清我的债，还有责任继续偿还……”
“他，他还是那样子，现在即使我想让他走，他恐怕都不会走了——假如，假如我早点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也许我现在已经……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的念头的疯狂生长……我为什么要爱上他？为什么会爱上他？我知道，爱一个人没有错，但是假如我的爱有一天会给他带来伤害，那我无法原谅自己的——父亲我无路可走……只祈求他不要对我产生特殊的感情……否则我将万劫不复……我活得已经很累了……这话只有您才可以听，而斐他可能永远无法理解我……我好累，我怕自己坚守自己的信念而对斐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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