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家 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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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诗一大早就差人送来几大包衣服,全是秋装,有肖风的、有灵灵的,心语的最多。
心语看着床上铺的满满的淡紫色的,深紫色的套装、套裙、毛衣,她嘴唇向上扬着,摇着头轻语:“这佩诗,哪穿的了这么多。”
她将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放在床上,思绪又飞向远方。佩诗从高中毕业后开始在服装店打工,一年后就开了个服装店,几人时常通信,她和纤纤也收集着大城市流行的服装款式寄给佩诗。等几人大学毕业都回到老家时,佩诗已开了四个服装门市,二十年间已从门市发展成超市。新城,旧城都有几个超市,自己家乡已饱和,便在周边的县市发展了十几家连锁超市。三十几的人还老是贪玩,但在管理上她却很有的魄力。除了家乡的事业亲自管理,外面的都交给她哥哥姐姐管理,她偶尔去视察一下。
当初觉得她像男孩子,对感情看得淡,谁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让她爱的死去活来。一个人先结了婚,可婚姻也只维持了一年,两人便分道扬镳。佩诗伤心至极几度寻死寻活,最后想通了。现在多次提起让她再婚,她反倒吊儿郎当的声称不再涉足情感,有心语和纤纤陪伴就够了。佩诗每年包干了心语和纤纤两家的春夏秋冬的服装,也成为她的一种习惯,这习惯带给她快乐和满足。渐渐的,大家也就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谁让她是单身富婆,你若不收她还会指着你鼻子乱骂一通。
心语边叠衣服边想着佩诗,脸上的笑容更甜蜜。外面的门响着,一定是父女俩吃早餐回来了。心语打开卧室门,果真,父女俩正从外面回来。
“妈妈,快来喝点粥,爸爸说早上帮你量过体温,感冒还未好,吃清淡一点。快,快来吃,我们一路跑回来的呢。”灵灵放下碗筷跑过去将心语拉向餐桌边。
“佩诗妈妈又给你们送来了新衣服,放在床上。”心语对着灵灵说。
“耶。”灵灵兴奋的尖叫一声,打断心语的话冲进卧室,肖风看了看心语笑着也跟进去了。
心语一个人喝着粥,听着房间父女俩兴奋的夸着佩诗有眼光,衣服都很时尚。父女两高兴的试穿着,相互的赞赏着。
今天是礼拜天,平常工作都忙,一家人很少出去逛,不如今天一起去市场,超市逛逛,顺便买菜回来。心语突然有这种冲动,她站起来走到卧室门口望着兴奋的父女俩说:“我下午要参加同学聚会,晚上不在家吃饭。中午我将饭菜做好,晚上,你们在微波炉热一下。家里没什么菜了,我们一起去逛逛,买些菜回来?”她开心的望着他们,眼里流露出希望。
“我今晚值夜班,等会儿还要研究几个病例。心语,让灵灵陪你去吧。”肖风抱歉地说着,因为自己去不了,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将话题推向灵灵。
“我马上就去同学家,约好的。”灵灵飞快的表白,她对着心语抱歉的笑着。
“那我自己去了。”心语失落的转身将没吃完的粥放进厨房,刚刚涌起的一腔热情又冷却下来,她提着包落寞的一个人走了出来。
手机响着,心语掏出手机放在耳边,电话那头大而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在哪儿,心语?”
“在伊人超市买菜,你呢?”
“我在公司,中午去你那儿蹭顿饭,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心语听出电话那端佩诗吞口水的声音。
“嗯,想吃什么?”
“你等我,我马上过来。”佩诗就是这样说风就下雨挂了电话。
十来分钟后,佩诗风风火火的来到了超市,所有的员工都崇敬的对她点着头,招呼着。她微笑着,径直找到了心语。超市经理闻讯赶来点头哈腰的陪着二人转悠。
“文经理,你去忙吧!”佩诗飞快地打发走了经理,心语望着她好笑,摇了摇头,两人便挽着手在里面闲逛着。佩诗走过食品架,一样一样的将食品放进购物车。待一圈下来,车子已堆得满满的,几个服务员忙着将东西装进袋,又匆忙送去她车上。心语来买菜,反倒成了配角,静静的跟在她后面。
两人匆匆地赶了回去,肖风翘着腿坐在电脑前若有所思,丝毫没发现二人的到来。“喂,肖风,你在干嘛?”

肖风吓了一跳,“忽”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望着佩诗说:“哦!佩诗来了,快坐,真是稀客。”
“稀啥稀,没下雨呢!”佩诗翻着白眼答道,“客气啥,我还要吃完饭才走呢!我干女儿呢?’
“去同学家了。”肖风端着茶杯走了过来,坐在沙发上。
“什么时候可以吃顿你做的饭就好,肖风,你一个大男人,也帮心语做点家务,别老是欺负她呀!”佩诗半开玩笑半当真的嘲弄着。
肖风悻悻的笑着,有些尴尬地说:“佩诗,你知道我对这些是拿不上手,我知道心语工作忙,家里也辛苦,我每次说请个保姆,她又不干。”
“对,对,你的手是拿手术刀的,不是拿锅铲的,我知道。来,新鲜的荔枝。”佩诗将心语递过来的水果篮送到了肖风面前,在这个家,她反倒成为主人啦。
佩诗转身去了厨房,肖风望着她的背影,脸上挂起了霜。他对佩诗是毫无办法,这佩诗说话常常不留情面,想说啥就说啥。也不知她是怎样管好那么大的公司,还交友满天下。他就不明白,文静的心语,温柔的纤纤,直爽火爆的佩诗三人就有几十年深厚的友情,都说女人心眼小,容不下别人好,很难交到知心朋友。可三人的友情让他眼红,从心底嫉妒着。心语对佩诗和纤纤俩人比对自己还好。
肖风优雅的剥着荔枝,优雅的将果肉送入口中,却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佩诗拿着一个小盘出来坐在他身边,他静静的看着她将荔枝剥好,将果肉里的小核取出来,一颗一颗放在盘中。他知道准是给心语的。果然,佩诗将盘子里装满,端着盘子走向厨房。甩都不甩肖风的,当他不存在。
厨房里传来两人的笑声,这笑声在肖风的耳里有些不痛快,有些暧昧的味道,他有时怀疑,两个女人是否正常,不,严格来说是三个女人是不是都有问题。对男人都是冷冷淡淡的,而她们三人,一天不见面,那电话都要通好多次,也不知有什么好说的。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佩诗已将做好的饭菜摆在了桌上,三人坐上了餐桌。佩诗不断的给心语夹着菜。心语幸福的笑着,幸福的吃着。肖风那厚厚的镜片下面那双浮肿的眼睛又闪过一丝鄙夷的光。仿佛一个单身王老五看着一对有情人在打情骂俏,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再看看自己孤家寡人,便开始心情低落。就是那种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觉得葡萄酸的人吧。
心语夹了一块肖风喜欢吃的翅尖微笑着放进他的碗中,又顾着和佩诗讲话。肖风一怔,心中一阵欣喜,望着心语,那眼神忽的变得激动和兴奋,他夹起那根翅尖放入口中,那感觉就象一个乞丐饿了三天,正奄奄一息,好心人施舍了一块带肉的骨头,让他顿时振奋起来。但他却从不懂得如何去回报,去取悦。就不知此时也夹点心语喜欢吃的送到她碗中,然后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吃下,也难怪十多年来,心语只记得南风的柔情而没爱上他。佩诗不时的看看埋头苦吃的肖风,心中不爽。
吃完饭,肖风依然是端起他那只专用的茶杯走到沙发边坐下来,独自品味着。佩诗忙着帮心语收拾碗筷,心痛地说着“心语,有条件干嘛不请个保姆,何必让自己这样辛苦,工作又忙,还要侍候着大爷,你看肖风,都四十几岁了,啥都不会做,不要老觉得愧疚。唉!你要辛苦到什么时候。”
心语眼中自然的流露出一种无法排遣的哀愁和无奈:“没事,有点事做,我心里才踏实,也不觉得辛苦。”
佩诗摇了摇头,人人都说当官的女人是呼风唤雨,不管是在单位还是在家中都会盛气凌人,永远是做指挥别人的事,可再强大的女人在家庭中都得扮演好一个贤妻和慈母的的角色。谁说女人生下来就是水,柔柔的,是在男人的关怀与呵护下生活的,简直放屁嘛。若是南风和心语在一起,南风是不会让心语做这些。也不见得,天下乌鸦都一般黑。南风也不是个好东西,爱的死去活来,还不是将心语丢下。哎!可怜的心语。做女人难啊!佩诗转过头去背着心语将流出的泪擦干了,她从心底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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