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情 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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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鸳鸯的火锅,中间白汤像牛奶一样纯白,中间浮动着一些红色的大枣和枸杞,外面一圈是红油的,红红的汤中冒着小泡。桌上精美的小菜,白的是天板,鸟蛋,鱼片,嫩红的鸭肠,红白相间的牛肉片,鲜虾,螃蟹,应有尽有。服务员又推来几车放在餐桌边,又拿起勺子将红油里面的辣椒、花椒滤了起来。
郑野接过服务员送来的热牛奶恭敬的放到王依婷面前。
熊涛和纤纤端着酒杯来到王依婷身边,熊涛和纤纤望着她,哽咽着叫了一声:“老师。”下面的话却再也说不下去了,他们的心情是复杂的。众人当初都不知王依婷为何离去,只有他俩最清楚。看到王依婷弱不经风的身子,俩人才可以想象那美国的日子里,王依婷是怎样痛苦的为生存、为南风而拼命工作。看着自己崇敬的老师,心情激动的流着泪将酒喝了下去。
王依婷看着他们,一时感慨更多,她站了起来,将心语的手抓得更紧。心语奇怪的望着他们,她看见王依婷刚刚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颤抖的手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心语感到王依婷的手一直握着她,那只手似乎在传递着一些心灵的语言可她却读不懂。看着王依婷坐下来,又渐渐的控制住激动的情绪。
同学们也一个一个的走过来,举着酒杯,说着一些祝福的话语。王依婷看着这些已为人父母的中年人,慢慢的开心起来,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房间里的喜悦冲洗了那些淡淡的哀愁,大家有说有笑的。这时,不知谁问了一句:“南风,你结婚了吗?孩子多大了?”瞬间,几十双眼睛都望着他,每个人心中都幻想着南风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他的爱人会是怎样的?
南风听到问话先是一怔,马上又露出一种虚伪的幸福笑容:“结了,孩子十来岁了。”
王依婷、熊涛、纤纤都惊愕地看着他,都有些迷糊,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语低着头用手拨弄着酒杯,心中有些难过也有些矛盾。
“爱人和孩子来了吗?”“爱人一定很漂亮吧!”又有几人在问。
“在我心中是最美的,都没来,在老家呢。”江南风又笑着答道。他看了心语一眼,心语仍旧低着头拨弄着酒杯,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此时,心语的心中更是难过,不为他结婚,不为他有孩子,自己不也结了婚有了孩子吗?可那一句“在我心中是最美的”,像棒子敲在蛋壳上,让心语的心都碎了。曾几何时,南风也是对她说过,她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是最美的。而今,在他的心中,爱人才是最美的,而肖风,肖风在我心中是什么?他就只是和自己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一起吃饭的人。
众人在谈笑中吃得拍着肚皮,王依婷站了起来,向大家举杯致谢,感激着大家对她的思念。并抱歉地告诉众人,今天刚回来,路上有些劳累,想回家休息,自己住在原来的老房子,希望大家经常去玩。
南风走过去正要扶她,佩诗却站起身来,要求自己去送老师。王依婷看着他们,让佩诗和熊涛去送,佩诗开心的扶着老师。王依婷不舍的放开了心语的手,随着佩诗移动步子。
佩诗走到南风面前,抬头望着面前这个男人,让心语活在痛苦中的男人,她眼中露出仇恨的光,将拳头握得紧紧的一拳挥过去,打在南风肩头。众人一阵大笑,今天每个男人都挨了她一拳,当她再度挥拳时,熊涛已拉开南风,受了佩诗挥来的狠狠的一拳,这一拳让熊涛疼得额上冒着细汗。众人又是大笑,都认为是佩诗像从前一样调皮。只有这几人心中明白,当初在纤纤谷,佩诗许下的诺言。南风望望佩诗,又望望心语低下了头。

心语坐着望着众人将王依婷送到门口,纤纤也跟着出去了。服务员忙着收拾房间,将餐桌全搬出去了。餐厅又变成了一间可以唱歌,可以跳舞的房间。众人回房找着位子坐下,又开始点歌唱了起来。
南风走到心语身边坐下,心语淡然的看着别人唱歌,对南风的过来毫不在意。她只是痴痴地望着众人你争我夺的抢着话筒,然后话筒里传出刺耳的声音。房间里的灯忽然暗了下来,彩色的灯光在屋顶不住的转动着。灯光转到她脸上,只看到她苍白的脸。南风痴痴的望着心语,他的心语,近在咫尺,却又那么遥远。他看到的是一个落寞、孤寂的中年女人,而他自己也同样孤独的在等候着心中唯一的爱人。
房间中,有几对正在翩翩起舞的人,轻柔的音乐响彻耳边,像催眠的摇篮曲。
南风坐近心语,伸出手抓住了心语的手,那手非常的冷,他心中微微发颤。心语没有拒绝他那只颤栗的手,只是漠然地注视着他。他将心语拉了起来走向舞池。
心语此时脑中一片茫然,机械的跟随着他的步子转动着,转动着。她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心中却是无法排遣的痛楚与不安。她闻到南风身上那曾熟悉的味道,想到了他曾经火一样的热情,心中阵阵失落。当初若没有分离,和这样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听惯了失意的女人讲着男人的无情,男人暧昧的生活态度。她心中忽然厌恶着男人,这世上哪有永恒、纯真的爱情,那只不过是自己一直生活在童话里不愿醒来而已。她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变得深沉起来,紧紧地盯着南风的脸,想看看这张脸和其他男人是否一样。南风正也低下头来看她,两双眸子又碰在一起,又慌忙的各自避开。
一曲终了,又一支舞曲响起,众人都还在轻舞着。南风没有放手,将心语楼在怀里,心语被动地跟着他的脚步移动。许多的人又涌了进来,在周围晃动着。
南风低下头看着心语轻柔地颤抖的说着:“心语,对不起,这些年,让你这么痛苦。”
心语抬起头来望向他,眼光迷蒙。二十年间的所有委屈与心酸统统涌进眼中,顺着她的眼角和着苦涩的泪绝绝而来。南风心痛的望着心语,他自己心中亦像决堤的洪水猛烈的冲击着心灵深处,难受的牵动着他每一寸肌肤,他心中疯狂的声音响起:“心语,我是爱你的,从来就是。如果我不捏造一个爱人,我怕自己情不自禁的想拥有你,想与你在一起的**那样强烈。我只能把自己当作是一个已婚的男人,我不能让你再次陷进来,对你又是一种深深的伤害啊!心语,心语,我们就这样好好相处吧。
南风的泪水顺着腮边滴在心语脸上,心语抬起头看见南风痛苦的脸,还来不及思索,南风已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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