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清污堵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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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起身打开柜台偏旁的防盗门相迎。朱久安对着他说道:“犯错误啦,知道吗?”胡冬生恍然醒悟,忙回答:“知道啦!”杨立强笑问:“犯什么错呀?”胡冬生不好意思地说:“防盗门也是生死门,不能随便打开。领导来检查,也要查验了相关证件,待主管领导同意后才可开门。”
朱久安在检查登记表上记录下来,有点生气地说:“你是明知故犯哪!”“那里,那里。我是见本支行的领导来了,心里一激动,把规定给忘了。”胡冬生陪着笑脸,谦卑地回答。朱久安双手一摊说:“这就是个漏洞嘛!按支行定的制度,罚款五十元。”胡冬生掏出钱来递给他,笑答:“认罚,认罚。”
杨立强三人按各自的不同项目,分头检查。方元闿依帐薄记录逐号查对重要空白凭证时,忽然发现缺少了一张定期存单,忙追问出纳员小吴:“这张存单哪里去了?”小吴答道:“胡所长拿去了,这儿有他打的条子。”杨立强忙停下手中活儿,接过条子,看了两眼,问胡冬生:“这张存单在那儿?你怎么这样干呢?”
胡冬生满面堆笑,答道:“我检讨,我做的不对。不过,它绝对没不了。”接着装出一脸委屈象,说道:“还不是想为所里多拉一笔大额存款嘛,到朋友家里登门揽储使用啦!”朱久安厉声批评道:“支行早就定了制度,禁绝这种做法。你装什么委屈,为啥还这么干呢?”方元闿也严厉地说:“快把空白存单交出来!”
胡冬生顿时慌了手脚,急忙到抽斗里乱翻,停一会又在身上口袋里乱掏,却什么也没找出来。猛然间,他一拍脑门,道:“哎呀,咋忘在朋友家里了。”说完要走,杨立强冷冷地说道:“你先坐下,等盘完库了再说。”
几个人开始紧紧张张的盘查库款,结果帐款、帐表都相符。胡冬生在一旁笑道:“我不会干那种事的。只是因为任务压力太大了,急于揽存,才忙中出错啦,今后一定改正。”
朱久安问道:“空白存单能找回来吗?”“能,一定能。到朋友家一取就回来了。”“好,那我跟你去取。”“行,行啊,走吧。”两人起身走出了所门。
盯着胡冬生出门的背影,方元闿心里漂浮着一块阴云似的疑团:“这里边到底有什么蹊跷呢?”突然心里一动,让出纳取出去年的“重要空白凭证登记薄”,仔细地查看起来,果然发现有两份作废的存单。他问出纳员小吴,“这两份作废存单在那儿?”“还封存在这儿,没来得及上交呢!”说着便打开保险柜,取了出来,一份是微机打印的,一份是手工操作的,都盖有作废章。
方元闿拿起这两份作废存单反复的看,未看出什么问题。他不死心,又逐行推进地细瞧了一番,大概天意不负苦心人,突然发现存单上有轻轻地压痕,仔细辨析,隐隐约约是“同意抵押,楚”的字样。他心头一颤,自己那位脸黑黑的,喜欢哈哈大笑的初中同学楚营,不正是青西镇农村基金会的主任吗!这里边有文章了。
他不动声色的将废存单交给小吴,嘱她存好。朱久安与胡冬生回来了,取回了那张存单,上边已用手工写上了存款拾万元和一年定期等字迹。胡冬生笑着解释:“我那朋友田富满到小安那儿揽储10万元,谁知小安又不存了,这张存单作废。”边说边“啪”的一声盖上了“作废”章。
朱久安严肃地说道:“今后别这么干了。”方元闿接着说:“这张作废存单,还有去年的那两份都要缴回支行。”朱久安便催着小吴交出来,由自己填写了交接手续。杨立强明白了用意,就简要讲评几句,和小方、朱久安离开了青西所。
坐到车上,方元闿把自己的发现给他俩讲了。他俩拿起存单细细看去,也发现了那轻轻的压痕。三人商量一阵,决定方元闿与朱久安去找楚营,杨立强与司机石奇留在车上。
城区的基金会已经全部清盘关闭,专一清理债权债务,但乡镇基金会还是滞后了一步,才开始清理整顿。镇政府组织的清理工作组也派驻进青西镇农村基金会。

这家基金会设在街口,是一座两层小楼。两人进门问过工作人员,直接到二楼见到了楚主任和工作组的郭组长。楚营见了方元闿,上前一把拉住,笑道:“哎呀呀,稀客。啥风把老同学刮来了。听说你当了会计股长,我早就想请你当顾问哩,就是请不到哇!”方元闿笑道:“我才疏学浅,那敢当顾问呀!今天找老同学,有一件事要请教呢。”接着把朱久安介绍给他与郭组长。
朱久安就问道:“有没有人拿市J行存单到你们这儿抵押贷款?”楚营道;“你们行又不愿兑保,问这话什么意思?”“没别的意思,只怕别人用假存单抵押,让你们上当受骗,那就有大风险了。”“哈哈,存单上有你们的公章,也有经办人私章,样样齐全,那能来假的?”“你是说有这样的事啊!”“世上的事你管得完吗?有这事又怎么啦。我拿着抵押存单去提钱,你们敢不给吗?”
郭组长这时说道:“还是放冷静点,听他们把话说完。”
方元闿便取出那三张作废存单,笑问:“这几张在这儿抵押过吗?”楚营看了一惊,问:“怎么在你手上,还盖了作废章呢?”
方元闿便向老同学直说了疑惑,指着存单上压痕问:“是不是你写的?”“是啊!”楚营边说边把楼下会计叫了上来,让他把抵押存单也带上。会计是位曾当过生产队出纳,有五十多岁的长者。他拿出抵押存单和这三张作废存单一对照,方看出颜色不同。自己手上所拿的三张抵押存单全是复印的,可都盖着红红的储蓄所业务公章与经办人名章,仔细辨认,才能看出红章套盖时未掩饰完的复印模迹。
楚营突然把脑袋一拍,道:“哎呀,我太相信人了,在借据上签完字,就让他们下楼去见会计取钱,还关照会计把存单收好哩。谁知道楼上楼下这两步路,他们就敢捣鬼,搞了个狸猫换太子呀!”郭组长就说道:“这就是粗放经营的恶果。”
老会计却依然谨慎地收过三张复印存单,说道:“只要上边有红章章,就是手写的也管用。你们赖不掉呢!”朱久安生气的说:“明明是假的,我们负什么责任?”方元闿望了望长者,笑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先落实骗贷款的人吧。”楚营和郭组长醒悟过来,忙派人去找借款人田富满。
方元闿和朱久安也赶忙过来向杨立强汇报。几个人便回头把胡冬生带到基金会。胡冬生开始辩解说他什么也不知道。
郭组长严肃地说道:“那假存单上业务公章是谁盖的?你不愿意说了也可以,这案子属诈骗性质,就向派出所报案吧,他们会很快查个水落石出的。”
胡冬生脸色变得煞白,忙说道:“我说实话,我错了。”楚营也引着田富满走了过来。真象很快就明白了。原来胡冬生早就制好假存单,先让楚营看了真存单以后,在借款合同上签“同意”二字,然后下楼时真、假存单调换,再把真的拿回,盖上作废章保存到所里,让支行检查重要空白凭证的人,见号码连续,看不出破绽,捣鬼的事也就蒙混过了关。
田富满说道:“这都是小胡出的主意。他说要和我合伙,钱由他筹,事让我干,前后借了三笔钱,共十万元,买辆中巴车拉客。赚了钱六四开成,我得小头,他得大头,就这么回事。”
胡冬生点头承认,说道:“今天想借钱,因基金会停止放款了,没有借成。现在这么办吧,抵押的假存单抽出来退掉,以前借的钱改用我们买的中巴车作抵押,行不行?”郭组长答道:“不行,基金会现在只清理回收借款。你把中巴车开来,由我们拍卖抵债,不足部分你俩添齐。不然的话,追究你们的诈骗责任。”胡冬生只好低声应允。
事已至此,方元闿也就从楚营哪里要过了那三张复印的假存单,暂时保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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