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安 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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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语躺在南风宽大的床上,浑身的剧痛和心灵的伤痛已穿越到灵魂深处。
纤纤、佩诗和熊波三人忙着用热水将心语全身轻轻的擦拭着,三人默不作声望着心语伤痕累累的身体,热泪滚滚。心中不停地咒骂着该死的肖风,每个人都恨不能亲手把肖风杀掉。也暗自在心中埋怨心语的委曲求全。
南风在外面客厅拿着一瓶酒,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每听到心语痛苦的轻哼就犹如一把尖刀刺在自己的心上。他来回的在门外走来走去,烦躁不安,渐渐的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珠。他终于忍耐不住,推开了卧室的门,闯了进来,再也顾不得心语**着。几个人望着他径直走到床边跪在床头上,紧紧的握着心语的手。看到心语眉头紧锁忍受着剧痛,大滴的汗珠在额上滚落,他伤心地埋下头痛哭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心语望着他,伸出手轻轻的摸着他的头。
佩诗看着心语身上的鞭痕红红肿肿,一条一条的鼓起来,一身的淤斑,和身上多处的被烧灼的痕迹。她端着一盆鲜红的血水走向客厅的卫生间去换水。站在卫生间里,将水龙头拧到最大,水声哗啦啦的伴着她失声痛哭。将自己的手在浴盆台面上敲的咚咚直响,似乎在捶打着自己憎恨的肖风。这个恶魔,居然这样残忍的对待心语。她身上那么多旧的伤疤,自己却没有及时的去找心语,自己到今天都粗心大意还未发现心语的悲伤。她深深的责备自己,这些伤就像在自己身上。她恨死了肖风,真恨不得去砍他几刀。她牙齿咬得嘣嘣直响,眼中放射出摄人的光,那是杀气。
纤纤和熊波也走了进来,看到佩诗的样子,她们又何尝不心痛得快要疯掉。三人抱在一起痛哭着,伴着卫生间哗哗的流水声。
熊涛和郑野也赶了过来,刚一进门,便听到卫生间的哭声,也听到从卧室里传过来南风孩子般呜呜的哭声。两人走到酒柜边,都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喝了下去。他们在冲进房间的刹那都看到心语**的身子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熊涛放下酒杯,走到窗口,望着窗外飘飞的细雨,就似他心中飞扬的泪。能怎么办,把肖风送去监狱,不能。把他再揍一顿,不能,南风已经揍过他了。心语的心中一定会留下阴影,南风能抚平这巨大的创伤吗?
郑野走到卫生间门口,推开门,望着三个抱着一团的女人,痛苦的问:“伤擦药了吗?吃了止痛药吗?”
卧室里,南风轻轻的用消炎水擦在心语的伤痕上。那水一粘上开皮的肉里,是一阵断筋断骨,钻心的痛。但心语咬着牙,硬是不让泪水流下来。但疼痛哪里能忍住,她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栗,她将头埋在枕头上,让泪水尽情流淌。南风看着她不断颤栗的身子,再也不敢将药水擦上去,他痛苦的大叫着。
纤纤、佩诗、熊波三人听到南风的叫声,擦干眼泪快速的奔了进来,看到南风痛苦的拿着消炎水和药棉,知道他不敢下手。再看心语头埋在枕上,身子颤动着。佩诗接过南风手中的药轻声地说:“心语,我快一点擦完上药膏,你会痛得厉害,但你忍着点,就痛一会儿便会没事。”
心语点着头,南风又走到床上,握住心语的手,给她传递着力量。每一遍擦拭,消炎水溶进肉里,心语便全身一阵颤抖,她咬着枕头,痛苦的摇着头。纤纤和熊波看到这个痛苦的心语,长痛不如短痛,两人也拿了药棉和佩诗一起加快速度,三下五除二就将心语全身擦了一遍,又快速的上好了药膏。一整晚的折磨,让心语全身都疲惫着,她昏昏沉沉的闭着眼。南风将被子轻轻的拉上,为心语盖上,摸了摸她的额头,看到睡去的心语,几人轻轻的走出房间。

南风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看到几人憔悴又痛苦不安的脸,将满杯酒一口喝下。佩诗走向酒柜,一个人站在酒柜边。南风看了看手表,已凌晨四点钟了,又看了看几个人,轻轻地说:“回去吧,明天都还要上班,要不就在客房休息,你们都累了。”
“不行,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万一心语痛得厉害怎么办?”佩诗急急的说。
“是啊,南风,我们可以请假,我们一起陪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商量。”纤纤柔声地说着。
“没事,都回去吧,你们都累了一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忙呢!明天你们给心语单位上请假,请两个月,等她伤好了,我带她去外地检查。佩诗,明天买些菜来,灵灵怎么样?千万别告诉她真相,就说心语身体不好,去外地检查了。”南风一样一样的安排着。
几人看着他点着头,又望了望卧室里躺着的心语,轻手轻脚的离去。
南风坐在沙发上,久久的沉思着,一边喝着酒,一边抽着烟。心语遍身的伤痕触目惊心,旧痕,新伤让他震惊。他想象着心语所受的凌辱,心中更是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痛楚。若自己不走进心语的生活,心语不至于被肖风苦苦的折磨,她依旧和肖风过着平静的生活。想到这些,他将酒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卧室走去。
他轻轻的坐上床沿,生怕惊醒了心语,望着憔悴、苍白、消瘦的心语,伸出手想去抚摸她的脸,他又将手缩了回来,痴痴地望着沉睡着的她。
心语不断的发出梦呓般的呻吟,她梦到自己一个人在无边的黑暗中游走着,周围寂静的让人害怕。突然,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她捉住,她想跑,却跑不动,想喊却喊不出来。她拼命的挣扎着,却浑身无力,冷汗从竖着的毛孔中漫出来,无边的黑暗似洪流般涌进心灵深处,向漩涡一样急速的回旋着,越来越大。那只抓着她的无形的手似一把锋利的剑在身体上留下阵阵尖痛。她拼着一丝力量,终于喊出了一声:“南风。”
耳边又想起南风焦急又痛楚的声音:“心语,心语,你怎么了?”接着,南风那温暖的手在她的发间轻抚。
心语睁开了一双茫然的眼,看到焦急的南风坐在床沿,忧虑的看着她。
“心语,是不是做恶梦了?”南风在发间的手已放在心语的面上,俯下身,轻抚的抱着她的头,低语着:“不怕,不怕,一切噩梦都结束了。”
好半晌,心语才哽咽的叫出一声:“南风。”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张着嘴说不出。
南风抬起头,看到心语翕动的嘴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他痛楚的摇头:“不要说什么,心语,等伤好了再说,你要好好休息。”说完,俯下了身,将唇轻轻的贴在心语微涨的唇上。
好久好久,南风抬起了头,痴痴的望着她,深情的说:“我爱你,心语,我爱你,我爱你。”
心语的心中似柔和的春风拂过,荡起来的心不停的在胸前晃动着,她幸福的笑着,闭上双眼,安详的睡去。
南风看到睡去的心语,心中不停地狂跳。他站起身来,走出卧室,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快速的去了一趟楼下的超市,拎着一条鱼返回来,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着。想到心语的下半辈子将和他在一起,这期盼二十年的夙愿终于实现,心中的幸福像太阳那样灿烂,又那样绚丽,可又伤感着,这是心语几乎用性命换来的,心中又滑过浓浓的阴郁。
他一边做饭,一边不时地走到卧室门口,看着睡得安详的心语,心中稍稍的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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