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惊无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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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人觉得他的话味怪怪的,却一时找不出什么,人家又是一把手,不敢随便质问。正犹疑间,却见他问话,便本能的点头示意,表示听到了。乐行长见大家点了头,便赶忙说道:“好,都同意啦。”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就急急的宣布了会议结束。
后来,在乐行长的关注下,铅矿的贷款批下来了。不过,他们申请了1000万元,批下来的是800万元。
铅矿贷款资金到帐以后,王芝带着出纳员小胡到县支行会计柜台来的勤了,每次都要求提取十万元以上的大额现金。
会计股长李海洋拿出“现金管理办法”给他俩解释,再三说明应按人民银行严格控制现金流量的规定办事,婉拒了大量提取现金的要求,并规劝他们使用票据清算,认真落实《支付结算办法》。
王芝提取不出大额现金,回到矿上向金光耀讨办法。老金半日无语,王芝见状便进言道:“那就都使用票据清算吧,小李也就不会再说什么啦。”
金光耀一听,干咳两声,笑道:“你还是年轻,脑瓜简单。你就不想一想,有些账能明报吗?要是把那些钱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的,不能报的账怎么遮掩啊?使用现金就不一样了,钱的来去可由咱们随意编排哪,八卦阵、**阵就能由着咱们的心思摆布啦。这一点你明白吗?”
王芝见老金又教训她简单,心里不高兴,虽然听金光耀这么一点拨,豁然开朗,但脸色却很冷漠,淡淡的“哼”了一声作答。
老金知道得罪了王芝,这小妮子又使小性子,便贴上来搂住她,笑道:“好我个聪明的王科长呀,我知道你是一点就透哩。”
说话间两手又不老实起来,滑到王芝的臀尖上摸捏,嘴里则继续说道:“就像咱俩干这亲热的事,那敢曝光哇,都要找个谈工作、干工作的借口嘛!”
王芝用劲推拒老金,说道:“老不正经的,这时候还顾得说那个事!快点想个好办法哪。我知道使用现金好办事,但大量的钱从银行取不出来,怎么办?”金光耀放开王芝,坐回老板椅上,点头道:“就是呀,这件事情该怎么办?也得想出个巧法子呢。”想了半日,他仍无头绪,便挥挥手说:“王科长,你先忙去吧,让我考虑上两天。”
三日后,金光耀带上王芝坐矿上轿车,把化肥基金会头儿呼占元接到大泉市的泉龙宾馆。三个人在客房密谈了一天,第二日才返回青埂县。
大约过了两周,王芝拿着几张转帐支票来了,笑着对李海洋说道:“现在才算把事摆顺啦。山上采矿的重头戏承包给了一个有实力的,也是新成立的青西采矿公司了,这些资金就转过去吧。”
李海洋一看,转给了L行青西镇营业所,就说道:“请你做做工作,把青西采矿公司的帐户开到我们这儿呀!”“哎呀,这个主我可作不了哇,那个经理脾气很怪哩,说不通啊!”王芝摆出无奈的样子说道。
后来,李海洋利用星期日休假多次去青西镇,只见到采矿公司的会计白杳,未见经理。白杳是位四十来岁的汉子,向小李说经理叫袁占虎,是外地人,平时不在这里。李海洋便让白杳转告袁经理,请他把户头还是开到县J行,与黑石峪铅矿同行开户,方便结算。白会计却说:“我请示过经理啦,他说不在你们那儿开户。”李海洋便说我还要找他,见了他当面再商量。
李海洋多次去采矿公司,而且还要继续找袁经理的事,白杳及时告诉了王芝。这日在矿长办公室,此对老男少妇亲热过以后,王芝向老金汇报了这件事。
金光耀说道:“这白杳还行,多长了个心眼,办事情就得这样的人。”停了一下,他又说道:“这不算个难题。李海洋的家不就住在大泉市吗?你每周带车回家时,把小李叫上,让他坐咱们矿上的便宜顺车。他既没有工夫去青西镇了,还会对你感激不尽哩。以后对他说你替他找过老袁了,那人与L行的人有关系,一根筋说不动,叫小李死了这份心。日子长了,你与会计柜台的关系也拉近乎了,一举几得,就这么办吧。”

周末,王芝又来办理转帐业务。她主动问李海洋,说:“我下午回大泉市,你回不回去啊?”小李忙答:“回去哩。”之后,他便搭乘矿上顺车回到家中。
次日清晨,小宝宝哇哇地直哭,李海洋忙翻身抱起他,只见垫褥又尿湿了,赶紧换了条干的把他裹好,搂在怀里哄着。小宝宝不哭了,在年轻爸爸的摇晃中又接续着他的天明觉,甜甜的睡去。
李海洋刚小心地把宝宝放到床上安顿好,门外妻子小徐却发起了脾气,把半自动洗衣机拍的咣咣响,着急地骂道:“这个鬼东西,刚才还好好地转着,现在咋不动了!人越急啦,它越疲了,真格的和我作对!”李海洋快步走出门去向小徐示意:“小声点,别吵醒宝宝!”又到洗衣机前查看,忽然小声笑了,指了指插头,原来小徐越急越乱,不小心把它碰掉了。
他把插头按紧,洗衣机又“嗡嗡”地动了起来。妻子指着一堆尿垫和脏衣服说道:“真是急死人,洗不完的洗不完,我都赶不上时间啦!”李海洋笑着小声道:“你要听课就赶快走吧,这些活都交给我。宝宝醒来,我把他送到他奶奶哪儿去。”小徐情绪平缓下来,感激地看了一眼丈夫,说道:“要是你能调回来多好,就不会这么忙乱了。快八点喽,那我去听课啦!”
妻子走后,小李静静地边干活儿,边想着心事。他的小家住在大泉市纺织厂家属区半边楼的三楼上,只有一间半的套间房,洗衣机和煤气灶都放在外边过道旁。
厂子经营不景气,小徐前一阵子刚下岗。市上在职业学校举办了幼师培训班,为下岗女工另谋出路。她就参加了培训学习,星期日也不休息,忙着赶课。宝贝儿子才半岁多,平时由奶奶照管,星期天便送回到这个小家。
李海洋在青埂县支行已干了五个年头了,结婚后妻子催着他快点调回来,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听说中心支行的职工今年可能要集资建房,就把他催得更紧了。可是,调回大泉市谈何容易哇!
他的老爸还是J行的老职工,现已退休,曾经和乐行长在一块共过事。几年前,老爸就向乐行长提说过把他调回的事,而且逢年过节都催着他带上礼品去看望老领导。乐行长答应的倒痛快,说待时机成熟就把小李调回来。但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仍象拴牛的老桩,摇着活活的,拔却拔不下。
小李眼见有几位和自己情况相似的人,都陆续调回,自己的事还是解决不了。他想是自己表现不好,学习不努力吗?显然不是的,自己从招收到县J行就坚持自学,现已经取得大本学历;几年前就当上了会计股长,前些日子支部党员大会表决通过自己入党,县机关工委的委员已经和自己谈过话,眼看就要成为一名预备党员了。那是为什么呢?他默默地晾晒着衣服,百思不得其解。
宝宝醒来了。他把儿子抱到了父母家里。
父母住在J行旧家属楼五楼一套五十多平方米的小单元房里。父亲老李六十多岁了,是J行的老出纳,老会计,不知是长期坐着双腿受到了风寒,抑或缺少运动带来了萎缩,患着老寒腿,行走不便。一家人坐在一起,又谈起了他往回调的事。
老妈说道:“你爸病成这个样子,也该把你调回来照顾呀!”老李说:“乐行长已经答应啦。组织上也有他的难处,咱们该体谅一下,再等一等吧。”老伴一听就火了,说道:“你成天不出门,世道变化一点不知道。还是个死老脑筋。再等等,等下一辈子去吧。人家给我点窍说,是咱娃没给领导送礼!”
老李不服气地说道:“咋没送礼,我年年都叮咛海洋哩。”老伴冷笑道:“就你那个礼呀,还是手榴弹(酒瓶),炸药包(糕点盒),二十响(香烟)一类的老古董,人家领导早不稀罕了!”老李纳闷道:“那该送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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